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的悽慘叫聲,可謂是響徹了整個平王府。不止是驚動了嶽王妃和嶽正陽,還驚動了府中不少的下人。
嶽王妃和嶽正陽順着聲音趕了過去,應該是晴天的院子。
“怎麼回事?”二人一進院子,便見那院中趴了一個人,似是暈了過去,因爲是趴着的,散亂的頭髮,將她另一側露出來的臉也給遮了去,所以倒是沒有看清楚她的相貌。嶽正陽看了一眼正站在了月臺上的晴天和賀道子,心下了然。這女子,定是被晴天一腳給踢出來的。
嶽正陽一臉痞笑道:“晴天,你怎麼這般的不懂得憐香惜玉呢?好好地豔福,怎麼就不知道享用呢?”
晴天冷着一張臉,並不言語,反倒是賀道子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呀!”說完,拂袖而去。
嶽王妃這才注意到那地上趴着的那名女子,她的髮髻散亂,似乎是隻着了中衣。天氣還是這般的寒冷,穿成這個樣子,怕是懷了什麼勾引主子的心思了!
嶽王妃鄙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對嶽正陽道:“好了,既然不是刺客,也無大事,陽兒,你也回去休息吧。”
嶽正陽壞笑着在一旁的柱子上倚了身子,雙手環胸道:“急什麼?總得看看這是哪個院子裡的美人兒吧?”
晴天卻道:“來人,還不快將這賤婢拖將出去?”
下人們正要動手,便聽到了一聲嬌喝,“且慢!”
衆人聞聲看去,卻是王薇也來了。見她身上加了一件披風,後面跟了幾個丫頭婆子,衝着嶽王妃行了禮道:“姨母,這麼晚了,沒想到您也在這兒。”
嶽王妃有些狐疑道:“薇兒,你怎麼在這兒?”
“姨母,您今兒不是說薇兒的手腕爲何總不見好嗎?所以薇兒快回到院子時,便想到來這裡向賀神醫求一幅良藥,看是否能儘快地消腫。不想,一進來,便聽到了這晴天公子正在發怒。”
“王二小姐,這裡不是你的院子,也不是你的府第,怎麼?你倒是想着替依依這個平王妃來管教本公子的下人了嗎?”晴天冷聲說道。
王薇卻也不惱,而是笑吟吟道:“晴天公子誤會了。我不過是來這平王府做客,哪裡有資格插手這平王府的事務?只不過,看這位姑娘似乎是受了重傷。即便是她惹到了您,也總該是問個清楚,弄個明白吧?”
嶽王妃眉心一緊,有些不悅道:“薇兒,你逾越了。晴天公子說的對,這裡不是咱們的客院,咱們還是回去吧。”
王薇精心準備了這場好戲,如何肯輕易地讓嶽王妃離開?她早已派了自己身邊兒最得力的丫環就守在了文華院門口,一旦聽到前院兒的動靜,馬上就會稟報給平王和平王妃。馬上就有好戲可看了,她豈會如此輕易地離開?
其實這聲戲本身已是有些讓王薇覺得驚詫了!因爲按她設計的,應該是這名婢女被人破了身子,然後再蒼惶出逃,恰巧被自己安排在門外的婆子撞見纔對!可是竟是出了變故,沒想到這丫環竟是被晴天給打了出來?
王薇冷笑,定然是晴天發現了被人算計了,也發現了這名婢女的身分,所以纔想着擺脫掉!只是她費盡心思纔將事情安排至此,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就讓晴天如願?
“姨母,您說的對,這裡的確是平王府。可是這到底是一位姑娘家,您看她受了這樣重的傷,竟是暈了過去,不知道會不會有性命之憂。也不知究竟是如何得罪了晴天公子?即便是這位姑娘投懷送抱,可是晴天公若是不喜,便直接打發了就是,爲何要將人傷成這般模樣?姨母也說了,這是平王府,若是傳將出去,怕是對平王府也是不利的。”
嶽王妃想了想,這王薇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可是自己現在在這外男的宅院裡,終究是有些不妥的。她看了一眼嶽正陽,見他正一幅看好戲的樣子,看着晴天,心裡有了計較。
“還是先去請府醫過來給這位姑娘瞧瞧吧。”王薇見嶽王妃的臉上不再堅持,便開口道。
嶽正陽輕笑了兩聲,“王二小姐!你也糊塗了不成?這裡可是外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賤婢,你居然想着將府醫請到這裡來爲她診治?你把這平王府當成什麼了?把晴天當成什麼人了?他可是待御史大人!王二小姐,你不會以爲這個賤婢的身分比堂堂的侍御史大人還要尊貴吧?”
王薇聽了,臉上的表情一滯!的確,這晴天公子,可不僅僅是一名大夫,他還是平王親封的侍御史!再說了,剛纔嶽正陽的話可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她,這裡是外院,她和嶽王妃出現在這裡,本就有些不合時宜,現在居然還想着插手外院的事務,簡直就是不懂規矩,沒有了一絲的禮數了!
嶽王妃聽了,臉色也是有些不好看,“好了,薇兒,這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事,回去吧。”
王薇心有不甘,精心準備的這局棋正主兒還沒來,她怎麼甘心離開?可是不走,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
正想着,王薇便看到了那丫環的身旁平躺着一個香囊,不由一喜,“姨母你瞧!這個香囊很是眼熟呢。”
嶽王妃也瞧見了這個香囊,“確是有些眼熟。只是我年紀大了,卻是想不起來了。”
而王薇則是在說到這個香囊時,明顯地感覺到了晴天的眼中似是閃過了一抹慌亂,心中暗自得意,裝作剛剛想起來一般,“姨母,我想起來了。這似乎是平王妃身邊兒那位叫柳杏兒的丫頭的。”
“柳杏兒?她怎麼會在這兒?”嶽王妃有些吃驚道。
王薇看到晴天和嶽正陽的神色皆是一變,心裡冷笑,面上卻是裝出了極爲吃驚地神態道:“姨母,薇兒也覺得奇怪呢?她不是平王妃身邊的貼身大丫環嗎?怎麼會出現在外院?還這幅打扮?”
嶽王妃擡頭看了晴天一眼,“晴天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嶽王妃,這裡似乎不是你的嶽王府吧?你管的是不是也太寬了?”
晴天絲毫不留情面的話,讓嶽王妃氣極,“你這是什麼話?即便不是我嶽王府。我大淵也容不得這種敗壞門風之事!好歹你也是朝庭命官,現在卻是與府上的丫環糾纏不清,是何道理?”
“嶽王妃哪裡看到我與丫環糾纏不清了?是這賤婢自己上來勾引我不成,才被我一腳踢了出去!嶽王妃,還請您慎言!”
晴天語氣冰冷,態度傲慢,哪裡還有剛纔的慌亂之色!
嶽正陽也是出聲道:“母妃,這不是您該管的事兒,您還是回去吧。”
王薇看到嶽正陽到了這個時候還護着平王妃,心裡氣極,大聲道:“表哥這話說的不對!怎麼就成了姨母不該管的事兒了?姨母好歹也是平王的長輩吧?現在平王的府裡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平王妃身邊的帖身大丫環勾引外男,姨母怎麼就不能管了?依我看,這件事還就是姨母能管!”
嶽王妃倒是有些吃驚,這王薇能說出這些話來,有些不悅道:“薇兒,胡說八道些什麼?這平王府自然應該是平王妃做主!”
“姨母,這事情不都是在這兒擺着嗎?平王妃自己御下不嚴,難道還不許您管一管嗎?”
“哦?本王妃竟不知道平王府的事,還必須要由嶽王嬸兒來管了?”不知何時,靜依和元熙已是進了院子,向這邊走來,靜依看向王薇,“還是說,真正想插手我平王府事宜的,不是嶽王嬸兒,而是你王二小姐!”
王薇聽到這話一愣,臉色明顯有些尷尬了,“平王妃誤會了,臣女不是那個意思。”
“哦?那難不成是本王妃的耳朵聾了?而且還好巧不巧的,王爺的耳朵也不好使了?”
王薇聽了,臉色一白,嚇得慌忙跪倒在地,“臣女一時失言了。還請平王妃恕罪!”
“原來是一時失言哪?本王妃也覺得王二小姐出身名門,也不會是生了一些個不該有的心思。本王妃剛纔還聽到有人居然指使將府醫請到這裡來爲一個姑娘看診?本王妃倒是好奇了,這個院子,可是給了晴天哥哥的。怎麼卻是有了女子在這裡爲晴天哥哥當家作主了?”
王薇早已是嚇的三魂七魄給丟了一半兒!仍是壯了膽子道:“平王妃息怒。臣女只是剛好看到了這姑娘身邊的荷包,才知道竟是王妃身邊的貼身婢女柳杏兒的。所以這才情急之下,說了這樣的話,還請平王妃恕罪!”
衆人此時聽了這番話,卻是神色各異!
嶽王妃是搖頭嘆息,一臉的無奈與可憐之色!
而晴天和嶽正陽則是一臉地忍俊不禁的表情!晴天還好些,本來是面癱慣了的,自制力到底是好一些!可是嶽正陽的表情就有些好笑了!想笑不敢笑,憋的臉通紅!
而在場的其它僕人們看向那王薇的臉上,卻是皆帶了鄙夷之色!
王薇一直是低着頭的,可是仍是感覺到了四周的氣氛似是有些不對!
靜依則是輕笑道:“本王妃的貼身婢女?柳杏兒?你過來看仔細了,這荷包可是你的?”
王薇驚的身子一顫,擡頭一看,嘴巴張的大大的,眼睛瞪的圓圓的!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晚上看到了太陽一般,要多吃驚有多吃驚!可是看在其它人的眼中,則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應該?”猛地,王薇閉了嘴巴,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嶽王妃聽到這兒,也已是明白了個七八分!怒瞪着王薇,片刻後閉了眼,臉上皆是不忍與怒其不爭的神色!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分明就是這個王薇在暗中算計平王妃!
平王妃爲人處事小心謹慎,又總是有一幫下人跟着,自然是不好設計,所以這纔打起了她貼身婢女的主意!在這高門大戶中,帖身婢女,就等於是自己的一個影子!若是今日發現是柳杏兒趴在這裡,那麼人們鄙夷柳杏兒的同時,名聲受損的自然是平王妃!尤其這柳杏兒還是平王妃的陪嫁丫頭,更是與普通的婢名不同!
平王妃懊惱不已,想來,自己與兒子嶽正陽也是被她算計在內了。知道他二人還在花廳敘話,定然是會被驚擾到,也自然是會前來查看的。這個王薇!看來,平王妃說的沒錯!這姐妹二人,都是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跪在地上的王薇快速轉頭,自然將嶽王妃的神色收入其中,心裡是悔恨不已,又猛然想起自己派去通知王爺的丫環似乎是並沒有跟着一起回來!心中一凜,不好的預感由然而生!蒼惶失措中,便跌坐在了地上。
靜依看着王薇如此狼狽的樣子,心中冷笑,王薇,你以爲就只有你能算計我,我便不能算計你嗎?
柳杏兒上前看了那荷包,“咦?這不是前幾日我在華陽寺丟的那隻荷包嗎?怎麼會在這裡?”
海棠上前一看,“的確是柳杏兒前兩日丟的那個。當時我們可是找遍了華陽寺也不見的。怎麼會在這裡?”
晴天適時出聲道:“這是在這名賤婢的身上發現的。好像還是王二小姐先看到的。”
柳杏兒這纔看到地上趴了一名女子,身上只着中衣。柳杏兒大着膽子上前將那女子的頭髮一撥,驚道:“天哪!這不是二小姐的貼身丫環小如嗎?”
一語激起了千層浪呀!
柳杏兒的這番話,無疑是又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在王薇的臉上!聽聽!荷包的確是柳杏兒的,可是人家幾日前丟在了華陽寺,後來遍尋不到,纔不得不作罷。可是沒想到竟是被這小如給撿了,或者是偷了,用到了此處!可見這小如的心思之毒呀!
可是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這一切真的只是小如的心思嗎?衆人皆是用不膳的眼光打量着王薇!
而嶽王妃猛地睜開眼睛,卻不是對着那地上昏死過去的小如,也不是對上了王薇,而是直接與平王妃的視線對上了!
靜依此刻也正在笑吟吟地看着她。嶽王妃只覺得心神一顫!淡淡的月華下的蘇靜依,宛若是華陽山頂那未曾消化的積雪,冰涼清冷!明明是站的如此近,卻是感覺到如相隔萬里一般!
嶽王妃的眼神裡充滿了震驚、探究還有不解!很顯然,今晚之事,是王薇佈下的一個局,可是卻是極爲輕易地便被平王妃給破解了!不止如此,還搭上了王薇的貼身婢女小如!
只怕今晚一過,明日整個平王府看向王薇的神色便會大大不同!更有甚者,可能會讓其的名聲在整個封城變得極爲不雅!要知道,僅從這一件小事上來看,平王妃便絕對有這個能力!
靜依笑道:“晴天哥哥,你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小姑娘都送上門兒了,還被你給打了出來?”
晴天卻是冷着一張臉道:“依依,我沒動手!”
靜依莞爾,果然,晴天又道:“我只是將她踢了出來!誰知道她這般的沒用,只一腳,便暈了過去!”
王薇看到事情變成這樣,顯然已是不受控制了。不由得哭訴道:“小如!我可憐的小如,你怎麼就這般的想不開呢?即便是晴天公子想要對你用強,你也不該奮力反抗呀?好歹他也是平王妃的師兄,你就是從了他,難道他還能不給你一個名分?你怎麼這般的傻呀?小如!”
這王薇邊哭,邊用手搖了搖小如。
靜依則是對這一幕大爲佩服呀!這王薇的心思轉的夠快的!竟然這麼快就將小如勾引晴天未遂之事,說成了晴天欲對小如不軌,不想遭到了小如反抗。而晴天一怒之下,將其給打傷了!
嘖嘖!靜依心道,這個王薇還真不是一般的厚臉皮呀!
靜依轉頭看向嶽王妃,見嶽王妃的眉心間明顯的是緊了一緊!靜依笑道:“嶽王嬸兒,天色已晚了。還由着這賤婢擾了您休息。都是晚輩的不是了。”
“哪裡,依依客氣了!我倒是想看看,這事情還能鬧成什麼樣兒!”嶽王妃說完,便冷冷地看向了王薇!她心思雖直,可不代表她傻!這王薇剛進院子時,可是咬定了是這奴婢自己送上門兒來的!尤其是發現了那個荷包以後!可是現在呢?一發現是她自己的婢女,這口風馬上就變了!饒是這王薇是她自己的外甥女,她也是有些惱怒了!
王薇的身子如篩糠一般抖了幾抖,卻仍是不肯改口,仍是邊哭邊暗指是晴天看中了小如,想要強了她!
元熙的臉上露出不悅,衝着嶽正陽的方向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
嶽正陽意識到了元熙的暗號,也覺得戲也看的差不多了。便朗聲道:“王二小姐多慮了。似這等貨色,晴天還真是看不上!再者,我與母妃過來時,那晴天與賀神醫都在月臺上站着,二人的衣服皆是完整齊備,毫無任何的不整之處,只有這賤婢一人衣衫不整,趴在此地。這便足以說明一切了。若是二小姐還不信,那便聽聽下人們的話就是了。”
說完,嶽正陽衝着幾名隨從道:“你們聽到尖叫後,都是什麼時候趕來這裡的?又是看到了什麼?”
“回大人,小的一直是在這兒侍候的,並從離開,倒是先前這名姑娘說是奉了平王妃之命來找公子的。小的們不便攔着,便放了進去,誰知剛進去沒一會兒,便聽到了公子的喝斥聲!還指責這姑娘不懂得廉恥!實在是有辱平王府的門風。再後來,小的們便聽到了一聲尖叫,緊接着便看到這名姑娘從裡面飛了出來!”
靜依不語,畢竟這裡是外院,按理元熙在,應是由他來處理的。
“你們所言可是實情?”元熙沉聲道。
“回王爺!小的們均可作證,不敢欺瞞王爺!”
王薇聽了,臉色煞白!這下子,自己還能如何折騰,只怕是嶽王妃也看出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計謀,剛剛的神色,分明就是對自己失望至極!王薇身後最大的倚仗,也是要棄她而去了嗎?
王薇心思急轉,不再哭訴,轉身再次在靜依面前跪好道:“是臣女御下不嚴!還請平王妃責罰!”
靜依淡笑道:“二小姐這話錯了!你並非是平王府的奴婢,亦非是平王府的親戚,只是客人!本王妃,怎麼會責罰於你?”
王薇的心底陡然一涼!這平王妃還真是油鹽不進哪!
“罷了,天晚了。都去休息吧。至於這個小如。海棠,派人將她送回下人房去吧。好生照料,本王妃可不想咱們平王府,出了人命。”
靜依這話是說給海棠聽的,可是眼睛卻是看向了王薇!這意思是非常的清楚了!今日之事,這小如性命無虞便罷!若是小如丟了性命,那麼她平王妃,便絕不可能就此作罷!這是在警告王薇,莫要再生事端了!
王薇的身子晃了晃,眼底的不甘被自己生生壓了下去。低下了身段衝着靜依磕頭道:“是!臣女一定好好管教下人,再不敢給王妃惹任何的麻煩。”
靜依笑了笑,衝着嶽王妃道:“不過一件小事,還驚動了嶽王嬸兒,是靜依的不適了。靜依先送嶽王嬸兒回去吧。”
“依依客氣了。我讓陽兒送我回去便是了。陽兒,走吧。”嶽王妃說完衝着靜依和元熙點了點頭,便先走了。
王薇看嶽王妃並不理會自己,一時間是意冷心灰!自己成了孤立無援了!
正在王薇一個人愣神時,便見嶽王妃身邊的一位嬤嬤折了回來,“還不快將二小姐扶了起來?”說完,對着王薇福了福身道:“二小姐,王妃命老奴送您回去休息。”
王薇恍若是在暗夜裡看到了一道曙光,激動萬分!忙由那位嬤嬤攙着離開了。
院子內經過了一陣手忙腳亂,倒也是安靜了下來。
“晴天哥哥,委屈你了。”靜依上前道。
“依依,以爲再有這種事,你就直接去設計嶽正陽吧!”
靜依輕笑了兩聲,“知道了!這次讓晴天哥哥受了委屈,以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就是!我保證再不會有下次了!”
晴天看着靜依一臉信誓旦旦的樣子,也不好再冷着了臉了,微微扯出了一絲笑容道:“好了,我明日就要回平秋縣了。先睡了。你們也早些回去吧。”
靜依和元熙這纔回到了文華院。
“元熙,你說這個王薇到底是打了什麼主意?怎麼淨是想出一些個不入流的計策呢?真以爲她的那些小動作可以瞞過別人?真不知道她這些年是如何得了嶽王妃的青眼的?”
“還不是你們做戲做的太逼真了?若不是你讓柳杏兒與那個小如走的近些,哪裡會如此輕易地就讓那王薇上了當?”
“那個小如,是你派人直接給扔到了晴天院子裡的吧?”
靜依瞪了他一眼,“人家哪有那麼野蠻?”說完,忍不住笑道:“不過是給她服了些東西罷了!”
元熙搖搖頭,“你呀!其實今日的漏洞還是不少的。只不過嶽王妃聰明,早已看出是王薇設計你在先的,所以纔不計較你將計就計罷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你這個義母,今兒個變聰明瞭。就連嶽正陽都知道在一旁煽風點火了!不錯,有進步!”
元熙一臉無奈地看着她道:“一個晴天,一個嶽正陽!一個是一代名醫,學識淵博;一個是封城的武相,名門貴族!竟是生生地讓你給扯進了這後院兒的爭鬥之中了!以後可再不許如此了!”
“知道了。不會了!只是正好是那個王薇起了這個心思罷了。所以我才順手推舟罷了!不過,我原以爲晴天會真的先跟小如有了肌膚之親,然後再驚動了衆人的。最起碼,也應該是衣衫不整吧!沒想到,這個晴天反應竟是如此地強烈!竟是將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給一腳踢地昏了過去!”說完,靜依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
元熙用手摸了摸她的頭道:“晴天要是知道你這般想他,估計會氣的吐血!”
元熙這話說的聲音不大,靜依沒有聽清楚,問道:“什麼?”
元熙搖搖頭,極爲溫柔地將她擁入懷中,“沒什麼!依依,不過一個王薇,不值得你費盡心思的。若是你看着她實在是礙眼,我讓人出手解決了她就是了。你放心保證做的不留一絲痕跡,也絕不會有人懷疑到咱們頭上來。”
“不!不行!這個王薇身後的人咱們還沒扯出來呢?再等等。也不知道庵堂那邊兒怎麼樣了?”
“還是沒有消息傳回來,由此可見,那個人倒是並不擔心她對我們泄露什麼。這說明了什麼呢?”
靜依聞言,嘆了一口氣,“還能說明什麼?說明她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對我們有價值的東西。這也說明這個王薔是一枚廢棋了!那人已是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元熙,我總覺得這王氏姐妹在嶽王府待了幾年都沒有出過差錯。爲何一到了封城,便頻頻出現差錯?”
“那是因爲她們以前沒有遇到你!”元熙好笑道。
靜依卻是搖了搖頭道:“不對!並不是因爲這個!以她們姐妹二人的心計,絕不可能在嶽王府行事是乾淨的!而且以今日嶽王妃的表現來看,她也不是一個愚笨之人!所以,這姐妹二人背後一定是一直都有人在暗中支招。只是會是什麼人呢?是她們的母親,還是什麼人呢?”
“別想那麼多了。經過今晚一事,這個王薇應該是會老實許多了吧?”
靜依的眼神變得有些悠遠,眼中的眸子也是有些忽明忽滅,宛若是有風在吹閃着燭火一般。“元熙,我總覺得,我們是不是被人利用了?又或者,我們是在爲人作嫁衣了?”
元熙一愣,“什麼意思?你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靜依甩甩頭,“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我總覺得這王薇背後的那個人,似乎是故意給她支招,故意讓她來找我的麻煩,卻是偏偏料到了我定會有法子破解這些個詭計!似乎是有一雙手,在故意地這樣推動着。”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着故意借你的手將王氏姐妹給清除了?”
“對!就是這個意思!你覺得呢?”靜依猛然眼前一亮,有些似乎明白了的感覺!不過,卻又像是並沒有真的抓住什麼,仍是有些迷茫!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是找到了真相,可是卻是離那真相還有一步之遙!
這就像是兩個明明是面對面了,卻是偏偏對面之人戴了面紗,讓人看不清楚,琢磨不透!
“依依,那依你所想,能有這樣想法的人,會是誰呢?”
靜依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不太好說!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元熙看她一臉的茫然,拉了她的手道:“好了,不想了。時候不早了,你明早不是還想着去送晴天嗎?早些休息吧!”
靜依這想起已經是晚上了,似也是困了,打了個哈欠。任由元熙給她脫了鞋襪,躺下睡了。
而王薇可是就沒有那般的好福氣了!她知道自己惹惱了嶽王妃,定是要想法子挽回自己在嶽王妃心目中的形象的。待嬤嬤扶了她後,並未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嶽王妃所居的院子。
一進屋子,便看到嶽王妃正坐在正座上,似乎是在等着她。而嶽正陽則是早走了。
王薇一進門,便‘撲通’一聲,直接跪下了,泣不成聲道:“姨母,薇兒知錯了!薇兒再也不敢了!”
嶽王妃目光如炬地看着她,半晌後,才冷冷道:“知錯了?說說看,你錯在何處了?”
“回姨母!薇兒不該算計平王妃,更不改被人家看穿了心思,將計就計了!”
“哼!你還知道她是平王妃?她是什麼身分?若是真的按照規矩來,就連你姨母我,也要向她行禮的!你算個什麼身分?居然也敢打她的主意?你沒看到平王是如何地寶貝她嗎?你以爲平王妃是軟柿子,還是以爲這平王是軟柿子?可以任由你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丫頭來拿捏?”
王薇哭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兩隻眼睛就像是核桃一般,“姨母,您別生氣!千萬別因爲薇兒而氣壞了身子!薇兒知道自己做錯了!您要打便打,要罵便罵就是!只是千萬彆氣着您自己!”
嶽王妃輕哼了一聲,並不言語!
王薇膝行了兩步到了嶽王妃跟前兒,手抓住了嶽王妃的裙襬道:“姨母!我知道自己是個蠢的,不該招惹平王妃。您就原諒薇兒一次吧!都是那個小如!都是她教給我的。姨母,她說姐姐現在這樣,背上了一個不祥的名聲,都是平王妃害的。所以我纔會對那平王妃恨之入骨!姨母,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還不知悔改?竟是想着將一切的責任都推到小如身上嗎?”嶽王妃厲聲道。
王薇邊哭邊搖着頭道:“姨母,您一定要相信薇兒呀!您若是不信,待小如醒了,您可以親自去問她呀!姨母,薇兒跟在您身邊多年,得您親自教導,哪裡會想出這樣齷齪的主意來?姨母,薇兒的身分雖不算高,可也算得上是大家閨秀了吧?別說讓我自己想了,我跟在姨母身邊多年,何曾見到過有人使用這樣卑劣的手段?姨母!”
不得不說,這個王薇還真是會說話!這是在說自己的身分在這兒擺着,在加上得了您嶽王妃的親自教導,一個未出閣的千金,怎麼可能會想出這般見不得人的主意?這也是在暗中說明嶽王妃的品行一流,怎麼可能教出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姑娘!
嶽王妃低頭想了想,想起這幾年這個王薇跟在自己身邊多年,向來是有些個膽小怕事的。平時裡有什麼事,也都是和王薔商量着來。說是商量,大多時候都是王薔拿主意。要是這麼一說,倒也是極有可能!
“你先起來吧!你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分?怎麼就能事事聽着一個丫環的?她是什麼身分?是你的婢女,你纔是主子!身爲主子,竟然是做事前都不知道好好地過過腦子嗎?”嶽王妃說着,便伸了右手的食指在王薇的額上輕點了一下!
王薇心中暗喜,這就表示嶽王妃已經信了自己的話八九成了。她並未起身,仍是跪着,知道如何打動平嶽王妃!至於那個小如那兒,她自然是有辦法,讓她將一切責任給擔下來。只要是嶽王妃還信任她,其它的,便都不重要了。
王薇思及此,又掉了淚道:“姨母,薇兒原也是不信的。可是後來又想到那平王妃在華陽寺時,竟然也是當衆污衊於我!姨母您是知道的,我的手腕傷成了這樣,哪裡還有力氣去推她?再加上小如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是平王妃陷害了姐姐,所以我纔信了她,才聽了她的話。”
說完,便再度地泣不成聲了!
嶽王妃這纔想起了華陽寺那一事!別的她不確定。可是這件事,她心裡是認定了是平王妃在故意地冤枉王薇!可是爲什麼呢?她堂堂一介平王妃,有什麼理由要陷害一個弱女子呢?而且這個姑娘還是自己的外甥女!
嶽王妃想不明白,便也就不想了,又訓斥了王薇幾句,纔算作罷,這才命人將王薇送了回去,自己也草草地收拾了下,歇下了。
次日一早,靜依和元熙二人便將晴天送出了城。
“好了,再過些日子,他那邊不太忙了,便會又回來了。”元熙看到靜依臉上露出了離別之傷,安慰道。
靜依的心裡確實是有些不舒服。因爲是孤身在封城,並無孃家之人可以依靠。雖然元熙寵她,待她萬般好,可她仍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母親,自己的家人。
她在這封城,只有賀道子和晴天是她七年前便相熟之人,也是她心底裡認準了的親人。偌大一個封城,只有兩個她認爲是孃家人的親人,現在走了一個,還剩一個,整日都不着家的賀道子,她心裡自然是不舒服!
況且,晴天自七年前與她相識時,對她便是極爲照顧的。她感覺得到,晴天是真心待她,宛若是親生哥哥!她心裡捨不得他,也是正常。
元熙最是見不得靜依因爲別的男子而不高興,“依依,想不想四處逛逛?我可以陪你走走!”
靜依無精打采地像是沒有骨頭一船,趴在了元熙的腿上,“你今天不忙嗎?”
“不忙,正好可以陪你走一走!”
二人下了馬車,便隨意地在街上溜達着。正四處逛着。便聽到了一名女子的嬌喝聲!
“你這老闆好沒道理!不過就是一個小玩意兒!怎麼就值那麼多錢了?你分明就是在敲詐勒索!”
靜依聞聲望去,見一名年紀與自己不相上下,身穿一身火紅色衣服的嬌俏少女正在一個小攤販前,大聲地與其理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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