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郡王妃輕輕笑着,道:“不是有心的就更該死了,沒用的東西,要害白木槿竟然還拖累我的靈兒,來人啊……好生伺候白少爺!”
從白高軒的身後走出來兩個面無表情的人,兩人手上各持一柄利刃,閃着森森寒光,白高軒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凝滯了。
他無助地搖着頭,哀聲求道:“王妃,求您……不要,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都是白木槿,都是她害的!”
“呵呵……白木槿是有錯,但是我也不會放過你,動手吧,手筋腳筋都給我挑斷,舌頭割了!”楚郡王妃殘忍地笑了,她想到自己的女兒身上的傷,就覺得白高軒特別的該死!
那兩個人聽了,只是點點頭,便朝着白高軒走過去,一人執起一邊手,動作極爲迅速地用刀挑斷了白高軒的手,只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白高軒便昏死過去了。
可是這種折磨還沒有結束,很快腳筋也被挑斷了,白高軒又疼醒了過來,身體不住地抽搐,汗水混着血水一起流,哀嚎聲已經撕破了他的喉嚨,讓她叫不出來。就像一場醒不過來的夢魘,白高軒第一次體味了這種絕望,可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他被人捏住下頜,舌頭被強行拔出來。
任憑他怎麼掙扎扭頭,都沒有用,那個人的眼神冰冷的像是一點兒情緒也沒有,手起刀落,鮮血淋漓。
白高軒再度昏死了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卻是趴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一身襤褸,路人隨意地丟給他幾個銅板,卻並沒有人理會他。
旁邊的乞丐看了,偷偷摸摸地湊過來,把他身旁的銅板搶了就跑,白高軒絕望地看着來回的路人,想要求救,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他的嗓子火辣辣的疼,很明顯是被毀了。
此時一個身影站在他的前面,他擡起頭,看着來人,正是他恨毒了的白木槿,她朝自己微微笑着,露出一抹類似同情的眼神,道:“鴛鴦,給這個小乞丐幾個窩頭,怪可憐的……”
白高軒的眼裡大滴大滴地落淚,惡狠狠地盯着她,可是什麼也做不了。
白木槿低聲道:“我警告過你的,你不聽……真是很可惜,不知道什麼時候你的爹孃纔會發現你,帶你走呢?哦……我會經常派人來給你送窩窩頭,保證你不會死……你放心!”
鴛鴦丟下幾個窩頭,就扶着白木槿走了,白高軒痛苦地恨不得死掉,可是現在他連死的能力都沒有,除非絕食,可是他也不甘心……他要回去,就算是個廢人了,他也要回去,揭露白木槿的真面目!
他相信,爹孃和二姐會爲他報仇的,只有這樣想着,他才能堅持下去!
第二日,白高軒逃獄的消息就傳出來了,官府張貼告示,要通緝白高軒,白家也跟着炸開了鍋。
白世祖第一個就找上了白木槿,在她的院子裡呼來喝去,要讓白木槿交出白高軒來。
“父親,您找錯人了,我可沒有動過你的寶貝兒子,人是從京兆尹的大牢裡丟的,你該去找京兆尹要人!”白木槿淡淡地道,還輕輕抿了一口茶。
白世祖氣的雙眼通紅,道:“不是你做的手腳?軒兒若是逃獄,他定然會回家的,可是到現在人都沒露面,定然是有人捉走了他!”
白木槿一臉平靜無波的樣子,道:“那父親應該快些去找,否則時間晚了,落在了楚郡王妃的手裡,恐怕就不妙了,來我這裡找什麼呢?我可沒興趣把他藏起來,我和父親不一樣,不愛做這樣的事兒!”
一句話將白世祖刺激的渾身發抖,道:“辰兒呢?你找到他了?”
“辰兒的事兒,往後父親還是少關心,他不需要父親您的關注,您只要別想着害他,辰兒就感激不盡了!”白木槿涼颼颼地說。
白世祖瞪着白木槿,幾乎要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你就這麼對父親說話?辰兒是我的兒子,難道我連問一聲都不能問?”
“在你選擇爲白高軒而綁架辰兒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自己的兒子,辰兒……實在沒有那個榮幸,能得到您的關心,我累了……侯爺請回吧!”白木槿直接開口趕人,她已經沒有心情繼續陪白世祖廢話,現在連表面的和平也不願意維繫了。
白世祖咬着牙,拂袖而去,他並不是怕了白木槿,而是急於去找白高軒,生怕自己的寶貝兒子被人害了而已。
白木槿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你們失去的東西還太少太少……等着吧,接下來你會體味到什麼是絕望!
陸氏和白雲兮都來鬧過,卻被槿蘭苑的人拒之門外,她們只能在門口叫囂幾句,就灰頭土臉地離開,完全拿白木槿毫無辦法。
一連好幾日,白高軒也音訊全無,陸氏幾乎哭瞎了眼睛,白雲兮也找過鳳子涵,卻被告知白高軒逃離大牢之後不知所蹤,很可能已經離開京城。
白家陷入愁雲慘霧中,一道聖旨打破了這份寧靜,因爲皇上給白木槿賜婚了,賜予宣親王爲妃,還賞賜了數不盡的珍寶,一時間整個京城都譁然一片。
接到聖旨之後,最高興的人莫過於白慕辰了,他剛剛養好傷,就迫不及待地趕回來,給白木槿道喜。
“姐姐……辰兒總算盼到你有了好歸宿!”白慕辰一臉喜悅的笑容,比白木槿要高興很多。
白木槿卻有些彆扭地道:“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那個老狐狸要娶你姐姐,難道你不怕他把我吃的骨頭都不剩?”
“纔不會呢,九皇叔對姐姐你一片真心,恐怕最後是他被您吃的骨頭都不剩!”說話的是鳳之沐,小胖子褪去稚嫩,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郎。
白木槿看到鳳之沐也來了,一臉無奈地道:“小十五,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給姐姐你道賀的……糟了!”鳳之沐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臉懊惱的樣子。
白慕辰不解地問:“什麼糟了?我姐姐大喜之日,你別亂說話!”如今的白慕辰已經不像過去一樣,對鳳之沐馬首是瞻,反而變得比鳳之沐更爲沉穩有主見。
鳳之沐爲難地道:“姐姐嫁給了九皇叔,就是九皇嬸了,我到底是喊姐姐好,還是喊就皇嬸好呢?”
“當然是九皇嬸!”一柄摺扇敲在鳳之沐的頭上,鳳九卿笑着走出來。
“九皇叔,你怎麼來了?”鳳之沐撓着頭,不滿地道,他已經這麼大人了,九皇叔還是那麼隨隨便便就打他腦袋!
白木槿一見到他就開始趕人,道:“鴛鴦,喜鵲,怎麼什麼人都隨便放進來?我這槿蘭苑如今都這麼鬆散了?”
鴛鴦和喜鵲哭喪着臉走進來,道:“不是奴婢們放進來的,宣王殿下是自己翻牆進來的!”
“看來我得再放幾隻惡狗看家護院,以免賊子亂闖空門!”白木槿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鳳九卿,總覺得自己這麼隨隨便便就被他定了下來,十分不爽。
鳳九卿嘿嘿直笑,道:“放心,等你嫁入宣親王府,誰都不敢亂闖空門,你不用養狗!”
白木槿瞪了他一眼,卻不說話了,只道:“你要是再隨隨便便吧闖入我的院子,我就抗旨不尊了!”
“哎……別介,生氣多不好?本王只是來看看,你這裡有什麼需要本王幫忙的?婚期定在三個月之後,嫁妝要是不齊全,本王幫你一起置辦了,王府什麼都有!”鳳九卿嬉笑着道,完全不顧白木槿一張冷臉,依舊死皮賴臉地貼過去。
白木槿沒好氣地道:“不牢王爺費心,您請回吧,青鸞,杜鵑,出來送客!”
鳳九卿摸摸鼻子,一副尷尬的樣子,不過還是乖乖地走了,誰讓白木槿正在害羞,果然……要出嫁的女子都難免喜歡鬧彆扭!
鳳之沐嘿嘿直笑,道:“看到吧,果然還是姐姐佔了上風,以後九皇叔再欺負我,姐姐你可要幫我!”
白木槿捏了一下他的臉,道:“別瞎摻和,和辰兒去玩兒吧,我這還有事兒要處理!”三個月之內要置辦嫁妝,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兒,雖然皇上賞賜了很多東西,孃親也給她留了很多東西,但是仍舊有不少瑣碎的事兒要處置。
更何況她並不想從白府出嫁,郡主府已經裝點得差不多了,她會在近期搬過去,徹底和白家斷了!
所以要忙碌的地方還有很多,幸而陸家派了人過來幫忙,瑞嬤嬤也跟着忙得腳不沾地,卻總是笑容滿面。
正在這喜氣洋洋的氛圍裡,白老太太的生辰也到了,因爲早就發了帖子,所以即便白高軒的事兒鬧得十分糟心,也還是如期操辦了。
白世祖強作歡笑地接待着絡繹不絕地客人,雖然大部分人並不是衝着白老夫人的面子來的,而是給未來宣親王妃的面子。
陸氏作爲姨娘,只能貓在後面,並不能出來待客,但是她也沒閒着,因爲李繼宗和他的妹妹李思芳也來了,他們來到白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陸氏。
陸氏看着李繼宗,笑道:“李公子近來也越發出息了……聽說士林宴,公子也在應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