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能有那麼醜的姑娘。留仙閣可是京城四大教坊之一,能做那麼大,自然後臺很硬,她也不能太過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說不準是白木槿派人故意設下的陷阱,好讓她一怒之下砸了留仙閣,招惹了留仙閣背後的主子。
她再笨也不會上這個當,自然也只能草草問過就了事兒了,這纔是最讓人鬱悶的地方,子涵被人潑了糞還撓傷了,狼狽不堪,偏偏連人的臉都沒看清楚,就連讓官府畫像找人都沒法子下手。
她不得不承認白木槿的手段高明,專門找了這樣兩種人,既能不顧體面的在街上大鬧,又能吸引看熱鬧的人,纔會讓子涵一不小心着了道兒。
楚郡王妃想到這裡,幾乎要吐血,終於還是壓着怒氣道:“你休要猖狂,你別以爲今日所作所爲沒人知道,我楚郡王府與你誓不罷休,我不打你,打你都嫌髒了我的手!”
“給我砸,將寧侯府砸爛了,郡主打不得,難道這白家的奴才我們也打不得嗎,給我打!”楚郡王妃是真的氣急了,她必須要找點兒東西發泄一下,砸了白家也算是對白木槿的一點兒警告,讓她知道楚郡王府可不是軟柿子。
最重要的是,這樣白木槿在白家就沒臉了,必要遭到自家人的唾棄,裡外不是人,到時候她也好藉機下手!
白木槿趕緊給瑞嬤嬤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瞬間衝到了白老夫人的身邊,大喝道:“來人啊,楚郡王妃要殺人了!”
然後瑞嬤嬤就跟着喊道:“快來……護着老夫人和郡主啊,殺人了!”
白木槿也對着白老夫人道:“祖母,您快避着些,千萬別傷到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孫嬤嬤快扶老太太回去!”
白老夫人眼看着楚郡王妃的人竟然開始打砸了,花廳裡的擺設雖然算不得多名貴,可總有幾件是價值不菲的。
“你……你放下……”白老夫人看着一個婆子捧起琺琅瓷瓶,心都要碎了,那是自己當初親手買的,價值千金啊。
可是那老婆子竟然嘿嘿笑了一下,就往地上一摔,啪嗒一聲,碎得十分乾脆,白老夫人的心都跟着碎了。
可是還來不及心疼,又有一個紅珊瑚的盆景給摔了,那麼好的珊瑚樹啊,現在就算有錢也不定能買到這麼漂亮的了。
“救命啊……救命啊……”白老夫人無奈之下,只能在原地跺着腳高聲呼救,可是白家的下人沒能及時趕來,在這裡的都是不頂用的,她哪知道王妃帶來的人都是身懷武藝的呢!
白木槿趕緊吩咐道:“祖母,您還是先避着些,這裡有孫女呢,您放心,必不會有事兒的!”
白老夫人怒瞪了她一眼,罵道:“還不都是你,盡惹是生非,還連累我們,你自己的事兒爲什麼不自己處理好?”
白老夫人可沒有感激白木槿的意思,她只顧着心疼自己家的寶貝了,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別人砸了毀了,她怎麼能不心疼?白木槿當然不在乎了,這些東西又不是花的她的錢,她定然也知道,將來這國公府的東西都不會落到她身上,纔會如此無動於衷的。
白木槿在心底冷嘲,真是沒見識的老太婆,這些個東西算得什麼?楚郡王妃不砸她都要自己砸了,這樣纔好玩!
“王妃……您行行好,住手吧,這可不關咱們侯府的事兒啊,安平郡主都已經要自己開府了,您要鬧也得到郡主府去鬧,幹嘛砸侯府的東西呢?”白老夫人心疼地道。
楚郡王妃心裡也極鄙視這個老婆子,這麼點兒東西就值當她心疼了?更何況她就是要咋寧侯府,才能給白木槿惹麻煩呢,這不就來了,白家的人肯定恨白木槿比恨自己還多!
所以楚郡王妃只權當沒聽見,還不依不饒地吩咐道:“給我砸,這裡砸完了就找別的地方砸,白家的奴才要是趕攔着,就給我打!”
不一會兒功夫花廳裡就一片狼藉,那羣人砸的叫一個歡實,這屋子裡的東西再多似乎也不夠她們砸的。
這會兒功夫,侯府的護院總算趕來了,白老夫人像看到救星一樣,道:“還不給我攔下她們……”
護院們聽了自然毫不猶豫地上前要趕人,卻被楚郡王妃攔在了門口,罵道:“誰敢近本王妃一步?”
護院們面面相覷,這是楚郡王妃啊,他們還真有些不知所措了,畢竟他們只是下人,要是真把王妃給怎麼着了,那可就是大罪。
白老夫人看此情景,才罵道:“你們是誰家的護院?連主子都不分了嗎?趕緊把人攔下來,不要傷了她們便是!”
不能傷人,但是也要救下她的寶貝啊,可是滿屋子狼藉一片,哪裡還能分得清哪些是她的寶貝呢?
白木槿現在倒是不着急了,她故意東躲西藏不讓那些人趁着混亂傷到自己,最重要的是她要儘量往楚郡王妃身邊躲,也許還能趁機讓她們自己打自己。
那羣護院聽了,只能道:“王妃,麻煩您手下留情,我們老夫人年紀大了,您若是讓她有個好歹,恐怕不好吧?”
楚郡王妃可管不了許多,道:“要怪只能怪你們家大小姐,安平郡主,她幹了缺德的事兒,自然要受報應,若是你家老夫人受了傷,那也是她作孽太多,報應在了她祖母身上!”
此時陸氏也不知從哪裡跑了過來,看到此情此景,就大哭起來,求道:“郡王妃,這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鬧成這樣了?”
“問問你們尊貴的郡主把,哼……給我砸,下手快點兒,這邊砸完了還有別的地方了,侯府可不小,咱們不能顧此失彼!”楚郡王妃大聲道。
陸氏衝進去,扶住老夫人,哭道:“老太太,您可得避着些,莫讓人傷了,哎……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白老夫人氣的已經兩眼發花了,嘴脣不停地抖動,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快……快攔着……”
陸氏忽然就往地上一跪,求道:“楚郡王妃,求您了,別再砸了!”
楚郡王妃可沒空搭理她,連正眼都不看一下陸氏,像是壓根兒沒聽到人說話一般,繼續有條不紊地指揮着自己人打砸。
護院們踟躕不前,白府的下人只要動一動就被人打,根本就不敢冒險去搶救。白老夫人被孫嬤嬤護着好歹沒有受到傷害。
陸氏看了情況,才轉而對着白木槿哭求道:“郡主,您行行好吧,給楚郡王妃服個軟,難道您要看着侯府變成瓦礫,老太太被人氣死嗎?”
白老夫人好像得到了啓示一樣,大吼一聲:“白木槿……”
“你自己惹得禍爲什麼不自己承擔,你爲白家帶來一次又一次麻煩,我們沒有受到你絲毫恩惠,卻一再被你連累,你究竟是不是災星轉世?”
白木槿平靜地看着她,道:“相國寺的明遠禪師給孫女算過,祖母可是知道的!”
一句話將白老夫人又氣的七竅生煙,她過去是對這一點深信不疑,可是她總算明白了,白木槿自個兒是會大富大貴,可是他們白家卻要被她禍害死。
“你就顧着你自己,像你這樣不孝之人,還真是令人寒心啊!你鬧得你父親從國公變成侯爵,現在又讓咱們家被人砸成這樣,你於心何忍啊?”白老夫人的柺棍在地上狠狠地敲着,若不是礙於白木槿的郡主身份,恐怕就會打在她身上了。
白木槿對白老夫人這種人是沒有多少話好說的,在她的眼裡只有利益,從來沒有別的。白世祖如何丟的爵位,她比誰都清楚,還要怪在自己身上,那她能有什麼法子?
陸氏也哭天搶地道:“郡主,老太太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啊,你就行行好,讓楚郡王妃罷手吧,你們自個兒的事兒自個兒解決就是了!”
白老夫人這會兒可對陸氏的話十分贊同,心有慼慼的樣子,道:“陸氏說的沒錯,你自己解決去,這裡砸壞的東西,都要你來賠,憑什麼你造的孽要我們來受罪?”
陸氏也趕緊附和道:“就是……這可是侯府的東西,郡主你都要自己開府了,您是要大富大貴,一飛沖天了,咱們可是大不如前,您總不能還累着老夫人和你父親爲你收拾殘局吧?”
楚郡王妃在一旁看的都捨不得走了,這白家的人可真是有意思極了,竟然狗咬狗,她可得再加一把火,好讓白木槿衆叛親離!
於是怒聲道:“哼,反正在本王妃眼裡,安平郡主再尊貴也是白家的女兒,都說父債子償,如今子債當然是父親來償,郡主府還沒開,就緊着你們府上來砸吧,好出一口惡氣!今兒砸不完,我明兒再帶更多的人來!”
這話一出,聽得白老夫人直接要暈過去,還好孫嬤嬤及時扶住了,又掏出藥瓶給她服下才醒了過來。
白老夫人真恨不得自己能暈死過去,可是她也不能放任不管,這裡可是她幾十年的心血啊,當年老國公在的時候,家裡也沒有這麼多好玩意兒,還不是她苦心經營,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家業嗎?
可是如今竟然要毀在白木槿手裡,這讓她如何能忍下這口氣,她氣得柺杖向白木槿扔出去,也不管她是不是郡主了,反正她總不會去官府告自己的祖母的!
還是瑞嬤嬤眼明手快,一把將柺杖揮開了,白木槿纔沒有被打中,那可是黃花梨打的,結實着呢,打在身上恐怕受不了!
白老夫人倒也沒有計較有沒有打重,而是憤怒地吼道:“白木槿……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別想着咱們幫你出頭,更別連累別人,你的榮耀咱們也不想分享,難道還要分享你的禍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