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便低了一些,現在是什麼情況?不允許她再有什麼皇后所謂的驕傲了!可是皇后到底是皇后,雖然姿態稍低,可是她整個人的氣質卻是並未發生改變。
皇后眉目一轉,便有了想法,“啓稟皇上,還是先請人好好查查那那人的屍體吧,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皇上的視線終於在皇后開口的那一剎那移開了。皇上的聲音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肖強,還不去?”
“是!”
肖強一下去,這大殿內頓時便靜地幾乎是如同沒有人在一般,甚至是連人的呼吸聲都幾乎聽不到了!明王妃此時腦子一片混亂,這證人沒了,雖然是徹底沒了會指證她的機會,可是在衆人的眼裡,於她卻是更爲不利了!
麗香公主的神情也是有些懵了!臉色有些白,眼神慌亂,怎麼回事?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了,怎麼就說變就變了?什麼人殺了她們?難道是皇后?麗香看向高座上的皇后,見她一臉的冷漠,並無什麼不妥,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是誰?是誰在背後搗鬼?
不止是她!皇后、明王、明王妃等人全都在想這個!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紕漏?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死就死了?這下可好了!有理也變成沒理了!不是她們安排的,也成了是她們安排的了!
許久,德妃才輕道:“皇上,既然這證人都沒了。依臣妾看,還是算了吧。畢竟都是我皇家的媳婦,如此這樣也好,省得我皇室顏面不保了!”
大公平李平一聽這話,便瞪向了德妃,這德妃說皇室顏面保住了,分明就是指明王妃沒有被當場指證,皇家顏面才得以保全!而且一句都是我皇家的媳婦,又再次將兩名苦主的身分推了出來。同樣是王妃,就端看皇上的態度了!
皇后卻是淡聲道:“德妃說的不錯。都是皇家的媳婦,手心手背都肉。皇上,這明王妃這幾日一直在坤寧宮內侍疾,可是誰知半夜竟是常常號陶大哭,想來這幾日,宮裡的其它妹妹們也都聽到了。不瞞皇上,這哭聲,正是明王妃的。昨日,臣妾已經找了劉醫正來爲她診治過。明王妃竟是得了失心瘋。每到夜半無人之時,便常有發作。這樣的女子,實在是不宜再成爲我大淵的親王妃。還請皇上下旨,撤了她的親王妃之位,貶爲側妃吧。”
皇后的話,並沒有讓明王妃有什麼過多的震驚表情,想來,皇后早已是知會過她了。靜依眉眼含笑,皇后,你不會真的以爲如此,事情就算是結束了吧?想着保住明王妃的性命,和明王府的顏面!好呀,我就看看你最後能不能保的住!
靜依與對面的元熙對視了一眼,看到元熙的眸子裡倒是滿滿的笑意,知道他對於這樣一個情況早已是知曉了!而晉王妃則是直接站起身來,滿臉氣憤道:“父皇,兒臣與六弟妹中盅之事,難道就要這樣無疾而終嗎?兒臣因爲森兒中毒之事,被王爺誤會,險些就要休了兒臣,可是現在就要被母后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給打發了嗎?兒臣覺得不公!”
皇上看了她一眼,見她的臉色仍是不太好,可見是受了些許的折磨的。皇上再看向了靜依,見她的表情雖然平靜,可是眉眼處卻是有些不快,問道:“平王妃,你可是也覺得不公?”
“啓稟父皇,誠如剛纔德妃娘娘所言,都是皇家的媳婦,母后也說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兒臣也不願再多生事端。只是,兒臣與大皇嫂無辜中毒,心中自是有些不忿。特別是大皇嫂,還多次被大皇兄誤會,以爲是她要謀害府上的小公子。大皇嫂的心裡有些怨氣,也是應當的。父皇,兒臣雖然覺得母后的處置有些不公。可是爲了保全皇家的顏面,兒臣也無話可話!總不能真的傳出是明王妃要毒害我們妯娌倆的傳言吧!”
德妃聽了,脣角含笑,輕道:“平王妃是個明事理的。受了委屈,也只好是往自己的肚裡咽。輕兒呀,你也別再讓皇上爲難了!畢竟如今沒了證人。咱們還能怎麼樣?”
明王眉頭一緊,而明王妃則是氣憤道:“德妃娘娘這是何意?那兩名證人的證詞,嶽世子早已是拿到了。二人都說明白了,與我無關,爲何德妃娘娘還要如此地冤枉我?難不成以爲這證人是我派人殺的不成?”
二公主李湘則是搖頭嘆息道:“明王妃果然是得了失心瘋!竟然在這大殿之上如此地囂張跋扈!父皇,這樣的女人,怕是做側妃,也是污了我大淵皇室的聲譽吧!”
明王妃一怔,隨即才覺出自己剛纔的反應太過激了!忙磕頭道:“父皇,兒臣剛纔也是一時激動罷了!還請父皇寬恕!”
皇后冷冷地看着下面的明王妃,“二公主說的對,這樣的女子,的確是不配爲側妃。”說到這兒,明王妃暗叫不好,猛然擡頭看向了皇后,見皇后正緊緊地盯着自己,那一雙美目如同是淬了毒的箭一般,直直地射向了她的心房!頓時整個人如同是被麻痹了一般,一動不能動!
皇后繼續道:“皇上,這秦素素的失心瘋如今是越發的嚴重了,怕是再擔不起一個妃字了!不如,便貶爲如夫人吧!”
‘轟’!明王妃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像是炸開了一般,一團迷霧!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了!由正妃貶爲側妃,她還可以勉強接受,憑藉自己的手段和孃家的背景,用不了多久,這正妃之位還得回到自己的手中!可是現在皇后竟是直接就將自己貶爲了如夫人!竟然是連降了三級!自己怎麼可能還會有出頭之日?
靜依眨了眨眼睛,看向了皇上,語氣輕柔道:“父皇,這怕是不妥吧!畢竟是正妃,而且還是丞相府的嫡女,如今不過是得了病,竟然便被貶爲如夫人,怕是要讓百姓們看笑話了!”
皇后臉色一變,“那依平王妃之見呢?”
“回母后,兒臣並無什麼意見。只是覺得這明王妃好歹也曾與明王幾年夫妻,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鳴,如今明王妃犯了錯,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只是這所有的過錯,都是她明王妃一人的嗎?”
靜依的話無異於在告訴衆人,這明王妃的確是做錯了事,可是若是沒有人給她撐腰,她哪兒來的這樣大的膽子?如果不是得到了明王和皇后的默許,她怎麼敢?
而一旁的麗香公主則是縮了縮脖子,想着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一個親王妃,說擼了就擼了!自己不過一個小族公主,算得了什麼?萬一皇上惱了,直接摘了自己的腦袋,那可就是不妙了!
大殿內香霧繚繞,金碧輝煌,這便是天下女子人人羨慕的最爲高貴的地方!靜依自心底裡嘆了一口氣,皇后寵你時,你便是她最爲得意的兒媳,當你無用時,甚至是礙了皇后的眼,擋了明王的路,你便什麼也不是了!這樣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家族,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女人擠的頭破血流,也要進來?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父母,一心期盼着自己的女兒,有朝一一日,能嫁入這樣的權貴之家?這樣的人生,真的是她們所期盼的嗎?
靜依想到自己十四歲以前,極少在公衆場合露面,父親便是不想讓自己被皇上看中,嫁入皇室!自己何其有幸,能有一羣這樣處處爲自己着想的家人?現在看到這秦素素這般模樣,若是沒有嫁入皇室,現在她定然也是過的極好的吧!
皇后和明王的臉色變了,可是卻不敢再說話,眼前的情勢對他們不利,怕是說什麼,錯什麼。特別是明王,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大殿上的幾位女子看向明王的眼睛裡也是多了一抹的鄙夷和厭惡!剛纔靜依的話分明就是說明王這個做夫君的,在妻子做錯事後,竟然將責任全部推卸乾淨!這樣的男子,着實是讓人心涼!
元熙則是神情悠然,到底是自己的娘子,不過繆繆數語,便足以讓他們亂了陣腳,傷了他們的肺腑!厲害!
皇上點頭道:“平王妃言之有理!這樣吧,秦素素因病不堪再任明王正妃,即日起貶爲庶妃。明王,秦素素的病情好轉以前,不可離開平王府一步!”
“兒臣遵旨。”
“平王妃和晉王妃受苦了,杜海,着內侍省挑些個上好的補品給兩位王妃送去。”
“是!”
“皇后身爲天下女子的典範,竟然連家務事也是處置不好。竟是讓我皇室出現這等的醜聞,着實是失了顏面!念在皇后有病在身,朕也就不多加追究了,即日起,還是專心養病吧。這宮中的事宜,就由德妃和賢妃二人來協理就是了。至於淑妃,她的身體也是向來多病,早就提出無法勝任,如今德妃的病好了,便要多操些心,勿必要將這後宮的風氣給朕正過來!”
“是,臣妾遵旨。”
皇上的這番話可是將皇后裡外裡說了個沒臉!醜聞?顏面?風氣?這字字都是在指責皇后主理六宮不力!自她開始管理後宮後,這六宮就沒有安生過!
德妃的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不過卻是極快,待她行完禮再站起身來時,便又是一幅溫婉端莊的模樣。
而此時的麗香早已是嚇的沒了半分的主意!這裡不是她們苗疆,由不得她亂來!現在就連皇上的親兒媳都被貶了,自己這個外人,豈不是會更慘?
靜依對着高座上的皇上盁盁一拜,“啓稟父皇,兒臣還有事請求父皇恩准。”
“何事?”
“父皇,此次,雖說麗香公主也參與其中,可是兒臣和大皇嫂皆是被大王子所救,而且大王子爲了給兒臣配製藥引,幾日不眠不休。兒臣斗膽還請父皇寬恕麗香公主的過錯吧。”
晉王妃腦子這時倒是轉的快了,也起身拜道:“父皇,兒臣幸得大王子所救,否則,怕是早已命喪黃泉了。兒臣也懇求父皇,對麗香公主便寬恕一次吧。”
晉王妃的突然插話,讓德妃和晉王看向晉王妃的眼神裡都多了一抹讚賞!不錯!麗香公主是外族公主,皇上定然也是要顧及到苗疆王的情緒的。而且現在晉王妃爲麗香這樣一求情,不但可以給皇上一個臺階下,更重要的是,可以改變剛纔她略有些咄咄逼人的印象!顯示出我大淵皇室的大度來!
麗香卻是有些氣結了!皇上本來就沒打算理會她,而且也沒了證人,她一個外族的公主,想來皇上還是不想着怎麼處置的,可是偏偏這兩個女人多事,硬要站出來替自己求什麼情!這不是在提醒皇上,還有一個罪魁禍首,您沒處置呢!
偏生此時,晴天又拱手道:“啓稟皇上,是微臣教妹不嚴!乃微臣之過,微臣願代妹受罰!”
嶽正陽和元熙二人齊齊低了頭,怕是再不低頭,他們臉上的笑意便會被人看了出來了!這個麗香公主此時怕是要被他們三個給氣死了吧?
至於其它人,纔沒有心思關心這個麗香公主到底氣不氣!只有明王的眼神微閃了閃,而高座上的皇后的眼睫毛,似乎是略動了動,終於是沒人爲麗香再說什麼。
皇上冷了一張臉道:“麗香公主,朕念在你兄長救了朕的兩位兒媳的份兒上,便不與你再計較了!只是你的過錯,朕會命人寫好,蓋上朕的玉璽,親手交到苗疆王的手上,就由他來親息教導自己的女兒吧。”
麗香心中一喜,“謝過皇上。”自己可是父王最爲疼愛的女兒,等回到了苗疆,再讓母妃到父王的耳邊吹吹風,再大的過錯,父王也不會加以責怪的!這樣一想,麗香便向靜依拋去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靜依自然是看到了,只是微笑了笑,那一雙明眸若水,又是燦若星火,直看得麗香公主的心底裡一顫,明明就只是一雙眸子,爲什麼自己卻像是看到了一抹烈火,似乎想要將自己吞噬一般?
麗香公主眼底的慌亂,靜依自然是收入眼中,麗香,你真以爲這一次苗疆王會放過你嗎?你放心好了,晴天哥哥早已是備好了各種好東西,就等着你安然無事地回到苗疆呢!只是不知道,到時候你的好父王的怒火,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一行人便就此退散。皇上也是起身回了勤政殿。
馬車裡,靜依軟軟地倚在了元熙的懷裡,有些慵懶道:“這個晉王妃,腦子倒是轉的快!”
“她若是轉的不快,怕是德妃也會給她暗示的。畢竟,至少簡單的幾句話,便可以給皇上留下好印象,德妃向來擅長察言觀色,又在皇上身邊侍奉了二十多年,對於皇上的脾性是摸的透透的!她自然知道即便是沒有你們的求情,皇上也不會重罰於麗香公主。只是現在有你起了頭,晉王妃再應上。自然也是給皇上一個臺階下,你們兩個苦主都不追究了,旁人還能說什麼?”
“你說秦素素活不過今天,是擔心她不了打擊,會自殺嗎?”
元熙點了點頭,“一方面吧。另一方面,怕是白敏兒也不會讓她好過!現在她只是一名庶妃,而且還是一個得罪了大淵所有皇室的庶妃,明王也不會一直留着她的。她是明王的恥辱!她活着,明王就要總是提心吊膽地活着,整日裡擔心皇上什麼時候會再想起這一出來,突然就要處置她!明王說到底也是擔心自己受到牽連。”
“秦素素這個人,也是挺可悲的。以前看她,是多麼明媚動人,端莊嫺淑的一個女人,可是現在呢?若真是死了,倒也還好,若是不死,怕是過的還不如王府裡的一名下人吧!”
元熙輕笑了笑,那狹長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抹的促狹,“依依又善心大發了!莫不是忘了,她是如何設計你的了?”
靜依搖了搖頭,“她陷害我的事,我自然是沒忘!我只是自心底裡,覺得這個女人太悲哀了!覺得她這一生太不值了些!她自小被秦相好生教養,便是爲了有朝一日,能攀上權貴,後來終於是如願以償,成爲了明王正妃!可是那又如何?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做這一切還不是爲了明王和皇后?可是現在呢?看到事敗,又被我們設計,明王和皇后,甚至是她的父親秦相,爲了自保,也是不顧一切地將她給推了出去!這樣的人生,豈不是哀哉?”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也可以選擇嫁入明王妃後,中規中矩,不一定非要和麗香公主還有皇后同流合污呀!說到底,她也是想着它日明王登上大位,她能鳳臨天下罷了!”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我總覺得這裡面的罪魁禍首,應該是明王,所有的人,包括皇后,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爲了他?他是她們的生活重心,是她們做所有事情的原動力!難道明王就不該爲此付出代價嗎?”
“依依,你的心情我明白。同爲女人,你是站在一個女人的立場上覺得秦素素爲了明王至此,不值,是不是?”
靜依點了點頭,“他那樣的男人,實在是讓人心寒!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以前聽到這句話時,還覺得這些人太過薄情,如今想來,這已是好的了!至少沒有幫着獵人去捉另一隻鳥!也沒有將對方給推入絕境!比起明王來,不知是強了多少倍!”
“看來,依依經此一事,頗有感悟呀!”
靜依看了一眼元熙,“我何其有幸,能得你爲夫!”說着,便將頭靠向了元熙的肩上。
元熙也是長嘆一聲,“應該是說,我何其有幸,能得你爲妻!”
靜依抿了脣,長長的睫毛撲扇了兩下,像極了蝴蝶正在飛舞着的翅膀。一臉滿足道:“我不求別的,哪怕你沒有這些身外之物,我只求我們能平平安安的,能相攜一生,待我們老了,還能一起看日出,看夕陽。我走不動了,你也抱不動我了,還可以攙扶着我。元熙,那樣的人生,纔是最爲快樂的!能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便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心願了!”
元熙的大掌輕撫上了她的小手,“會的!我們會一起慢慢變老。待我的牙齒都掉光了,還是會想辦法哄你開心,看着你笑!哪怕你的臉上長滿了皺紋,在我心中,你也是最美的。依依,我還是那句話,此生有你,足矣!”
靜依輕笑了一聲,閉了眼睛,再不動彈了。
元熙低頭看了靜依,見她面如白玉,卻又像是白玉上面被染了一層淺粉色的光暈!又長又彎的睫毛一動不動,像極了是兩隻黑蝴蝶正停在了她的臉上。元熙的手指輕輕地從靜依的鼻樑上劃過,那溫熱光滑的觸感,引得元熙的心底一陣悸動!元熙眯了眼睛,在靜依的紅脣上,細細地看着,終於將食指落到了她的脣角,只是再一動,便滑到了她的耳際。
靜依自然是醒着的,笑道:“元熙,快到王府了。”
元熙聽出了靜依語氣中的促狹之意,一挑眉,便低頭吻了上去。用自己的脣齒,細細地描繪着心上人的脣形。纏綿悱惻,溫柔甜美,透過這個吻,靜依感覺到了元熙的溫柔、寵溺,還有濃濃不化的愛意!
一吻作罷,馬車也停了下來。靜依的臉紅的像極了天邊的晚霞,元熙笑道:“你真美!下午應該也沒什麼事了,不如,咱們直接就去別莊住兩日?也讓你散散心?現在在皇上心裡,你體內的盅纔剛剛解,不易遠行。再過幾日,我想他便會下旨要我們回封城了。”
靜依點點頭,“我想和你一起到林子裡去打獵,吃烤雞,你做給我吃,好不好?”
“好!”
“把晴天哥哥和嶽世子他們也叫上吧!叫上表姐和表姐夫。還有我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好不好?”
元熙笑道:“你倒是會想!今日不行,現在說有些遲了,明日吧。別莊的後面就是一片小林子,再外面有圍牆,咱們就不去真的林子了,就在別莊就好。我可不想再給李安以可乘之機!”
“好。”
元熙吩咐道:“改道去城外的別莊。”
這樣一來,他們路上的時間可就多了!畢竟是在城外,少說也得走上半個時辰。再加上元熙又來了一句,“不急,走穩些。王妃的身體纔剛好,不易巔着了。”
靜依白了他一眼,真是個黑心的傢伙,自己又不是真的中了盅,哪裡有這般多的忌諱?
元熙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既然作戲,自然就要作到底了!”說着,大手便開始不安分起來!靜依一驚,低喝道:“別鬧!這可是在馬車裡,你別亂來!”
元熙笑道:“若不是剛纔娘子提醒,爲夫還想不到呢!如今,咱們這一路上,時候還長,總是要做些什麼,纔好打發這無聊的時光吧?”
靜依的臉一黑,原來如此!難怪他要囑咐初一走慢些,穩些,分明是另有所謀!
元熙不待靜依細想,便已是手指靈巧地解開了靜依的裙帶,大手探入了衣內!
明王府。
秦素素回到了明王府,剛進入自己的院子,便見白敏兒等在了屋內,笑道:“王妃回來了?”爾後,又故作不知道:“瞧瞧我,又說錯話了,應該是說秦庶妃回來了!”
秦素素一臉惱怒地看向了白敏兒!她早已想到了回到王府會發生什麼,可是沒想到纔剛進自己的院子,這白敏兒就已經在等着自己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秦素素冷聲問道。
白敏兒笑看着她,秦素素只覺得她的笑極爲詭異,特別是那雙眸子裡似是感覺到有撲天蓋地的冰雪向着自己撲來!秦素素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她雖然是沒了正妃之位,但是孃家的勢力還在,她不相信明王會就此將她捨棄,即便是庶妃,那也是有背景的庶妃,這王府上下,除了白敏兒,再無人的身分背景能越過她去!
一道有些嬌媚的聲音響起,“喲!秦庶妃,你在白側妃面前,怎麼能這般地沒有規矩呢?連最起碼的行禮也忘記了不成?”
隨着這道聲音的響起,秦素素才注意到一旁還有一位王庶妃!秦素素厲聲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教訓我?”
王薇的臉色一變,“喲!想不到你現在仍是擺出了一幅王妃的架子,你還真是弄不清楚自己的身分!現在明王府的後院兒誰最大?不是你秦素素,而是咱們的白側妃!你見到位分高的側妃,竟然還不見禮?”
王薇說着,便向一旁的一位嬤嬤使了眼色,那嬤嬤會意,悄然走到了秦素素身後,擡腿衝着她的膝蓋窩處就是一腳!秦素素一時沒料到會有人敢對自己動手,撲通一聲,便跪到了地上。
秦素素尖叫了一聲,隨後咬着牙忍了膝蓋處傳來的疼痛感,瞪向了白敏兒,“你來就是爲了羞辱我的?哼!別忘了,我雖然是被貶爲了庶妃,可是我父親仍然還是當朝丞相,王爺還需要父親的支持,絕對不會對我不管不顧的!它日,若是王爺知道你們這般羞辱於我,定是不會輕饒了你們!”
白敏兒輕笑道:“秦庶妃想的太多了。我與王薇妹妹來此,只是爲了告訴秦庶妃一聲,王爺有令,秦庶妃即日起搬離這主院,到倚心園居住吧。”
秦素素聽罷,面色先是一驚,隨後便明白了過來,自己已再不是王府的主母,哪裡還有資格住在這王府最大的主院?她苦笑了一下,在婢女的攙扶下慢慢地站了起來。
“如果白側妃來此,是爲了告訴我這個,那麼就請便吧,我還要收拾東西。既然王爺說了要搬,我自然是不會賴着不走的!只不過,即便是我搬走了,這主院,也不會是你白側妃的!所以,有勞你特地來跑這一遭了。”
秦素素笑的得意,哪裡像是個被貶之人的態度?若是尋常女子由正妻被貶爲妾室,怕是不知道要如何的鬧騰啼哭了!可是她秦素素沒有,衝着這一點,白敏兒便覺得這個秦素素是個手段高的,心思深的!決計是留不得的!
白敏兒聽了秦素素的話,面上的笑容不減,絲毫不見有什麼難堪之色,“既然話已經傳到了。那我便不打擾了。來人,你們好好地幫着秦庶妃收拾,凡是秦庶妃的東西,要一件不落地全都帶走,任何人不得貪沒秦庶妃的一針一線!可都聽明白了?”
“是!”
秦素素的眼神一凜,瞳孔微縮,這個白敏兒果然和以前不一樣了。若是以前,自己剛纔擠兌她的話,她聽了,怕是早已是不依不饒了!可是今天不但沒有與自己計較,反而還話中有話地安排了這府中的丫環婆子,盯着她不許帶走這主院兒的東西一絲一毫!說自己的東西要一件不落地全部帶走?哼!那言外之意不就是說只要不是她的陪嫁,還有以前的月例,其它的,什麼都不準動?這個白敏兒,不過是關了一個多月,不想出來後,竟是這般的厲害,難對付了!
秦素素身邊兒的一位嬤嬤道:“秦庶妃,您別多想了,到了倚心園住也不錯。至少那邊兒清淨!省得會總是聽到一些個畜生狂吠!您也可以靜下心來,練練字。”
秦素素抿脣一笑,“嬤嬤說的是。我自進了這明王府,還真是沒有過過幾天安生日子。如今,倒是得了一份清淨了!”
對於這主僕二人的指桑罵槐,白敏兒卻是一笑而過,並不加以理會。她走至門前,停了腳步,轉了身又道:“瞧我這記性,竟是忘了。王爺吩咐了,秦庶妃會做錯事,都是因爲身邊兒總是有一些個心思齷齪的小人挑唆着。所以,王爺下令,將以前在秦庶妃身邊兒侍奉的所有的貼身嬤嬤和大丫環,全部杖斃!其它在院子裡侍候的,全部都貶到浣洗房去!”
秦素素聽了,眼睛瞪圓,嘴巴微張,對於這一點,顯然是有些吃驚的!“不!王爺怎麼可能?不!他不會這麼做的,不會的!”
王薇冷笑道:“怎麼?不過是杖斃你身邊兒的幾個下人,便心疼成了這幅樣子了?你犯下這樣的大錯,王爺還將你留在府裡,沒有將你休棄了,就已經是難得了!你怎麼竟不知好歹?你也不想想,因爲你犯下的大錯,王爺和皇后會不會受牽連?王爺只是拿你身邊兒的下人出氣,沒有爲難你,已經是極大的恩典了!你還不知道感恩戴德?真是個蠢的!”
秦素素聽了,後退了半步,被身邊兒的婢女一把扶住。秦素素想掙開,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掙不開!秦素素一驚,轉頭才發現竟然是兩名自己不認識的婢女,“你們是什麼人?放開我!”
白敏兒慢悠悠道:“秦庶妃別怕,她們是王爺新招進府來,專門侍奉你的。王爺知道你出身嬌貴,身邊兒自是不能沒了人伺候,所以,特地選了一些個聽話懂事的,來近身伺候你。”說完,便對着那兩名婢女道:“好了,現在,你們便幫着秦庶妃收拾一下吧。記得,你們是來伺候秦庶妃的,千萬別傷了她。”
“是!”
白敏兒轉了身,輕輕道:“還不動手?等着我將人給你們捆來不成?”
白敏兒的話一說完,便有幾名婆子帶了一隊侍衛進來,“將她們全部拿下!”
“不!”秦素素有些淒厲的聲音自房內傳出!她剛跑至門口,便被那兩名婢女給制住了。強行將她摁倒在了門檻處!這個位置,可以說是尷尬至極!既可以讓她清楚地看到外面的行刑過程,又讓她被困在了這屋子裡,動彈不得!
“不!不要這樣!白敏兒,我求求你,你放過她們!白敏兒!以前的事情我知道是我錯了!我向你賠罪!你饒了她們吧!她們也都是受我的指使纔會如此的!你放了她們!我再也不與你爭了就是!你放了她們吧!”
白敏兒脣畔含笑,手上把玩着一支赤金的鳳頭步搖,“放了她們?你當初讓她們羞辱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秦素素,你現在知道錯了,不覺得太遲了嗎?”
白敏兒輕笑了兩聲,將那支步搖隨手一扔,便是被拋到了院子外面,不知落到了何處!秦素素的眼睛大睜,那支步搖是自己新婚後,王爺特地命人打造的,上面還嵌了她的閨名!秦素素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
白敏兒不再看她,蓮步輕移,姿態優雅好看地出了這主院落。自她身後,傳來了一陣陣的啼哭聲、求饒聲還有棍棒聲和慘叫聲!聽着身後傳來的各種聲音交織成了一曲人間慘劇,白敏兒的脣畔微微彎起,那有些猙獰的笑容,迅速地瀰漫在了她的整個臉上!秦素素,你也有今天?當初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今日開始,我便要一點一滴地討回來!讓你也體會一把什麼叫生不如死!
王薇落了幾步地跟在了白敏兒的身後,聽着身後傳來的無比悽慘的求饒聲,還有那棍棒打在人身上的悶響聲,她的心也是一顫!想起了自己當初對白敏兒是如何地落井下石的!只希望現在自己的百般討好,能讓她將以前的事情漸漸忘卻!至少也看在自己的母親是白家的旁支的份上,不再與自己計較!
王薇的想法,白敏兒自然清楚!她不用回頭也知道王薇此時定然是有些戰戰兢兢的,耳旁的棍棒聲越來越小,她走出去的已是越來越遠!原本下人執刑,是沒有必要在主子的院子裡的,要拖回刑房,再加以施刑。可是現在,她就是故意當着秦素素的面兒,將她的心腹,她的爪牙,一下一下的,慢慢地打死!讓她親眼看着自己信賴的人,在她的面前,慢慢地嚥了氣!在這偌大的一個明王府,身邊兒再沒了一個得力的人,秦素素,我看你還拿什麼跟我鬥?
晚上,一輪彎彎的月牙兒高高地掛在了那暗無邊際的夜空裡。明王府內燈火通明,各處亭臺也是琉璃燈盞高掛,只要是有人住的房間都是點上了芬芳的薰香,明王在書房裡處理完了一些公事,擡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秦相道:“秦相有話但講無妨!”
“王爺,老臣知道小女素素闖下了滔天大禍,可是您不覺得這裡面處處透着詭異嗎?”
明王冷笑,“這一點,秦相不說,本王也知道。哪裡會有如此湊巧之事?再說了,那盅本來是下到了賢王妃的杯子裡,可是爲何賢王妃無事,卻是平王妃中了盅?而且還有一位晉王妃?此事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
“王爺,您既然知道此事是小女被人陷害了。那就請您,還是莫要太過爲難她了。畢竟,她已經是遭到了皇上的貶斥!若是您對她再過於苛責,怕是小女命不久矣!”
明王有些興趣缺缺地看向了秦相,“本王的家務事,就不勞秦相費心了!倒是秦相應該好好想想,現在對你秦府來說,什麼最重要?秋闈再有三個月就要開始了。聽說令公子才華出衆,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究竟能否一飛沖天呢?”
秦相的臉一僵,這明王是在暗示他,別因爲秦素素之事,而拖累了秦家幾位公子的功名,更不能拖累了整個秦家!“王爺說的是。老臣這幾日也是正在爲此事而煩心!皇上對於今年的秋闈之事,已是十分的關注。目前來看,皇上有意將這負責秋闈的差使交給晉王的人!這對王爺,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秦相放心。本王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的!眼下,晉王的聲勢正旺,本王也不和他搶,由得他去!不用本王出手,自然會有人收拾他!”
秦相一愣,“王爺的意思是?”
“哼!秦相,你在本王面前就別再裝了!你爲官多年,皇上的心思別人猜不透,你還猜不透嗎?若是說以前,本王也是看不出來的。可是最近這幾年,皇上對於賢王是越爲越倚重!一個身無寸功之人,竟然是被派到了北疆?要知道北疆可是駐守着我大淵最爲精壯的二十萬大軍!雖然目前掌權的的是武昌候顧文!可是這駐軍是在北疆!皇上這是擺明了要給賢王鋪路了!”
秦相的眼神閃了閃,眉心微蹙,“王爺所言,微臣也的確是想到過。不過,微臣以爲不足爲懼!這顧文將軍是什麼人?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將!讓他效忠於一個於皇室,於大淵毫無建樹之人,他心中定然是不服的!要不然,皇上也不必先將賢王派到那兒去,讓二人培養感情了!再者說了,即便是顧文的二十萬大軍效忠於賢王,那又如何?朝中無人支撐,他即便是坐上了那個位子,也是風雨飄搖,夜不能寐!僅憑着皇上的寵愛和那二十萬大軍就想坐穩這大淵的江山?他賢王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明王卻是淺淺一笑,“秦相言之有理。那依秦相之言,這皇位,賢王是坐不得了?”
“回王爺,依老臣看,最具有威脅力的,便是晉王,其次爲平王,最後才爲賢王!”
“哦?這卻是爲何?”
“王爺,您想,這晉王背後的勢力,老臣便不多說了。再說這平王,他的身後可是有着整個封城爲倚仗!封城,可是駐守着十五萬兵馬!而且,這平王又是個有名的戰將,叱吒風雲,聞名天下!這樣的人,文有文才,武有武略!比之賢王可是更加地有競爭力了!只不過平王長年居於封城,此前,又是遠離朝中七年,所以,這朝中的人脈,他不行!否則,若是他留在了京中,必爲王爺一大患!”
明王的眼神有些幽暗,臉上原本極爲柔和的線條,現在看起來,卻是帶了幾絲的陰鬱!“秦相所言極是!只是秦相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賢王是麗妃所出,而平王,則是皇上最爲厭棄之人!本王曾聽聞,他出生之時,皇上險些將他掐死於搖籃之中!若非是有朝臣相求,怕是現在,他早就魂歸西天了!”
秦相一愣,“王爺的意思是?”
“你能想到賢王的勢力單薄,沒有中堅力量!是因爲你縱觀朝局,看的透徹。”明王說到這裡,轉了身,正面直視秦相,“那你以爲,父皇會想不到這些?”
秦相聽了猛然就呆立在了原地,一臉茫然道:“王爺的意思是說?”
明王脣邊含着一抹冷笑,“哼!父皇的心,深的很!怕是早已在暗中有所動作!本王與晉王,不過就是爲了充當賢王的踏腳石罷了!”
二人正說着,便見一名下人急急地在書房外徘徊,明王皺了眉,“何人在此喧譁?”
白敏兒的聲音傳來,“啓稟王爺,秦庶妃投繯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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