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聲音巨大的敲門聲,丫環怯生生的看了寧紫燕一眼,然後在她陰冷的目光逼視下,不得不走到門前,開了門。
“哎喲,大姨娘,你這是怎麼回事,這不當少夫人了,連開個門都那麼慢,莫不是這身嬌體貴的脾氣還沒有好?”站在門口,索性靠在門框子上,不進來的就是夏府大公子的三姨娘陳荷香。
現在夏宇航有三位姨娘,三位姨娘的排列,當然寧紫燕爲大姨娘,寧雨鈴爲二姨娘,陳荷香是三姨娘。
“什麼事?”寧紫燕冷冷的道,她的臉很瘦,幾乎瘦的脫了形,眼神中透着股陰恨,看容色,最起碼也有三十歲了,有誰會知道她不過是才二十花信之年。
“噢,聽說你妹妹又出去玩了,怎麼沒叫你一起去?聽說這幾天就要科考,熱鬧的很。”陳荷香漫不經心的吹了吹自己新上了色的指甲,心情頗爲不錯的斜睨了寧紫燕一眼。
寧紫燕沒理她,依舊冷冷的看着她,不爲所動。
“大姨娘,你也別這麼看着我啊,怪嚇人的,聽說這幾天,你就是這麼悶着,看看這如花似玉的容顏,當初可是很得大公子的痛愛的,現在怎麼折騰成這個樣子,那可真是……哎,叫怎麼說的,暴斂天物啊!”
陳荷香當然不會放過這麼一個難得的機會,嘰嘲她,她可是聽說寧雨鈴不在,纔過來的,往日寧氏姐妹兩個雖然斗的風生水起,但是自己一過來,寧雨鈴就會把自己轟出去。
“你出去!”寧紫燕冷冷的道,心頭一陣刺痛和怨毒,拿起手邊的茶壺,猛的站起來,衝着陳荷香,沒頭沒腦的砸了過去,茶壺裡還有滾燙的半壺水,也就這麼跟着一起澆了出去。
陳荷香反應還算快,發現不好,身子往後閃,但是躲開了大半個身子,還是沒躲開一條下意識前伸的胳膊,立時被燙的“嗷”的一聲痛叫起來,手用力的甩着,身子一下子摔倒在地,跟在她身後的小丫環嚇了一跳,急忙過來扶她。
“陳荷香,你別以爲我不行了,你就能爬到我的頭上,你一個害了宇航的小賤人,難道還能當正室不成。”寧紫燕走過來,照着陳荷香的腿上就早狠狠的一腳,把個陳荷香踢的又是一陣痛叫,伸過手來就要抓住寧紫燕的腿,想把她也絆下去。
想不到寧紫燕反應倒是快,後退兩步,讓陳荷香的手,直接落了空。
站在門內,寧紫燕冷冷的盯着陳荷香,然後直接把門用力的,重重的關了起來,把個陳荷香,直接關在門外。
看看,今天也討不了什麼便宜,陳荷香罵罵咧咧的站起來,又在丫環的身上用了的擰了兩把,怪丫環沒護住她,把個丫環打的一陣哭爹叫娘,然後才扶着丫環回自己的院子去。
寧紫燕和寧雨鈴姐妹住一個園子,陳荷香住的是另一個園子,這個園子還是之前寧紫燕給她安排過去的,原本只是一個擺放雜物的舊園子,又靠在圍園邊,是府裡最不受人注意的地方。
寧雨鈴住的院子在府裡也算是好的,之前寧雨鈴進府的時候,她還頂着護國侯府嫡女的名頭,夏尚書府也不能虧待了寧雨鈴,這會把寧紫燕也遷到這裡來,一方面是讓她們姐妹住在一起,另一方面,她們兩個不管如何,也是寧祖安的女兒。
夏尚書不敢,也不會做的太絕。
只是自打她搬到這個園子來後,夏宇航是一次也沒來過,倒是陳荷香,總是“不遠千里”的來看她,時不時的鬧些糾紛,讓這個平淡的院子,平添了許多的“生氣”,當然平常一般時候,都是寧雨鈴和陳荷香在吵,寧紫燕一個人呆在屋子裡冷冷的發呆。
她想的很多,而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寧紫盈,就是那天寧紫盈死的時候,她是如何的一副慘絕模樣,原想着只要寧紫盈死了,她所有的一切,包括親事,夫婿,嫁妝,甚至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全是自己的,再有護國侯府做爲後盾,夏宇航是絕不可能負了自己的。
可是誰能想到,這才短短的多少時間,自己竟然落到了現在這個下場,早知道自己會這樣,她當日絕不會去搶寧紫盈的婚事,絕不願意一心撲在夏宇航身上,以致於根本沒看清楚他的內心。
眼淚從臉上滑落,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寧紫燕茫然的看着空中,目光呆滯而恨毒,處治那個女人,夏宇航也是同意的,可卻在死後,表示出對她的一往情深,而對自己越來越冷淡。
他的書房裡藏着她的畫像,幾乎是他最珍貴的東西,若不是有一次,他不在,她進去替她收拾,不小心撞開了書桌下的暗格,也不會發現那張畫上的女子,真是可笑,明明那個女人己經死了,他卻做出一往情深的樣子。
如果,當初他早表示出這麼一往情深,堅決的拒絕自己,那自己現在是不是不會落到現在這麼一個下場……
“寧雨鈴呢?”許久沒說話,她的聲音有些啞,再不是當初那個清柔嫁轉的聲音,甚至有股子尖厲暗沉在裡面。
她問的當然是一邊侍候着的小丫環,這丫環雖然也是之前她的陪嫁,但不過是三等丫環而己,以前沒近身侍候過主子,膽子也不大,方纔就被陳荷香嚇到了,這會聽得寂冷的空間,忽然響起寧紫燕的聲音,不由的嚇了一跳。
急擡頭,對上寧紫燕陰冷的如同死魚一般的眼睛,忙低下頭怯生生的道:“二姨娘說有事回家去看看,可能今天晚上都不回來了,之前,走的時候,不是還在院子裡問大姨娘,要不要也一起回去看看?”
丫環這麼一說,寧紫燕也想起來了,之前寧雨鈴走的時候,的確在自己門外,說了這麼一句話。
寧雨鈴昨天晚上也出去了,今天又出去了,想想也是,原本做爲一個姨娘這是極不合規矩的,但是現在,寧紫燕臉上露出些冷笑,誰會管她呢,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身子往牀上一倒。
“去,給我拿些吃的來,我餓了。”她和寧雨鈴是不同的,所以她不能和寧雨鈴一樣肆無忌憚,她是夏宇航的結髮妻,他不會舍了她的!
她不是沒有希望的,但是她現在卻什麼也做不了,所以她先聽大哥的話,先等着……
寧雨鈴是在回府的地方,被夏宇冬攔住的。
“二姨娘,這是上哪去啊,看看這樣子,莫不是揹着我大哥,私會情人去了?”看着寧雨鈴嬌嫩的臉,夏宇東頗不爲正經的在她臉上摸了一把,調笑道。
“你怎麼敢。”寧雨鈴大怒,一把拍開夏宇東的手,對於這種她從來看不上的人,她一向是不假辭色的。
“我怎麼就不敢了,二姨娘現在可不是護國侯府的二姑娘,這麼隨隨便便的玩到現在纔回來,我哥知道嗎?”
夏宇東也不急,反而笑咪咪的抱着手笑道。
這話說的寧雨鈴一陣心虛,捏着帕子頓了頓後,忽爾膽氣又足了幾分:“你瞎扯什麼,我就是迴護國侯府去看看,你管得着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庶子,竟然也來管我的閒事,是不是府裡一向沒事做,把你給鬧的。”
“看不出來,寧雨鈴,你都這樣了,還這麼橫,是不是真當這裡是護國侯府了,可惜了,現在護國侯府也護不住你了,來,我們就到大哥面前去評評理,看看到底是你這個當姨娘的應當天天打扮的花枝展招的出去,還是我這個當弟弟的,看不慣,可以去告訴我大哥。”
夏宇東作勢就要去拉寧雪煙。
這下子寧雪煙可真急了,她怎麼敢現在去見夏宇東,急忙扯住一邊的一棵樹,死拉着不放手,一邊拍打着夏宇東伸過來的手,怒道:“你要是再拉拉扯扯,我可就要叫人了,看看你大哥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好啊,那正巧了,我今天見到了沐家世子,聽說是來看妹妹的,順便要住到三皇子大婚,之前我可是看到他私會佳人,那位半遮半掩的佳人,現在這麼一看,和二姨娘還真有幾分相象。”
夏宇東放下自己的手,側過頭,彷彿今天第一次看到寧雨鈴似的,上下打量着她,咂咂的嘆道:“現在這麼一看,還真象,不行,我得跟大哥說說,雲南王世子在京城裡有位私會的佳人,看這身影,身段,還真是和二姨娘一般無二啊。”
夏宇東說完就要走,一副迫不及待要把事情跟夏宇航全說出來的樣子。
寧雨鈴額頭上見了汗,一把扯住夏宇東的衣袍,壓低了聲音道:“你想怎麼樣?”
雖然沐雲飛答應,會想法子把她從夏宇航的手中要過來的,但現在事情還沒有成,如果讓夏府的人發現,那可就糟了,在沒嫁給夏宇航的時候,她只知道夏宇航是溫和的,但是真的嫁到夏府才發現,夏宇航的薄情。
自己現在又沒有護國侯府可依,寧雨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處境,如果夏宇航想把她怎麼樣,沒人會爲她出頭。
“不想怎麼樣,做一件,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相信二姨娘一定很樂意。”一見寧雨鈴軟了,夏宇東的目地達到,當然態度平和起來,索性拉着寧雨鈴低低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