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信的事妘州歌暫時撇在了一邊,因爲權司大人遞話給皇上說自己已經選出最合適去聯姻的對象了,這個對象是自己根據岐國烏大人提供的關於康王爺的生辰有關信息經過千挑萬選才挑出來的人。這個人自身的八字不錯,而且和康王爺的生辰八字很般配,如果這人去聯姻,那定能讓兩國關係繼續友好下去,而且也能旺康王爺。
皇上一聽頓時就高興起來了,像是忘記了前段時間發生的事,確認下來之後就讓人去通知了岐國的人。烏大人立刻就隨着宮人進宮了,皇上將權司大人的話轉述了一遍,烏大人很是高興。
皇上爲了以表華國的誠意,所以決定再辦一場宮宴作爲歡送宮宴,到時候邀請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員家眷來參加,在宮宴的時候再由權司大人公佈聯姻的對象,然後岐國的人就能帶着聯姻對象回國了。當然,爲了身份上能配得上康王爺,不管選出來的對象是出身大家還是小家族,他都會將人封爲郡主,然後提供一定的嫁妝,讓她帶着去岐國。
岐國的人對此表示很滿意,商量好了之後烏大人就出宮回驛館準備了。
而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洛邑,大家又陷入了慌亂和不安當中。家中有適婚女兒的人家都開始惶恐不安了起來,生怕自己的女兒被選中了,要千里迢迢的到岐國去聯姻。但是皇上已經開聲了,三品以上的官員都要攜帶家眷參加,如果他們找藉口不參加,皇上一樣會怪罪下來的。
妘家的人也很是擔心,畢竟妘家大房還有個嫡小姐沒有定親的,而且也到了適婚的年齡,可是妘州歌卻說不用擔心,事情已經定下來了,這次不會再牽涉到妘家小姐身上的。
這樣的話她也對有些焦慮的姜穎曄和謝環歡說了,這兩人心裡也是有些擔心自己會倒黴的被選中呢。對於妘州歌的話,姜穎曄和謝環歡雖然覺得她很有可能是在安慰自己,但心裡還是好過了一些,暗暗對自己說歌兒的話還是相信的好,既然她真說,那就應該、大概是不會被選中的了。
不知道是皇上想早點送岐國的人離開,還是岐國的人想早點回去,畢竟他們來華國的時間也不短了,所以宮宴安排得很快。消息從宮裡傳出來不過才兩天宮宴就已經準備好了。
傍晚,妘州歌和妘家的人一道進宮了,到了宮門的時候她說要先去一趟巫靈宮,所以讓家人先進宮,她稍後再和他們會合。妘家的人也沒有多想就應了下來,畢竟她這段時間都沒有在巫靈宮,身爲首席巫女卻時常待在宮外,按道理來說這是不行的。但是權司大人看重她,也沒有多說就任由着她性子來,其他的人也就不說什麼了。
妘家的人才離開,妘州歌正準備轉道去巫靈宮呢,就看到忠勇侯府的馬車和四王爺府的馬車一前一後的過來了。
妘州歌原本是想離開的,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起來一樣,臉上吟着淺淡的笑容。
四王府的馬車在前,忠勇侯府的馬車在後,妘州歌以爲四王府的馬車上四王爺和四王妃應該都在的,不料馬車的簾子掀開就看到穿着王妃品級衣服的姬子臻走了出來,看到這,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看來四王爺和四王妃的感情大概是很一般的了,才大婚沒有多久,她就沒有看到多少次四王爺和四王妃是一同行動的。不過姬子臻大概也是不喜歡四王爺的了,因爲聽說她在和四王爺的婚事定下來之前就有喜歡的人了。
如果說姬子臻原本的心情還不錯的話,那在下馬車之後擡頭就看到站在不遠處的妘州歌她的心情立刻就受到了影響,快得讓她自己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怎麼就只有妘小姐一個人在?瑞王爺呢?”姬子臻故意這麼問道。
妘州歌笑了笑,“四王妃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與瑞王爺一來不是夫妻,二來也沒有婚約,三也不是什麼親戚兄妹,瑞王爺如何會和我在一起?倒是四王妃,怎麼不見四王爺在四王妃身邊?四王爺是真是有些不體貼,才大婚沒多久就扔下了四王妃。不過四王妃也不必放在心上,男人嘛,志在四方,不必拘於男女私情這件事上,四王妃還是看開一點的好。”
姬子臻被她的話氣得面色微微一變,暗暗咬了咬牙,如何聽不出妘州歌這是在嘲笑她。
“妘小姐說笑了,本王妃自然是理解王爺的,因爲今晚的宮宴是爲了岐國使團的人舉辦的,也算是國家大事了,所以皇上讓王爺早早就進宮幫忙了,這纔沒有和本王妃一同進宮。能得到皇上的器重也是王爺的福氣和本領,可不是每個人都能這樣的,本王妃很是替王爺感到高興呢。”
妘州歌對她炫耀似的話不爲所動,“四王妃能這樣想就好了,我還擔心四王妃會因此對四王爺心生怨憤……看來是我多想了。”
“妘小姐說笑了!”姬子臻咬着牙雙眸燃着兩束火苗,覺得自己真是自討苦吃,她從來就沒有在妘州歌這裡討過什麼便宜,那次不是自己被氣得要死的?
她悄悄的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道:“妘小姐,本王妃就先進宮了,還要到母妃宮裡請安,妘小姐也不要遲到了。說起來今晚就要選出新的去岐國聯姻的對象了,也不知道會是誰要代替妘小姐去岐國,遠離故鄉,想想真是讓人覺得可憐。”
“四王妃請慎言,什麼代替不代替的,這種話就算你是四王妃也是少說爲好。皇上從來就沒有對外公開說過會讓我去聯姻,四王妃這樣說豈不是故意要挑撥是非嗎?這實在不是一個王妃會做出來的事,四王妃就算心裡對我有不滿,那也應該顧忌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免得讓皇室丟臉了。”妘州歌訓斥道。
然後不等姬子臻反應又語氣一轉關心的問道:“不知道令堂現在如何了?聽說姚家嫡公子和紅樓的紅嫣姑娘因爲……而燒死在了忠勇侯府的別院裡,真是令人遺憾和可惜。原本還想去姬府探望一下的,可是想到我的身份,如今四王妃又嫁人了,實在是有些不合適,最後只能作罷了。”
說到這件事姬子臻終於控制不住的面色一變,眼裡飛快的閃過了一絲心虛,被妘州歌看在眼內,她走進了一步低聲說道:“說起來姚家公子會落得如此下場好像和四王妃關係很大呢,害死了自己的舅舅,這感覺如何?四王妃還能若無其事的來參加宮宴,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四王妃的心看來比我以爲的還要狠,還要冷漠呢。”
姬子臻被她的話氣得胸口不停的起伏着,妝容精緻的面容微微扭曲着,眼裡迸發出了駭人的冷意和憤怒,咬着牙道:“妘州歌!你別太過分了,你以爲你是首席巫女我那拿你沒辦法了是嗎?誣衊皇室中人的罪名就算你是首席巫女也逃不了!”
“四王妃何必惱羞成怒呢,我說的不過是實話,當初姚之信到紅樓喝花酒的時候可是不小心將此事說給了旁人聽,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四王妃想想應該便能猜到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啊四王妃。還有,這裡可是宮門,四王妃要小心一點了,別讓人看出來了。”妘州歌笑意盈盈,落在姬子臻眼裡,卻是讓她恨得不行。
“妘小姐,四王妃。”
忠勇侯府的人下車之後就看到了妘州歌和四王妃站在前方,對於妘州歌,忠勇侯府的人此時是恨不得沒看到她的,一想到自家有那麼厲害的把柄被人她捏着心裡就不舒服。可是這兩人站在過道上,想要進宮門就要從那邊經過,除非是瞎子,不然肯定是要碰到的,再不想也得過去打聲招呼。
忠勇侯府的人的聲音及時的將姬子臻即將要爆發的怒火給硬生生的壓了回去,憋得一張美麗雍容的臉有些發青,難看得嚇人。
姬子臻冷冷的瞥了眼忠勇侯府的人話都沒有說一句就滿身怒氣的離開了,讓忠勇侯府的人莫名其妙。
“大家別多心了,你們也知道姬府的事,四王妃可能是因爲姚家公子的事在難過呢。”妘州歌善良體貼的說道。
哦,原來如此。
宮門處的人原本看到四王妃突然黑着一張臉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還有些不解,但是聽到妘州歌的話之後倒是能理解了,大家短暫的寒暄了幾句就各自開始進宮了。
忠勇侯府的人還在一旁似乎在等什麼人一樣,可是等宮門外的人少了之後才低聲道:“不知道犬子的事什麼時候能定下來?”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但是妘州歌卻沒有說到底什麼時候能將敏德和巫靈宮那名巫女的婚事定下來,而且照她之前說的,那名巫女不是已經懷孕兩個月了嗎?再拖下去肚子就大了,瞞不住了吧?到時候豈不是會大家的名聲都要毀了?
所以忠勇侯是有些着急的。
“放心吧,這件事今晚就能定下來了,忠勇侯府今晚估計會雙喜臨門。”妘州歌看了一眼一旁的魏採葭,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魏採葭注意到妘州歌的看自己的那一眼,眉頭皺了皺,接着想到她可能是指自己和妘奕軒的婚事吧?大哥的婚事也定下來的話,那也可以說是雙喜臨門了。而且撇開自己的婚事,大哥的婚事定下來,那名巫女肚子裡又有了大哥的孩子,這樣也可以說是雙喜臨門的。
忠勇侯府聽到她這麼說有些懷疑:“今晚?今晚不是岐國聯姻的事嗎?”怎麼會跟忠勇侯府有關。
妘州歌卻不會對他多說什麼,“你放心吧今晚之事會有權司大人處理,你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權司大人?”
忠勇侯忙道:“不敢,不敢。”
妘州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似乎有些安靜的魏敏德,提醒道:“侯爺,今晚可是關鍵時候,你可千萬要管好魏公子,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影響到了計劃的進行,到時候惹得權司大人大怒,我可不會再幫你們說話。巫靈宮大不了就是搭上一個巫女,可是忠勇侯府可是要搭上一個嫡公子的。”
忠勇侯面色一變,飛快的道:“本侯明白,會看好敏德,不讓他亂來的。”
“行了,你們也不用擔心魏敏德的婚事了,我說今晚能定下里那就是會定下來。你們進宮去吧。”
對於妘州歌的態度,忠勇侯一開始是不忿甚至覺得有些被羞辱了的,自己可是堂堂侯爺,妘州歌不過是一個大家族的小姐,雖然是巫靈宮的首席巫女,但是被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毫不留情的嘲諷斥責,他還是覺得無比的難受。可是幾次交鋒下來他就明白了,妘州歌不是那些養在深閨的小姐,又有權司大人撐腰,的確是讓人無可奈何的。
到現在他對她的這種態度已經麻木了,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是壞事。
忠勇侯府的人很快就進宮了,魏採葭看着妘州歌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爲何心裡有些不安了起來,可是又猜不到她到底想要做什麼。聯姻的事應該不關自己的事了,自己的婚事可是早早就定下來了,現在連婚期都定好了,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嫁入妘府了,不可能選中自己去聯姻的。
那自己心裡的這股不安又是從何而來呢?
可是很快魏採葭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端看辦事的人能力如何罷了。
宮宴在規定的時間裡開始了,岐國的人也都進宮了,烏大人臉上帶着很明顯的笑容,大概是因爲過了今晚事情就能定下來,自己就可以回岐國交差了。這趟聯姻的事拖得也實在是有些久了,原本是想着來看戲的,誰知道戲沒看成,自己倒是成被看的人了。
果然來華國這差事就不是好差事。不過好在今晚事情就能解決了,權司大人親自應允的事應該不會再出什麼意外了。
這個時候在烏大人心裡權司大人比華國的皇帝有用多了。
大殿上的人神色各異,沒有適婚女眷的就高高興興,府中有適婚女眷的就提心吊膽,生怕自己的女兒被選上了。
宮宴過半的時候權司大人才姍姍來遲,不過沒人會說,也沒人敢說她的不是,大家都紛紛站了起來給她行禮。
權司大人目不斜視的走了進來,給皇上簡單的行過禮之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想來大家也都知道了,前些日子岐國的烏大人希望由本大人幫忙選出合適的聯姻人選,本大人基於兩國百年友好關係的考量答應了下來。這些天一直在宮裡爲了此事忙活着,烏大人並沒有要求說是哪個府上的小姐代替皇室的公主去聯姻,只要求選出最合適康王的女子,所以本大人少不得用了自己的靈力在洛邑衆多小姐中進行了篩選。”
“但凡十三歲以上的小姐都在本大人考慮的範圍內,皇天不負有心人,雖然耗費了本大人不少精力,但是好歹是選出來了,希望岐國能滿意此次的聯姻。”
權司大人的話讓大家面色一變。
十三歲以上的女子都在考慮的範圍內!不是適婚的女子嗎?在華國,起碼得及笄了才能說親事,也只有那些貧苦人家的女兒纔會早早的成親,大戶人家的小姐就沒有是在及笄之前就成親的啊!怎麼跟之前聽說的不一樣?這麼一來,大殿上的人幾乎有三分之二的人面色是變了的。
“多謝權司大人,權司大人挑選出來的人自然是好的,我們相信我岐國和華國的關係定能繼續維持友好的狀態。”烏大人站了起來笑着說道。
權司大人點了點頭,擺了擺手,換上了巫女制服的妘州歌都上端着一個精緻的托盤走到了她身邊。權司大人看了眼她手上的托盤說道:“因爲岐國的要求,只是想要挑選出和康王爺般配的人,所以本大人就按照華國的規矩,問了烏大人康王爺的生辰八字,再推演卜算出和康王爺生辰八字相般配的八字。現在寫着和康王爺相般配的生辰八字的錦囊已經在首席巫女手上的托盤上了。”
“如果本大人沒有算錯的話,在場的女眷中就有一人的生辰八字和錦囊上的生辰八字一樣,這名女子就是本大人精心挑選出來的聯姻女子。皇上說了,會將這名字女子封爲縣主嫁到岐國去,也會厚待被選中的人家。這樣說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
皇上聽了權司大人的話後哈哈的笑着說道:“大人這個法子甚好,甚好!”
如此一來就公平了,既然是要和康王爺的生辰八字相般配,那就是先天的事情,和後天沒有關係了。被選中的人也只能認命了,畢竟生辰八字是天生的,在一出生就已經決定了,跟任何人無關。
權司大人掃視了一眼底下的人才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現在就開始吧。本大人考慮到生辰八字不可隨意被人知道,所以想出了個法子,你們府中有十三歲以上女子的,將她們的生身八字寫到字條上,然後讓人送到本大人這裡來,本大人看到和本大人挑選出來一樣的生辰八字就可以了。這樣其他人的生辰八字也不會泄露了。”
底下的人聽到權司大人的話心裡一鬆,暗暗抹了抹汗。
剛纔他們還在擔心,若是府中女眷的生辰八字就這麼說出去了,這大殿這麼多人,都聽到了,以後出了什麼事的話就麻煩了。畢竟生辰八字這東西是很隱蔽的,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皇上,讓宮人準備筆墨紙硯吧!”權司大人看着皇上說道。
“來人,按照權司大人的話去做!”
很快就有宮人井然有序的走了進來,將準備好的筆墨紙硯擺在了席位上,席位上的各位大人都開始寫上自己府中未婚女眷的生辰八字。大殿上一時間只聽到隱約的寫字聲,不過緊張的氣氛卻是開始蔓延了,畢竟誰也不知道到底會是誰的生辰八字和康王爺的般配。
特別是那些未婚的女眷,緊張害怕得面色都發白了,一個個緊緊的握着自己母親的手,有些脆弱的甚至已經開始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一般來說洛邑大戶人家中的小姐都是不少的,少的嫡庶一起的話也有四五個,多的話就更不用說了。因爲權司大人沒有說有嫡庶之分,所以大家只能將府中但凡還沒有成婚的女子的生辰八字都寫了上去,有些人竟然寫了滿滿的一頁紙,有些人則是空白很多地方。
陸陸續續的有人將寫好的讓宮人呈到了皇上那裡,皇上擺了擺手,讓人直接送到權司大人面前,他又不會看,給他有什麼用。而且那麼多,都看完的話他的眼睛估計都要花掉了。
權司大人倒是面色不變的接過了宮人呈上來的紙張,她看得很快,一眼掃過去就已經知道其中有沒有對得上的人了。
妘府的人將自家的遞上去之後就緊張不已,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宮人捧着紙張走到了權司大人面前,看着權司大人攤開紙……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那一刻都要跳出來了。直到看到權司大人面色不改的將紙交給一旁的朱雀,然後朱雀再當着大家的面將紙扔進了火爐裡燒燬,他們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因爲人數不少,所以這麼一趟下來半個多的時辰就過去了,前面那些遞了紙張上去都沒有事的人徹底的放鬆了下來,開始有心情在身旁的人討論起這件事了。
只是事情有些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最後的一個人將紙送上去的時候大家都以爲必定是這人的女兒被選中了,就連這個人也是如此想的,他的女兒已經控制不住的低泣了起來。
可是誰知道權司大人看完之後卻是面色一沉,擡眸冷冷的看着底下的人沉聲道:“還有誰沒有將府中未婚女眷的生辰八字寫上來的!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皇上和本大人面前耍手段和藏私,混賬!”
權司大人的話裡夾帶着暴風雪一般的冷冽朝着底下的人猛烈的颳了過去,讓人心裡不由得狠狠一顫。
“大人,冤枉啊,我們已經將府中所有未成婚女眷的生辰八字都寫上去了啊!”
底下的人紛紛喊着冤枉。
權司大人冷笑着說道:“怎麼,你們的意思是本大人算錯了?本大人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會出現如此大的失誤?”
皇上先是愣了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面色變了變,“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裡面竟然沒有和大人算出來的生辰八字一樣的人?這不可能啊!”
雖然對她很是不滿,但他必須承認,這點小事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信手拈來的事,不可能會出現這麼大失誤的,肯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是啊,皇上,這不可能的,這是本大人耗費了幾天的精力才推算出來的,怎麼可能會出錯!所以只能是在場的人並沒有將府中所有未婚女眷的生辰八字寫出來!”權司大人顯然是很不高興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糊弄自己,滿臉的陰沉之色。
烏大人原本以爲聯姻的人選很快就會選出來了,可是誰知道還有這種事,當即就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陛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萬無一失的,可是如今卻沒有人符合權司大人推算出來的生辰八字,莫非你們這是在戲耍我們岐國?”
權司大人收斂了一下臉上的不愉,對烏大人說道:“烏大人,稍安勿躁,本大人經手的事絕對不會出錯的,請給我們一點時間處理。我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說完她的目光冷沉沉的在底下的大臣臉上掃過,“本大人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方纔誰漏寫了的現在立馬補上!否則休怪本大人不客氣!”
“大人,可是、可是我們確實是已經都寫了啊!”底下的大臣也覺得自己十分冤枉,他們確實是已經寫了,而且誰會這麼沒有腦子在這個時候欺瞞皇上和權司大人啊。都是在洛邑的,府中有幾個小姐,幾個公子,幾口人都是知道的,這要是欺瞞了,不是犯蠢嗎?
“大人,何必生氣,說不定是大家誤解了大人的話呢。”在宮宴上一直很少說話,除非犯到他身上纔會懟人的瑞王爺在一陣緊繃的氣氛中慢悠悠的說道。
權司大人眉頭一皺,望向了坐在首位的瑞王爺,“瑞王爺這話是何意?”
“權司大人方纔只是說未婚的女子,可是這大殿上的女子有未婚的,可是也有未婚卻已經定了婚的。大概在某些大臣眼裡,定了婚的就已經不能算是未婚了,這纔沒有將府中已經訂婚的小姐生辰八字寫上去吧!”軒轅鳳暖看着大殿上的大臣似笑非笑的說道。
他這麼一說,果然就看到不少人呆怔了一下,然後面色變了變,可見情況確實是如同他所說的那樣了。
權司大人眉頭一皺,想了想這個可能也是有的,對很多人來說,即使還沒有成親,可是定親了的話也不算是未婚了。
這麼想着她的怒氣稍微的降低了一點,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才說道:“既然這樣那本大人就說清楚一些的,本大人說的未婚是指還沒有成親的女子,至於定了婚的,還沒有成親拜堂那就是未婚女子了,也算是在列的。所以剛纔漏掉了這部分的現在補回來。”
大家心裡都有些異樣了,剛纔呈上去的都是還沒有定過親的女子,但是沒有人符合條件,權司大人又斷定了被選中的女子在場,那就是說這個被選中的人在那些定了親的女子身上了!
那些沒有定親女兒的人家終於徹底鬆了一口氣,至於那些剛纔沒有多想,沒有將府中定下親事的女兒生辰八字寫上去的就不一樣了,心驚膽戰的,可是又不能不寫,這種事是瞞不過的。
猶豫了片刻之後就有人提起了筆,將剛纔漏寫了的補了上去。這次很快就好了,也不是很多人府中有定了親的小姐,統共也就那十來家。
魏採葭坐在忠勇侯府的席位上,不知道爲何突然莫名的心慌了起來,從腳底竄起了一股冷意,直衝頭頂,心跳開始不受控制的加快,眼裡也多了一抹不安。
竟然連已經定了親的人都算在內,她以爲定了親的人不算的!她忽然想起了進宮前妘州歌看自己的那一眼,當時只覺得莫名其妙,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劇烈不安了起來。
不會的,不會的,自己不會這麼倒黴的!魏採葭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想太多,自己的運氣應該不會這麼差的。自己都和妘奕軒定親了,婚期也定下來了,就等着成親了,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什麼意外的,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另一邊的姬子臻也是眉頭一皺,她已經不是巫靈宮的人了,自然是不知道巫靈宮的事,沒有想到這次竟然連定了親的人也算在內。爲什麼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好像這個是……針對、針對某個人來的一樣……
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魏採葭身上,然後又移向了站在權司大人身邊的妘州歌身上。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妘州歌微微擡眸望了過去,和她的目光對上了,微微一笑,然後有若無其事的低垂下了眼簾。
姬子臻眸色頓時一暗,心裡已經有八成的把握確定這次的事就是衝着忠勇侯府和妘府的親事而來的了!妘州歌一直不希望採葭嫁入妘府,之前一直沒有動靜,沒有想到她居然在等這個機會!只是權司大人爲什麼會幫妘州歌做這種事?這次的事她確定是權司大人負責的,不是妘州歌,如果權司大人不樂意,誰還能勉強得了她?
該死的!是她太小看妘州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