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尊貴嫡女?”敖宸奕目光掃過女席,忽爾帶着輕渺的笑意,伸手往女席那邊一指:“那位出色的護國侯府的三姑娘,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身份尊貴的嫡女!”
寧晴扇的事這幾天在京城裡傳的紛紛揚揚的,再有之前三皇子親自過府等候的事,寧晴扇早在衆人的眼中,打上了敖明宇的印記,而現在敖宸奕這麼輕慢的提出來,說這話的語氣,並不比對一個青樓女子多尊重多少,冰冷而輕佻。
敖明宇是天皇貴胄,血脈純正,他有意向的女人,竟然被人這麼輕慢對待,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一下,垂下的眸底閃過濃濃的殺意,他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若不是敖宸奕手握重權,手裡的實力,父皇也不能跟他硬碰硬……
而自己派出的死士,一次次全軍覆滅。
“王叔說笑了,這位寧三姑娘雖然身份上差了點,但也是護國侯府的嫡女,當然是身份尊貴的。”再擡頭,敖明宇臉上己重新恢重了笑容,“王叔如果喜歡這位寧三姑娘,侄兒馬上去跟父皇說此事。”
原以爲把自己有想法的女人,讓出來會是噬心之疼,卻發現出口極其自然,甚至連臉上的笑容也自然的沒有一絲異樣,目光掃過寧晴扇那張豔美的臉,只是稍稍起了一點點波瀾,雖說寧晴扇曾經救過他,在他心裡深深的留下一道痕跡,可遠沒有比他的大業重要。
“侄兒捨得?”靡靡的笑意中帶着些意味不明的意思,俊美的鳳眸斜睨了敖明宇一眼,看的敖明宇心頭一緊。
“王叔,我跟那位寧三姑娘真的沒什麼,就是之前她在宮過住過一段時日,母妃很喜歡她,這次聞得她回來,才讓我去看看,哪裡會象別人傳言的那樣。”敖明宇笑着解釋道。
這事瞞不了人,更何況是掌管着錦衣衛的敖宸奕。
“噢,要是我想要這位寧三姑娘當側妃,不知道皇兄同不同意?”敖宸奕這話似乎是自言自語,眸底的深黑色濃重而幽冷。
敖明宇的手用力在衣袖在握緊,眼底的殺意差點藏不住。
他要娶來當正妃的人選,竟然只配給他當個側妃!
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王叔說什麼就是什麼,要侄兒現在就去跟父皇說嗎?”
“罷了,先看看吧,本王發現這一次的宴會,還真是有幾位佳人能入得了本王的眼,其他的都太醜,礙了本王的眼,那位可是護國侯府的五姑娘?”敖宸奕寬大的袖子掃了掃,斜靠在楠木大椅的靠欄上,邪魅的俊眼落在寧雪煙身上,幽冷而陰鷙。
“那位是護國侯府的五姑娘,方纔撞到王叔的那位姑娘,終是歲數小了點,太過莽撞,纔會那麼失禮。”敖明晚的目光順着敖宸奕的,落在寧雪煙身上,眉宇間微微跳了跳,立時恢復了正常。
十四歲訂親是有,但成親尚早,敖宸奕歲數不小,不可能訂了親,拖個一兩年不成親。
莽撞之人,那就更不適合了。
“就是小了的,長的還算不錯。”敖宸奕似乎也這麼覺得,眯了眯眼,目光順勢從寧雪煙身上滑過,看向其他的姑娘。
敖明宇莫名的鬆了口氣,略略動了動,上前幾步,又爲敖宸奕一一指點,各府的千金,那個方位不經意間,正擋住了寧雪煙那邊。
敖宸奕自己長的俊美妖孽,別說是男人,就是女子中也沒人比得上他,所以看別人家的姑娘都覺得醜,難得說了寧雪煙一句不錯,至少也是投了他的眼緣,敖明宇莫名的覺得不舒服。
那種感覺,竟似乎比寧晴扇被敖宸奕看上更強烈。
宴會還沒有開始,大家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寧雪煙並不認識任何人,恆玉晴認識的人卻是不少,時不時的有人過來和她們說笑幾句,倒也不冷落。
寧晴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外表看起來依然溫柔嫺靜,時不時的和邊上的人說幾句話,溫溫柔柔的拿帕子捂脣輕笑,有一個太監忽然過來,對她道:
“是寧三姑娘嗎?”
寧晴扇立既起身,溫婉的道:“正是我,公公可有事?”
“雅貴妃娘娘有請!”太監笑嘻嘻客氣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能得到雅貴妃如此重視,特地過來相請,這會連第一桌那邊有品階的幾位郡主,縣主都不由的側過身來看她,其他的世家千金,看她的目光更是充滿羨慕。
“是,請公公帶路。”寧晴扇保持着優雅從容的體態,在衆人矚目中,笑道。
“好,那三姑娘跟奴才走一趟了!”太監笑着恭敬的道,他是雅貴妃宮裡的人,當然知道雅貴妃對這位寧三姑娘看開一眼,三年前如此,三年後更是如此,依此看,這位寧三姑娘倒的確有可以成爲三皇子妃,太監當然會恭恭敬敬。
寧晴扇點點頭,跟着太監走出了梅園,轉過身往雅貴妃的宮闈走去。
纔出梅園,寧晴扇忽然停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意似爲難的嘆了口氣。
“三姑娘可有什麼事要奴才去做?”在宮裡的哪個不是人精,太監立時往上套上去,在他眼裡,這位相當於就是三皇子妃,自己未來的主子,當然迫不及待的巴結上了。
“公公,請到一邊說話。”寧晴扇頗有幾分爲難的看了看左右,指了指一角僻靜的地方,他們纔出梅園,那個地方正在梅園外面彎道的小徑上,從這裡看過去,隱隱可以看到梅園的一角,而且寧晴扇選的這個位置極佳,正可以瞧到寧雪煙的座位。
雖然看不清楚,但指個人足夠。
“三姑娘,是什麼事?”寧晴扇弄的這麼神神秘秘的,倒讓太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看着寧晴扇盛豔的面容,一時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公公,能不能請個人去把這個給我五妹妹。”寧晴扇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從袖裡取出一個小紙條,指了指梅園裡的寧雪煙,但神態間依然溫婉如玉,彷彿真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從容,更是讓太監信服,果然不愧是未來的三皇子妃。
“這是三姑娘給五姑娘的,奴才這就去辦!”太監雖然詫異寧晴扇和自己妹妹說話,爲什麼要用紙條,但還是點頭應下。
“這不是我給五姑娘的,是方纔丫環在門口那裡撿到的,方纔五妹妹在那裡上面摔了一跤,這上面寫的也是五妹妹,倒是麻煩公公了,只希望公公不要驚動他人。”寧晴扇柔聲道。
給護國侯府五姑娘的五姑娘的紙條,用上傳紙條這種事,往往都是私密的事,如果大家都是姑娘家,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太監見識多廣,立既明白了,同時對這位第一次進宮的五姑娘,深爲不屑。
這是看起來與人有私情了!
偷情偷到皇宮裡來,實在是讓人不齒,還是侯府嫡女,看看眼前的尊貴的這個,再看看遠遠的那個,都是嫡女,怎麼就差別那麼大呢。
況且出了這種事,還有這做姐姐的維護着,實在是蠢笨!
“是,奴才一會讓個人悄悄的帶她過去。”太監嘲諷的勾起脣角,看了看寧雪煙的方位,認了認人,雖然只是認個模糊大概,但是那樣子,還真不會認錯。
見太監應下,寧晴扇客氣的道謝了一聲,然後隨着太監往雅貴妃那邊過去。
跟上碰上一個宮女,太監拉着宮女在一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才重新給寧晴扇過來帶路。
寧雪煙正和恆玉晴說話,忽然一個宮女匆匆的走過來,壓低聲音和寧雪煙道:“五姑娘,這是有人讓奴婢給您的。”
說着把紙條小心的遞了過來。
寧雪煙看了看紙條,沒有接,長長的眼眸閃了閃,擡起,墨玉般的眸子落在宮女的身上,淡冷的看了她一眼,問道:“誰讓你送的?”
她可不覺得有人會給她傳紙條,跟她真正有關係的,除了那位高調囂張的逸王還真沒有其他人,她當然不認爲這位爺想見自己,還給自己偷偷傳個紙條什麼的,方纔她還感覺到他肆無忌憚的看着自己。
除了敖宸奕,這皇宮裡她又認識誰!
“奴婢也不知道,實際上是奴婢在前面的路口,被一個小廝攔下的,他說是五姑娘的熟人,五姑娘看了就知道。”宮女笑盈盈的道。
“你不會是弄錯了吧?”坐在寧雪煙身邊的恆玉晴也聽了個清楚,不由的啞然的道。
護國侯府五姑娘的事,她也是最近才聽說的,之前從未聽人說起,更不用說在宮宴上見到她,怎麼會有人暗中給她傳紙條,而且這紙條看起來鬼祟的很。
況且還是小廝,只有那些世家公子才帶了小廝來,說明給寧雪煙紙條的就在對面的世家公子那邊。
“奴婢不會弄錯,護國侯府的五姑娘,那個小廝說的很清楚,聽說五姑娘方纔還在那裡摔了一跤,似乎有什麼事……五姑娘您還是去看看吧,奴婢也說不清楚。”宮女一臉爲難的道,說的也頭頭有道。
方纔寧雪煙可不就是在那裡摔了一跤嗎!可那話是什麼意思,似乎是說寧雪煙和人在那裡拉扯,摔了一跤似的。
恆玉晴眼睛一瞪就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