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的寵物居然也是一個靈性變態的小獸,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穩住身形,單膝跪在了雲緋月的面上,雙手將一個紫檀木盒呈了上去:“未來主母,這是主子命我送給您的東西。”
雲緋月應了一聲,若雲上前一步接了下來,一個不留神碰到了他纖細修長的手掌,面頰就像是被火燒了一般,緋紅到了極點。
雲緋月單手撐頭,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嘴角彎彎,暗雲模樣生得甚是俊俏,倘若同若雲能成一段美事,倒也不錯:“若雲,需不需要本小姐爲你牽一根紅線?”
“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打趣於我?”
若雲羞憤的跺了跺腳,將盒子塞進了若初的懷中,瞪了跪在地上的暗雲一眼,捂着臉跑開了。
雲緋月揉了揉額頭,素手接過若初手中的盒子,打開便瞧見裡面放置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裙,袖口處用暗線繡着幾朵桃花。
裙襬上則繡着百花爭豔圖,繡工精湛,其上的蝴蝶栩栩如生,當下雲緋月便明白了那人的心思,心中淌過一股暖流,笑着命若初拿回房中放好。
直到國宴開始前,雲緋月陸續收到了雲清歌、藍妃與衛景熙送來的衣裙,念及藍妃剛剛大病初癒,她便換了藍妃命人送來的衣裙。
水藍色煙攏清荷衣裙,上身着一件淡粉色抹胸,其上繡彩蝶戲花,外披一件水藍色輕紗,在身後拖曳數尺,手挽一條淡紫色絲綢,步履之間越顯身姿綽約。
漫步出了府,馬車已經在府前候着了,雲丞相坐在前面的馬車中,見她上了馬車方纔吩咐車伕駕車往皇宮而去。
途徑一個轉角,對面便多了一人,三人對此已經習以爲常了,沒有絲毫異樣。
雲緋月挑了挑眉梢,聲音裡透着幾分不耐煩,這廝現在不應該在皇宮中嗎:“你怎麼來了?”
玉鏡塵將她垂到胸前的髮絲別至而後,衝她眨了眨眼睛,睫毛輕輕顫抖間,眸光璀璨,讓她有些失神:“爲夫自然是來看夫人你的,只是小狼崽,你爲何不穿我命人送去的衣服?”
雲緋月回過神來,輕咳了一聲,美目從他的身上掃了過去:“姨母也命人送了衣裙過來。”
玉鏡塵面上隱隱有幾分失落之色,卻很快便笑了起來,眼眸中的溫柔濃郁得像夜色:“爲夫的心中甚是惋惜,不過,月兒依舊是爲夫心中最美的女子。”
雲緋月心頭一怔,那人趁機貼着她的耳邊低語了一句:“小狼崽,爲夫在宮中等你。”
話音落下,玉鏡塵已經離開了,唯獨餘下他周身的清香縈繞在馬車中一直沒有散去。
眼下天色已經暗了,沿路兩旁的宮燈均是已經點亮,宮人們提着宮燈走在雲緋月的身側,夜裡的御花園精緻比起白日更爲美麗。
大紅色的花朵在夜色中如同火焰一般盛開在昏黃的宮燈下,耳邊清泉流淌,剛剛步入御花園中便已聽見前面的喧鬧聲。
雲緋月深情淡漠的往前走去,遠遠便瞧見前方有一名身穿淡粉色衣裙的女子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瞧她。
高腰的長裙越顯女子身材姣好,頭上用精美的簪子綰出一個漂亮的髮髻,唯餘下一層青絲披散在背上,勾勒出曼妙的腰身。
面上帶着溫和的笑容,秋眸含水,好似一汪清泉,眼底卻藏着幾分冷意,不是雲緋燕又是何人。
雲緋月倒是沒有想到居然能夠在這裡遇見她,眸光變得深邃起來,看出她在等自己,故意放慢了步子。
“三妹,你來了。”雲緋燕笑顏如花,面容溫和。
雲緋月疏遠的頷首,臉上的表情越發冷清,秋眸從她的身上掃過,好似冰刀貼着脖頸一般:“雲特使。”
雲緋燕見她故意拉開了距離,面上有些掛不住,雙手微微握緊,而後迅速鬆開,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身體:“三妹,何須多禮,我們一同進去吧。”
雲緋月不是傻子,正所謂黃鼠狼跟雞拜年,沒安好心,她自然不難猜出,雲緋燕的心中在打着什麼算盤。
臉上卻是一笑,無論如何,她眼下都是大梁國的特使,她拒絕她着實說不過去,再則那人說過他在宮中等她,自然會踩着最恰當的時間出現:“雲特使請吧。”
“月兒。”
剛往前走了一步,便聽見後面有人喚自己的名字,轉身便瞧見玉鏡塵優雅的向這邊走來,笑容溫煦,讓人只覺如同春風拂面。
雲緋月緩緩福身:“景王殿下。”
玉鏡塵將她扶起,站於她的身側,面上滿是寵溺:“月兒何須多禮,我們進去吧,此前父皇纔在同我念叨你。”
雲緋燕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憤憤不已,明明同爲女子,爲什麼雲緋月卻永遠比她幸運得多?她不過是一個無顏女罷了:“雲緋月,我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你。“
雲緋月聽輕她的低語,心中卻是一陣發笑,最後到底是誰不放過誰還未必呢?玉鏡塵低笑一聲,用密語道:“小狼崽,爲夫方纔的表現如何,一會兒你可得給爲夫一些獎勵纔是。”
雲緋月笑容不變,趁走到暗處,狠狠的在他的腳上踩了一腳:“登徒子,本姑娘求你幫我了嗎?即便你不幫我,也有人會幫我。”
玉鏡塵面上帶着幾分不滿,好似將醋罈子打翻了一般,語氣裡酸酸的:“小狼崽,你居然將爲夫用完了便丟,着實可氣。”
雲緋月得意的衝他笑了笑,秋眸中滿是笑意,惹得玉鏡塵險些忍不住在她的脣畔上啄了一口:“小狼崽,你這副模樣,難道是在邀請爲夫好生品嚐你嗎?”
聽完他沒臉沒皮的話,雲緋月步子快了些,玉鏡塵卻一直不急不緩的跟在她的身後,雲清歌瞧見兩人進來,心中微微一顫。
握住酒杯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杯中的酒水,也傾灑了不少,聽見後面宮人的聲音,方纔收回了思緒。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宴會之中,雖然中間隔着一段距離,卻叫人覺得兩人中間依然容不下另外的人。
水藍色衣裙襯得女子的面容越發冷清,如玉般的耳垂戴着淺藍色的流蘇墜子,隨着步伐輕輕晃動,越覺脖頸纖細。
每一個步子都彷彿踩在了衆人的心上,讓他們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緩了,景王殿下始終保持着和她之間一步的距離。
紫衣風華,面容溫和,但眼中的寵溺卻實實在在的只是落在雲緋月的身上。
雲緋月剛剛入座,便聽見一道太監尖利的聲音,擡眼便看見大楚帝帶着一干妃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藍妃今日的氣色好了不少,越發美豔至極。
瞧見雲緋月便將她喚了過去,眼眸中的疼愛,讓在座的不少官員眼中的神色均是有了微妙的變化。
此前坊間傳聞雲緋月救下的一名女子害死了赫連然,藍妃因此同她生疏了許多,如今看來分明是謠傳了。
因此對待雲丞相的態度也尊敬了不少,眼下宮中最受寵的后妃便是藍妃,雲相府同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自然是應該好生相處的。
“姨母。”雲緋月衝藍妃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藍妃親暱的拍了拍她的手,也是跟着笑了起來,視線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甚是滿意的點點頭:“本宮果然沒有送錯,我們月兒就是漂亮。”
大楚帝笑着撫掌,聲音中帶着上位者的威嚴:“原來小月兒身上的衣裙是愛妃送的,難怪朕覺得小月兒今日漂亮了不少。”
雲緋月屈膝行禮,頭顱輕頷,不卑不亢:“月兒多謝陛下的讚賞。”
藍妃又拉着她說了一會兒話,方纔放了人,雲緋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席上有不少女子均是帶着幾分嫉妒的瞧着她。
雲緋月淡淡的甩了甩袖子,無視了他們的存在,今日她真正的對手,應該便是二哥和雲緋燕了。
想到此處,她苦笑了一聲,低頭抿了一杯清茶,面上的神色已經收斂得一乾二淨。
國宴剛剛開始,便有幾名妙齡女子從幕後魚貫而出,身上穿着極爲輕薄的衣物,露出了一大截的玉臂,酥胸半露,叫不少官員均是看直了眼。
雲緋月對此着實沒有興致,低頭飲着茶水,玉鏡塵暗暗在桌下抓着她的手,另外一隻手則不停的夾一些吃食放在她的面前。
雲緋月掙扎了一下,那廝用了十成的力氣,根本掙脫不開:“妖孽,放手!”
玉鏡塵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讓她的腦海中嗡的一聲響,只覺得身邊那人的說話聲,好似從天邊而來的一般:“呵呵,小狼崽,你若是答應給爲夫一些獎勵,爲夫便鬆手。”
雲緋月心中憤怒不已,咬牙切齒道:“玉鏡塵你若再不放手,小心我日後再也不見你。”
玉鏡塵撫了撫額頭,偷偷衝她露出一個極爲挑釁的笑容:“既然夫人你這麼說了,爲夫更不應該放開了,最好被人瞧見了,好然後父皇也好爲你我二人賜婚。”
他說話時,氣息鋪灑在雲緋月的面上,讓她羞紅了一張臉,心中不免有些緊張,四周眼下有這麼多的人,他不要臉,她可還要臉。
恨恨的咬了咬牙,半點也不客氣的踩上了他的腳,不停的碾壓着,聲音中也帶着幾分壓抑的怒氣:“玉鏡塵,你放不放?”
玉鏡塵倒吸了一口涼氣,咬緊牙關,手上也握得越發緊了:“不放 ,小狼崽你今日即便是廢了爲夫的腳,我也不放。”
雲緋月見他面色有些慘白,心中有些不忍,將腳收回,卻不再理他,心臟卻是跳動得厲害,好似要從嗓子裡蹦出來一般。
玉鏡塵心中一笑,覺得心田中好似涌出了無數幸福的泡泡,泡泡在佳人的溫柔中漸漸涌上眼眸,變成了璀璨的光芒:“小狼崽,本王想與你共度一生,又怎麼會在半道上放開了你的手呢?”
說不感動是假,雲緋月輕咳了一聲,將自己跳動得越發劇烈的心跳壓制了下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放手,我答應你便是。”
聽她這麼說,玉鏡塵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緩緩鬆開了她的手,心中卻涌出了幾分不捨來:“小狼崽,爲夫還真捨不得放開。”
雲緋月不做聲,目光膠着在對面的那人身上,雲緋燕雙眸微眯,笑容中似乎透着幾分得意,讓她心中一片清明,他們應該就要動手了。
心中的滋味難以言說,雲緋月的情緒也稍微沉悶了些許,恰好臺上的舞姬已經全部退下。
雲緋燕款款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衝上座的大楚帝行禮:“大楚和大梁兩國交接,已經是和睦多年,緋燕不才卻琴藝卻能算得上小成,今日便獻醜一番,還望大楚帝成全。”
她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大楚帝自然不好意思拂了她的面子自然便答應了下來,雲緋燕螓首微頷,向雲緋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抱着古琴緩步往臺上走去。
wWW_ тTk án_ C○ 宮人已經將桌椅準備好,雲緋燕將入座,調試了一番琴音,白皙纖細的十指輕柔的搭在琴絃之上。
玉指一動,一道清冽的琴音從指尖傾瀉出來,好似流水潺潺,讓人好似身臨其境一般,不自覺的閉上眼眸,好似已經墜入了她編織的美景之中。
琴音卻忽然婉轉急下,聲音越發低沉,如同春雷在天邊轟鳴般,忽而又像大雨傾盆,琴聲悠悠之間。
一曲終了,在座的不少人均是有些意猶未盡,不少人看向臺上之人的視線有幾分灼熱,卻是沒有一人敢動其他的心思。
即便雲緋燕換了一個身份也難以改變此前琴城城主對她的那番評價,他們着實沒有必要爲此而賭上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雲緋燕對此不甚在意,向大楚帝一笑,聲音婉轉似鶯啼:“緋燕聽聞明月郡主的琴藝一絕,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夠欣賞?”
大楚帝看着她,視線中閃過一絲寒光,落在雲緋月身上時便柔和了下來:“小月兒,你意下如何?”
大楚帝雖然在詢問她,雲緋月卻深知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大楚眼下的國力的確不能夠同大梁相比。
兩國表面上看似融洽,其實邊境早已有了不少摩擦,雲緋燕眼下畢竟是大梁國的特使,她的確不能夠得罪於她。
當即便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應了下來:“雲特使都這般說了,月兒自然不能夠拒絕。”
大楚帝笑着揮揮手,命人將宮中的焦尾琴取了出來,雲緋月微微衝雲緋燕揚了揚下巴,漫步走上臺,隨性的甩了甩袖子坐下。
手指在琴絃上隨意的挑出兩個不成調的音節,清楚的看見雲緋燕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輕哼。
雲緋月嘲諷的看了她一眼,她承認雲緋燕的琴藝經過苦練同以前相比着實好了不少,甚至超過了雲緋煙,但是想要壓她一頭,着實還差了些分量。
就在一剎那間,她的所有心思全部投入面前的琴絃之上,手指猶如翩飛的蝴蝶在上面輕盈的跳躍着。
一個個看似殘破的音節連接在一起好似在衆人的面前呈現出了戰場上的畫面,耳邊似乎也聽見了戰場上蕭瑟的風聲。
廝殺的場面好似在眼前真實的呈現了一般,鼻息中好似也嗅到了濃郁的血腥氣味一般,琴音猛地拔高,猶如女子的嗚咽聲。
聲聲泣血,好似愛哭訴戰爭的殘忍,女子清幽的嗓音在耳畔邊響起,思緒也跟着歌聲飄飛,陷入一個個的場景之中。
等到琴音結束的時候,衆人均是不敢相信剛纔的只是一場夢,後背上傳來的濡溼感和眼角的淚水均是叫他們一愣。
雖然早便知曉雲緋月的琴藝並非是常人足以比擬,雲緋燕還是嫉妒得要命,發覺雲清歌看向雲緋月的眼神中滿是柔情蜜意時。
心中更是涌上了幾分怒氣,喉間泛着幾分腥甜,淡然的將脣邊的血跡擦去,雲緋燕渾圓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的嫩肉之中。
一陣陣近乎麻木的痛楚,卻並未拉回她半點理智,反而令她越發憤怒,若是不是她眼下所處的位置光線有些暗淡的話。她面容扭曲的樣子,定是要被不少的人瞧去了。
大楚帝哈哈大笑出聲,大手一揮:“賞,小月兒果然不愧是我大楚的第一才女,雲特使請問你們可還滿意。”
雲緋燕正欲開口,坐在一旁的雲清歌卻是率先站了起來,視線冷冷的從她的身上掠了過去,其中的意思在明白不過。
雲緋燕雖然氣憤不已,卻也只能憤怒的甩開袖子,向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雲清歌抱拳,目光溫煦,聲音裡滿是化不開的柔意:“明月郡主第一才女的名號的確並非浪得虛名,清歌有意娶明月郡主爲妻,還請大楚帝成全。”
話音落下,四周的大臣們,均是神色各異,視線落在雲緋月身上時也帶着不明的意味。
不少大臣認爲雲清歌既然能夠作爲大梁國的特使來到大楚,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若是答應下來,能夠同大梁國交好,也的確是一件好事。
衛景熙坐在衛太師的身側,眉頭擰成了一團,衆人均知雲緋月是景王殿下喜歡之人,兩人個更是情投意合,又豈有另嫁他們的道理。
衛太師掃了自家孫兒一眼,率先站起身來,面上滿是恭敬:“明月郡主乃是景王殿下心愛之人,正所謂寧拆十座廟,不會一樁婚,還請皇上三思而後行。”
雲緋月對上雲清歌的視線,心中卻只覺得一陣傷感,二哥終究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熟識的那人了,否則他今日又豈會做出在這國宴之上求娶的事情出來。
淺笑着將杯中的酒飲下,喉間一陣火辣辣的疼,炙熱的溫度一直燙到了胃中,難受至極。
玉鏡塵眼眸幽暗,手下暗暗握住了雲緋月的手,眼眸中滿是冷意,他當初便不應該放他們一條生路:“小狼崽,我不會讓你嫁給他的。”
不少大臣聽見衛太師的話,均是附和起來,卻也很快便冒出了反對的聲音,在他們看來,女子不過是男子的附屬品,能夠讓大楚和大梁兩國修好,是雲緋月幾世修來的福氣。
當下便有一名身穿官府的男子站了起來,言辭激烈,面上一派凜然:“明月郡主作爲郡主,自然應該爲了國事拋卻兒女私情,大楚若是能夠和大梁修好,只有利而無弊。”
衛景熙面上的表情越發難看,溫潤的笑容盡數收斂,眉眼中透着冷意,身姿挺拔的站在位置上,猶如不屈的松柏:“大梁國若是有心同大楚交好,自然不會因爲這點小時影響了兩國的關係。”
話音落下,便有另外一名文官站了起來,敷衍的行禮,視線看向衛景熙時,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衛公子,在座的諸位均是知曉你此前爲明月郡主所救的事情,你如此爲明月郡主說話,我等心中也明白緣由,只是此事事關重大,還請衛公子拋卻私情爲好。“
衛景熙徐徐一笑,笑容好似春風拂過了衆人的心頭,淡淡的甩了甩袖子:“張大人此言差異,大梁作爲大國,自然應當有大國之風,張大人這番話難道是在暗指大梁沒有大國之風嗎?”
衛景熙一番話,將大梁國和一干認爲應該答應雲清歌求婚的人,盡數扯了進去,當下不少人均是面紅似豬肝。
那位張大人,憤憤的甩了甩袖子,一言不語的坐了下去,臉上的肥肉氣得直抖動。
雲緋月心底暗笑了一聲,看向衛景熙的視線中帶着滿滿的感激,此前他雖然說過他們衛家必定會幫着自己,卻沒有想到竟會到這個地步。
眼下保持反對意見的,似乎都是同衛家交好的官員,衛景熙亦是向她微微點頭,眼眸中帶着幾分溫柔。
玉鏡塵輕哼了一聲,手上的力度稍微加大了幾分:“小狼崽,你可從來都沒有這樣對我笑過。”
雲緋月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簡直恨不得將這廝給一腳踹出去,這醋勁大的她都不知道怎麼說纔好了:“妖孽,你給我閉嘴,否則的話,我便應下了這麼親事。”
玉鏡塵挑眉輕笑,星眸中好似點亮了萬千燈火一般,美麗到了極致,讓人再也移不開視線:“小狼崽,你當真捨得離開爲夫。”
“自然捨得。”雲緋月瞪了他一眼,雲淡風輕的抿了一口茶,卻發覺他居然拽着她的手順着他的腿緩緩上滑。
聲音猶如魅惑人心的人魚歌聲,讓她的腦海中猛地一片空白,恍惚中竟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可是爲夫一點都捨不得你。”
男子低沉如同大提琴一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她的面上隱隱泛着幾分緋紅,越發顯得面容嬌俏,美目流轉間,猶如暗夜星辰般璀璨。
雲清歌看見兩人親暱的動作,眼眸中的光彩一暗,卻並未有罷手的打算,他相信只要計劃順利,終有一日他會讓月兒愛上他的。
雲緋燕見大臣們爭執了半天也沒有一個結果,上座的大楚帝則是一副高高掛起的姿態,面上的表情越發扭曲,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的樣子。
嬌笑了兩聲,款款站起身來,柔和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越發顯得她整個人柔美至極:“想必各位大人應該知道,此前我們兄妹二人住在雲相府中,明月郡主同我哥哥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了,還請各位成全。”
雲緋燕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在諸位大臣的心中炸響,衛家那邊有不少官員心中有些動搖,他們雖然知道景王殿下喜歡雲緋月沒錯。
卻並不知曉雲緋月喜歡的是何人,況且從開始到現在,作爲當事人,明月郡主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着實讓人不免心生懷疑。
衛景熙腦袋裡一陣轟鳴,眉頭緊緊的皺成了一團,他雖同雲緋月接觸不久,卻也深知她並非是那般的女子。
況且再次之前,雲緋月同宋子恆有婚約,她若是有喜歡之人也應該是宋子恆纔對吧。
雲緋月倒是沒有想到雲緋燕居然會幫着雲清歌說話,心中更是大爲不解,越發懷疑兩人此行的目的。
畢竟雲緋燕因爲雲清歌的關係,恨不得她去死,如今又怎麼會說出這番話來,怎麼想到讓人覺得尤爲詭異。
眼眸流轉,嘴角的笑容越發絢爛,目光從雲清歌清逸俊朗的面容上掃過,心中不自覺的發出了兩聲輕笑:“二哥,你到底想做什麼?”
玉鏡塵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將手收回,準備站起身來,卻被雲緋月猛地拉住:“站住,不許胡鬧,這件事我有辦法處理。”
玉鏡塵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安,卻還是重新坐直了身體,細長的桃花眼卻是閃過了一絲不悅,眸光凌厲的從雲清歌的身上掃了過去:“小狼崽,若是他真的要將你搶走,本王一定殺了他將你搶回來。”
雲緋月伸手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並未言語,方纔的張大人卻是有位氣憤的將袖子一甩,站起身來:“皇上,既然明月郡主同雲特使情投意合,我們何不成人之美呢?”
衛景熙待他落座,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雲緋月那般的女子,他絕對不容許旁人污衊於她:“此前景王殿下當衆嚮明月郡主表白心意被接受的事情,在下想各位大人的應該還有印象,若是明月郡主當真喜歡雲特使,又豈會答應景王殿下?”
大楚帝面上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視線從雲緋月和玉鏡塵兩人身上的掃了過去,大楚的國力雖然不如大梁,同意這樁婚事的確會讓兩國的關係緩和不少。
只是玉鏡塵心中有多在乎雲緋月他亦是知曉的,他好不容易尋得了一位喜歡的女子,他若是將她嫁給別人着實寒了他的心。
藍妃坐在一旁,絞着手中的羅帕,心中甚是不安,目光落在雲緋月身上時,心中滿是擔憂。
雲緋月喜歡景王殿下的事情,她也是清楚的,眼下雲清歌插了一腳進來,讓她十分擔心,畢竟在帝王的眼中,只有國家是最爲重要的。
心中憂慮過重,竟有幾分喘不上氣來,爾後更是重重的咳嗽了兩聲,絕美的面容上浮現出幾分潮紅,讓大楚帝心中一疼,輕輕的拍了拍她的玉背:“愛妃,你可還好?”
藍妃眼眸中涌出幾分水汽,用帕子將眼角的淚拭去,姐姐過早離世,僅留下了月兒一人,如今然兒不知所蹤,想到月兒極有可能遠嫁,臣妾的心中有些傷感罷了。”
大楚帝柔聲嘆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那麼此事便交由小月兒自己定奪吧。”
見他將這個麻煩拋到了自己這邊,雲緋月面上未露半點擔憂之色,氣定神閒的模樣,讓雲緋燕心中涌出幾分不安來。
玉鏡塵正欲說些什麼,被雲緋月橫了一眼,也安靜了下來,在衆人的注視中,雲緋月斟了一杯酒,緩步走到雲清歌的面前。
笑容如同風中盛開的薔薇花,嬌豔欲滴,卻又帶着鋒利的刺,一不小心便會傷了手:“不知月兒眼下應該如何稱呼你,你又是否還是一如當初?”
聽出她話中的意思,雲清歌的心中甚是愧疚,看向她的眼眸中也帶着幾分歉意:“我待月兒,自然一如當初。”
雲緋月輕笑出聲,眉眼彎彎:“如此,你以前是我哥哥,不知以後,是否還是?”
話音落下,周圍寂靜一片,聽不見半點聲音,方纔還主張讓雲緋月嫁給雲清歌的衆人均是羞愧難當,暗暗將雲緋燕給記恨上了。
雲清歌心中萬般苦楚,如玉般的手端着酒盞,心情越發沉重,想要拒絕,可視線對上雲緋月真摯的眼眸,便如何也說不出那般的話來。
只怕是,他若是反駁的話,只怕她同自己的距離會越來越遠吧?
想到這裡,雲清歌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清逸俊朗的面容上染了幾分悲傷,令在場的不少女子均是心疼不已。
“我同三妹之間的情誼自然是不會改變的。”雲清歌微微頷首,目光中帶着幾分痛楚。
雲緋月脣角勾出一絲絢爛的笑容,素手擡起酒盞,一飲而盡,緋色的口脂印在白玉的酒盞上,尤爲漂亮:“既然如此,月兒便敬二哥一杯。”
雲清歌心中苦笑一聲,終究還是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回敬了她一杯,美酒入吼,卻只餘下了苦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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