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章 貴妃發難
在張翼的心裡,新帝就如同他家的阿貓阿狗,不知道若是皇帝知道會是什麼想法?
張翼讓李慶去招待新帝,但是李慶的眉頭卻微蹙了一下:“皇上讓王妃一同見駕!”
無憂的臉色更白,因爲如果說剛剛只是懷疑新帝監視她的話,那麼現在她可以肯定,她的一舉一動從來都是在那人注視之下,否則不會她前腳剛進張翼的別院,那人就到了。
那人他到底要做什麼?
無憂的心頭惴惴不安,她覺得他越來越看不透新帝了。張翼聽聞,瞧着無憂的雪白的臉龐,輕道:“有些事情是避不過去的,我們一起見見吧!”張翼拉着無憂的手,一步一步離開梅園。新帝瞧着迎面而來的二人十指相握,神情溫柔,他的手不自禁地緊握住拳,心裡泛起無法言語的痛,即使他曾經在戰場上受到過幾乎致命的傷,也沒有像這一刻般如此的疼痛,這種不是流於表面,是那種像是從骨髓深處冒出來的疼痛,很快的席捲全身,讓他痛的臉呼吸都無法繼續
。這種痛,就叫做求之不得!
但他面上卻不曾顯露半分。
待張翼和無憂二人拜見過新帝之後,新帝才淡淡的開口:“翼,是否身子骨又不舒服了?所以才請女神醫來就診!”一句話就定義了無憂和張翼的關係——醫者和病人的關係!
張翼剛要開口,無憂卻搶先一步:“回皇上的話,殿下舊疾復發,民女正是爲二殿下診治的。”
此時不是和這人撕破臉皮的時候。
新帝瞧着無憂,面色更是淡淡:“你倒是好心。”
這話,無憂還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只是沉默,不出一言。片刻之後,皇帝倒是一反常態,又開口:“聞女神醫醫術不凡,朕特來傳你即日入宮爲劉妃調理身體。”
張翼聞言,猛的站直身子,開口:“皇上,宮廷御醫衆多,哪裡用的上無憂,再說臣身子違和,還需要無憂治療,請皇上收回成命。”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無憂在他的眼前被別的男人帶走。
新帝眉頭挑了挑:“翼,劉妃肚子裡是朕的第一位子嗣,自然需要慎重行事,雖說宮裡御醫衆多,但是有女神醫這等醫術的還真沒有,至於你的症狀,朕自然也是放在心上,朕特許你可以日日進宮治療。”新帝的這番話倒是說得合情合理,根本無一絲不妥之處。
張翼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無憂已然遵旨:新帝既然敢找來,自然就已經打定主意帶她進宮,所以她不想此刻張翼和新帝起正面衝突。張翼即使再不捨,也知道無憂此刻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倒不是怕新帝,而是此刻還真的不好發難,不過讓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牽制與人,他還真的做不到。
皇位,二皇子不喜歡,但並不表示就沒有人喜歡。張翼瞧着新帝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霾,有些人只可以共患難,卻無法共富貴,好在她從來也沒有期待過皇室有多少手足之情。無憂離開,一路上無語,思索着,新帝口中的劉妃自然就是恩寵後宮的劉貴妃,劉太后的本家女子,只是新帝大費周章讓她來爲劉貴妃調理身子,而且還是親自來傳,這中間怎麼說都顯得奇怪!
劉貴妃現在的居所是永樂殿
。
永樂殿在宮裡的位置僅次於皇后的甘露殿,是個二進的院子,正門朝南,極具有陽氣,前前接抱廈三間,黃琉璃瓦歇山式頂,檐角安走獸五個,檐下施以單翹單昂五踩斗栱,繪龍鳳和璽彩畫。
將華貴二字演繹的非常到位,整個永樂殿精緻而華美,如同它的主人。無憂跟着新帝到達永樂殿的時候,還未進殿,就見到宮女來來回回緊張的跑着,其中一名身着鵝黃宮裝,眉清目秀的宮女倒是機靈,見到皇帝來臨,便跪下身子迎駕,其他宮女此刻纔回過神來,跪下行禮。“貴妃好點了沒有?”新帝的眉頭微蹙。
“回皇上的話,貴妃娘娘還是出血不止,太醫正在急救!”“一羣廢物!”新帝面色深沉如水,踏步進了內室。那鵝黃宮女在新帝進了內殿之後,纔對着無憂道:“女神醫,吾是貴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小晴,奉娘娘之命在此等候女神醫。”聽聞小晴之話,無憂心頭閃過不安,難道新帝去找她,是貴妃唆使的,若是貴妃如此做,她所爲何事?
無憂對劉貴妃所爲,心裡閃過狐疑:她似乎從來沒有得罪過劉貴妃。無憂打起精神和小睛客氣了幾句,隨着小睛進了殿內,發現殿內已經站了四五名面色慘白如雪的太醫。
無憂暗暗咋舌,這劉貴妃在宮裡的地位還真是不一般,深得聖寵,瞧着這架勢,真是三千寵愛在一身。
無憂的到來,倒是讓幾位太醫面上閃過一絲希望之色,劉貴妃肚子裡可是新帝的第一位子嗣,皇宮裡什麼最大,自然是子嗣最大,何況又是第一位孩子,若是劉貴妃真有個三長兩短,只怕大家的腦袋都保不住,現在女神醫到來,總算是給大家看到了一絲希望之色。
太醫中爲首的老太醫和劉貴妃的貼身宮女小晴一起將劉貴妃的狀況說了清楚:劉貴妃這半月來,害喜狀況非常的嚴重,已經到了茶水不進,米粒不進,而且孕吐現象十分嚴重,而且因爲胃中沒有食物只吐酸水。
旁的人懷孕是越來越胖,這劉貴妃偏反其道行之,越來越瘦,人一瘦,身子也虛弱起來,這兩天更是嚴重,不但孕吐更加厲害,而且開始出血,太醫瞧着狀況,怕是會有滑胎現象。
可是太醫們想盡了各種辦法卻也不能爲貴妃止血,只能束手無策,可是來自皇帝的壓力卻有增無減,這兩天已經有幾名太醫被拖出去砍了腦袋,今天這幾位以爲自己腦袋也不保了,誰知道劉貴妃卻出言:蘇家女無憂,精通醫術,或許她會有法子保住她腹中的胎兒
!
“這麼說,是貴妃娘娘親自要求無憂進宮的?”無憂的心頭不安更盛。那太醫點頭稱是,而小晴的臉上則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無憂已經斷定這劉貴妃怕是定下了什麼陰謀詭計,看來貴妃娘娘的想要了她頭上這顆吃飯的傢伙。
無憂心中輕嘆:女人或是狠起來,真的比男人還狠,她與劉貴妃有什麼仇怨,至於要將她往死路上逼嗎?
不過,不管這事情多麼的危險重重,她的身份都只有乖乖聽命的份兒,不是嗎?
只是,劉貴妃的症狀已經這般的嚴重,她是半點把握都沒有,若是萬一她真的不行,想來劉貴妃定然會要除去她,而且她也吃不準新帝是何態度,這人不會變態到我得不到,也容不得別人得到吧!
無憂深深的嘆息了一口,事已至此,她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先讓我看看劉貴妃的情況吧!”不管怎樣,先看看再說,只要有一絲希望,她都不想讓自己的腦袋丟在這皇宮裡,何況她肚子裡還有孩子。無憂在小睛的陪伴下進了內殿,這內殿的擺設可真是極盡奢華,可見劉貴妃在新帝心中的地位。
那位劉海玲列貴妃,此刻正斜靠在檀香雕花的木牀上,雙眸輕閉,原本的貴氣此刻只剩下憔悴,再也看不到賞雪晚宴那日的優雅。新帝正靠在一旁,輕輕的摟着她,神情倒是一片溫柔,無憂瞧着這二人,倒也是郎才女貌。
新帝見她進來,面色一頓,剛剛要伸手推開懷裡的劉貴妃,無憂卻神指在脣上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讓新帝停下手中的推開的動作,面上不顯絲毫,只是神情不再有剛剛的溫和。
無憂輕輕的上前,伸出手,輕輕地爲她把脈,或許是劉貴妃最近精神,肉體雙重摺磨下,在新帝的柔情呵護下,睡得安好。無憂的眉頭緊皺,神情漸漸的嚴肅起來,過了一會,她才鬆開手,退出內殿,新帝也輕輕的放下熟睡的劉貴妃跟着退出內殿,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內殿,那雙眸緊閉的劉貴妃則張開了眼,眼底一片清冷。
“怎樣?”新帝出聲詢問。
無憂眉頭蹙成川字:“皇上,貴妃娘娘的脈象非常的虛弱,身子骨也虛弱不堪,應該想着法子讓娘娘進食,民女擔心,若是娘娘再不進食,只怕貴妃娘娘身子受損不說,娘娘腹中胎兒想要平安出生,怕是會異常艱難
。”
還有一句,無憂沒說,就算是勉強生了下來,也會身患弱症,身體先天虛弱,恐怕只有天折的結果。
“可是劉妃根本就不能進食。”新帝的眉頭深鎖,子嗣是大事,他自然不能等閒視之。
這時,剛好小晴端了一碗安胎藥過來,新帝親自接了過去,走入內室,輕輕的喚醒閉目的劉貴妃:“海玲,醒醒,先將這藥喝了再睡。這是安胎的藥,一定要喝下去呀!”這一刻的新帝是溫和的,像尋常人家的夫君。劉貴妃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圈微紅:“表哥……”眼淚幾乎落下,更有一份楚楚憐人之態。
張嘴剛剛喝下一口,胃中就是一陣翻滾,她則推開新帝,彎着腰,大吐特吐起來,吐的眼淚鼻涕直流,哪裡有往日裡的雍容華貴?
不過讓無憂驚訝的是,每一個女人狼狽時都不會好看,但是劉貴妃這般狼狽,卻還是一點都不難看,反而很好看,好看的讓人恨不得以身代之纔好。
無憂心道,這或許就是宮裡女人的厲害之處,這些女人不管是哭,是笑,還是吐都是這般的惹人憐愛。
無憂悄悄的退了回來,太醫已經拿出一物在貴妃的鼻子下給她聞了聞,又讓小晴幫着貴妃娘娘拍了拍後背,好響過後,纔好不容易將劉貴妃的嘔吐止住。
劉貴妃止住嘔吐之後,卻將一張楚楚憐人的俏臉埋在新帝的懷裡,她因爲嘔吐滿頭滿臉已經佈滿了汗水,此刻又開始抽噎起來,更是哭得一身是汗:“表哥,這情況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呀!海燕好難受,真的好難受,表哥,你幫幫我,幫幫我!”
饒是新帝這般剛強的漢子,此刻也化成了繞指柔:“海燕,別哭,別哭,朕在這裡,不會有事的,很快就會過去的。”
新帝此刻一個勁的寬慰,見劉貴妃如此激動,生怕對胎兒不利,由此也可見對劉貴妃肚子裡胎兒的重視程度。
此時太后和皇后也過來,皇后瞧着新帝擁着劉貴妃,面色閃過不虞之色,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倒是太后瞧着劉貴妃矯情之態,面色不喜:“身爲貴妃,身懷皇家子嗣是何等重要之事,若是如此控制不住情緒,對腹中龍種不利,你的罪過就大了
。”
劉貴妃聽了劉太后的話後,這才從皇帝的懷裡擡起頭來,抽抽噎噎的聲音也小了不少。
新帝瞧着劉貴妃的辛苦之色,心裡心疼一份,對着太后出言:“母后,海玲今日還是吃什麼吐什麼,一直到現在還未進食,這才激動。”這時,劉太后身邊的李皇后走了過去,拉住劉貴妃的手,滿臉關懷神色:“妹妹,你腹中的龍種可是皇上的第一位子嗣,尊貴非凡,不吃東西可不行呀,不爲了自己,就是爲了腹中的龍種也要吃點什麼,就算是逼着自己也要吃點呀!看看,這小臉都瘦成了什麼模樣了,姐姐看了都心疼。”說着擡起劉貴妃的小臉,特意避開身子,讓皇帝瞧瞧劉貴妃憔悴的臉色,雖說更顯楚楚動人,不過在雍容華貴,精心打扮過的皇后映襯下,也顯得慘淡蒼白。無憂再次見識到宮裡女人不顯山不顯水的刀,這華麗的深宮,從來都是女人沒有硝煙的戰場,不見刀劍,但其殘酷的爭鬥向來都不亞於真正的戰場。
劉貴妃也意識到這一點,連忙低下頭,不讓光彩照人的皇后將自己映襯的更加慘淡,也不讓她的表哥再瞧見她越發蒼白的臉,可是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新帝,卻發現新帝的眉頭微微蹙了蹙,心中更是傷心難忍,當年那個對她呵護備至的表哥再也回不來了,現在在她面前的是帝王,眼淚又落了下來。
劉貴妃的嚶嚶哭泣,讓擔憂她腹中胎兒的新帝心中更是煩躁,要知道國之根本就是子嗣,所以他就將心頭的怒火發在一干太醫身上,他怒喝:“朕白養了你們這羣廢物,爲什麼連這樣簡單的病症都治不好,朝廷養你們何用?來人,將這些庸醫給朕拖出去斬了!”
這番話剛剛落得,那幾名太醫就癱在地上,無憂也出了身冷汗……這是什麼世道?這滑胎的症狀明明是劉貴妃壓力太重,身子太弱導致的,怎麼到最後卻是要砍人家太醫的腦袋,這未免太霸道了吧………無憂雖說不認爲自己是軟心腸的人,但是還真的無法眼睜睜的看着這麼些人在自己的眼前丟了性命。
“皇上,民女懇請皇上開恩,饒了幾位太醫!”
無憂的一句話,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雖然她知道這或許就是新帝想要看到的,但是她真的無法看着御醫們就此掉了腦袋。新帝看着無憂道:“女神醫出言求情,可是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太后也在一旁笑道:“哀家也聽說女神醫醫術高明,鼠疫都能解決,治好劉貴妃想必應該算不上什麼難事,若是能保住劉貴妃腹中的龍種,哀家會大大的賞賜
。”刀光劍影一片!
無憂深深的呼吸一口氣,跪在了太后和皇帝的面前:“民女不敢欺瞞太后和皇上,民女並沒有治好劉貴妃的把握,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民女只是願意一試。”
她瞧了瞧皇帝陰沉的臉色:“幾位太醫都是大家,民女對貴妃娘娘的病症並不瞭解,所以想和幾位太醫好好商議一番,故而纔出聲,民女一心爲了貴妃娘娘的病症,所以請求皇上和太后娘娘開恩,就當是爲貴妃娘娘腹中的龍種積德。”
積德一說,都被無憂說出來了,新帝自然不好再砍了幾位太醫的腦袋,只是惱怒道:“朕今天先饒了你們幾個狗命,若是貴妃娘娘無恙便罷,若是……哼,朕定然取了你們的小命!”
饒是如此,幾位太醫還是感激涕零的叩謝新帝的大恩,心下對無憂更是感激:若不是女神醫,只怕他們就和前面那幾位太醫一樣了。“女神醫妙手回春,本宮相信女神醫定然能爲妹妹保住腹中龍種,妹妹就放心好了。”皇后瞧着新帝聽了無憂話後輕易的就饒了那幾位太醫,心頭閃過不滿,她可沒忘記前日,她苦苦哀求都未能保住身爲御醫的表舅。便宜無憂從來都知道不能貪,而她同樣知道高帽子也不能隨便的戴的。
無憂瞧着皇后神色,自然清楚,她是在落井下石,她心中雖然氣惱皇后的落井下石,但是也知道眼前除了忍耐,她什麼都能做。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除了忍耐,她還能做什麼?
無憂低下頭,委婉道:“皇后娘娘謬讚,民女醫術淺薄,但卻願意盡力一試。”
“民女只是略懂醫術,也算不得什麼高明,比起御醫來,更是大大不如,既然連御醫們都沒有辦法,民女自然也沒有把握,所有病症都是五五之數,不過民女自會盡心盡力,爲貴妃娘娘用心治療。”
無憂說打這裡,咬了咬脣,再次開口:“皇上,民女定會盡力,若是到最後結果不若皇上之意,但請皇上能給民女等人留下一條生路。”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爲了無憂的大膽吃了一驚,早知道蘇無憂膽大包天,可是卻還沒有想到膽子會這麼大,這是和皇帝講條件呀,好大的膽子,是不是真的不想要項上的脖子了?
幾位太醫也不禁爲無憂捏了一把冷汗,女神醫這是挑釁皇權呀!
新帝也是被無憂的話說了怔了一會,然後眼角抽了抽,彎下腰,看着跪在眼前的無憂:“蘇無憂,你的膽子一直很大呀
!”
無憂嚥了咽口水,感覺到新帝身上的不怒而威氣勢,無憂的頭皮有點發麻,身子向後退了退,樣子雖然有點怯弱,但是嘴中卻是一步不退:“皇上,民女的膽子一直不是很大,只是,大夫也不能包治百病,萬無一失,而且天下也沒有大夫能保證藥到病除,如果天下的大夫治不好病,就要丟了性命,那麼天下哪裡還有大夫,皇上,民女這般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無憂的話落,殿內更是一點聲音都沒有,每一個人都不出聲,屏住呼吸,等着新帝發怒,而且是雷霆大怒。
無憂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恐懼不安,可是她不後悔如此做,趁着宮裡的貴人都在,她就要將話說清楚,省的到時候人人都要找她麻煩,何況除了劉貴妃外,新帝的心思也讓她不安,那日這人的所言還歷歷在目,她怕這人會出什麼幺蛾子!
而劉貴妃一直都在不出聲,只是軟弱不力的倒在牀榻上,目光淡淡的掃過一眼無憂,嘴角浮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她不會讓無憂好過的,若是她要痛苦,那麼她要這個女人陪着她一起。
用肚子裡保不住的胎兒,除去蘇無憂這個心頭大患,她自然是穩賺不賠在!
可是出乎意外的是,一臉陰沉暴戾的皇帝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伸手指着無憂,狀似無奈道:“你這般說話,倒是讓朕無話可說。好,朕答應你,只要你和這幾個庸醫盡心盡力,不管你能不能保住劉貴妃以及腹中的龍種,朕都不會治你們的罪。”
此話一說,殿裡一聲抽氣聲,誰都不敢相信皇帝會答應無憂這樣的條件,太后眉頭蹙起,若有所思,皇后的臉色非常的不快,卻很快的低下頭,掩住不快的神色,而躺在牀榻上的劉貴妃一張俏臉已經氣得發白,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新帝會鬆口,那她用心安排的一切不是白費了。無憂按下心頭的不安,聽到新帝的承諾,心頭鬆了鬆,連忙磕頭謝恩。無憂起身胡之時,目光無意間和新帝的目光對上,卻見新帝一雙幽深的熒光瀲灩,閃爍着一種意味不明的光芒,見到無憂看他,他嘴角微微彎彎勾起,露出一種可以說是詭異的笑容,讓無憂的心裡一跳,直直發毛,立即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這人給她的壓迫感更深了,而且心頭剛剛壓下的不安又浮現了上來:新帝怕是真的有什麼幺蛾子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