她相信憑徐墨的身手,想騎馬從這些人的手裡逃掉,定然不會有問題。
但帶上她,必定就是累贅!
“說什麼傻話,我堂堂豫王還不至於丟下一個女子苟且偷生!”
更何況還是他看中的女子,他絕對不會讓她有事的!
婉瑜聽到他這話,心裡就是一堵,“現在根本不是逞強的時候,我只是個落魄侯爺之女,他們就算殺了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而你,是皇子,你一死,朝中必定亂套……”
“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我都不會拋下你!”
黑衣人的攻擊越來越激烈,幾乎刀刀致命,徐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神跟婉瑜說話了。
沈婉瑜頓時沉默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要是再多說,就是不識好歹了。
誰也不會捨得去死的,更何況她剛剛纔躲過一劫,更是怕死的要命。
徐墨不肯放棄她,那是他大義,但沈婉瑜不能成爲他的負累!
徐墨受了傷,即便武功再高強,也支撐不了太久,她已經能看到有鮮血不斷地從他手臂裡涌出,她心頓時狠狠地揪了一下,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個小山崖,對面是一片平地,只要從那兒跨過去,興許能逃過一劫,她忙說:“徐墨,到那邊去!”
徐墨顯然也看到了那裡,一勒馬繮,馬兒便朝那兒飛奔了過去。
沈婉瑜緊緊地抓住徐墨的手,身後的黑衣人似乎也察覺出他們的意圖,大喝道:“他們想從那邊逃跑,快攔住他們!”
黑衣人使着輕功就朝他們追了過來,眼看就要到達,沈婉瑜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然而就在徐墨猛地夾馬腹,打算飛奔過去時,幾個黑衣人卻一把將手中的長刀,對準徐墨的方向,擲了過來。
“快趴下!”沈婉瑜心中一驚,下意識就大喊道。
然而到底還是說遲了,徐墨後背中了一箭,馬卻穩穩地落到了對面的平地上,馬蹄一崴,將兩人雙雙甩到了地面上。
黑衣人在對面急得跳腳,沈婉
瑜被徐墨護在了懷裡,摔得並不重,很快便從地上爬起來,查探徐墨的傷勢,“殿下,你怎麼樣?”
“我沒事。”徐墨聲音虛弱,渾身的衣袍都被鮮血打溼了,他從懷裡掏出個信號彈,交給沈婉瑜:“放出去,待會就會有人來接你……”
他說完這些,人就意識不清地倒了下去。
婉瑜心猛地一沉,也顧不得許多,拉開信號彈,就放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有一聲長嘯劃破天際。
對面的黑衣人看到這信號彈,跺了跺腳,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沈婉瑜過去查探徐墨的傷勢,她後背還插着長刀,不斷有鮮血從那兒溢出來。
婉瑜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也知道,現在她如果不做點什麼,徐墨必定會喪生於此。
她頓時冷靜了下來,深吸了幾口氣,猛地從衣襬扯下一塊衣料,雙手握住徐墨背後的那柄刀,閉眼一把將它拔了出來,而後用撕下來的那塊布料,替他把傷口包住。
只是傷在背上,這傷口並不好包紮……婉瑜想了想,索性將整件外衣都脫了下來,從背後繞到胸前,全都給他包裹住!
又發現他手臂上還在流血,她同樣替他包紮好。
發現不遠處有棵樹,她用力地將他拖到樹下,讓他靠在那休息,自己則起身,在四周找找看看有沒有能止血的草藥。
前世母親在她身邊安排了個懂岐黃之術的老嬤嬤,教過她一些醫理知識,她認得一些草藥。
找了一圈,卻發現什麼都沒有!
她頓時有些急躁,徐墨死在哪裡都可以,但不能死在她手裡!
這裡一個人都沒有,若是徐墨就這麼死了,等援兵趕來,她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到時候謀害皇子的罪名扣下來,她就是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而且還會連累安陵侯府的人,那些都是她的骨肉至親,還有最寵愛她的母親,她絕不能做這樣不忠不孝的人!
越是在緊要關頭,就越不能慌!
冷靜,現在她需要冷靜……
是了,她上回傷到,沒幾天就好了,或許她的血興許有點用!
不管如何,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她蹲下身,撿起被她丟到地上的那把刀,眼也不眨地在自己的手心劃了道大口子,她忍着劇痛,將徐墨的傷口解開,把自己的血,滴到他的傷口上。
還想看看是否對他有用,卻發現自己血氣不足,已經沒有力氣了,很快倒在徐墨身邊,也昏迷了過去。
…………
戴嘉銘看到信號彈的時候,馬場已經有官兵趕來了,徐青鸞和程娢在京城混了這麼多年,當然知道那是什麼,當下也沒了玩心,駕着馬追着官兵詢問情況。
“這是怎麼了?”徐青鸞抓住氣喘吁吁趕過來的一個大臣的衣領,問他。
大臣喘着氣說:“是四皇子在山中遇刺,正發信號讓我們增援!”
“什麼?皇兄好好的怎麼會遇刺?”徐青鸞大吃了一驚。
旁邊的程娢亦是臉色發白,“豫王殿下他在哪裡遇刺?傷得如何?”
大臣搖了搖頭,“下官也不清楚。公主快別耽誤下官辦事了,若是去晚了,豫王殿下出了什麼意外,到時候老臣也不好向皇上交代。”
徐青鸞連忙放開了他,他立刻指揮着前來救援的官兵,上山搜救了。
山林裡,七八個黑衣人跪倒在戴嘉銘面前,“屬下辦事不利,讓豫王逃掉了,還請王爺恕罪!”
“他明明單槍匹馬,爲何會讓他逃掉!”戴嘉銘坐在馬背上,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黑衣人搖搖頭:“豫王殿下身邊還帶着個女子,那女子眼尖,發現了不遠處有個山崖,她讓豫王駕馬從山崖裡跨了過去。屬下看到她發了信號彈,料想官兵不一會兒就會趕來,也不敢再追。不過王爺放心,豫王他中了屬下一刀,恐怕也活不成了!”
“他可有發現什麼端倪?”
“屬下並未對豫王說過什麼話,料想也查不到王爺頭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