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煙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是逸王府的側妃,如果一擊斃命的話,不管敖宸奕喜不喜歡自己,這事必然會查下去,誰也不敢拍着胸脯說,能不讓敖宸奕查到,但如果讓他查到,爲了逸王府的聲譽,他也必會出手。
他若出手,就有可能流血損命,所以寧雪煙相信,既便是皇上對敖宸奕也是忌諱的,那麼就不可能對自己一擊斃命,要了自己的性命,這麼想來,除了讓自己身敗名裂,似乎沒有第二條途徑可以走。
不過,同樣的道理,自己現在是逸王府的側妃,平日出門,丫環婆子護着,想毀自己的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如果這事再扯上淩氏,寧雪煙倒是有幾分明白了。
“本王聽說,煙兒出去腳燙了,可是怎麼回事?”傍晚時分,敖宸奕出現在梨華園裡。
寧雪煙坐在窗前的榻上,腳上襪子才除去,還沒看清楚腳上的泡有多少,急忙把腳往裙沿下一縮,之前茶盞砸下來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痛意,只覺得有種熱辣辣的燙了幾下,方纔回到屋子裡才覺得痛的厲害,扯下襪子,還沒細看。
擡頭看向走進來的敖宸奕,墨色的錦袍映的整個人丰神玉立中,帶着一股子凌厲,上面繡着的曼珠沙華,走動間,彷彿也動了起來,寬大的衣袖,狹窄的腰身,以及俊美中透着邪魅的臉,可以說敖宸奕無論走到那裡都是衆人眼中的中心。
之是,這個中心,指的是衆人看到他的身影,而不是說敢直視他俊美無鑄的臉。
好在,寧雪煙現在沒這個顧忌,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裙角上,臉一紅:“王爺怎麼又來了?”
“怎麼本王還不能到煙兒的梨華園來?”敖宸奕極自然的走到榻邊坐定,慵懶一笑,手一伸,“過來。”
“幹什麼?”寧雪煙戒備的道。
“還能幹什麼,我幫你擦藥,聽說你今天還把砸了茶杯,給我說說,是誰惹了煙兒不舒服,本王帶你去砸回來。”敖宸奕拉住她的腳,修長的手指一用力,寧雪煙藏在裙底下的腳就藏不住了,被一把扯了出來。
“王爺,我自己來。”寧雪煙臉一紅,想急忙捂住自己的腳。
“你來,就把自己的腳弄成這個樣子?”敖宸奕揚了揚眉頭。
寧雪煙聽出他話裡的不悅,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眼巴巴的看着他,見他依然不爲所動的握着她的腳,無奈只得敗下陣來。
感應到寧雪煙身上的僵硬退去,敖宸奕滿意的低下頭,看到寧雪煙那麼如同玉琢一般小巧玲瓏的玉足,纖細合度而晶瑩,讓人心憐,但是在看到腳板上幾個不小的水泡時,眸底帶上一慣的陰冷森寒
。
“先別動,我給你上藥,再告訴我怎麼回事?”敖宸奕捏住她的腳,在桌上取方纔藍寧找阮媽媽替她拿來的燙藥傷。
腳被他的大手握在手中,一股子暖意從腳底升起,寧雪煙下意識的想縮回腳,可腳己落在他的大手中,藥輕輕的塗抹上來,帶些淡淡的涼意,落在自己的腳上,覺得很舒服,寧雪煙不自覺的擡頭看向敖宸奕。
從她的這個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纖長的睫毛,扇動起來,在他俊美的臉上落下參差的兩道陰影,但是看得出他是極認真的,從來他都是邪魅狂戾的,給人一種冷的宛如來自九幽地府的感覺。
但這一刻,卻給人一種極認真的感覺,彷彿他認真對待的不是寧雪煙的腳,而是極珍貴的東西。
臉莫名的又燒了起來,寧雪煙馬上轉移了話題:“京城裡有沒有來什麼人,男子,是什麼世子,看起來很風流,時不時的會沾惹一些女子,但暗中的實力應當不小,王爺,你覺得最近在京城裡有沒有這個人?”
這個人不是敖現,敖現是真正的浪蕩子,百無一用,而這個人,寧雪煙雖然沒有見到,但就衝他後面的幾句話,就足以證明他不是一個輕易爲個女人輕狂的人,這個應當是個有心機的人,而這個人現在就在寧雨鈴身邊,讓她感覺到了危險。
“你說的是雲南王的兒子沐雲飛吧,他前陣子纔來到京中,是爲了參加三皇子和沐鈴的婚事,沐鈴要嫁給三皇子了,他這位孃家的哥哥,當然得過來替她送嫁妝,至於這時候來的早些,也是因爲聽說京城繁華,美人云集。”
敖宸奕一邊細心的替寧雪煙上藥,一邊道,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忽爾擡起頭來,眼角處一抹迷人之極的邪魅和妖嬈:“怎麼,他惹到你了?”
那雙俊眸之中的殺意,寧雪煙明明白白的看得懂,但急忙搖手道
“沒有,不是我,是寧雨鈴,他似乎和寧雨鈴勾搭在一起了,而寧雨鈴又要對付我,所以我問問清楚,這位雲南王世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惹你就好,否則本王可就手癢,想揍人了!他在雲南稱王稱霸,本王不管,但如果想在這京城,動本王的女人,本王讓他豎着進來,橫着出去。”敖宸奕皮笑肉不笑的道,雖然在笑,聲音卻是冰冷的。
這是他要動怒的前兆,寧雪煙一驚,急忙拉住他的一隻手:“你放心,他看中的是寧雨鈴,而且我也絕不會跟這種人有聯繫。”
說完這句話,寧雪煙的臉越發的紅了起來,水眸閃了閃,竟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了,實在是她的話彷彿在向他保證什麼似的,似乎生怕他不相信,還特意的拉着他的手說,手慌忙放了開來,強扯開話題道,“雲南王的這位世子和安南王的世子相比如何?聽說安南王的那位世子,纔是真正能幹的
。”
最近安南的情況和京城這邊比較急,許多人都在談論這位安南王,聽說這位安南王以前曾經是前朝的帶兵的重臣,後來投了新朝,因其實力全在安南一帶,所以新皇無奈,只得封他爲安南王,總領安南一切事務。
封他安南王,當然是因爲當時他的實力就不小,新皇不得不以安撫爲主,想不到這麼休養生息了十數年,安南現在又蠢蠢欲動,似乎是當皇朝的關係又不好了,京城中一直有人傳言,安南王又要舉兵叛亂了。
一時間,關於安南的消息,是大家最關注的,今天寧雪煙在茶館中就聽到了許多人在議論安南王,特別談起安南王那位極富有智計的兒子,這時候爲了扯開話題,就隨意的拿來問了問。
“不管是雲南王世子也好,還是安南王世子,煙兒要記得,本王纔是你的夫婿。”敖宸奕放下手中的藥膏,薄脣微微的揚起,俊眸中一片戲謔,卻又帶着幾分認真,讓寧雪煙心頭不由的一顫,不知不覺的有些柔意。
明明是囂張霸道,而且從來都是冷血不講理的逸王,這時候偏偏讓人覺得有幾分孩子氣彆扭呢!
“我知道了。”雖然是羞紅着臉,低下頭,但寧雪煙的話卻沒有半點猶豫。
身子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抱住,落在一個熟悉堅硬的懷抱裡,敖宸奕定定的看着寧雪煙,看着她嬌媚的臉,那張臉微微低頭,就算是方纔突如其來的把她抱入懷中,她也只是稍稍僵硬了一下,但隨既便軟軟的依在他的懷裡,讓他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溫柔。
呼吸一下子變得有些急促,從來自控能力極好的他,有種不受控的感覺,目光從她雪嫩的臉上落到她菱形的脣角上,粉粉嫩嫩的脣角,勾魂攝魄,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體香,心跳竟不自覺的狂亂的跳動了幾下,但是……還是太小了,太醫說這麼小,傷身子,總得等到及笄纔是……
感應到敖宸奕身體的熱量,寧雪煙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想找個更舒適的靠法。
“別動!”身子被緊緊抱住,一慣冷寒的聲音,變得低啞,帶着些讓寧雪煙臉紅的熱度,寧雪煙下意識的不敢再動,紅着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聽着他強健而有力度的心跳,只覺得渾身無力,好似整個人都被他的熱度軟化。
“唉,你還是太小!”
輕嘆聲就在耳邊,帶着些熾熱的溫度,還有一絲絲的寵溺,很輕,若不是寧雪煙一直在側耳傾聽,恐怕還聽不到,待得落到耳朵裡,才覺得整個人有燒起來的趨勢,用力的推了推他,故意嚴肅的問道:“王爺,我如果把寧雨鈴怎麼樣了,這位雲南王世子,不會拿我怎麼樣吧!”
“他敢!連本王的女人都敢動,他不要命了!”敖宸奕冷哼一聲,“要不要本王現在就把他囚制起來,讓他再不能和寧雨鈴鬼混。”
“現在不用,我現在還等着寧雨鈴演戲呢
!”寧雪煙急忙道,推了摔倒敖宸奕,示意他要夾到自己腳了。
沒了雲南王世子,寧雨鈴或者不敢輕舉枉動,那麼索性成全她,自己現在和她不在一個府上,不可能一直派人盯着她,有些事,她既然想做,那麼就推她一下,現在也到了和淩氏母女了斷的時候了。
“隨你吧,只不要傷了自己!”
聽得他的話,寧雪煙水眸揚起,看着敖宸奕俊美無匹的臉上的一抹似笑非笑的慵懶,以往嗜血的眼眸中透着些幽冷和深情,他這樣冷情的一個人,居然會這麼對她,心頭有些堅防在一點點的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