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章 情不自禁
在無憂仇視的目光中,三皇子擡起腳,一步步逼近無憂主僕幾個人,無憂一直目無表情的看着他,神色端是沒有任何波紋閃動,那一雙眸子幽深閃爍。
無憂心底暗自思索着,若是此刻出手,有多少勝算,只是算來算去,卻找不出能夠順利脫離的方法。
二皇子送來的這六人,除了留下的那一人,這幾人都算是絕世高手,或許這幾人獨自離去,該不會是什麼大問題,但是要帶着她,就怕不是輕易的事情,而大舅舅驍勇善戰,武藝高強,殺出去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也不會丟下她不管。
她成了累贅!
無憂的腦子裡現在除了一片空白,就只剩下這個念頭。
她不可成爲累贅,她不可以拖累了大舅舅和這幾位恩人,更不能拖累了二皇子,她決不能讓這些人落入三皇子之手,決不能!
藏在袖中的匕首,慢慢地滑入手心,她在等,等三皇子的到來:她不打算活着離開了,但是在死前,她總要給這人留下一個印記。
手中的匕首蓄勢待發,她可沒打算獨自一人赴黃泉,總要拖一個爲她開路吧,她雖然不會武藝,可是她是醫,比別人更瞭解人體最危險的穴位,只要一刀,她就會解決三皇子。
因爲心裡已經打下了主意,所以無憂的姿態甚至算是悠閒的,嘴角含着譏笑,等待着,很耐心的等待着。
“無憂。”身後傳來一道清澈可以蕩洗心田的聲音。
無憂扭頭,雙眸眨了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真實的:“殿下?”
一身月白色的淺衫,雙手隨意的背在身後,姿態帶着幾分隨心而遇的優雅,卻讓他的身形顯得格外的修長挺直,線條俊朗的面容上,帶着獨有的出塵之氣,翩然若仙,這是這人慣常在人前的模樣,無憂半點也不覺得奇怪,這樣子的他讓她覺得陌生又熟悉,卻還是半點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四目相視,無憂不知道爲何心裡一酸,眼淚就那樣刷刷的落了下來,她再次叫了一聲:“殿下
!”聽在衆人的耳朵裡,說不出的委屈和酸澀。
這人該是連夜快馬加鞭趕來的吧,雖然他擺出了人前那種冷淡又疏離的神情,可是她看到他眼底的疲憊,總以爲這人心思難測,但他對她有幾分真,不是嗎?
二皇子目光掃過無憂落淚的臉,微微停留了片刻,然後對着三皇子。淡笑:“三弟和我感情深厚,原來就是這般照顧無憂的。”
明明是帶笑而言,空氣卻在他的話落,出現了凝滯,無憂暗暗咂舌,這人的氣場太強大了吧!
無憂從來沒有看過誰能和他這般,笑語和風中給人冷冷的刺骨,這人的道行要比她外公高的多。
無憂慢慢地將掌心的匕首,不着痕跡的收了回去,心裡相信,這人來了,就會安全帶走她。
不知道這種信任是從哪裡來的,但是心裡就是這麼想。
無憂這一世能被她信任的人不多,除了親人實在數不出幾個,但是二皇子就是她心裡頭的例外,不知爲何她就是知道,他會護住她。
這項認知在看到那面罩下的面孔,就那樣冒了出來,怎麼想要壓制都無法壓制住。
原來,信任一個人的感覺是這樣的,原來被另一個人寵愛的感覺是這樣的。
無憂原本此生對情愛已經產生了厭倦,前世自己的慘死,今世王玉英的慘死,這一切已經讓她的心產生了冰冷,雖然最後被二皇子的情意感動,答應嫁給他,其實何嘗不是想靠着二皇子這棵大樹好乘涼,自己對二皇子是有心,不過她卻不覺得有愛。
可是這一次,這洶涌而來的情意,讓她知道什麼叫做情思泉涌,她被壓抑的情,在這幾天就這樣猛的冒了出來,激進的讓她都覺得害怕。
她動心了,原來動了心的感覺是這樣,那沉寂死去的心,就這樣活了過來,這人是真的喜歡她,喜歡到可以愛屋及烏的地步:他竟然懂她的心思。
三皇子被二皇子含笑的美瞳掃過,渾身一僵,卻在下一秒微笑起來:“二哥,你的差事辦好了?這麼快就回來了?”
二皇子目光一轉,落在無憂的身上,淡淡地染上幾許柔情:“我不放心她
。”
無憂一聽,整張臉紅了又白,精緻的五官,此刻並不算得上好看:這人感情一直內斂,怎麼會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他這是在向天下人公示他的在乎,這對他日後並不好,她會成爲對手牽制他的累贅,而她對累贅一直沒有心得。
無憂知道今日之後,她要變得更強,因爲她決不能容許自己成爲這人的累贅。
狡猾的狐狸!
這人以這種方法,讓她在這樣的境地下明白他的心意,不容忽略的心意。
這種思緒下,眼下這兩人,美瞳望着美眸,二人的心態都產生了很是微妙的變化,無憂很早就知曉了對方的心思,自己卻因爲受過太多的傷害,拿不定主意,猶豫着要不要交出自己的心,而二皇子張翼卻只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看清無憂的躲閃情意的心,所以下定了主意,逼着她敞開心扉,而且選擇了無憂最沒有防備的時刻。
誰說愛情沒有三十六計,二皇子張翼不懂情愛,卻熟讀兵法,精通謀略,他心中所想,所求,運用了計謀又怎樣?只要獲得無憂的心,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於是,現在這份逐漸明朗起來的感情,在此刻就開始朝着一個美好的方向走去,只是身在其中的二人,一個因爲對感情的“恐懼”,一個因爲對感情的“無知”,在大庭廣衆之下,演出了一場精彩的戲碼,二人卻渾然不覺。
好在在場的人,都不是尋常人等,即使心中詫異這二人此番情況下,還能深情款款,含情脈脈,卻都謹守本分的低着頭,不發一言。
而場中唯一沒有低下頭的就是三皇子,他沒有想到一向只是掛着笑容,波瀾不驚,對人永遠豎起高牆的二皇子,會選擇這樣的時刻來傾述自己的情意。
我不放心她?
可以罔顧聖命,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就是因爲這五個字,不放心!
三皇子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滋味,他在宮廷裡這些年,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真摯卻樸素的言語。
皇宮裡,到處都充斥着華麗而動人的語言,每一句都比這一句話好聽,可是這幾個字卻是任何華麗的詞藻無法比擬的
。
沒有想到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二皇子,不愛時,遠離塵世,一動了心,就是毀天滅地。
難怪都說,有感情潔癖的人,不動心也就罷了,一動了心,就如火山爆發。
三皇子在二皇子的身上,看到了爆發的火山。
此刻,他覺得他像個人了,不再是高高在上,冷眼看世間的神了。
而情思微動的二人卻沒有理會他的呆怔,二皇子張翼走到無憂的身邊,拉着無憂的手,一起離開,而那六人亦很自然的跟了出去。
三皇子只是看着,卻沒有再出聲,他的心思繁雜,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只是看着二人牽着手離開,目光中再沒有任何人的影子,那緊握的雙手刺痛他的眼,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裡刺着,痛着。
二皇子拉着無憂上了馬車,無憂不太自在的瞄了一眼王大爺板着的臉,雖說那張臉只是清秀的臉,根本沒有啥威懾力,但是無憂還是感覺到王大爺不悅的心情,剛要推遲,就感覺到耳垂邊熱氣,敏感的讓她身子一陣戰慄。
“張顯還在看着呢?”男人低低的細語,帶着他特有的味道,將她整個人籠罩,砰砰,砰砰,耳邊清晰可見的心跳聲,無憂噌的一下上了車,卻又聽見二皇子可惡的輕笑聲,心中更是惱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頭進了馬車,就再也沒有出來。
無憂以爲二皇子衆目睽睽之下,定然不好意思進馬車,誰知道這人大刺刺的,面不改色的進了馬車,半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也是,她都忘了這人有多臉皮厚,根本就不知道臉紅二字怎麼寫?
馬車已經駛了起來,無憂緊挨着車身坐着,不去看二皇子一眼,小小的空間,到處是他的氣息,薰得她頭暈腦脹。
“無憂!”
無憂本就緊張的神經,被這人輕聲一叫,差點就斷了線,她擡起眸,卻看見這人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一張俊俏的臉放大在她的面前。
無憂結結巴巴的說道,順勢伸手去推他
。
“呵呵......”
這人又笑了起來,似乎今天的心情特別好。
“無憂......”他拖長聲音叫她:“你——在——緊張——什麼?”
是呀,她在緊張什麼?
也不是沒有和他獨處過,爲何今日這般緊張?
還不是......還不是......自己知道心裡真的有了他!
被他這樣一說,無憂止住的淚又涌了上來,到底將舌頭伸直,話說利索了,視線模糊的她,咬着脣形:“你就盡欺負我!”
說話已經帶着哭腔,她就不信他這麼聯盟的人就不知道她爲什麼緊張?
還是他就是故意,故意的看着她一個人手足無措的,故意看着她驚慌失措的,他就是在戲弄她。
這樣想着,無憂的身體忍不住輕顫,腦子有些混亂了,這時纔想到剛剛天牢前,他惹人注目的舉動。
腦子忽然一道光亮,無憂身子一僵,也不再顫抖了,他真的是故意的!
以他的性格和心機,怎麼可能在衆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心聲,當時的他一定在圖謀什麼,只是撼動她對他的心意,會礙着誰,會打擊到誰?
無憂思索着天牢前的人選,除了三皇子,當場並沒有誰呀?
難道這人圖形卡謀的是大舅舅殘留在軍中的威信?對,他一定是想讓大舅舅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也讓大舅舅看清楚自己對他的心意。
對,一定是這樣?
無憂心裡確信,否則這事說不通,她可不認爲她的心意確定會對三皇子有什麼影響?
那人花花草草一堆,可不是她這棵野草能媲美的
。
想到這人連逼出她的心意這點都可以利用,她胸口一悶,睜大眼睛看着他,朦朧的淚色之後,一雙沉靜的眸子:“殿下喜歡演戲,無憂又怎麼可以落後,自然要陪着殿下演上一場。”聲音清晰,半點也沒有受眼中淚水的影響,還微夾着寒意:“殿下以爲無憂在緊張什麼?”
二皇子張翼聽着她軟軟又冷漠的話語,再看看她淚水後一臉倔強的神色,視線落在她長長地,微微輕顫的睫毛,透過睫毛看向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想起她剛剛在天牢前,那泄露心跳的目光,再看看現在她回到冷漠又恭敬的眼底,心頭沒由來的一陣心煩:她又回到處處防備的境地了,他所有的努力又被她打回原形。
這些日子的努力,她同樣把它們歸爲他別有用心的行列,不管他怎麼努力,她都會合理化他的行爲。
不知道這樣是在防他,還是在防自己?
二皇子的耐性一直很好,但是今天他實在沒有耐性和無憂再進行拉扯戰了,他三天三夜未曾閤眼,努力快馬加鞭趕回來,可不是爲了跟她拔河的。
他的視線一移,看到她嫣紅的嘴角微勾,因爲淚水的洗滌,尤帶着一層溼潤,泛着柔軟紅潤的淺色澤。
他目光漸漸的沉了下去,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胸口處發酵,渾身上下膨脹的厲害,他忍耐住那份膨脹的感覺,沉着嗓音,問:“真的是我看錯了?你剛剛真的沒有緊張嗎?”
“我沒有,殿下眼花了。”無憂板着臉,說出,然後將頭一偏,不肯再看他一眼,卻不知眼前的男人在聽了她這一句之後,面色霎時一僵,隨即雙眼微眯了起來,似笑非笑的問:“原來是我眼花了呀?原來我已經老眼昏花了?”
若是無憂此刻沒有將頭偏到一方,就能看見他眼底的危險氣息,便會動動腦子想着法子安撫他的怒氣,可是此刻她只顧着氣惱,腦子已經一片漿糊,所以脫口而出:“是殿下眼花了。”
“唔......”話音剛落,就被溫熱的脣瓣給堵住了脣。
二皇子張翼是真的急了,他真的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沒良心的女人,可以睜眼說瞎話到這樣的境地
。
在她一再否定他對她的心意之後,終於按耐不住自己浮動的心,搬過她的臉,探着身子,一下就將她抵在車壁,整張脣就貼上了那微微透着誘惑的淺紅色的脣瓣,堵住了她那張只會說出傷人之語的脣,脣上的觸感,一如他記憶中的想的柔軟和細滑,他爲那美好的感覺而讚歎,喉嚨裡不由得發出一聲舒服的低嘆。
他真的很思戀這樣美好的感覺,那半年培養感情,他擔心自己的孟浪嚇到了她,一直在剋制着,直到今天這好吃的脣瓣一直吐出傷人心的話,才讓他忍無可忍的堵上了。
無憂一時間又懵了,不是在生悶氣嗎?這麼一轉眼,這人就變成了登徒子。
她想要抗拒,卻腦子裡一片渾濁,嘴上有些溫熱的柔軟,臉頰上也是他噴出來的溫熱氣息,都讓她的一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幾乎如打雷般響亮,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面對,什麼反應都沒有,手腳發軟,只是輕顫着身子,搖擺着身子,做出輕微的抗拒,卻不知男人是受不了這樣的抗拒。
什麼叫欲拒還迎?此刻感受着無憂的動作,二皇子張翼就是這樣的感受,所以他停止了淺嘗的動作,試探的伸出舌頭,原本只是脣和脣的相貼,此刻卻變成舌和舌的摩擦,更加直觀的感覺傳入腦海,他的呼吸一重,不願意再壓抑着自己,伸手就將她側推,俯身就將她壓在身下。
啃吸,纏繞,整個人緊貼着她玲瓏的身段,感受着女人特有的柔軟,舌尖輕輕的舔吸着那份甜蜜來,舒適的感覺,越發的顯著,身體中的躁動,無法自制的跳躍起來。
就這樣,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就在他不滿這般吮吸之時,探手伸進她的衣衫,撫上女兒家的嬌軟時,冰冷的觸覺讓無憂的迷醉的心一收,眼中的朦朧之色頓時透明起來,她又羞又怒,一急,眼淚又要涌了上來。
無憂伸手捶了捶二皇子,嘴裡模糊的吐出:“外面......外面......有人......”
這人看上冷清,實際上熱情如火,而且脾氣又古怪難測,若是一味的反抗只怕會惹的這人不管不顧,還真的做了同驚世駭俗的事情來,還不如順着他的毛摸,或許還能讓他收斂點。
“嗯......”他低應了,但手下的動作卻沒有一絲停息。
他的聲音如同醇厚的老酒,帶着迷人的酒香,似情人間的低語,薰得無憂整個人有些炫目,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
他的整個人有點激動,有點憐惜,有點難耐,無憂雙眸迷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迷迷濛濛的看着他......那是被他蠱惑後的情不自禁。
此刻的二皇子是心情愉悅的。
不管怎樣,除去他尊貴的身份,他也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不管他的心機是多麼的深沉,不管他的手段多麼高幹,但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流露出來的情不自禁,都會讓他覺得虛榮,覺得被鼓舞,尤其是這種情不自禁是來自於無憂難得的純粹,他從來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一直以來無憂對他,更多的是依附,是利用,或許真的有點感動他對她的心意,只是這種心意比起家人來,顯得微不足道,可是今天他感覺到她的情動,她躺在他的身下,任他爲所欲爲,她不說不要,而只是擔心有人。
二皇子實在是太高興了,高興的忍不住自己動作,他的手在微微顫抖,連帶着無憂的身子也微微顫抖,卻在這時聽話的抽出自己的手,半坐着身子開始扯無憂的衣衫,不多時,就露出粉嫩的肌膚。
空氣的寒意撲上無憂的敏感的肌膚,無憂一怔,從那種蠱惑中清醒過來,她面色漲紅,伸手慌亂的拉起自己的衣衫,輕呵斥:“你......幹什......什麼?”
二皇子張翼竟然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一般,面色微紅,僵着自己的手:“我......我......”
他想做什麼?這不是太明顯了嗎?
無憂被完全陌生的二皇子給震撼到了無語。
不會吧,這人竟然還有這般不知所措的表情,一時間,她竟然忘了收斂自己的衣衫,傻傻地看着他。
二皇子嚥了咽口水,喉嚨咕噥了一聲,雙眸如着了火一般瞧着無憂的粉嫩細滑,如羊脂玉般的肌膚,好白,白的讓他炫目。
在二皇子灼熱的目光呂,空氣中那張彌散的曖昧氣息更加的濃郁而來。
無憂隨着他的視線,瞧着自己裸露的身體,臉一下子再次紅的滴血。
她伸手推了推二皇子,“你......你......給我......閉上......眼睛
!”
這話,說是命令,聲音卻輕柔的如同春風般,讓人感受到通體的溫暖。
二皇子卻如同未曾聽到一般,視線一直盯着無憂裸露着的肌膚,微露出淺淺的乳溝,凝白如脂,形成一道弧度優美的曲線,美得勾人心魄。
二皇子心裡倏然就像有一把火燒了起來,他就像着了魔一般,鬼使神差般的,伸手,一根手指沿着那乳溝慢慢地摩擦。
淺白細膩,敏感的手指,在那天然的溝壑中,驀然生姿。
二皇子心裡頭一顫,手下不自覺的加重力道,調皮的手指漸漸地探進那小小的山間,找到那山尖上的山頭,小小地,輕輕地捏着。
瞬間,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延着無憂的乳頭一路爬到了心裡。
那剎那間,無憂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氣。
她前世已經孕育一子,自然不同於青澀的女子,可是這般愉悅的感官刺激,就是在前世她也沒有過。
而最讓她不敢相信的是,看起來出塵的二皇子張翼竟然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男人果然不能看表面,而男人也都是不可信的,不管他是惡魔還是天使。
無憂想到馬車外還有王大爺,她真是急了,板起臉來,小聲的喝道:“快將手拿出來!”
明明想要呵斥,喊出口去卻更像撒嬌,小貓似的撓着二皇子的心坎。
他聽了她的呵斥後,目光深幽,深幽的,無憂瞧着他的神色,心裡不僅沒有鬆了一口氣,反而更加的緊張。
果然,他不僅沒有將手拿下來,反而伏下了頭,隔着淺薄的褻衣,輕咬着無憂的渾圓紅果。
無憂的臉色漲得通紅,伸手去推着那緊貼着她渾圓的頭顱:“你再這樣,我......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
二皇子張翼根本就是置若罔聞,灼熱的氣息變得更加灼熱,他輕咬間,夾着舒適的低吟:“無憂......我的無憂......”
如天邊的仙樂般動人的聲音,充滿男性的體味,這一切都喚起無憂前世的情慾,她身子顫慄,發軟,羞怯卻惱怒的喊了一聲:“張翼!”
這是她第一次喊二皇子的名字,她實在是怕,“張翼,別這樣,我害怕......”
聲音柔軟的快要滴出水來,帶着一絲不容慌亂的恐懼。
她是真的怕,若是此刻他真的要在這馬車裡對她......她是無法抗拒的,因爲車外還有着王大爺,爲了不讓王大爺難堪,她肯定會生生的忍下來,只是這份羞辱,這份難堪會跟着她一輩子,只怕以後她和二皇子真的不會有以後了。
她已經情動,她斷不會讓她的情意中夾着這份羞辱。
無憂的恐懼立刻讓二皇子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可是脣邊的渾圓,手下膩如凝脂的肌膚都讓他愛不釋手。
他深深的嘆息一聲,將頭埋進無憂的發間:“無憂,我就是太想了......太想了......”
頓了一下,“再讓我躺一會,就一會,我不會再亂來了......真的,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就是太想了......想的睡不着......想的難受......身子痛......”
如果說剛剛無憂面色快要滴血,那麼此刻,她的整個人就如同被火烤熟的蝦子。
這人竟然對着她說出這樣的話,太羞人了,太直白了,出塵的張翼竟然是這樣渴望她:無憂感受到他說的是真話,因爲他緊繃的身子說明了一切。
“車外......車外......有人......”無憂的身子也開始燥熱起來。
二皇子張翼閉闃眼睛深深地嘆息一聲,慢慢地從無憂的身上爬了起來,坐在一邊,深深地喘息。
而無憂也慢慢地爬起身子,坐起來,慢慢地整理好衣衫,不敢擡頭看他一眼
。
等到無憂窸窸索索的忙好一切,二皇子睜開眼睛,看見無憂將自己緊貼在離他最遠的角落,眉頭一沉,伸手將她撈到自己的懷裡,再次埋首在她的發間,鼻子裡幽幽暗香傳來,是無憂好聞的香氣:“你擦的什麼香,這麼好聞?”
無憂面色潮紅,卻還是嗅了嗅:“沒有,我沒有呀。”她不喜歡擦什麼香,這人今天胡鬧了,還愛胡言亂語。
“有,我聞見了。”他霸道的說着,然後又低低的詢問:“無憂,我們下月就完婚,好不好?”
“下個月?”無憂詫異的擡頭看他,“這會不會太趕了?”
是不是太急了點,下個月她剛好爲母親守孝期滿一年,按照天朝的習俗,男方若有至親去世,要守孝三年,若是女方有至親去世,守孝一年,按照習俗,她是可以出嫁了,只是這麼早就嫁,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的呀!
“趕?哪裡趕了?”他不滿的嘀咕:“我等不了啦!”
他原本冷心冷肺,卻遇見了這個命裡的剋星,誰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冷心冷肺,而是沒心沒肺,卻還嫌趕。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不滿的擡起頭,卻一下子呆住了,正巧目光對上無憂因削瘦而明顯凸起地精緻鎖骨來。
二皇子只覺得腦子裡“轟”的一聲。
再次摟着無憂,吻上她的脣。
無憂是真的惱了,這人剛剛纔保證自己不會亂來,怎麼轉眼間就忘了,而且這還是在馬車上。
就是,就是再渴望她,也要顧着她女兒家的清譽呀!
無憂很惱,很惱,所以此次任憑二皇子如何的誘惑,也不肯啓脣,讓他登堂入室。
無憂惱,但二皇子何嘗不是在惱自己,他惱恨自己遇見了無憂,就像一個傻子,總是辦錯了事。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可是身體的本能他卻無法控制,他身體像着了火似的,下身緊繃的發疼,他不敢亂動一下,只是想借着親吻,讓自己的緊繃好過點,他是真的等不及成親了,否則那天在成親前,真的會做出無憂害怕的事情來
。
每一個人一生都有一個自己渴望的東西,而他也將確信,他這輩子渴望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小女孩。
二皇子從小就是一個謹慎的人,身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他沒有母親可以依靠,而皇帝早已忘了他這個兒子的出現,所以他一直壓抑着自己,小心謹慎,做任何事情都步步爲營,考察好可行性,盈利性,覺得頗有收穫,就會全身心的投入,卻也保持着心態平和,堅持不懈的朝着目標前進。
而皇家的男女之情,其實就和做事一般,先要對這個人的身份,背景瞭解,然後考察其間的盈利性。
這纔是作爲一個皇子該有的理智的態度。
可是自己和無憂之間,一切都是他的本能在做決定,就像這次送來和王大將軍的相似之人。
若是他還有一份理智,都不會這樣做,因爲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即使他身爲皇子,但是隻要揭穿了,他依然逃不過殺頭之罪,可是他做了,而且到了現在,他還沒有一絲後悔。
遇到了她,似乎理智早已遠離。
若是他還有半分理智,他也不會三天三夜快馬加鞭的趕回來,可是他來了,而來到了現在只有慶幸,沒有後悔。
若是他還有點點理智,就不會在此時,在馬車上和她這般糾纏,他們還沒有脫離真正的危險,這馬車的四周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他,可是他做了,而且到現在還深感遺憾,不能進行到最後。
情不自禁,他今生終於知道什麼叫情不自禁了!
馬車在無憂的別院的門口停了下來,二皇子終於鬆開了無憂,幫着她整理了凌亂的髮絲,然後低低而堅定說:“下個月完婚。”
說的好似什麼重大的決定似的,堅定的不容無憂拒絕,無憂咬了咬脣,然後對上他的眸子,點了點頭:“你決定好了!”
她搖曳下車,在六位丫頭的陪同下進了別院的大門,王大爺掃過無憂微微紅腫的脣瓣,清秀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不着痕跡的掃過二皇子微微出神的神色,也就釋然了幾分,他也年輕過,也體會過那種情不自禁的感覺
。
還好,二皇子是真的喜歡無憂。
他爲人一直淡淡的,從來未曾見過他對誰露出這般專注的神色,想必是真的愛上了無憂。
也對,他的無憂聰明,美麗,無一處不好,無一處不美,天下間的男人都喜歡他的無憂也不會奇怪,何況二皇子也只是一個男人。
王大爺和另外五名喬裝成丫頭的男子一起進了別院。
當夜,後山五道黑色身影如飛一般融入夜色。
而邀月居當晚邀請江州城名士文人把酒談歡,對酒當歌,醉倒一大片。
邀月先生無法只好派下人一次次送醉倒的客人回去,其中不乏住在城外的名士。
夜色如水,無憂站在夜色裡,看着遠去的背影,從此她在江州城再也見不到這個如父親一般疼愛她的人了。
從此,再沒有給她遮風避雨的港灣了,從此任何風風雨雨,她都要獨自一人面對了。
不過,這樣也好,這江州城裡的風波太多,大舅舅從此可以過上幾天舒心的日子就好了。
不過,那人以爲這樣就可以算了,他做夢!
三日後,宮中再現樑人奸細,捕獲未遂,卻也使其落下書信,只是此次書信是寫給皇帝身邊的公公:信中言明天朝皇帝嫉恨王大將軍位高權重,要那公公繼續添把火,加把油,務必使其急速除去王大將軍。
雖說知情者,包括那公公都被惱羞成怒的皇帝秘密處決了,但民間不知怎麼的有流言私下裡流傳。
五日後,天牢裡的王大將軍不堪欺辱,撞牆而亡,死前在牆上留下:“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一時間,流言如排山倒海般涌出,皇帝爲了一己私慾,而不容忠臣的流言以風的速度傳遍各個角落。
而華陽山相府血案,也自然令人深思,衆臣和民衆對皇帝的殘暴不仁冷了心肺
。
甚至有直臣上奏,請求當今皇上主動退位,以安撫民衆的激憤。
皇帝自然惱羞成怒,立馬拉出午門斬首示衆,卻不知道更加的激怒民衆,天下文人原本就有一股子志氣,長跪下宮門不起,要求當今皇帝主動退位讓賢。
一時間,將皇帝逼到進退兩難的境地。
朝中兩派黨爭漸漸激烈:一派支持七皇子登位,一派支持三皇子登位,但兩派不管如何爭,卻都一致的逼迫皇帝主動讓賢或是立下太子人選。
無憂一直冷眼旁觀,這天下的紛亂,她要亂,越亂,大舅舅一行人就越能逃得遠遠地。
她一屆弱女子,顧不了天下,只能顧得了自己在乎的人。
她對天下心中無憾,若是漸漸糊塗之人還留戀那位子不肯下來,只怕天下人日後的日子會更加難熬,史上明君年輕時聖明,年長後糊塗,晚年累了多少賢名人士,殺了多少忠臣,盛產了多少冤案,這樣的人還不如早下那位子的好。
無憂坐看那人的身影,想着自己的心事。
二皇子那日匆匆而來,神色間似乎漸漸的明朗,這人最近最喜歡和自己在一起閒談,偶爾不忘動手動腳,只是卻也未曾真的傷害她。
漸漸交了心,漸漸動了情,眉眼間多了一絲小女兒的情意,想到這人爲了她私自回城,被杖責二十,心中又多了一絲心疼。
無憂不敢想,若是那日他沒有回來,三皇子怕是真的要看出端詳了。
無憂幽幽一嘆:又是她累了他。
漸漸的看清了他的心,漸漸地看清了他的情,心中最後那絲猶豫也被洗滌乾淨。
嫁他,會是她這輩子最堅定的決定。
情已明,心已定。
只是今日,那人來了之後,動作神情之間,多了一絲悲傷,似乎整個人都包圍在一絲悲傷之中
。
無憂也不問,只是靜靜的陪着他,一起看着天空白雲悠悠。
“無憂!”在無憂以爲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忽然開口:“你在宮裡,可曾聽過我母妃的事情?”
無憂眸光一閃,搖了搖頭:“不曾聽過。”
他忽然輕輕一笑,聲音似古井不波般死寂:“當然不會有人提起我的母妃,因爲他們不讓。”
他們?他們是誰,無憂心頭一顫,在皇宮裡有這樣的能力的人就那麼幾個。
“他們不讓別人提起我的母親,因爲他們害怕。”他的聲音幽幽:“他親手溺死我的母妃,她親手設計我的母妃,卻又轉臉對我擺出一副慈祥的模樣,天下人都道我是她最疼愛的皇子,卻不知......”
他忽然停下來,不再說話,只是聲音裡的恨意,讓無憂渾身發涼。
難怪,他會這般古怪,因爲最親的人都是他的仇人,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心寒的事情。
無憂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你想要幹什麼?”她的身子已經微微顫抖起來,雙手緊緊的握住他的雙手。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碰他,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別怕!”他的聲音是憐惜的,而他的目光是柔和的:“我已經改變了想法,我不會再和他們同歸於盡,我會爲了你好好活着的。”
無憂仔細的看着他的眼底,尋找每一絲痕跡,可是這人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她依舊不能窺視分毫。
“放心。”他攏了攏她的發:“你忘了還有十天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我絕不會丟下你的。”
他的聲音是那般的溫柔,可是無憂卻無端的升起一份寒氣。
是她多慮了嗎?
爲何心中的不安是那樣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