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兒,你怎麼幫着他說話啊?難道你和他是一夥兒的?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若你敢動歪心思,我第一個不饒你,即使你是婉琴的女兒,我也會翻臉的!”陸昭然完全沒有聽明白白木槿的意思,反而指責起了白木槿。
瑞嬤嬤在一旁都聽不過去了,這大爺怎麼這樣糊塗呢,主子的話都那麼明白了,就差說讓他把持好陸家,不讓陸兆安靠近老太太了。
陸昭然在一旁聽得也是好笑不已,這個大哥還真是豬腦子,也不知那麼精明的老太婆和老頭子,偏偏養了個這麼愚蠢的兒子。活該他們倒黴呢!
陸昭然對着白木槿笑了一下,道:“郡主,您可聽到了,大哥就是這樣,喜歡胡亂指責人,明明我也沒做什麼,反而盡心盡力地照顧母親,他偏要說我包藏禍心,毒害母親,這不是天大的冤枉嗎?”
白木槿知道和大舅舅不把話說得明明白白,這個直腸子不會繞彎的大舅舅肯定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只好開口道:“二舅舅,不必多說了,事情是什麼樣子,我心裡清楚,您呢,不是說到現在都沒閤眼嗎?就快些回去休息吧,外婆那裡有我和大舅舅,大舅母就夠了,您就安心吧!”
陸兆安幹嘛擺擺手,一臉懇切地道:“臣也是陸家的兒子,雖然不是老太太肚子裡爬出來的,可是也是老太太養大的,我對老太太的心可不比大哥少,自然是要盡孝的,母親一日不好,我就告假在家,守着她老人家!”
白木槿卻道:“您不是說怕人多了反而吵着外婆嗎?有我和大舅舅一家子,就足夠了,二舅舅若是真有孝心,應該和二舅母去廟裡給老太太祈福去,順便走訪一下名醫,看看有沒有法子救治外婆的病。咱們要分工明確,本宮也知道二舅舅交遊廣闊,必然能辦到的,是不是?”
陸兆安明顯知道白木槿是要支開自己,不讓他有機會靠近陸老夫人,他冒這麼大的險,事情還未辦成,怎麼能輕易就妥協呢?
他趕忙道:“哪裡,郡主謬讚了,臣實在愧不敢當,延醫問藥的事兒,還是大哥比較內行,讓大哥去辦,臣愚笨只能守在母親牀邊,端茶遞水喂藥!”
白木槿對陸昭然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說出些話來,打發了陸兆安,可是陸昭然卻傻不愣登地愣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木槿見指望不上他,眼神轉了轉,才道:“二舅舅既然如此孝心,本宮也不好攔着您,但是外婆這麼一病也不知道什時候才能見好,要您天天守着,就算是鐵打的也吃不消,不如這樣,咱們幾個輪流當值,大舅舅和大舅母雙日去當值,二舅舅和本宮就單日當值,您看如何?”
陸兆安也在心裡盤算了一下,知道這已經是白木槿的讓步了,可是要在白木槿這人精的眼皮子底下辦事兒,可是大大的不方便啊!
他想了想,才道:“不如……我和你二舅母一個日子當值,郡主就不必那麼辛苦了!”
白木槿卻道:“多謝二舅舅關心,本宮還年輕着,倒是二舅舅和二舅母該多注意休息,別成天折騰,累着自己可不好!”
陸兆安知道她意有所指,卻就當聽不明白一樣,道:“郡主真是愛說笑,臣和內子身子骨都好着呢,再活個四五十年都不成問題!”
“那就祝二舅舅和二舅母長命百歲,恩愛白頭,不過呢……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本宮對外婆的拳拳孝心,可誰都替代不了,本宮也希望外婆能夠長命百歲!”白木槿笑容裡帶着些許機鋒,希望陸兆安不要輕舉妄動,若真的敢狗急跳牆,做出傷害外婆性命之事,那就休怪她下手無情了。
陸兆安不滿地道:“臣也是爲了郡主考慮,郡主畢竟是養尊處優的千金貴女,哪裡懂得照顧老人家,母親現在可是關鍵時候,若一個不慎說不準就……”
白木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本宮身邊有的是能照顧人的,不牢二舅舅費心了,你若是不滿意,本宮照顧的時候,您可以在一旁看着,莫要繼續絮叨了,您也沒到那喋喋不休的年紀,怎的這麼囉嗦?”
陸兆安被訓斥的面紅耳赤,可是卻沒法子對着白木槿發作,誰讓人家現在是郡主,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她大的也不只是一級。
陸兆安憤憤地拂袖而去,陸昭然才問道:“槿兒,你難道不知道是他動的壞心嗎?”
白木槿看了看四周,才嘆了一口氣道:“大舅舅,不是槿兒做晚輩的逾越來說你,你也該多長些心眼兒,是不是他做的,難道我會看不出來嗎?可是咱們有證據嗎?沒有真憑實據,憑着皇上對他的信任,咱們能把他怎麼樣?”
陸昭然卻皺着眉,不以爲然地道:“除了他還有誰,總不能是我這個做親兒子的還母親吧?再說他竟然軟禁我,這就說明他做賊心虛!”
“如今你可看到你這裡有人看着你?他偏要說是你自己不願意照顧母親,你還要擔個不孝之罪,說不準還得說你嫉妒庶出的弟弟,想要陷害他,到時候你拿什麼來證明自己的清白?”白木槿問道。
陸昭然張口結舌,想要分辯幾句,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好道:“那你也不要對他那麼客氣,搞得我都誤會你們是一夥兒的了!”
白木槿無奈地笑了一下,大舅舅這麼大的人,竟然還那麼天真,什麼事兒都愛直來直往,就算是外婆的性子耿直,她也是聰明的耿直,而不是像個直筒子。
至於外祖父嘛,表面上剛正不阿,其實內心的彎彎繞繞,就連她都自愧不如。要不然怎麼能穩坐相位,偏偏還那麼多人敬着他,都以爲老相爺是個公正嚴明,剛正不阿的人。
真正的老狐狸纔是這樣的,就讓你看不出來他的精明和算計。一如那宣王,整天用玩世不恭的面具,遮蓋自己狐狸的本質。只不過二人的面具不同罷了。
可是大舅舅呢,偏偏只學了外祖父和外婆的表面,內在是一點兒也沒學到,真叫人鬱卒!白木槿道:“大舅舅,我哪裡是對他客氣,你沒看到他最後氣得臉都歪了嗎?”
陸昭然摸摸頭,才嘿然一笑,道:“好像是這樣啊,可是……你爲什麼要和他一起照顧你外婆呢?”
“既然大舅舅都認爲是他謀害外婆,難道我還放心讓他和二舅母一起伺候外婆嗎?有些事兒不需要直來直去,只要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就算對着深仇大恨的人,也要笑臉以對!”白木槿面帶笑容地道。
陸昭然訝異地看着白木槿,好像不認識白木槿一樣,道:“槿兒,我發現你和以前簡直像兩個人,過去你在我面前連句話都不願意說,總好像多說一句話我就要打你一樣,膽子小的讓我想要關心你,都不知道怎麼做!”
白木槿微微一笑,道:“那大舅舅覺得,過去的槿兒好,還是現在好?”
陸昭然想了想,才道:“過去看着就和木頭人一樣,現在吧……也不能說你不好,但舅舅看了總覺得心裡沒底,像是看不懂你!”
白木槿笑得更燦爛了,這大舅舅也真是個有趣的人,直腸子也太直了,不過這樣的人也簡單,不會讓你覺得防不勝防,大概就是因爲有一雙太厲害的父母,纔會養出這麼單純的兒子。
這要不是生在陸家這樣的家族,大舅舅應該會快樂一生,只是陸家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家主和族長,不過大舅舅大概也是幸運的,唯一的兒子,偏偏是人精中的人精,想來他還是可以安樂一生,只要不像過去一樣在女人的問題是犯糊塗,就該沒有大問題了。
白木槿笑了一會兒才道:“大舅舅,你只要記得,你是我的親舅舅,我永遠也不會害你就是了,看不看得懂,有什麼了不得的,這世上多的是人看不懂的事兒!”
陸昭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也不願意費腦子去揣摩人心,只道:“那咱們快去請你大舅母吧,說實在話,你得陪大舅舅一起去,如今你大舅母對我……哎,不提也罷,總歸你陪我一起去請她!”
看着陸昭然焦頭爛額的樣子,白木槿又覺得好笑,看來大舅母到現在還在給大舅舅臉色呢,不過也好,也讓大舅舅明白,妻子不是隻幫他養兒育女,孝敬父母,辛苦持家的人,而是應該獲得他真心的愛護和尊重的女人。
不過陸昭然到底是她的長輩,有些話還是不方便說的,只道:“是,我也許久沒見到大舅母了!”
去了大舅母院子的時候,陸菲媛也正好趕到,大概也是發現自己的院子解禁了,所以第一時間來找她的母親。
陸菲媛一見到白木槿和陸昭然,就跑過來,拉起白木槿的手,道:“原來是你來了,我道怎麼沒人攔着我出門呢,表妹……出大事兒了,咱們得趕緊想法子,要不祖母她……”
白木槿拍了拍她,道:“我都知道了,你莫慌,咱們先去找大舅母,再把事情詳細地和你們說說,想想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