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岐王妃,給王妃請安……”
給岐王妃請了安之後,陸錦棠瞧見岐王妃身邊坐着個年輕的婦人,一點不避諱的盯着她的臉打量。
竟這般無禮?
陸錦棠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莫不是陸二小姐把我給忘了?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趙良娣有些不悅。
陸錦棠一個激靈想起她來,去年重陽節,在柳園賞菊見過的,當真是忘了。
“見過趙良娣!小女眼拙,多日不見,趙良娣竟比去年更年輕貌美,光鮮照人,小女一時不敢相認,惟恐叫錯了……”陸錦棠連忙說道。
她誠惶誠恐的樣子,取悅了趙良娣。
趙良娣笑着讓她坐下,與她閒話家常。
岐王妃發覺趙良娣想單獨與陸錦棠說些什麼,便主動起身,說自己去處理府上雜物。
留了趙良娣和陸錦棠在花廳裡坐。
“聽聞妹妹求了太后,準你做姑子?妹妹怎的這般想不開?”
陸錦棠垂着眼睛,不說話。
落在趙良娣眼裡,就成了膽怯的樣子。
“妹妹呀,做姐姐的不得不勸你,身爲女人什麼最重要?嫁得如意郎君才最重要!
你莫看襄王殿下沒有嫡妻,被他娶進門能做王妃。可是一兩個年頭的王妃,日後就是長久的孤寂,連個暖被窩的知心人都沒有!東宮雖然姐妹多,但太子殿下可是儲君,今日是太子媵妾,日後就是高高在上的娘娘!”
趙良娣停下話音,看着陸錦棠。
陸錦棠立即表現出高興急切的樣子,心裡卻惹不住嗤之以鼻。
爲了爭一個男人的寵愛,費盡心機手段……有這功夫,還不如把她的陸氏十三針好好多練上幾遍!
“莫不是陸家妹妹覺得媵妾的身份太低?”
陸錦棠不說話,也不否認。
趙良娣以爲自己猜中了她的心事,她猛地一拍腿,“我看陸家妹妹也比司馬良娣強得多,我瞧見妹妹就心生歡喜,更何況,你還救過我的喬喬。你放心,我定會爲妹妹爭取良娣之位。”
陸錦棠連忙把頭埋得更低,不叫趙良娣看見她眼中的嘲諷不屑。
趙良娣笑了,準了她去看她姐姐陸明月。
“我當兩個位高尊貴的男人爲她爭風吃醋,她是有多了不起?原來不過是個虛榮好攀附的草包!”趙良娣不屑搖頭。
陸錦棠耳邊沒了祖母的聲音,也沒了趙良娣的聒噪,頓覺心情大好。
剛在岐王府的花園小徑上輕快走了兩步,便聽身後有僕婦喚她。
“可是陸二小姐?”
陸錦棠無奈的看了芭蕉一眼,芭蕉衝她吐了吐舌頭,回頭道,“是我家小姐,嬤嬤有事?”
“老奴是陸家的僕婦呀,二小姐不認得老奴了?大小姐聽聞二小姐來了,歡喜不已,急命老奴等在花廳外頭,請陸二小姐過去一聚。”
陸錦棠無奈,即便外人眼裡,她們這對兒姐妹也沒有什麼情深可言吧?
陸明月搶了與她有婚約的岐王世子,害的她新婚夜就跑回了孃家。
滿京都沒人不知道,現在裝什麼要好?
“還請嬤嬤回姐姐,我等岐王妃回來,便要告辭離開,不便走遠。今日就不去見姐姐了,叫姐姐在屋子裡安心養胎吧!如今都九個月了,月份愈大,意外愈多,還是安分點好。”
她似笑非笑的諷刺揶揄,那嬤嬤臉上不太好看。
“趙良娣還在呢,二小姐就這般拂了大小姐的臉面,叫人知道不怕傳陸家的笑話麼?”
“嘴長在旁人身上,人愛笑便笑,我豈能管得着?”陸錦棠輕嗤一聲,“可況陸家的事情,我姐妹倆個之間,又豈是今天才被人知道?”
那嬤嬤見她軟硬不吃,不由有些惱,“岐王妃也在呢,二小姐不給大小姐臉面也就罷了,連岐王妃的面子都不給麼?這般作客,二小姐也是京都第一人了吧?”
陸錦棠皺眉琢磨片刻,反正她是要去向岐王妃告辭的,去哪裡見岐王妃倒是無所謂。
“好吧。”陸錦棠給芭蕉使了個眼色,主僕兩人跟着那嬤嬤前行。
陸錦棠知道,陸明月的心思不會單純,她特地叫個嬤嬤來尋自己,定是有別的打算。
她跟着那嬤嬤,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惟恐那嬤嬤突然駛出什麼陰招來。
可那嬤嬤似乎只是爲她引路,甚至未曾多看她主僕。
秦致遠對陸明月看來還是不錯的,去往陸明月院中的路上,風景十分美麗。
還經過一片面積不小的池塘。
水裡有假山,還種了許多蓮藕。
此時蓮葉茂密,碧翠如玉,微風吹過,碧翠的葉子隨風搖曳,一池湖水波紋盪漾,當真是美不勝收。
“小姐,你看,好大的錦鯉!”芭蕉探頭往池水裡看,不由驚歎道。
陸錦棠側臉看去,呵!當真是好大的錦鯉,那金黃、亮紅的錦鯉,有一兩尺長,肥碩的可以釣上了做紅燒魚了!
“真是好大……”陸錦棠一句話還未嘆完,忽覺一側忽然有風襲來。
她眼角餘光瞟見,那嬤嬤表情狠厲的向她撲來。
嬤嬤速度太快,她躲避已是來不及,她只好伸手抓住芭蕉的胳膊,免得被那嬤嬤一把推入池水裡。
卻聽——噗通,水花四濺。
“嗷……咳咳……”那嬤嬤在池水裡掙扎,可岸邊有青苔,下頭還有淤泥。
她掙扎之中,非但沒有能爬上案,反而愈發向池中陷去。
陸錦棠錯愕的看着那嬤嬤,這準頭兒也太差了吧?
她沒來得及躲避,嬤嬤竟推偏了那麼多?
“膽敢在岐王府使這下作的手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身後突然傳來陰森森飽含怒氣的聲音。
陸錦棠回頭一看,卻恰對上秦致遠的目光。
“棠兒,你沒事吧?”他陰沉的語氣,變得溫柔關切。
陸錦棠卻猛打了個寒顫,棠!兒!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連忙蹲身,“見過世子爺。”
行禮之後,她就要走。
秦致遠卻錯步,擋住她的去路,“你現在連與我說話都不屑了麼?”
“多謝世子相救。”陸錦棠低頭客氣說道。
“你……”
秦致遠長嘆了一聲,目光幽幽的看着她,“你怎的與以前如此不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