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這花是給祖母看的,難道二姐姐不願意把這花給祖母?”寧雪煙聞言停下腳步站定,脣角微微一揚,淡淡的道。
“什麼給祖母看,這方向是往祥福園嗎!”寧雨鈴下意識的冷笑道,一手叉着腰罵道,“你個小賤人,竟然敢騙我!”
“這花上面有幾枝長的突兀了點,我想到前面花園稍稍修剪一下,再給祖母送去,二姐在懷疑什麼?”寧雪煙下巴稍仰,指了指右前方,那個地方設了一個花房,裡面有修剪枝幹的剪刀之類的器具。
聽她說的有理,寧雨鈴縱然想無理取鬧,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合適,況且旁邊還有秦嬤嬤在,但是就這麼向她最看不上的寧雪煙認輸,她又不甘心,特別看到寧雪煙眼底的焦急,越發認爲寧雪煙必有所圖。
三皇子這個時候還沒走,寧雪煙急成這樣,一定是拿着墨菊,想法子勾搭三皇子去,哪裡會如她願!
“我的花難道還辱沒了你不成,剪什麼剪,這樣子有什麼不好看的,要是真心拿給祖母看,現在就跟我一起去見祖母,哪裡那麼多廢話!”寧雨鈴橫眉敝向寧雪煙。
小賤人,想趁她不在,勾引三皇子,門都沒有。
“秦嬤嬤,我這個時候去……”寧雪煙轉向秦嬤嬤,臉上多了幾分爲難,“我這個時候去,合不合適?”
太夫人把寧雨鈴叫去,當然是要教訓一番,寧雪煙這個時候去,原本就極是不適合!只要稍稍有些眼力勁的,就決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打擾到太夫人。
“有什麼不合適的,難不成,你這個時候到外面去勾搭三皇子到是合適了!”寧雨鈴毫不留情的罵道!
她自己是這麼想的,以爲寧雪煙也必是抱了這麼一個心思,見寧雪煙遲疑的樣子,越發落實了她心中的懷疑,立刻怒目而視,尖聲道。
這一聲尖叫,幾乎半個園子都聽得到,一些路過的丫環,婆子遠遠望過來見是二姑娘,俱怯生生的躲了開去。
這話可就越說越難聽,越來越過份了,這要是讓人聽到侯府的二位姑娘,毫不羞恥的開口閉口,就是勾引,讓別人怎麼看侯府。
“五姑娘,就一起過來吧!”秦嬤嬤頭大的道,她現在只想把這位二姑娘安安份份的帶到太夫人面前,別再惹出什麼事端。
“那……好吧!”寧雪煙也沒理寧雨鈴,點了點頭,抱着花盆轉了個方向,跟着秦嬤嬤衆人一起往祥福園而去。
沒人注意到,轉身之間,寧雪煙皮底掠過的一絲冷笑!
看到自己抱着墨菊,往二門而去,寧雨鈴如何肯放自己走……
纔到祥福院門口,太夫人身邊的香妙己站在院子裡,看到寧雨鈴過來,指了指廊下,高聲道:“二姑娘,太夫人讓你在這裡等着。”
這是太夫人給寧雨鈴的下巴威。
“你個賤婢也想攔着本姑娘不成,不是說祖母讓我過來的,憑什麼讓我等在外裡?”寧雨鈴不服,她在府裡一直得太夫人和淩氏的寵愛,跋扈慣了,平日裡只有她把人攔在門外的,什麼時候竟然把她攔在門外。
塗着鮮紅丹蔻的手,直接戳到香妙的頭上。
香妙氣上被戳了幾個紅印子,也是氣急,她是太夫人身邊的大丫環,平時就算是淩氏見了她也是客客氣氣的:“二姑娘,這是太夫人的祥福園,既便是大夫人過來,也是要等太夫人的允許才能進去。”
才說完話,臉上己捱了寧雨鈴一巴掌:“哪來的賤婢,竟然拿母親和祖母壓我!”
寧雨鈴平日裡對自己身邊的丫環,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杖斃的,發賣到私僚裡的也有幾個,如今心氣不順,更不會客氣。
香妙是太夫人身邊得臉的大丫環,何曾受過這個氣,一時間捂着臉,差點暈過去,顫抖着嘴脣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讓她給我進來!”屋子裡傳來太夫人冷冷的怒斥聲。
寧雨鈴冷笑一聲,得意的看了一眼香妙,推開衆人就往裡走。
寧雪煙稍稍遲疑,也跟着秦嬤嬤走了進去。
“祖母!”寧雨鈴當先進入,對太夫人行了一禮,也不待太夫人應聲,便直起了腰,太夫人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下來。
“祖母,爲什麼這個時候把我叫過來?”寧雨鈴生氣的道,如果不是太夫人,她這會早就能見到三皇子了。
“你不在自己院子裡,出來做什麼?現在還居然跑到我這裡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太夫人臉色越發不好,看着寧雨鈴冷聲道。
見太夫人臉色陰沉,話也極重,寧雨鈴心虛起來,眼珠子一轉,正轉到抱着花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的寧雪煙身上,立時有了主意,伸手一指寧雪煙怒罵道:“祖母,是這個下賤的小賤人,一聽說三皇子在府裡午膳,就抱着這盆子花出去,存心勾搭三皇子,這賤丫頭,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也配有這樣的念頭。”
她這會一盆子髒水全潑在寧雪煙身上,禍水東移,越說越覺得寧雪煙無恥,下賤,看她淡淡然的站在那裡,更是怒火沖天。
“早知道你個下賤的小賤人存了這個心,當初就該讓母親把你打發到樓子裡,去幹侍候男人的活。”
她這裡新仇舊恨,只圖一時的痛快,口不擇言,早忘了這裡是太夫人的祥福園。
“啪!”
罵聲嘎然而止,寧雨鈴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夫人,一手捂臉。
“夠了,都是些市井混話,這也是你一個大家閨秀該說的話嗎,你娘怎麼教你的,怎麼象個潑婦,半點教養也無,這怎麼嫁到禮郡王府上去!”太夫人凌厲的一巴掌手,厲聲怒罵道,臉色氣的發青。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驕生慣養的孫女,罵的跟個潑婦一般,雖然知道寧雨鈴私下裡狠毒,卻也以爲她長的貌美,又素來會討喜,平時也就極疼她,心裡還想,後院之事,如果再過柔弱,也是要被欺負的!
哪曾想到,寧雨鈴現在的行爲,比個潑婦還不如。
寧雨鈴還是第一次被太夫人打,一時也嚇了一跳,立時委屈的落下淚來,“祖母!”
“你給我閉嘴!你要是有你五妹妹十分之一的乖巧,我今天也不會打你,看看你說的,做的,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意思,打了我的人不說,還罵自己的親妹妹,都是自家姐妹,你開口閉口賤人,何曾把我這個祖母放在眼裡。”太夫人恨鐵不成鋼的指着罵道。
“祖母……”寧雨鈴可憐兮兮的開口,被罵得眼淚汪汪。
“還不向你五妹道歉!”太夫人冷斥道。
話提到寧雪煙,原本站在一邊看好戲的寧雪煙不得不開口:“祖母,也是煙兒的不是,原想着墨菊開的不錯,想抱來給祖母看,卻不料讓二姐姐誤會了。”
“什麼誤會,我看她是自己存了心,卻把事推到別人身上,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身份,禮郡王世子的婚事,人家能答應下來,還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還敢去和三皇子牽扯不清,這以後嫁到禮郡王府去,還不得被禮郡王世子厭棄!”太夫人臉色陰沉的道,這話也重,說的寧雨鈴愣是不敢多說一句話。
寧雨鈴被罵得還不了嘴,一副委委屈屈,楚楚可憐的模樣,只是看向寧雪煙的目光,越發的恨毒。
“祖母,二姐姐和禮郡王世子也是兩情相悅,禮郡王世子不會這樣對待二姐姐的。”寧雪煙彷彿沒有看到寧雨鈴眼中的獰色,笑着安撫太夫人道。
“還是五丫頭懂事,來人,去通知徐姨娘,以後五丫環那裡的份例再添五兩,就從我這裡扣就是。”太夫人嘆了口氣,拉着寧雪煙的手讓她坐下,“侯府看似體面,實際卻是表面風光,三皇子的親事沒了,這外面看侯府笑話的人就越多了,看看你二姐姐,就是個不長進的,祖母也巴望不上她。”
太夫人說着,越發的難過起來,眼角泛起一絲紅色,拿起一邊的帕子拭了拭眼角,竟似傷心起來。
“太夫人,您別難過,不是還有五姑娘嗎,五姑娘是個乖巧的,必然會懂得您的意思,不會逆了您的意思,總是侯府好了,幾位姑娘也有孃家人支持,不會被人欺負。”秦嬤嬤適時的過來安慰,站在太夫人身邊柔聲道。
“可是煙兒,她還小,我……我心疼她,又纔沒了娘,總是侯府對不住她!”太夫人越發的嘆了兩口氣,看向寧雪煙一臉的慈愛,差點讓人以爲,太夫人真心痛愛的是寧雪煙,看得一邊的寧雨鈴,又忌又恨,恨不得撲過來撕了寧雪煙纔好。
“太夫人,五姑娘懂您的,您放心!”秦嬤嬤一邊勸,一邊拿眼睛給寧雪煙使眼色,意思是讓寧雪煙上去勸勸太夫人。
又是在自己面前演好戲,寧雪煙墨玉一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寒,平安侯拿玉佩要挾太夫人,果然太夫人把自己當成價碼推了出去。
淩氏果然瞭解太夫人,知道太夫人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推出自己!
心底冷笑,臉上卻是不顯,一片茫然,看了看太夫人,又看看秦嬤嬤,彷彿不知道她們說的是什麼:“祖母,出什麼事了嗎?”
戲當然陪着她們演下去,否則接下來的好戲,怎麼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