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依的話落在大廳中,頓時安靜了!衆人面上皆是大驚之色,卻是無人敢說話!
開玩笑!晉王的玉佩!
劉佳人聽到這裡,已是有些坐不住了,“不知王妃爲何如此肯定這玉佩就是晉王的呢?”
“不是本王妃肯定,而是在場的所有大人,皆可認定,這玉佩的確是晉王之物!”靜依看向劉佳人,“劉小姐,你也是京城大員的千金,應該知道,這皇子們之間的玉佩是各不相同的。若是一模一樣,如何還分辯的出來?再說了,這天底下,只怕是也找不出同樣的玉,來雕琢一模一樣的圖案吧!”
付相點頭道:“王妃所言不差。這每位皇子的玉佩自是不盡相同。雖然同樣是環龍佩,可是因爲都是王爺,所戴玉佩皆爲三爪龍佩,而每位王爺的玉佩上,都是用一種極爲巧妙的雕刻之法,在上面雕刻了每位王爺的名中的一個字。而這塊玉佩上,細看,便會發現在底部刻有一個‘徵’字!正是晉王殿下的名諱!”
劉佳人聽到這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自己這是被人給耍了!她擡了頭看向了高座上的蘇靜依,那眸子中射出極爲陰毒的光茫,似是想着將目光化爲利箭,直接穿透靜依的胸膛。
靜依自是察覺到了這股極爲陰冷的視線,她笑笑不語,只是對上了劉佳人那極爲陰冷的目光!
劉佳人一驚,本想着將視線收回,可是來不及了!兩人的目光已是在空中相碰!剎那間,電光火石!分外激烈!
劉佳人收回視線,心裡還是有些後怕不已!剛纔雖然只是一瞬!可是卻是足矣!那一瞬,她從蘇靜依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屑、輕視還有濃濃地嘲諷之意!
那一瞬,劉佳人便什麼都明白了!她知道了!她什麼都知道了!自始至終她都知道這根本就是一個局!可是自己眼看着她踏進了這個局裡,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是會將計就計!反咬一口!
而彭夫人此時也是懵了!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個玉佩竟然是出自晉王?
彭夫人不是傻子,立時將目光對準了劉佳人!這個劉佳人分明就是想着用晉王的玉佩來嫁禍給平王,若是事成,自然是好說,也基本上是礙不着晉王什麼事兒!可是現在被人給揭穿了!那麼,便將這幕後主使給推向了晉王!這個賤人!還真是好毒的心思!
坐上上面的元熙和靜依兩人則是相視一笑,看着下面正在互瞪的兩人,輕輕吐出了一口濁氣!現在沒他們的事兒了,就等着看好戲吧!總不能只讓她們聯手設計她!而她卻是好脾氣地不反擊吧!
彭江達此時也是不解,“王爺,這名婦人口口聲聲說是在北疆時認識了這玉佩的主人。可是這玉佩分明就是晉王爺的。而且晉王爺也從未去過北疆呀!”
而一直是靜默的司航此時則是出聲道:“彭大人此話不對!那晉王爺的確是未奉詔去過北疆,至於其它的?”
司航的話沒說完,可是這廳內的在坐的哪個不是人精?還有什麼聽不出來的?分明就是暗指晉王曾私自離京,奔赴北疆,這可是大罪呀!
彭夫人最先按捺不住了,“司將軍這是何意?這玉佩雖是晉王的,可是誰知道是不是這名婦人偷了來的?”
“彭夫人這話說的好!”付無雙接茬道,“也許是這名北疆的婦人偷了在京城守備森嚴的晉王府裡的王爺的貼身玉佩,然後再抱着孩子自京城到封城,特意地來污衊平王爺的名聲。本夫人倒是對這位婦人有些佩服了!若是無人指使,無人相助,她一介婦人,到底是如何做成的呢?”
衆人一聽這付無雙的話,再一轉彎,便都是明白過來了。好端端地一名北疆的婦人如何會出現在封城?而且手裡還拿的是晉王爺的玉佩?更爲好笑的是,這名婦人根本就不認得平王,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一番舉動來?若是說背後無人指使,怕是無人會信!
“是呀!到底是何人指使的?王爺,臣婦以爲那晉王爺還沒這麼蠢,竟然會將自己的貼身玉佩交出來,讓人來以此爲證,攀污於您吧?”
“那也未必!此招雖險,可是一旦得手,誰還會細看這玉佩,而且當時是王妃殿下見其昏了過去,所以才帶回府來,若是當初這香琴根本就未昏迷,當街一嚷,誰還會細看那玉佩,再說了,即便是當時王妃認出了那枚玉佩是晉王的,滿街的百姓如何認得?王妃便是說了,可有人信嗎?”
付無雙的這番話,可是將彭夫人給堵的是啞口無言了!
的確,若是在大街上這般一鬧,悠悠衆品,豈是那般容易平復的?即便是事後還了王爺一個清白,可是此事難免會成爲茶餘飯後,百姓們的笑料!對王爺的聲譽,也是極爲有損的。
彭夫人還想再做說什麼,可是看到了彭江達冷冷地瞪了自己一眼,暗道不好!自己今日表現地太過急切了些,怕是又被他看了出來,今日之事,自己也有參與了!
一想到,回府後,自己還不一定要承受彭江達什麼樣的怒火,這彭夫人便是一陣心顫!轉了頭狠狠地瞪向了劉佳人,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怒火和不忿,全都化爲了狠戾的眼神襲向了劉佳人!
劉佳人心底裡一寒!這彭夫人竟是將所有的怒火拋向了自己!
劉佳人心中苦笑,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她可是真的領略到了!沒想到,這蘇靜依竟是如此厲害!本來彭夫人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現在卻是反了過來,直接與自己成爲了死敵!
劉佳人心中暗暗叫苦,顯然,彭夫人也是以爲自己利用了她!看着好不容易說服拉攏過來的盟友就這麼沒了,劉佳人的心裡可真是難受至極!
付相捋着鬍子,默不作聲,其實,在坐的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婦人分明就是受人指使,故意前來攀污王爺的,可是沒想到,平王妃聰慧機智,竟是將事情給扭轉了過來!現在,倒是將晉王和明王都給拉下了水!
晉王的玉佩出現在了一名自稱是被平王爺給拋棄的婦人身上,偏巧明王的表妹也是不久前來了封城。誰能說這事兒,就不是明王做下的一石二鳥之計?
付相忍不住向高座上的平王妃看了一眼,這樣的心計!不愧是平南候府的嫡女,小小年紀,便能將事情化解地如此完美,將王爺原本是被指責的角色,瞬間就變成了受害者,而且還是極爲無辜的受害者!不得不說,這個平王妃的手段,着實高明!
靜依低頭不語,只是嘴角揚起了一抹極爲好看的弧度,除了離她最近的元熙,旁人看不到。
“依依,這一手玩的還真是漂亮!”元熙將頭湊了過去,小聲道。
靜依白了他一眼,向着下首的衆人看去,這裡也是也坐了不少的武將,像彭江達他們只是純粹的武將,武功倒是不見得多高,可是司航也在,他可是元熙的師父,元熙的話那些文官也許聽不見,可是司航定是聽見了的。
下首的一位文官道:“王爺,這名婦人定然是受了人指使,只是,此事現在牽涉到了晉王,不知該如何徹查?”
元熙一挑眉,查?他可是從未想過要他們怎麼去徹查的!這塊玉佩便是當初在京城時,晉王給靜依送去的賠禮中的一件。原是想着怎麼使個心計,讓人發現晉王的貼身玉佩到了平南候府千金的閨房裡,可是事與願違,晉王李徵的主意還沒想好,他和明王李煜就上演了一出爭奪戰!
現在靜依將這塊玉佩拋出來,不過是爲了將人們的視線轉移到晉王和明王身上去罷了!查?怎麼查?難道要大張旗鼓的到京城裡去質問晉王?
歐陽夜拱手道:“王爺,這事情雖是牽扯到了晉王,可是晉王爺畢竟在京城,又是王爺的兄長。此事,怕是極爲難辦。”
元熙的臉一變,一幅極爲痛心疾首的樣子頓時出現在了他的臉上!就連一旁的靜依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這張臉,變的可真是快!
“本王想不到,已是遠離了京城,來到了這千里之外的封城,竟然還是不能讓兄長們釋懷!罷了,此事就此打住,吩咐下去,不得再提!”元熙的聲音是說不出的憂鬱和傷感。
衆人聽了,只覺得這個平王當真是心慈仁善,這樣大的一件事,竟是被他就這般簡單地給壓了下來!憑着平王來到封城後做的幾件事,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認爲平王是個軟柿子,想捏就捏!現在如此地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看在衆人眼裡,那分明就是顧忌着手足之情,和皇室的顏面罷了!
於是,元熙的幾句話,一個表情,便成功的在衆人的心中樹立起了極爲高大、仁善的形象!而一旁的靜依則是在心底腹誹,這個元熙,還真是會見縫插針,居然演的如此入戲,將在場的人都是騙的一愣一愣的!
“司琴,命人將這香琴送到封城府衙!歐陽大人,這人還是交由你來發落吧。”靜依看向了歐陽夜。
“是!這香琴已然是死罪難逃,可是這名孩子?”歐陽夜似是有些爲難。
“將這名孩子送去慈善堂吧。至少在那裡,還有人照顧他,至少可以讓他平安長大。”
靜依淡淡地語氣讓底下的香琴一驚。自己剛開始知道指錯了人的時候,便知道自己這條命是保不住了。自己死不足惜,誰讓自己貪心收了那人的好處,可是自己的孩子該怎麼辦?現在聽到平王妃居然說願意將這個孩子送去慈善堂,竟是對着平王妃,結結實實地磕了幾個頭道:“多謝王妃大度!謝王妃!民婦對不起王妃,來世做牛做馬定當厚報!”
說完,便被司琴派來的人帶了出去。
靜依搖了搖頭,害人終害己呀!今天這一切雖未挑明,可是彭夫人和劉佳人這二人在封城所有的達官貴人眼裡,只怕已是不能沾上的污物了!在平王的地盤上,跟平王做對!這樣的人,誰還有膽子與其深交?
衆人也不再多坐,唯恐再惹上什麼麻煩,都是一一退去,不一會兒,這廳內便只餘了劉佳人一人還在。
劉佳人環視了一眼空曠的大廳,心裡卻是莫名地升上來一股恐懼!多少年了,她有多少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自從跟了主子以後,她便覺得有了主心骨,無論是在府中對待那些姨娘妾室,還有那些庶子庶女,因爲身邊有了得力的香兒,她在府中是如日中天,人人誇她能幹!人人懼怕她、敬畏她!
可是現在呢?自己來了封城不過數日,本來自己千算萬算,無論事情成敗都不可能會與自己捱上邊兒的事,卻是被蘇靜依一個翻手,便徹底扭轉了局面!不但平王沒事了,反而是將衆人的懷疑落在了自己和彭夫人的身上!蘇靜依,你好算計!
劉佳人的目光停留在剛纔靜依坐的位置上,眼睛輕眯,那半垂下來的眼簾,擋住了一大部分的眸子,那桃色的眼影,此時看上去,也似乎是帶了一抹陰寒之色!哪裡還有半點的妖饒魅惑之意?
午間,文華院內。
“依依,你這招還真是毒呀!”
“你說我毒?”靜依一挑眉,看向元熙。
“對待咱們的敵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軟!依依做的還不夠狠,要是我,只怕是會做的更徹底,更絕!”
“這件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傳到京城?”
元熙笑笑,“這有什麼?你若是心急,我現在便命人去準備就是!咱們京城還有暗閣的據點呢!”
靜依搖了搖頭,“不急!今日剛剛發生之事,在封城當地都還沒有傳開,若是反倒是在京城傳開了,就顯得太過刻意了!皇上本就不喜你,反倒會以爲是你故意爲之。這樣,反倒是會對咱們不利!”
“有道理!是我大意了!”元熙笑道。
“這件事,我倒是很好奇,彭大人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來呢!”
“彭江達?”元熙眯了眯眼,想了想,“休妻,他是斷然不會的。不過也許會自此命她禁足吧!”說到這兒,元熙搖了搖頭,一臉同情道:“彭江達也算是個漢子,我雖然不敬重他,可也是覺得他在行軍打仗方面還算是個不錯的將領。嘖嘖,可惜了,得妻如此呀!”
“稟報王妃,彭府派人來了。”門外的海棠大聲道。
“進來吧。”
“怎麼了?”靜依問向海棠。
“回王妃的話,彭府派人來說彭夫人身體不適,明日的生辰宴取消了。”
“哦?”靜依聽了,脣角一勾,“元熙,你說的還真是沒錯。看來,這彭大人,是想着將他的妻子給禁足了。”說完,便對海棠吩咐道:“派人再去打探,看看彭府到底是出了何事?現在的彭府後院兒,又是誰在做主?”
“是!”
“真可惜了,生辰宴取消了呢!明天的好戲看來是看不成了。”元熙邪笑道。
靜依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看戲!今天的事情一出,你以爲那劉佳人還會對秋雙信賴有加嗎?”
“也是!出了這樣大的亂子,只怕她會以爲秋雙早被咱們給買通了!再加上你曾在文華院爲她出頭!”說到這兒,元熙的眼睛一亮,“依依,你早就打了這樣的主意了?”
“她們以爲演一場戲,就能騙過我嗎?以爲我不知道,教訓奴婢是小事,傳消息纔是她們真正的目的!這種小把戲,也能瞞得過我?”
“那秋雙給秀兒傳了消息,將我這邊的一些個事兒告訴了劉佳人,偏巧柳杏兒出了屋子,一眼看到了她們,那個秋雙倒是聰明,竟然假裝是失手打翻了茶盞!演了一出苦肉戲上來!”
“劉佳人後來假裝對着秋雙一幅態度誠懇的樣子,可也不過是爲了傳消息罷了!二人間的互動,雖然作的隱秘,可不代表別人都看不出來!”
元熙搖着頭苦笑道:“你們女人間的爭鬥還真是高深莫測!看你們鬥法,比上戰場打仗還累!”
“我雖然不怕她,可是這樣鬥來鬥去的太麻煩!你也知道,我不喜歡自己的生活總是被一些莫明其妙的人給打亂了。現在這樣,我只是想盡快知道,她背後的那個人是誰了?”
“怎麼?你早就想到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元熙挑眉道。
靜依搖搖頭,“這個劉佳人雖然心思毒辣,可是到底是名門閨秀,整日裡幾乎是足不出戶。難道你相信憑她和她的那幾個丫環婢女,可以從北疆找這個香琴過來?”
“這倒是!這個劉佳人是越看越討厭!趁早直接打發她走得了。”
“這個劉佳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現在弄成這樣,只怕她倒是更不急着走了。怎麼着,也得想法子,扳回來一局。否則,她若是回了京城,怎麼跟皇后那兒交待?”
“你說她接下來會怎麼做?”
“秋雙已經被我給藏起來了!現在這樣,她越是找不到秋雙,便越會懷疑秋雙出賣了她。你說,咱們還能從秋雙的口裡套出什麼秘密呢?”
“這顆棋子,你不打算再用了?”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過幾日,這香琴帶着晉王玉佩來污衊平王一事,便會傳進京城。到那時,只怕秋雙也是活不成的。”
“依依,辛苦你了。”
靜依嘆了一口氣,“這個劉佳人,不能再留了。這劉佳人的目的雖然不單純,可是若是有機會,她還是會肖想這平王妃之位的。”
元熙皺了眉,“你是說,她爲了那幕後之人,寧願將自己送進平王府?”
“不錯!她打的本來就是這個算盤,她雖然看不上你,可是卻是一心爲她的主子辦事兒。只怕,今日若是事成,她會在人前表現得極爲大度仁善,比我這個平王妃,還要像個平王妃!到時,再由彭夫人煽風點火,一切自是就水到渠成了。而那香琴一旦被認定是你的女人,那個孩子是你的庶長子,那麼,這平王府裡,可就熱鬧了!”
“這個女人,到底是打了什麼主意?安排這個香琴,只是爲了污了我的名聲,引起你我二人的嫌隙?”
兩人沉思不語,片刻後,靜依猛地擡起了頭,看向元熙,“別院!”
“別院?”元熙一愣,隨即也明白過來了!大掌一拍,“不錯!是了!就是這個目的!有了這個香琴進府,那麼她接近別院的機會就大了多。”
靜依的眼神冰冷,“好一個劉佳人!人人都以爲她是爲了平王而來,是爲了平王的側妃之位而來!卻不想,她的目標一開始就不是你,而是別院!好一個劉佳人,竟是拿着小三兒當幌子!咱們險些就被她給騙了過去!”
“還好,你想法子拆穿了她,否則,咱們的日子只怕就要很難過了。”
靜依閉了眼睛,嘆了一口氣,再緩緩地睜開,那雙原本清亮的眸子,此時,似乎是有些倦怠了。
元熙看着眼前的神態有些慵懶的靜依,那一雙清亮的眸子裡,有着濃濃地倦意,想來,昨天晚上也是因爲這件事,沒有休息好吧。再看她眼下微微泛了些青色,元熙看了,心疼不已。
自清柳鎮回來,依依還沒怎麼好好休息,便開始忙碌,又是濟善堂的事兒,又是要防着這劉佳人,真是難爲她了。
“依依,累了吧?我陪你到牀上去躺一躺吧。”元熙說着,便將坐在榻上的靜依抱了起來,大步到了牀前,扶她躺下,給她蓋了錦被,“睡會兒吧,我陪着你。”
有元熙陪着,靜依覺得莫名地安心!就像是連續幾日的陰霾以後,突然看到了一縷溫暖的陽光一般。讓她覺得安心舒暢,心裡清靜無比。
“元熙,你明日可是要去左山大營?”
“嗯,是有這個計劃,嶽正陽也會一起去。”
“嗯。明日我就想法子,將那劉佳人背後之人給揪出來!”
元熙一皺眉,不過轉瞬又如撥雲見日一般,舒展了開來,笑道:“知道了。我會安排好,你儘量是就留在文華院。”
“我明白!我又不傻!明知道自己沒有武功還往那刀口上撞!”
元熙低笑了兩聲,“知道你聰明。睡會兒吧,昨晚上,沒睡好吧?”
靜依不語,只是倚在了元熙的懷裡,聞着他身上傳來的淡淡地男子的氣息,靜談依會心一笑!真好,這樣體貼自己,關心自己,疼寵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夫君呢!
靜依又將身子向後挪了挪,將自己整個後背都藏到了元熙寬闊的胸膛裡。元熙寵溺地一笑,雖然看不到依依的表情,但是他知道,此時的依依是溫柔的,是安心的。想到自己寬闊的胸膛能給她一個安靜舒心的停靠,元熙的嘴角便不由自主的上揚,怎麼也收不回來了。
晚間,文新院內。
“怎麼回事?好端端地怎麼會出這樣大的紕漏?”黑斗篷下,男子極爲不滿的聲音傳來。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一直在派人找秋雙,可是根本就找不到人影!想來,這個秋雙早已被蘇靜依給收買了。現在看來,只怕以前秋雙傳回京城的那些消息,也是平王和蘇靜依刻意透露出來的。”劉佳人恨聲道。
“秋雙那步棋,看來已經是廢了!原本還想着讓她給蘇靜依下藥,現在看來,只怕是不成了。”
“主子再給屬下些時間,一定會想辦法將事情達成的!”
“不必了!你只需要儘快想辦法看她能不能帶你去別院?”
“別院?”
“只要你能進得了別院,你就算是爲小爺立了一件大功,先前的錯處,小爺便既往不咎了!”
“可是,今日之事,蘇靜依已是對我有所懷疑,很明顯也是在警告我。只怕她是不會帶我去別院的。”
“哼!她不帶你去,你就想法子拿到她身上的能表明身分的東西!就連這個還用我教你嗎?”
“是!屬下知道怎麼做了。”劉佳人聽到了主子聲音中的不耐煩,趕忙應道。
“只要拿到了東西,便儘快地交給我。我自有用處。”
“是!屬下明日便去試試。”
次日一早,嶽正陽果然就來請元熙了,二人火速去了左山大營,而靜依則是一個人窩在了文華院的東暖閣裡。
“啓稟王妃,劉小姐前來請安了。”海棠通報道。
“讓她進來吧。”
少頃,便見身穿一襲淺紫色衣服的劉佳人進來,“給平王妃請安。”
“免禮,坐吧。”
“昨日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原本昨日下午就想過來陪陪殿下,可是擔心殿下心中鬱悶,所以沒敢前來打擾殿下。”
“嗯。本王妃昨日倒是沒什麼鬱悶的,只是精神有些不濟罷了。”靜依的衣袖一揮,腰間的一塊龍鳳佩便顯現了出來。
劉佳人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殿下的這塊玉佩好生漂亮呀!”
靜依順着她的眼光看去,笑道:“這是大婚時,皇上賜下的,每位親王妃都會有一塊兒!也算是皇上對兒媳的認可吧。”
劉佳人笑道:“殿下好福氣,找到了像王爺這般體貼入微的夫君疼愛。”
“姻緣一事,總是講求一些緣分的,不然,又爲何稱其爲姻緣?”
“殿下這話說的有理。是臣女有些愚鈍了。”
“本王妃累了。你退下吧。”靜依一臉倦怠的神色。
劉佳人見此,忙起身告退了。
劉佳人走後,靜依便睜開了眼睛,那眼中清亮無比,哪裡還有半點的倦意?她的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身上所戴的玉佩,平日裡,她是極少配戴這些東西的,總覺得出門在外有些礙事,今天刻意戴上,也不過就是爲了試她一試!
果然,她的眼神一看到這枚玉佩眼睛便移不開了!想來,是想着法子,怎麼將它弄到手吧!
“司琴!”
“在!”
“去準備吧。”
“是!”
這邊劉佳人剛進文新院,還沒來得及進屋子,便聽到門口傳來了一聲驚呼!劉佳人轉身看去,登時便嚇得目瞪口呆了!這,青天大白日的,守備森嚴的平王府裡,竟然是出現了一隻體形高大的白虎!
劉佳人臉嚇得煞白!“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哪裡來的畜生?你們是死人嗎?還不趕快趕了出去?”
白虎身後的司琴道:“劉小姐說話小心些。這可不是一般的白虎,這可是我們王府養的寵物!”
“你,你將它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劉小姐,這話說得可是不對了!您哪隻眼睛看到是我帶它來了文新院?分明就是這白虎自己闖了進來!與我何干?”
劉佳人再一細看,可不是嗎?這白虎的身上並無繩索,又是最前面打頭的,可不就是白虎自己走進來的!
“你,你快些將它帶走!帶走!”
“帶走?”司琴輕蔑地笑道:“劉小姐,您弄錯了吧?我剛纔都說了,這是王妃的寵物!這貓兒在王府裡向來是稱王稱霸的!別說你了,就連王爺都不敢將它怎麼樣?怎麼?劉小姐的身分莫不是比王爺的還要高貴?居然還想着將王妃的寶貝貓兒給攆出去不成?”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哪家府裡有畜生闖入客院的?”
“客院?劉小姐,你還沒聽明白嗎?對您來說,這文新院是客院!可是對咱們這白虎來說,它看上哪兒了,哪兒就是它的地盤!現在既然是它看上這裡了。那就請劉小姐另遷到別處去住就是了。”
劉佳人的腦中迅速閃過什麼,可惜太快,沒抓住,還要再想,便見那猛虎衝着走了兩步,狂吼一聲!
“嗷!”只聽一聲虎嘯在文新院響起,緊接着,便是人仰馬翻的一番折騰!
“小姐!小姐您醒醒!”劉嬤嬤叫道。
而劉佳人的貼身婢女,卻是快速地閃進了屋內。司琴看着香兒的身法極快!一看便是練家子,脣邊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對着身後的人打了一個手勢!馬上便有十幾名女侍衛直闖進了屋內。
元熙正在軍中指揮練兵,初一匆匆趕來:“王爺,王妃說貓兒的家太小了,所以將貓兒養在了文新院。”
元熙看也不看他:“王府是王妃當家做家,她愛在哪兒養在哪兒養,這種事來回我作甚?”
初一哭喪着臉道:“可是王爺,劉小姐住在那個院子,已經被王妃的貓兒嚇的暈過去了。”
元熙氣得臉上一陣鐵青,初侍衛心道,王爺終於發怒了,這纔對嘛。女人嘛,不能總是寵着。
果然,王爺怒道:“你們是白癡嗎?讓她馬上搬走,若是嚇着了王妃的貓兒,我饒不了你們!”
初侍衛風中凌亂了,王爺沒發燒吧?就王妃那隻‘貓’?劉小姐能嚇到它?不被它嚇死已是萬幸了!
而初一看不到的角度,卻見元熙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奸笑!那笑容是要多奸詐有多奸詐!
“回府!”元熙說完,便騎馬出了兵營,初一自然是緊緊地跟上了。
初一心中還在想着,莫不是王爺想明白了,要回去收拾王妃了?心中一冒出這個想法,又覺得王爺不該對王妃發火,畢竟王妃可是爲了治理封城出了不少力,獻了不少策呢!
前面的元熙哪裡知道初一心中在想什麼,只是一心想着趕快趕回王府。希望自己沒錯過那場好戲!
而文新院內,隨着十幾名女侍衛的闖入,屋內很快便傳出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不一會兒,自屋內便飛出了兩道身影,一個竟是劉佳人身邊的婢女香兒,另一個,則是掩在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之下!
劉嬤嬤大驚失色!這是怎麼回事?小姐的婢女怎麼會和王府的侍衛打了起來?那個黑衣人又是誰?
那黑衣人想着從看似薄弱的地方突圍,可惜了,到底是一個人,沒能成功,竟是被逼的給原路退了回去!身影落地後,便暗叫不妙!整個文新院已是被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了!
“怎麼?還想逃?”一道清麗婉轉的聲音傳來,黑衣人的身形一僵,衝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緩緩擡起了頭。
“李公子,事已至此,你還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嗎?”
黑衣人大笑了數聲,將頭上的帽子緩緩褪下,露出了一張俊雅如玉的面容!“蘇靜依,你早知道我潛在平王府了?”
“本來還是不確定的,不過今天早上,劉佳人來給我請安時,我便斷定了她背後之人,定然是你!”
“呵呵!這個劉佳人跟你比起來,還真是蠢!若是她有你一半的聰慧,只怕我早已是大事可成了!”
“李安,你仍是執迷不悟嗎?”
“執迷不悟?哈哈!依依,你忘了我曾跟你說過的我祖父曾爲我定下的婚約嗎?”
靜依輕搖了搖頭,這個李安,現在說這個,若是被元熙聽到了,定然是不會留他一命了!正想着,便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極爲清冷的聲音,“拿下!生死不論!”
靜依心底一嘆,他到底還是趕回來了!
“不是說讓你留在文華院,別出來嗎?”
“我不過來看看,不放心!”
“你呀!真是不讓人省心!現在看到了,可是安心了?走吧。我陪你迴文華院。”
“既然過來了,便再看看吧。”靜依此時哪裡肯回去,扭頭一看,那一旁的劉佳人此時已是醒了過來!可是一睜眼看到自己的主子被這麼多人包圍了,立時就懵了!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靜依搖搖頭,這個劉佳人的名聲算是徹底地毀了!衆目標睽睽之下,自她的屋中一名年輕男子飛身而出!這要她如何解釋?如何還有顏面在人前立足?
李安的身手就是再好,也是敵不過這麼多人的圍堵!
不到半個時辰,李安已是渾身是傷,狼狽不已!頭髮也散了,衣服也破上,上面還隱隱帶着斑斑血跡。只是他雖已是狼狽至此,可他的面上仍是帶着一絲微笑。
靜依抿了脣,半晌後才道:“有些不對勁!”
元熙一驚,看向了那黑衣人,“抓活的!”
現在與李安纏鬥的,是暗閣中的隱衛,聽到元熙的命令,齊齊攻上,幾個回合便將那李安制住!其實,原本他們可以更快地將人制住,只不過覺得現在是這麼多人圍了他一個,他不過是在做困獸之鬥罷了。爲了減少自己人員的傷亡,所以他們採取了車輪戰術,就是爲了不停地消耗李安的體力,而他們這一連,卻是隻有十幾人受了些許的輕傷。
李安被擒,因爲牽扯到了一些皇室秘辛,所以剛一被制住,元熙便命暗閣的人將其帶走。而劉佳人則仍是昏迷不醒!
侍衛全部撤出,那個名叫香兒的,剛纔爲了護住李安,已是身中數刀,早已身亡!
整個文新院裡,只留下了劉佳人和她自京城帶來的隨從、護衛。
兩日後,前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輛看起來有些蕭瑟的馬車,在前呼後擁下,緩緩行進着。
馬車內,劉佳人正在一個人發愁,怎麼辦?回京之後,怎麼向皇后交待?自己在封城的事很快也會被傳到京城,身邊沒了香兒,沒了主子,自己該如何應對接下來接踵而來的麻煩?
劉佳人想起自己醒過來後,蘇靜依讓劉嬤嬤轉告給自己的話,她的眼裡此時充滿了憤恨!
還記得她剛一睜開眼,便聽劉嬤嬤說,“王妃走時留下話了,說是王爺可以不計較小姐與刺客勾結之事,可是平王府容不得這不乾不淨之人,還請小姐速速離去,否則,將再不會顧忌皇后娘娘的面子,直接將我們趕將出去!”
劉佳人聽到這句話時,倒是沒有受什麼太大的打擊,畢竟,還有什麼是比從她這名千金閨秀的屋子裡,搜出一名男人,更爲讓她羞愧的事呢?
兩日來,劉佳人都是有些渾渾噩噩的,除了劉嬤嬤,她感覺其它的婢女、侍衛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不屑、輕視甚至是鄙夷!
她劉佳人何時受到過這種屈辱,先是被平王府給掃地出門,然後這一路上還不時地聽到有人諷刺她幾句,可是每次當她擡頭去看時,卻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誰是亂嚼舌根!這讓她更爲惱怒!
“小姐,您喝些水吧。”劉嬤嬤一臉關切道。
劉佳人接過了劉嬤嬤遞過來的水,“這是哪裡了?”
“回小姐,咱們現在已經是出了封城了,再行個五六日的路程,應該就可以到京城了。”
劉佳人聽到京城這兩個字時,手不自覺地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了一抹驚慌和恐懼之色!事情被她徹底地搞砸了!她明面上所信賴的皇后所交待的事情沒辦成!自己背後的主子也被抓了!自己現在還能依靠誰?
皇后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若是知道她沒用,根本就不會考慮她是不是護國公府的外孫女,定然不會對她出手客氣的!
劉佳人眯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主子的勢力極大,怎麼會一個無端端地出現在了封城?而且,他若是死了,他的那些勢力呢?他們會不會找上門來?會不會將自己與主子的事情給抖出來?
劉佳人只是一想,便覺得是從頭到腳全是徹骨的涼意!馬車內明明是放了手爐,可是她仍是覺得車外的寒內將陣陣地寒意帶進了車內,穿透了她厚厚地衣裳,穿透了她全身的肌膚,直達那骨髓深處!似是要將她的全身都要冰凍一般!冰地沒了一絲的知覺!
突然,馬車急急地剎住!
“怎麼回事?”劉嬤嬤問道。
“有山賊!”
“山賊?哼!這些山賊瘋了不成?這裡可是官道!而且咱們這們多的皇宮侍衛,還怕他們不成?”劉佳人有些急切地聲音傳出。
只是她沒有往外看,如果她知道出現在這裡的山賊是她們所有人加起來的兩倍都不止的話,她就說不出這番話了。
半個時辰後,官道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十具屍體,大部分是劉佳人的隨從、侍衛。
劉佳人縮在了馬車最裡側,那臉上的恐懼此時已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接下來,劉佳人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被幾隻大手給拽了出來!劉佳人驚恐地瞪向這羣人,再四下一看,全死了!自己帶來的人全死了!只有自己一個人還活着!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劉佳人想退,可是身邊的兩名大漢將她死死地制住,她根本就是動彈不得!
“讓爺瞧瞧,嘖嘖,這細皮嫩肉的!還真是水靈呢!”那名頭頭上下打理了她一番,“帶走!今兒晚上,老子爽完了,她就是你們的!”
劉佳人用力地掙扎着,“不!不!你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當今皇后是我姨母!你們快放開我!放開我!”
爲首的男子一愣,轉頭看向她:“你母親姓白?”
劉佳人點點頭,“對!我母親是護國公府的小姐!你們快放了我,要多少錢我給你們就是!”
可是沒想到,那名頭頭竟是衝着她詭異地一笑,“本來老子還想着將你留在山寨,專門伺候爺們。可是現在看來,你還真是不配!”說完,衝着自己的弟兄們打了個手勢,便迅速地撤離了。
劉佳人是被她們裝進了袋子,扛上山的。
當劉佳人被從袋子裡放出來時,已經是在一間簡陋的房子裡了。她四處打量了一番,手腳都被捆着,她現在這樣,根本就逃不出去!耳邊不時傳來外面的叫喊聲!應當是那些山賊在喝酒!
劉佳人看到了桌上放着一把精緻的匕首,心中大喜,慢慢地挪了上去,眼看着離那把匕首越來越近,突然,門被大力撞了開來!那頭頭兒看着劉佳人道:“怎麼?美人兒等不及了?”
說完,便邪笑了兩聲,將劉佳人一提再用力一甩,劉佳人整個人‘砰’地一聲,便被甩到了一張硬邦邦地牀上!劉佳人被這一個摔的可不輕,半晌緩不過神來!她可是千金大小姐,何時被人如此粗魯地對待過?
等緩過神來時,自己的胸前早已是空無一物,而那男人的大手,正在撕扯着她的褻褲!
劉佳人想要奮力反抗,卻被男人給綁到了牀頭上,除了任由男人擺佈,此時早已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屈辱、憤恨、不甘、絕望,種種地感覺迅速瀰漫至她的心頭!
而封城的平王的別院內,
靜依和元熙一邊走,一邊說着話,“那個劉佳人差不多快要到京城了吧。”
“京城?只怕她輩子也去不了了。”
靜依止了身形,“你對她做了什麼?”
元熙無辜地一笑,衝她眨眨眼,“我可什麼都沒做。她出了封城後,一路上太過招搖,被山賊覬覦,給搶上了山去,與我何干?”
靜依嗔了他一眼,與他無關?無關他的消息會來的這樣快?知道的還會如此清楚?
“她死了?”
元熙點點頭,“被那山賊羞辱後賣入妓院,羞憤自盡了。”
靜依聽了雙眼瞪圓了,看向元熙。“你別這麼看着我!這可不是我的主意!”
看着元熙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對於這一點,她倒是信的。只是這山賊竟然會把劉佳人給賣入妓院!這聽起來也驚悚了些!
靜依和元熙此時已是進入了一間秘室。
“怎麼?捨不得我死?來看看我?”被囚的李安笑吟吟地看着鐵牢外的二人。
元熙冷哼道:“你不是去了苗疆嗎?爲何會出現在平王府?”
“哼!那不過是障眼法罷了!想不到,竟然是被你們給識破了!竟然會想出讓你的寵物進入文新院這樣的法子,來搜查文新院!蘇靜依,我到底是小瞧了你!”
靜依卻是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後,眯了眼睛道:“你不是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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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詳細寫了劉佳人是如何被虐及慘死的,可是審覈不通過,只能重新修改提交了,妞們,不是我不給虐呀!是編編不讓呀!⊙﹏⊙b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