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亂的別開目光,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他不是目盲嗎?
這樣一想,她又去看他的眼睛,只可惜,他已經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了。
藤月蓉在一旁看着藤輕染和太子的‘眉來眼去’,早就氣瘋了,當即不顧後果的開口道:“陛下,這件事都要怪藤輕染,是她勾引表兄徐衝在先,臨陣逃婚,臣女和父親不過是沒辦法,纔想出了姐妹易嫁的法子,您怎麼能怪父親?都是藤輕染她水性楊花,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又在勾引太子殿下了!”
皇帝臉色一黑,殿內氣氛頓時壓抑。
“呵。”一聲悅耳低沉,滿是磁性的輕笑聲響起。
衆人循着笑聲看過去,就見到太子殿下那張俊美到天怒人怨的俊臉上,正掛着一絲清淺的笑意。
太子的眼睛沒有焦距,一身月白的常服更是將他襯托的纖塵不染,縹緲若仙。
只聽他淡淡的道:“敢問藤二小姐,你姐姐怎麼勾引孤王了?”
“她……”藤月蓉的臉色漲紅:“她和你眉來眼去!”
嘭——
皇上一掌重重的拍在案几上,臉色陰沉的都快凝出水來了:“滿嘴胡言,來人,給朕掌嘴三十!看她還敢不敢大放厥詞!”
藤月蓉整個人都懵了,這是怎麼回事?她說錯了什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有內侍拿着竹板快步走到她跟前,二話不說,朝着她的嘴巴就抽了過去!
啪啪啪啪啪——
一通猛抽,藤月蓉被打的臉頰紅腫,眼冒金星,可卻根本不敢痛呼。
藤輕染在一旁憋笑很辛苦。藤月蓉這個蠢蛋,當着皇帝說她和太子眉來眼去?太子是個瞎子,他怎麼可能眉來眼去?這不是擺明了諷刺太子是瞎子嗎?身爲一個父親,皇帝怎麼可能不動怒?
其實還有一點是藤輕染不清楚的,那就是太子的眼睛,其實是爲了救皇帝而瞎的,所以這些年,縱使有那麼多人主張廢掉這個瞎眼的太子,可是皇帝卻執意不許,並且還把主張廢儲的大臣全部打殺了。
太子的眼睛,已經成了皇帝的一塊心病,一個不允許觸碰的禁區,誰要是拿太子的眼睛說事,誰就是戳皇帝的心窩子。他可能饒了你嗎?
內侍打完,藤月蓉已經癱軟在了一旁,神志不清。
殿內安靜的嚇人,連呼吸聲都幾乎聽不見。
皇帝看着藤家的父女三人,忽然冷笑一聲:“藤卿,你這樣的親家,朕沾染不起,這場婚事,就此作罷吧。至於你,年事已高,早日解甲歸田吧。”
話音一落,藤將軍面如死灰。
藤輕染心中一喜:“謝主隆恩!”
太子眼角一抽,神色微妙,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這個小東西,她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退婚?哼,沒那麼容易。
“啓稟父皇,兒臣有話要說。”太子忽然出言,衆人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況且,這場婚事,是母后生前爲我定下的,父皇,能不能請您念在母后早逝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況且,輕染她聰慧柔敏,端莊賢淑,這麼多年,兒臣心裡一直把她當做妻子。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她長大成人,可以娶她爲妻了,怎麼可以因爲一件小事就悔婚呢?父皇,如果您真的心疼兒臣,就請您收回成命吧!”
這番話說的深情款款,擲地有聲。任誰聽了,都要感動落淚。
藤輕染氣的直磨牙,這個該死的太子,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鬼才會信他剛纔的深情不悔!她望着太子,怒目而視。
皇帝卻忽然苦笑了一聲:“你啊,無非是不想娶那蕭家的女兒罷了。罷了,就依你吧。”
太子面上神色不變:“多謝父皇成全。”
沒錯,他就是不想娶蕭家那坑爹的女兒。蕭家是現在蕭皇后的孃家,他是腦子進水了纔會娶他們家的女兒。只可惜蕭皇后卻是一門心思的要把蕭家女兒塞給他,正妃不行就側妃?哼,想讓他就範?下輩子吧!
他慢慢垂下袖籠裡的手,脣角噙着一絲饒有興味的笑,況且,這藤家的小東西着實有幾分意思,他,還是真是好奇的很呢!
“啓稟陛下,這婚,臣女非退不可!”
一道青嫩堅毅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殿內頓時又是一靜。
皇帝的臉色陰沉的簡直要凝成寒霜了,這個該死的藤輕染,她是在嫌棄他的太子不成?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