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輕染在寢宮琢磨了半天,覺得暫時不去見允王這個皇叔,她還在皇上御賜的病假當中,沒有皇上的命令,就連太后那都不需要去請安,這個允王既然只是一個藩王,要接見自然是皇上跟太后的事,跟她這個侄媳‘婦’沒什麼關係。,
晚上又聽說了皇上爲允王接風的事,皇上又特意派王公公手下的一名小太監過來通知,說她有病在身就不用去覲見允王了,等好些再說。
同時的,藤輕染也以帶病在身,不方便讓落霞替自己回了那些嬪妃的禮,順道回絕了幾位嬪妃的邀請。
利用這三天,她從小德子嘴裡把後宮的各位嬪妃什麼脾‘性’,跟皇后關係如何,是否受寵都打聽得差不多了。
第三天早上,在房子裡“躺”了三天,藤輕染早早起來,熟悉之後讓落霞幾個陪着,想到御‘花’園裡走走。
剛一出‘門’,迎面就跑來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把她撞了一個正着。
“哎呦!”不等藤輕染先開口,撞着她的小傢伙嘴裡發出驚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藤輕染大眼一看,小傢伙長得胖乎乎,白嫩嫩的,眉清目秀,一雙丹鳳眼看起來很靈活,從穿戴上看好像是哪個后妃的皇子,一身褚黃‘色’的錦袍,陪着同‘色’腰帶,腰間丁零當啷的掛着香包,‘玉’佩,甚至還有一個小孩子玩的撥‘浪’鼓。
藤輕染被他這身打扮給吸引住了,正忍住好奇想要仔細打量一番,順便問問他的身份,就聽到後面有一羣宮‘女’丫鬟一路小跑的邊喊邊追過來
。
“十五皇子!您在哪啊,十五皇子!”
他是皇子?
聽到後面的喊聲,藤輕染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沒錯,她剛要擡頭朝那些宮‘女’丫鬟看去的時候,不料,小傢伙聽到有人喊他,竟然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跑進了藤輕染的寢宮藏了起來。
落霞跟幾個宮‘女’都看呆了,藤輕染也倍感詫異,正當她想着要不要過去告訴那些宮‘女’,人在這裡的時候,就看到那些宮‘女’站在不遠處的迴廊前,朝她這邊看了看,看到沒人便轉身朝另外一邊去了。
等人一走,藤輕染轉過身,屋裡的人也出來了,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拿着一樣東西。
藤輕染一看,竟然是她從南涯島帶回來的一面紅‘色’的貝殼,因爲形狀很漂亮,她一直襬放在屋裡的案几上,當做裝飾品來着。
“你這寶貝是從哪裡買的?”被剛纔那些宮‘女’到處尋找的罪魁禍首從屋裡出來,拿着貝殼走到藤輕染面前,眼睛連看都不看藤輕染一眼,手中拿着那隻貝殼,翻來覆去的邊看邊問道。
“你喜歡嗎?”藤輕染也不怪他無禮,問道。
“喜歡,可以送給我嗎?”聽到這話,十五皇子擡頭看着藤輕染,一雙丹鳳眼笑成了一條線。
藤輕染看着他腰上掛着的那些寶貝,立刻明白了,便笑着走到他面前說,“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梵久安。”
“梵久安?”藤輕染嘴裡唸叨着這個名字,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不免去想這個名字的來意。
“你叫什麼?”梵久安回問藤輕染,帶着一臉童真。
“這是太子妃。”不等藤輕染開口,一旁的落下替她做了回答。
“太子妃?”聽了這個名號,梵就安的目光有一瞬的停頓,接着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手中拿着貝殼朝後面退了一步,小臉上不知爲何‘露’出了驚恐
。
“你不用怕,喜歡這貝殼就送給你,屋裡還有很多。”看到他這樣,藤輕染忍不住笑着解釋,心中對這個看起來很特別的十五皇子有了一絲好感。
“十五皇子,您在哪啊,您快出來,別跟奴婢藏了,不然娘娘要責罰奴婢了!”正在這會,之前那幫過來找人的宮‘女’又折回來,一邊喊着一邊朝藤輕染跟梵九安站着的地方走過來。
梵久安一看到那些宮‘女’就着急尋找躲藏的地方,可是一看來不及,他就躲到藤輕染身後,“幫我一下,別讓後她們看到了,不然我就慘了!”
藤輕染一愣,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那些宮‘女’已經發現了梵久安,幾步到了藤輕染面前。
“見過太子妃。”帶頭過來的宮‘女’翠兒給藤輕染俯身行禮,而後幾步走到她後面,一把拉出了梵久安。
“十五皇子,您快點把東西換回去,否則待會容妃娘娘生氣了,您可就要挨板子了。”翠兒對梵久安說道,伸手就要去搶他腰間的撥‘浪’鼓,被梵就安一下子甩開。
“不還!不就是一個撥‘浪’鼓嗎,她讓人再做一個不就行了。”梵就安看着翠兒,一臉的不以爲意。
藤輕染聽到這話十分疑‘惑’,仔細看去才發現梵久安腰間的那個撥‘浪’鼓做工很‘精’致,鼓身是用銀包邊的,鼓把上還鑲嵌這一塊翡翠‘玉’石,兩個鼓槌也是純銀做成的小疙瘩,一看就是有人‘精’心設計製作出來的,她腦子裡再想容妃跟這個撥‘浪’鼓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又聽翠兒焦急的對梵就安說道:“奴婢求求您了,容妃鈴蘭公主還在哭鬧着,您要是不把這個送回去,待會讓皇上知道了怪罪下來奴婢可是要受罰的,求您了十五皇子……”
翠兒越說越着急,藤輕染咋一聽明白了,那位被稱作是容妃的娘娘剛生了個公主,有人送了這個撥‘浪’鼓給那位小公主,這個梵久安看了喜歡,就搶過來了。
這孩子……可真是的。
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再一看翠兒都快急哭了,可是梵就安就是死活不肯把撥‘浪’鼓‘交’出去,藤輕染轉念一想,命落霞回屋去了一趟。
一會,落霞從屋裡出來,按照藤輕染的命令拿來了一個盒子,藤輕染接過來打開拿到梵就安面前,看着他:“把撥‘浪’鼓給她,這些都送給你
。”藤輕染把裝在盒子裡的貝殼送到梵就安面前,說道。
梵久安本來還擰着一張臉,死活不肯,看到那些五顏六‘色’的貝殼,突然眼前一亮,但看了一眼後又恢復了原樣,站在一邊還是不肯‘交’出撥‘浪’鼓。
藤輕染一愣,接着變戲法似的,從腰裡拿出一顆橢圓形的珍珠,好似腰果一樣,是那次她在南涯島上看到的稀有物,其實是沒有完全長成的,可能是連着蚌殼跟着海‘浪’捲到了海邊,被漁民撿到後當做稀罕物賣的。
“你要是答應,這個也給你,否則,連你手裡的也要收回來。”藤輕染把橢圓形的珍珠拿到梵就安面前,神‘色’認真且嚴肅的對他說道。
梵久安聽了這話,慢慢睜開眼睛,看着藤輕染手中的珍珠好一會,似乎在考慮,最後,他臉上的執拗慢慢沒了,從腰間‘抽’出了那枚撥‘浪’鼓,給了翠兒。
翠兒拿到撥‘浪’鼓,立刻留下幾名宮‘女’守着梵就安,然後飛一般的朝容妃的宮殿跑去,趕着要把撥‘浪’鼓還給容妃的鈴蘭公主。
藤輕染把珍珠放在梵久安的手心,又把那一盒子的貝殼都給了他,梵久安拿在手上比量了一番,左看右看的愛不釋手半天,而後連一個招呼都沒打,拿着東西轉身就走。
後面的幾名宮‘女’看了也顧不上跟藤輕染道別,害怕他再闖禍便趕緊跟了上去。
等梵久安一走,藤輕染也沒了興致去御‘花’園,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寢宮,想起剛纔聽說的容妃,便跟小德子打聽了起來。
“容妃的公主多大了?”藤輕染坐下後,落霞從一旁端來了茶水。
“回太子妃,是一個月了,是去年生的。”
“那十五皇子的娘是誰?”藤輕染對容妃的事並不敢情趣,又問道。
“是蘭妃娘娘的,蘭妃娘娘自從生了十五皇子後身子一直不好,十五皇子平日裡沒人教官,所以‘性’子散漫。”小德子說道
。
藤輕染嚥了一口茶水,想着剛纔梵久安的表現,看起來確實有點難管教,但還是說得通,否則他不會那麼痛快把撥‘浪’鼓‘交’給翠兒。
“行了,知道了,你們下去歇着吧。”聽完,藤輕染對小德子說道,話剛說完,‘門’外便走進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小宮‘女’,是剛纔跟着追梵久梵的其中一個。
“奴婢見過太子妃,太子妃,這是十五皇子讓奴婢送來的,說是送給您的。”小宮‘女’手中拿着一個香包走進來,一邊進來一邊說道。
藤輕染一看,是剛纔梵就安腰間掛着的那個,心中不免一動,想了一下對那名宮‘女’說道:“拿回去吧,就說本宮不願意奪人所好,還是留給十五皇子吧。”
“可是,十五皇子說要是您不收,就讓奴婢去跳御‘花’園的池子,別回去了。”聽了藤輕染的話,進來的小宮‘女’一臉委屈,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戰戰兢兢,一看就是平日裡被嚇壞了。
藤輕染一怔,接着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十五皇子不但‘性’子散漫,而且還十分有趣。
“那就收下吧。”藤輕染命落霞去拿過香包,見她手下,小宮‘女’臉上如釋重負,這才笑着走了。
“蘭妃平日裡跟誰的關係近些,皇上常到她那走動嗎?”落霞把香包拿過來的功夫,藤輕染看着還沒出去的小德子問了一句。
“蘭妃娘娘進宮第一年就生了十五皇子,但她從懷胎之後便染了怪病,此後一直閉‘門’不出,也很少跟宮裡的人來往,因爲身子不好,皇上自然也就去的少。”
“那,蘭妃住在哪?”聽了小德子的話,藤輕染心中忽然有了一個打算。
“住在靜息殿,一直在養病。”小德子說道。
聽着這個名字,藤輕染眉頭微皺,聽起來怎麼好像是冷宮呢,不過既然梵久安可以隨意在皇宮裡行動,想必不應該是冷宮。
“去準備一下,待會過去看看蘭妃。”想了一下,藤輕染對落霞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