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杜海便又回到了崇文殿,“娘娘,皇上說天色已晚,還是先將婉嬪一事弄明白了,便讓幾位王爺王妃出宮吧。至於德妃之事,皇上說了,您是後宮之主,一切自然是您說了算!”
“好,本宮知道了。”皇后笑了笑,對這個答覆似乎是早就在意料之中了。
而德妃在聽到這句話時,身子竟是一顫!全都交由皇后處置?這麼說,皇上已是將心偏到了皇后那邊兒?怎麼可能?皇上不是一向不喜皇后的嗎?德妃想起剛纔皇后所說的內侍省的供應一事,心中頓時明白了!這皇后的意圖,並不僅僅只是要讓皇上明白,這後宮之中,她德妃的權力已經是超過了皇后!已是僭越了!更重要的是,她這是在提醒皇上,德妃的勢大,晉王的勢大,怕是會危及他的皇位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德妃臉色瞬間便是蒼白一片,冷汗直流!身子一軟,被身邊的嬤嬤扶着,仍是有些站不住了。
晉王和晉王妃此時也是想明白了什麼,臉色都是變得煞白!如果只是單純的德妃僭越了,那麼一切都還好說!最多就是責罰德妃,削了她的協理六宮之權罷了。可是現在,很明顯,內侍省可不屬於後宮!而是負責整個皇室的一些個吃穿用度等等,包括他們這些親王的用度,也是都從內侍省裡調配的!更重要的是,內侍省屬於皇上直轄!這說明了什麼?
德妃竟然是在皇上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然是有了要掌控內侍省的意思!那可就不僅僅是對於皇后的僭越了!再加上剛纔皇后的那番話,已是擺明了這內侍省只聽德妃一人的,根本就不將皇后放在眼裡!若是被皇上疑心德妃有意完全掌控皇宮!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皇后冷眼看着德妃和晉王一行人的醜態,臉上卻是浮上一層溫和雍容的笑意,“德妃,皇上此舉,已是爲了保全你,已是給足了你和鎮西將軍府的面子!這搜宮一事,暫且作罷。只是,這些日子,本宮一直專心念佛,對這宮中之事,未曾上心,才使後宮出了這樣大的亂子竟然是有人打了明王府的主意,不僅如此,還想着將本宮也一併攀污了!德妃,無論如何,此事,是你管理後宮不當!先是婉嬪被人用了麝香,險些滑胎,再是本宮被人攀污!這協理六宮之權,自今以後,德妃就還是免了吧!”
“是!謝皇后娘娘開恩。”德妃定了定心神,終於想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十分地不妙!若是自己的態度再不能低調一點,怕是看在了杜海的眼中,會是以爲她仍是不知悔改,若是傳到皇上的耳中,反倒是不妙!
晉王和晉王妃聽了,心裡卻是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現在看來,皇后還是對德妃或者說是德妃背後的勢力多少有些顧忌的!否則,也不會僅僅只是削了她的協理六宮之權!
“小云,你身爲坤寧宮的奴婢,竟然不是想着該如何伺候主子,反而是時時窺探主子!這是何道理?”
小云早在看到出現了兩件香囊的時候,便知道自己是徹底地被皇后利用了!應該說,皇后早就知道她是德妃安插在坤寧宮的棋子,所以纔會特意安排了這一齣戲!“娘娘,奴婢錯了!娘娘,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饒命呀!”
皇后卻是冷哼一聲,右手置於扶手之上,那金黃色的護甲,在一旁燭火的映襯下是閃閃發光!皇后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之色,可是其周身上下卻是泛出極爲尊貴雍容的氣質!
靜依暗歎一聲,這便是多年上位者的身上纔會有的氣勢!不用一句話,僅僅只是這氣勢,便足以將這殿內之人威攝住!
那小云聽到了皇后的一聲冷哼,仗着膽子擡頭看了高座上的皇后一眼,只覺得那明晃晃的鳳釵步搖下,是一張尊貴的不可冒犯的臉!而自己卻是恰恰就得罪了她!
小云的心裡害怕至極,呼吸越來越緊促,竟是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皇后看向一旁跪着的錦紅,“你可知道那香囊之中是何物?”
“回娘娘,奴婢不知。”錦紅此時倒是鎮定了許多,畢竟她可是沒有攀污皇后!
皇后點了點頭,“也是,你們也不過就是一些個宮婢,哪裡會懂這些個東西?只是,你的主子卻是因爲你的這件香囊而險些滑胎,你的罪責自是難逃!念在你一直盡心盡力地伺候婉嬪,此事,本宮就從輕發落!來人,將她押入宮正司,在那裡待滿一月,再另行處置。”
“謝皇后娘娘開恩!”
皇后再次環視了衆人一眼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也還是回府吧。明兒一早,再進宮來請安吧。”
“是!”
衆人行禮依次退下,只是心裡,卻是各有所思!雖然各人都在想着此事對於自己的利弊,可是有一樣,衆人卻是想的相同,那便是,那皇后的那句‘明兒一早,再進宮來請安。,有這句話,便說明,皇后要強勢走出坤寧宮了!後宮,又將是回到了皇后的手中!
這一行人中,最爲得意的,自然就是明王一府的人了!畢竟,經過這一事,德妃的勢力被打壓,再是囂張不得了!這後宮和前朝向來是一體的!後宮的德妃犯下如此大錯,明日,前朝定然也是會有一些波動。明王的心中暗暗得意,母后給自己創造了這樣一個絕好的機會,自然是不放輕易放過!
晉王一行人,則是面色憂鬱,一路上,極爲沉默地出了宮。很明顯,今日之事,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從一開始希望的皇后倒黴,到最後的皇后卻是大獲全勝,而德妃卻是丟了協理六宮之權!不知道明日皇上騰出空兒來,會不會對德妃還有更爲嚴厲的處罰?比如說貶降位分?晉王一想到這裡,心裡便是一陣懊惱!德妃的心太急了!真是不該這麼早就打皇后的主意!現在好了,皇后沒倒,她自己卻是先倒了!
賢王和賢王妃則是像沒事兒人一般,輕輕鬆鬆地出了宮門,直接回府了。
最後出宮的,便是元熙和靜依二人了。二人出了宮門,看到只有賢王的馬車還沒走,其它的早已是看不到影子了!
二人倒也無意與賢王攀什麼交情,畢竟二人的天生的身分在哪兒擺着呢!雖然她們母親之間的恩怨,與他二人無關,可心裡自然是少不得一番彆扭的,再加上賢王自小便被皇后養在了身邊,皇后自然是不可能會放棄這樣一個讓平王和賢王二人成爲敵人的機會的。
元熙和靜依上了馬車,徐徐向平王府開進。
“依依,今晚之事,你怎麼看?”元熙有些憂心道。
“自然是皇后大獲全勝了!你很擔心?”
“皇后的心思毒辣,這一點是毌庸置疑的!我可是不信她就會如此輕易地放過德妃!畢竟,這樣大的事情,德妃若是被貶了位分,還算是差不多!”
“別急!你等着看吧。明日也許皇上就會有新的旨意!畢竟現在他一心都撲在了那婉嬪的身上,待晚上皇上靜下心來想一想,便會想明白了!怕是皇上會重罰德妃,也是說不定的!”
“你是說皇上對於德妃干涉內侍省之事,不會不加理睬?”
“內侍省是什麼地方?豈是她一個小小的德妃可以干涉的?莫說是她,就連皇后也要悠着點兒!那可是皇上直轄!我看着明日宮中定是會有大的變動,特別是內侍省!上至總管下至一些個小頭目,都極有可能會被牽連!”
元熙一驚,“這纔是皇后的真正目的吧?如此一來,皇后重新執掌後宮,將後宮中所有德妃的勢力全部剷除,而皇上因爲心中有疑,定然也是會對內侍省嚴加整肅!如此一來,這比削了德妃的協理六宮之權還要讓她心疼!沒了手腳眼睛,她再想做什麼事,可就是不容易了!”
靜依點點頭,“皇后這一招還真是狠!這麼長時候的隱忍,便是爲了將德妃一擊即中!如此一來,德妃在宮中的勢力是基本上就被清肅了個乾淨!即便是她的位分仍然是尊貴的德貴妃,可是那又如何?空有一個虛名,她若是想要再建起這樣龐大的勢力,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經此一事,宮裡的勢力定然是會向皇后一方全力傾斜,德妃,徹底垮了!”元熙說這話時,心裡是唏噓不已!曾經多麼風光的德貴妃!後宮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她的心太大了!否則,也不會將自己封進了死衚衕裡。
靜依卻是搖搖頭,“也不盡然!”
元熙一愣,“這又是怎麼說?”
“還要看皇上的態度!畢竟在這後宮之中,皇上的態度纔是最重要的!他想要擡舉誰,哪怕那個人並不聰明,並不美貌,也一樣是會得寵,會得勢!”
“可是皇上的態度,今晚不是已經很明顯了?”
“誰知道這一夜過去會發生什麼事呢?比如德妃?比如婉嬪?德妃畢竟是受寵二十餘年,她的心計自然是頗深,她不會就此罷手!即便是爲了晉王,她也絕對不會就此放棄!等着看吧,真正的較量,這纔剛剛開始!德妃,可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元熙一挑眉,不置可否!
靜依掃了他一眼,又道:“反正是兩位後宮的主子相鬥,咱們也不偏幫誰,只是看熱鬧就好!只要她們不把戰火燒到咱們身上來,咱們就只是好好地看戲!若是真要是惹到了咱們?”
靜依扭頭,面帶笑意地看向了元熙,似是等着元熙表態!
元熙輕輕一笑,“她們若是敢打你的主意,我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大不了,將事情給她攪和地更麻煩!讓她們兩個狗咬狗,先咬死哪個,我都不心疼!可若是這瘋狗惦記上了我的依依,咱們便將貓兒放出來好不好?看看這瘋狗,能不能敵得過咱們的貓兒?”
靜依笑道:“你倒是會打算盤!咱們的貓兒精貴着呢!那瘋狗肉吃了,若是得了狂犬病可如何是好?”
元熙微怔,十分虛心道:“什麼是狂犬病?”
“就是被瘋狗咬到,會得的那種瘋病,見人就咬!”
元熙聞言哈哈大笑!“說的對!咱們的貓兒身分尊貴,可是不能讓那瘋狗給污了去!”
靜依也是低低地笑了起來,“現在怕是德妃已是後悔莫及了吧?”
“管她作甚!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怨不得旁人!”
“這倒是!只是可惜了這個名叫小云的這顆棋子了,若是德妃不這般的心急,許是那小云便不會暴露!能在坤寧宮安插人手,這是多麼的不容易呀!可惜了!德妃可是浪費了一顆難得的棋子。”
“她當時一心想着將皇后捲進這婉嬪滑胎一事之中,覺得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若是錯過了,終是太可惜了!再加上現在明王和晉王勢同水火,她會有些一舉,倒也並不難理解。”
靜依有些惋惜道:“德妃現在定是後悔莫及了,如何會想到,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竟是毀在了一件小小的香囊上?”
“你說的對。不過一件小小的香囊,皇后便能安排出如此高深的計策。真是費盡心思了!”
“所以說,皇后纔是最爲可怕的對手!竟然是能想的如此周密的計劃,她早已是算準了德妃會一心想要將她拉下水,所以纔等着她出手,如此,也光明正大的處置了她安排進坤寧宮的探子。一來,是對後宮的一種威攝,皇后如此高調地重新掌權,自然是會讓後宮中的女人們再說話做事時,都要想一想,要不要與皇后爲敵!二來,這是對德妃最好的打擊!當着她的面兒處置她的人,而她還是不能開口求情,甚至還是勸着皇后定要嚴懲!不得不說,皇后的心,真是的太深了!”
“你說的這才僅僅是後宮了。”
“不錯!明日咱們再進宮請安,你瞧着吧,皇后定然是爲留下明王一府的人,至於要說什麼,做什麼。我倒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元熙,白敏兒怕是要上位了!”
“你想的,我也猜到了。只是,依依,你確定白敏兒會一直聽從咱們的安排?畢竟,明王是她的表哥,還是她的夫君!”
“你不瞭解女人。這女人的恨一旦是日積月累地堆積了起來,所產生的力量,足以讓人徹底地改頭換面!讓人不顧一切地想着要報復!報復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元熙嘆了一口氣,“還好,我只有你一個妻子,不存在這種後院兒的爭鬥,否則,我豈不是要累死?”
靜依輕笑道:“怎麼?你是對那麼多的女人害怕了,還是對所有的女人都有些害怕了?”說完,還有些挑釁地眨了眨眼,那長長地睫毛,撲扇撲扇的,像極了兩隻要展翅的蝴蝶!
元熙的眼睛一眯,脣畔揚起微微有些邪氣的笑,一把將靜依給摟了過來,眸子裡如同是鑲嵌了兩顆黑珍珠一般,閃亮、神秘、引誘着靜依的眼球!
“依依,你覺得呢?”元熙的聲音稍有些低沉,話落,便直接吻上了靜依的脣。
靜依被吻地一陣激盪,也是熱切地迴應着他,不一會兒,便覺出了不對!“不行!元熙,快回府了。別鬧了!”
元熙的大手並不停歇,早已是探進了她的衣內,在她的胸前輕輕地揉搓着,靜依被他的動作撩撥的有點兒失了心神,忍不住輕吟出聲。
元熙聽到了靜依的輕吟聲,手下的動作更是賣力了!他沿着靜依的耳根一直向下,到了她那精美如玉的鎖骨處,輕輕地啃咬着,吸吮着。
“元熙,別!求你了!回府好不好?回府後,我任你想怎樣便怎樣!”靜依的聲音此時哪裡還有剛纔的那份力量?聲音軟的不行!幾欲是滴出水來一般!
車內燃了燈燭,將靜依本就有些羞紅的臉,映的更是嬌俏撩人!元熙看了那許是因爲害羞,也許是因爲情慾而紅的如同是煮熟的蝦子一般的臉時,他的呼吸也不由得變地粗重了起來。
元熙再次俯了身,一口掬住靜依的紅脣,然後輕輕地翻了身,將靜依壓在了身下的軟榻上。一手靈巧迅速地解開了靜依的裙帶,兩隻手一前一後同時鑽入了衣內!
靜依被他吻地更加地迷失了自己,甚至是忘記了自己現在還在馬車上!雙手不由自主地便攀上了元熙的脖子,似是想要的更多!
元熙很滿意靜依的反應,隨着一聲衣服的撕裂聲,靜依猛地清醒了過來,感覺到了胸前的一陣清涼,再看向被他拋到了地下的那淺粉色的肚兜,這才發現自己的裙子也被他給撕破了!
靜依猛地推着元熙的胸膛!“不行!這馬上就要到王府了。你別這樣!待回府後,好不好?我什麼都依你!”
元熙此時雙眼中早已是被情慾所佈滿!哪裡還能允許靜依現在說停?看着身下的美好風光,若是真的能停住了,那纔是奇了怪了!
元熙的聲音似是帶了魅惑一般,輕道:“依依,還早!我忍不了了!不等了,好不好?”邊說着,手下也沒停,右手竟是順着靜依的胸前一直向下,滑過了肚臍,滑過了小腹!
靜依驚叫一聲,“元熙!你,你在摸哪兒?”話落,便察覺到自己的聲音似是有些太大了,下意識地用一隻手捂了嘴。
元熙的臉上卻是閃着壞壞的笑,“娘子,那裡都溼了,你確定不想要嗎?”
靜依此時羞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順手就將榻上放的薄毯蒙上了自己的臉!
元熙看她這樣,歡喜地一個勁兒地笑,一手輕輕地將靜依頭上的毯子拿開,靜依正想說什麼,然後便是悶哼一聲,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只能是任元熙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了!
也不知過了久,靜依想叫又不敢叫,只能是輕咬了嘴脣,可是仍是會有時候忍不住,輕吟出聲!直到元熙帶着她攀上了雲霄,她似乎是忘記了現在所處的位置,眼睛越來越迷離,不記得什麼時候就不再咬着嘴脣,而是隨心所欲了!
終於,一切都安靜下來,靜依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和元熙做了什麼荒唐的事情。她握拳輕捶了元熙一下,“都怪你!都說了不要在外面,可你偏是不聽!你讓我以後怎麼見人?”
靜依說着,眼睛裡竟是隱隱泛出了淚意!元熙忙輕哄了,“無妨的!反正這裡也是王府門口了!這麼晚了,周圍早已是沒人了!再說了,外面初一都已是安排好了,都在遠遠地守着呢!”
靜依卻是扭了頭不理他,顯然是還在生氣!元熙也不急,自那暗閣內,拿出了一套衣服,動作輕柔地爲她穿好了,再扶她坐了起來,簡單地爲她挽了發。
“好了,娘子,爲夫知道錯了。爲夫抱你下車可好?”
靜依本想着拒絕,可是剛剛與他歡好過,腿竟是有些發軟,若是就這樣下去,走路定是比平時要慢,怕是府中的一些個嬤嬤定是會看了出來,只好瞪了他一眼,任他將自己抱進了文華院。
元熙一路上抱着她,脣邊是掩不住的笑意!看着靜依將頭埋進了自己的臂彎裡,心裡更是覺得甜滋滋的!不由想着,依依的月事快要來了,自己是不是應該趁着現在還能吃,一次性地吃個飽?
被元熙抱在懷裡的靜依如果此時知道元熙心中所想,定然是會氣的跳起腳來!可惜了,她沒有讀心術,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已是被某隻餓狼給盯的死死的了,今晚,註定是要被折騰了!
次日直到司畫進來催了四五次,司語也進來瞧了幾次,靜依才悠悠轉醒,一睜開眼,便覺得日頭已是大高!心裡不由得暗罵了元熙幾句!這個黑心的傢伙!昨晚上自己幾乎都是被他給折騰暈了,他才肯罷手!真不知道他怎麼就會有這麼好的精力?
“王爺呢?”靜依幽幽地問道。
“回王妃,王爺在院子裡練劍呢。”司畫說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王妃,要不要屬下服侍您起身?”
“不必了,你將司語喚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司語進來,問了靜依穿什麼樣的衣服,找了出來後,服侍着靜依起了身。
靜依坐在妝臺前,自己拿了梳子,慢慢地梳理着頭髮,心中卻是腹誹,這個樣子,怎麼進宮呀?先不說自己的脖頸間讓這元熙給啃的一塊兒青一塊紫的,單就她現在雙腿沒有力氣,渾身發軟,怕也是經不得折騰的!
元熙進了屋子,便看到靜依一個人在對着銅鏡發着愣,元熙將靜依手中的梳子拿了過來,“娘子醒了?”
靜依瞪了他一眼,“你還說!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見人?”
元熙細瞧了瞧,那脖頸上的確是有些太過了。輕咳了兩聲,有些尷尬道:“要不,你換件高領的衣服?”
靜依白了他一眼,“以後再出門,你騎馬,我坐車。”
元熙聞言挑了挑眉,知道現在靜依正在氣頭兒上,招惹不得,也不反駁,只是輕輕地給她梳着發。待梳完了,看着靜依仍是不動,心中有些不解,再一看她低着頭,雙手在握拳輕輕地捶打着大腿,心裡便明白了!
元熙長舒了一口氣,是既心疼,又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現在可是不敢笑出來的,大掌輕輕地貼在了靜依的腰間,一股熱力便傳送到了靜依的周身!
靜依這才覺得身體好受了些,可仍是不想搭理他,扭了頭,也不看他,“走吧。咱們怕是進宮請安最晚的了。”
“不急。先用些早膳吧。今兒宮內還不知是什麼情形呢。萬一再沒空用午膳,你可是受不住的。”
說完,一擺手,司語便下去命人準備了。
經他這一提,靜依才覺得自己的肚子卻是一陣飢餓感傳來,不由得再瞪了元熙一眼,“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爲夫不好。爲夫下次注意些!”元熙討好道。
靜依卻是哼了一聲,“還想有下次?以後你連這寢室也是不準進了,自己去書房睡!”
元熙一聽,這俊臉立馬就垮了下來,“依依,別這樣嘛!我保證以後不會了。好不好?”
靜依則是根本就不理他,徑自去了外間兒的桌前準備用膳,別的事情,倒是還可以信他,唯獨這種事,是信不得他的!在這方面,他就是一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一早上,元熙都笑臉相陪,可是這次明顯是做的有些過火了,眼看就快到皇宮了,靜依仍是對他沒有一幅好臉色。
“依依,快到宮門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以後一定不會再像昨晚那樣過分了。你信我,好不好?”
靜依輕哼了一聲,卻是不看他,“你哪次不是這樣說的?可是哪次你不還是這樣?”
“我這次一定說到做到,好不好?”
“那你今晚睡書房,我就原諒你。”
“呃?不用了吧?我保證不碰你了還不行嗎?”
“不行!要麼你去睡書房,要麼我去睡書房,你自己選吧。”
元熙看這次靜依的口氣強硬,知道昨晚的確是太過分了些,不該要了一次又一次,把靜依給惹惱了。只好投降道:“好吧,我今晚睡書房。那你現在可以笑一個了吧?”
靜依聽着他有些可憐兮兮的口吻,倒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記住,今晚睡書房!”
元熙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知道這樣,昨晚上就不該吃那麼飽!”
靜依一聽,臉便黑了!“你還說!”
元熙識相地閉了嘴,二人下了馬車,沿着宮門一路向坤寧宮行去。這二人是乘了軟轎進去的。到了坤寧宮門口,二人先後下了轎,元熙牽了靜依的手,二人並肩而入。
到了坤寧宮的正殿,人早已是齊了!包括昨天進宮的趙側妃、王庶妃等也是一併來了。
行過禮後,靜依和元熙便挨着坐了。皇后還沒到,不過宮裡的一衆妃嬪們倒是來了不少!靜依一眼掃過去,竟然是看到了蘇靜微!
靜依的眉頭一緊,這皇后是想要幹什麼?想着徹底打壓德妃的勢力?靜依看向元熙,元熙笑着湊到靜依的耳邊道:“忘記告訴你了,昨晚德妃在承乾宮門口跪了一夜。”
靜依的心中一動,“皇上昨兒宿在了承乾宮?”
元熙點點頭,“不巧的是,昨夜正好下了一場雨!現在,估計德妃是生了病,起不來牀了。”
明王妃有些打趣道:“六弟和六弟妹在說什麼悄悄話?大聲點兒,讓我們也聽聽!”
一時,衆人的視線便都放到了元熙和靜依二人身上,靜依心中不悅,卻是笑道:“二皇嫂既說了是悄悄話,怎能大聲說出來?難不成二皇兄和二皇嫂說悄悄話時,都是大聲說的?”
明王妃一時被堵,心裡自然是不悅,陰陽怪氣道:“六弟妹說的哪裡話!你二皇兄即便是說悄悄話,也應是在自家的府中,知道避諱,哪裡像六弟和六弟妹這般的大庭廣衆之下,便行如此親暱之事?”
元熙大手握住了靜依的小手,笑道:“二皇嫂說的是。是我這個做夫君的有些事情沒弄明白,所以才問了她幾句,既然二皇嫂想知道,我直言便是了。只是這話究竟適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就全憑二皇嫂判斷了。我剛纔問依依,昨晚上的那隻香囊做的還真是巧奪天工。不知二皇嫂府上的這些繡活兒,都是什麼人做的?改日,也給弟弟做一隻吧。”
說完,便直直地看着明王妃,明王妃聽了微微有些發窘!心裡不免是將元熙罵了十幾遍!本來經過昨晚之事,衆人的眼光已經是被德妃失寵之事給牽引住了,現在元熙卻是突然提及了這個,分明就是在向大家暗示着什麼。
果然,元熙的話音一落,蘇靜微還有其它的一些嬪妃的臉色便有些不太好了!大家都不是剛剛進宮的小丫頭,不懂事,本就覺得昨晚的事兒有些奇怪,現在聽到元熙這麼一說,心裡頓時便明白了!這宮裡頭能讓德妃栽這樣大跟頭的除了皇后,還會有誰?也只有皇后纔有機會利用趙側妃的香囊來大做文章!
靜依一轉頭,看到站在晉王妃身後的趙側妃的臉色也是一白!眼睛裡露出了惶恐之色,顯然,她也想到了這一點。看來,這個人不笨嘛!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斗的過白敏兒了。
衆人各懷了心思,有的憂心忡忡,有的慌亂無主,有的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而元熙和靜依二人,則是很無良地忙着察看各人的眼色,這戲看的,真是好不愜意!
靜依一轉頭,竟是意外地與明王的眼神撞上了。靜依心裡一驚,下意識地便低了頭,避開了明王的眼神,可是向來敏感的她還是感覺到了兩道灼熱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打着轉,心裡竟是莫名的一緊。
元熙注意到了靜依的無措,偏頭看去,衝着明王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裡卻是似乎含了一絲警告的意味!而且元熙的眼神裡冰冷至極,明顯在告訴明王,別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很不高興!
明王則是在脣畔揚起了一抹嘲笑,然後轉了頭,將元熙當作是透明人一般,根本就不加理會。
元熙心中惱怒,可也拿他沒辦法,正想着要不要讓暗閣的人出宮後教訓一下他時,便聽到了一聲太監的高唱聲,“皇后娘娘駕到!”
衆人起身,行禮,“給皇(母)後請安!皇后娘娘(母后)萬福!”
“平身,都坐吧。”皇后落坐後,看了一眼衆人,“昨日婉嬪險些滑胎一事,想必大家都是知道了。今日本宮就再重申一次,婉嬪肚子裡懷的,可是皇上的骨肉,是皇室血脈!容不得有人暗中加害!昨日,皇上甚爲惱怒,幸而婉嬪並無大礙,只需靜養幾日便是。本宮昨晚已經奏請皇上要升婉嬪爲婉妃,此事,皇上昨日已經應允,估計今日便會宣旨了。”
底下的衆人聽了,頓時是議論紛紛,說的最多的,無非就是母憑子貴罷了。蘇靜微低着頭,站在一衆妃嬪的後面,她只不過是個貴人,若不是今日皇后傳召,她也是沒有資格進入坤寧宮的。
“好了!前陣子,本宮沉迷於佛法,將這後宮之事交由德妃打理,不想竟是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看來,本宮要好好整治一番了。衆位妃嬪們,你們都是皇上的枕邊人,萬事都要以龍體康健爲首,當然了,若是能如婉嬪一般,爲皇家開枝散葉,自是最好不過的。”
皇后溫潤如玉的嗓音,宛若是天人一般,任誰看了她現在溫柔端莊的樣子,再聽到這樣溫軟的話,都會覺得皇后是何其的賢良淑德!靜依心中不齒,卻也只是低了頭,想着皇后這是要爲自己接下來的整肅後宮做準備了。
“自今日起,各位妹妹們,便按照宮裡的定製,任何人也不得有違。另,皇上已經下旨要嚴查內侍省了。所以,本宮奉勸各位妹妹一句,以前哪個和內侍省走的近的,現在,最好是收斂一些,別讓皇上派下來的人抓到了把柄,到時候,誰也保不了你!”
皇后的這番話,明着是說不要與內侍省走的太近,暗地裡卻是指了別再和德妃有什麼瓜葛,否則,便是和皇后作對了!這樣的話,在這後宮裡,已經算是說的較爲直白了!誰不知道內侍省,一直都是德妃的人在把持着?現在這樣一說,則是向大家挑明瞭,皇上要整治內侍省,也就是皇上對德妃再無寵信了!
一旁的晉王和晉王妃面色不鬱,苦心經營了多年,竟是這樣便要被皇后擊潰了?晉王的眼中閃過不甘之色!可是再不甘又能如何?聽說昨晚上,德妃在承乾宮門口跪了一夜,皇上卻是一直未曾召見!皇上何時對自己的母妃如此心狠過?哪一次不是母妃只要稍有示弱,皇上的心便軟了?如今看來,母妃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晉王的神色微微透出不安,不過,到底是在皇宮中長大的,晉王的臉色很快便平靜異常,像是皇后剛纔說的,與自己無關一樣。
皇后又訓了幾句話,便讓一干妃嬪們告退了。
皇后看着餘下的人,輕道:“你們都是本宮的孩子。本宮對你們都是寄予了厚望,可是你們中的一些人,卻是讓本宮太失望了!”
皇后說罷,還輕輕地嘆了口氣,似是十分地惋惜一般。
明王急忙道:“母后,不知孩兒們做錯了什麼事?還請母后明示!孩兒定是仔細改過。”
賢王也是有些不解道:“兒臣何處做的不當了,還請母后訓斥。”
元熙一看這架勢,知道皇后這是在試探他和賢王的態度,也是陪了笑道:“母后,兒臣不知何處惹的母后不悅了,還請母后示下。”
晉王此時也是不能再裝聾作啞了,只好硬着頭皮道:“請母后明示!兒臣們若是有何處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母后指教。”
皇后的眸子看似無意,其實卻是滿含算計地在幾位王爺的臉上各停留了片刻道:“昨晚上,本宮也說了,現在內侍省裡各種供應,時有短缺,雖不致於惹出亂子,可也是有傷皇室顏面,有損國體。幾日後,便是千秋節了,聽說南疆王室也會派人前來恭賀皇上,咱們這堂堂大淵的皇室,說什麼,也是不能讓南疆之人小瞧了去。”
皇后的話點到即止,幾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皇后這是想着讓他們幾個出銀子了!填補內侍省嗎?只怕是沒那麼簡單吧!
果然,皇后的下一句話,險些沒把晉王和晉王妃給嚇得跪到地上!
“其實,本宮也不明白,本宮記得閉關修佛前,這內侍省還是一應俱全的,怎麼現在反倒是差了這麼多?”
一句看似無意的話,卻是再次將沒有前來的德妃給推到了懸崖邊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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