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菲媛一見到白雲兮,恨不得打她幾個耳光才高興,恨恨地道:“還不都是你招惹來的,沒臉沒皮的東西,自己想攀附鳳世子,還拿槿兒作伐子,你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
白雲兮眼睛立刻又紅了,扁了扁嘴,辯解道:“表姐,你錯怪兮兒了,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麼嚴重的後果,那會兒我說那些話也是一時糊塗了,做不得真的!”
“你……你現在知道你是一時糊塗了?呸……你想幫着別人害自己的姐姐,真不知道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連誰是自家人,是誰外人也分不清楚,沒臉沒皮的東西!”陸菲媛現在一肚子的火,通通地要發泄在白雲兮這個裝模作樣的人身上。
白雲兮被罵的面紅耳赤,再能忍也忍不住了,像受了莫大的欺辱一樣委屈地哭道:“表姐說話也太難聽了,難道就是姐姐是你的表妹,偏我就不是了嗎?你們就是要合起火來欺負我!”
陸菲媛看着她哭,氣就不打一處來,對着白木槿道:“槿兒,休要理會她,若不是她故意使壞,怎麼會惹出這麼多事來!”
白木槿只看了一眼白雲兮,道:“算了,回去再說!”
說着就轉身要進陸菲媛的馬車,她是沒法子趕走鳳九卿,但是惹不起咱躲得起,鳳九卿看着她竟然放棄自己的馬車,也不攔她,只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笑容,看的白木槿頭皮發麻。
陸菲媛沒什麼意見,人家宣王說馬車不能坐,她也不能讓表妹和一個男子同乘一輛車,這樣傳出去,槿兒的名聲可就別要了。
白雲兮見沒人搭理她,也趕緊上了馬車,催促着車伕快些趕回去,她可不能讓父親和祖母只聽白木槿一個人說,到時候不知給自己編排出什麼樣的罪名來。而且,她也要告她一狀,自己今日耳光可不能白白捱了。
陸青雲不知在想些什麼,卻笑着道:“王爺,我妹妹的馬車比較小,幾個丫頭就坐我的車好了,我就勉爲其難和王爺同車了!”
鳳九卿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並沒有打算阻攔,一行人都上了車之後,四輛馬車先後離開了暢春園。
陸菲媛和白木槿所乘的車在先,隨後就是幾個隨行的丫頭所乘的車,白雲兮的車和宣王所乘的車則並排而行。
宣王的車由阿忠親自駕駛,白家的車伕只能在一邊閒着,但是車速卻越來越慢,不知怎麼的,竟然在一處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車軲轆竟然斷裂了。
“出什麼事兒了?”鳳九卿慵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似乎沒有過多的驚訝。
陸青雲不動聲色地看着鳳九卿,看來他所料不錯,這大概是他堅持要送白木槿回府的原因了。
阿忠毫無起伏的聲音道:“有客人到訪,該怎麼歡迎?”
一羣帶着面具的人圍住了這輛馬車,爲首的兩人互相對視了一下,道:“咱們是不是上當了?”
另一人回道:“無論如何,上面的命令是截住這輛車,將人帶走!”
“是誰要帶本王走啊?”鳳九卿掀開車簾,笑容可掬的問道。
“糟糕!”帶着黑臉面具的人喊了一聲,顯然是認出了鳳九卿,若不是面具遮着臉,大概就能看到他驚恐的臉了。
另一個帶着紅色面具的人問道:“怎麼了?”
“真的上當了,此人惹不起,大夥兒撤吧!”黑臉面具的人十分果斷地做出了決定,可是前面已經走了三輛馬車,他們怕就算現在去,也追不上了。
“可是主子那邊如何交代?”紅臉面具的人忐忑地問道。
黑臉面具的人沉默了一會兒,道:“回去如實稟告,主子會理解的!”
“喂,青雲,你說人家這麼大陣仗,咱們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啊?”鳳九卿又打了個哈欠,可是仔細看,卻能發現他眼裡犀利的鋒芒。
陸青雲笑了笑,道:“這是自然,怎麼着也不能讓人空手而歸,不如王爺跟他們走一趟吧!”
鳳九卿頗有些爲難地看了一眼那幾個蒙面人,十分無辜地道:“本王的馬車壞了,你們打算怎麼請我走啊?”
幾個蒙面人面面相覷,黑臉的喊了一聲:“撤!”
衆人就打算走了,可是鳳九卿幾個人哪裡會就這樣放他們離開,鳳九卿身邊就一個阿忠,陸青雲帶着兩個看似平常的小廝,卻個個都是高手。
五個人同時出手,這些蒙面人便疲於應付,鳳九卿還十分哀怨地道:“你們這麼着急走做什麼?本王都答應要跟你們去了,你們如何能棄我於不顧呢?”
陸青雲邊打邊諷刺道:“王爺,看來人家沒看上你,你是不是該反省反省?”
“胡說,本王生的如此玉樹臨風,瀟灑倜儻,你們還敢嫌棄本王嗎?”鳳九卿的摺扇揮灑,動作飄逸卻招招凌厲。
幾個蒙面人本以爲這只是最簡單的任務,沒想到卻遇上了如此難纏的對手,雖然主子特意派了他們這些身手不凡的暗衛過來,可是面對鳳九卿幾人的攻擊,卻有些疲於應付了。
如今打也打不過,走又走不掉,爲首的人臉上已經留下滴滴冷汗,紅臉和黑臉邊打邊商量着:“怎麼辦?”
“王爺,我們不想與您爲敵,還請高擡貴手!”黑臉顧不得丟不丟人,面對宣王殿下,他們只能認栽。
鳳九卿可不是好糊弄的,他扇子襲過去,臉上卻還是無害的笑容道:“本王怎麼好意思讓你們空手而歸,如此也不好向你們主子交代,本王可是很善解人意的!”
黑臉憋屈的不行,手忙腳亂地應對着鳳九卿瀟灑自如的攻擊,還得賠禮道:“小的錯了,王爺既然知道是誰派小的來的,就不要再爲難咱們了!”
鳳九卿笑道:“你這樣說本王就不高興了,我哪裡有爲難你?青雲,本王爲難他們了嗎?”
陸青雲手中的軟劍也不是吃素的,行雲流水一般刺向兩個包圍他的面具人,還能抽出空來回答:“說句公道話,王爺你的確有些爲難人家了,畢竟王爺你的扇子已經把人家衣服都快撕成碎片了!”
那面具人看看身上快成乞丐裝的衣服,苦笑着道:“王爺,您就手下留情,給小的留點兒遮羞布吧!”
“青雲,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看看你周圍的人,衣服破了也就罷了,咋還見血了呢?本王比起你來溫柔多了!”鳳九卿雖然一邊和人閒聊,手上的動作可沒停,上衣削完了,開始攻擊黑臉的頭髮了。
頓時青絲飛舞,飄飄灑灑的,還有些賞心悅目。
陸青雲一腳踢飛一個攻過來的人,回頭道:“王爺,不能怪我,他們一個個老往我劍刃上撞,我也不想見血啊,你知道的,我還有點兒暈血!”
陸青雲的小廝聽了竊笑不已,可是幾個蒙面人恨不得一口老血噴他們一臉,這倆人也太沒臉沒皮了,他們執行這麼多次任務,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黑臉鐵青着臉,感覺自己很快就要成禿子了,還得苦苦哀求道:“王爺,殺人不過頭點地,您幹嗎一直要削小的頭髮?”
“哦……這天兒就要熱起來了,本王尋思着,你這滿頭亂糟糟的,看着怪熱的,替你省點兒剃頭錢!”鳳九卿說的十分懇切,好像真有多麼爲人着想一般。
黑臉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算是領教了這位王爺的臉皮了,恨恨地道:“王爺,不牢您費心,小的還不差這點兒銀子!”
而且他也沒打算剃頭啊,他的頭髮雖然不如宣王殿下那麼柔順飄逸,可也不至於像他說的那樣亂糟糟的,都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誰沒事兒會把自己頭髮剃了啊。
“王爺,您可真是個大好人,連剃頭匠的活兒都幹了,那誰,你也別吝嗇,還是付王爺一點兒工錢!”陸青雲笑嘻嘻地道。
黑臉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哭腔了,一抹腦門兒,真是寸草不生,這王爺的手法也太高了些,把自己頭髮剃得乾乾淨淨,可偏偏沒傷他分毫。
“王爺,不打了不打了,您要是願意,小的這條命就交代給你了!”黑臉知道宣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殺他們,而就是要羞辱他們一番,好給主子一點兒警告。
說着就丟下了手中的武器,紅臉見他丟下武器,也跟着丟了手中的刀,他的情況比黑臉人糟糕多了,身上衣服破破爛爛不說,還被人在上半身刺了不少花兒。
其他人見首領都丟盔棄甲了,也不願意糾纏,紛紛丟下兵器,一個個掛着彩,一屁股坐到地上。
陸青雲似乎還意猶未盡地道:“哎呀,這麼快就不打了?我那隻老貓還沒畫完呢!”
鳳九卿很明顯就滿足多了,收了扇子道:“還好,我這狗娃頭剃好了!”
陸青雲和阿忠等人一看,那黑臉的腦袋上左右兩邊各剩了了一撮兒毛,看起來就和沒長大的孩童剃的頭一樣,俗稱“狗娃頭”。
紅臉的同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還好,他雖然衣服和老大破的差不多,也受了傷,可好歹沒被人剃頭。
陸青雲看了他的眼神,便得意地道:“怎麼?是不是挺感激小爺我的?我可不像王爺,喜歡幹剃頭匠的活兒,小爺我偏偏愛畫畫,可惜這隻大貓畫的還不夠漂亮,眼睛沒畫好呢,這豈不是有眼無珠嗎?”
紅臉的低下頭,也不敢反駁,知道他是在罵他們呢。可是誰讓他們惹上了這倆人。
“滾回去吧,告訴你們主子,再有下次,別怪本王不講情面了,堂堂男子漢,竟然用這種齷齪手段對付一個姑娘,也不嫌丟人!”鳳九卿理了理衣服,臉色變得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