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幾盒月餅,蘇大人送來的月餅,本不是送她的。
芊晨公主出了一會神,最終一個沒吃。
本不是送她的,她又怎麼能夠咽得下去。
那樣一個人,竟是得了蘇大人的寵愛,連個月餅都想着送她吃。
她也沒比顧今笙差到哪裡去呀,怎麼就沒對她動心呢。
第二日,下午。
“公主,小姐請您去廚房,跟她一塊學做月餅。”薄葉前來稟報。
她一個公主,下什麼廚房做月餅……真是……
心裡雖不太情願,芊晨公主還是過去了。
原因不過是,她昨天嫌棄她做的月餅不好吃,讓她學着點,她倒好,非拉着她一塊跟着學,說什麼做給都統大人吃。
誰想做給他吃啊。
芊晨公主心裡非議着,一路去了廚房,今笙已經在弄米了。
“嫂嫂,您快過來。”她笑着喊她,一家人嘛,她這嫂嫂喊得向來順溜,她雖聽得有些不爽,卻也一直就這麼應着。
“我從來沒有做過。”她一邊走過去一邊說,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可是十指不沾洋蔥水的啊!
“嫂嫂,我也從來沒有做過,這不是正在學習嗎?女孩子嘛,沒成親的時候琴棋書畫玩玩,別人說你風雅,成了親後,要是能偶爾下廚爲夫君做做美食,夫君會誇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會更喜歡你的。”
誰稀罕他喜歡了。
公主心裡不以爲然,走到她旁邊,看她一邊拿米一邊說:“你學這些就是爲了將來想討好蘇大人的吧?”
“女人這一生,在家的時候從父,父親便是天,出嫁的時候從夫,夫就是自己的天了,自己的天當然要討好啦,討好不了自己的天,女人這一生基本就完了,你不要小瞧了這件事情,討好自己的夫君可是大有學問的。”
她一個未成親的,和她大談如何討好夫君?還大有學問來了?
芊晨公主哼笑,說:“有什麼學問啊?你說來我聽聽。”
“不亂於心,不困於情,不畏將來,不念過往,守住本心,方得始終。”
“……你說什麼呀……”
“嫂嫂,我們先學做糉子,給你,拿着這個糉子葉。”
今笙把糉子葉在手裡捲成一個形狀,和她講:“嫂子,你照我這個樣子,也捲起來。”
溼乎乎的糉子葉,芊晨公主忍了忍,也就照做了。
“再把這些餡料都填進去,填滿了。”她把糉子的另一端也捲了起來,很快就包成了一個糉子。
女孩子家本來就是心靈手巧的,學起來便也不難,包過幾回後,芊晨公主也就包出她的樣子來了。
“嫂子,你包的形狀還挺好看的,一會好了你拿給哥哥吃,哥哥一定會喜歡的。”
芊晨公主沒應她這話,反問她剛纔的事情:“你剛纔說的那句話什麼意思?”
“哪句話?”今笙詫異。
“什麼方得始終,前面那些。”
今笙若有所悟,就再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
芊晨公主蹙眉,隱隱覺得她這話好像意有所指,便又再說:“今笙,這話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給我解釋一下。”
她倒要看她,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今笙笑笑,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聽完你就明白了。”
“嗯,你說。”
兩個人一邊包糉子,婢女們侍候在一旁,今笙看了眼,便說:“你們都先下去吧。”
待到婢女們都退下,今笙這才說:“在一個書裡看過一個這樣的故事,一個貴族的小姐,在未出嫁前喜歡過一位貴族的公子,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位貴族的小姐苦苦糾纏了幾年後,自己的名聲被敗盡,也沒有得到那位貴族公子的青睞,他轉而與另一位小姐成了親,過上了幸福的日子,但這位貴族的小姐,卻是悽慘一生,雖然最終勉強嫁人,但因爲心裡忘不了那位貴族公子,又因被自己的夫君發現她內心的隱情,夫君大怒,從此冷落於她,因爲得不到夫君的疼愛,她很快便被遺忘在一個角落裡,無人問津,悽悽慘慘過了幾年,也無生下孩子,因爲時常抑鬱,加上身邊無親人的陪伴,不久之後便病逝了。”
芊晨公主微抿了脣,莫名的覺得她好像知道了什麼,是不是蘇大人和她說了什麼?所以她知道自己對蘇大人的心思了?故意編個故意來敲打她?
今笙又說:“你想啊,不管成親前如何,那都是成親前的事情了,一旦成了親,就應該快刀斬亂麻,把過去一刀斬斷,日後才能夠幸福的生活。不被過往的感情困住,不再念及她的過往,開始她全新的人生,她的一生不也是圓滿的人生嗎?夫君疼愛她,她也生兒育女,將來兒孫環繞膝前,與其羨慕別人的幸福,遺憾那不屬於自己的感情,倒不如把眼光放長遠一些,學習如何培養自己的幸福。”
“人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有些東西失去了,是找不回來的,不如就此丟了,反而會得着另一種獲得。”
芊晨公主很想問一句,是不是她哥給她說些什麼了,或者是蘇大人和她說過什麼了,可到底是沒敢問的。
她笑笑:“說得好像挺有道理。”
“你看你,只顧講故事了,都沒我包的糉子多,你是存心偷懶的吧。”
今笙也就笑笑:“是是,我再多包幾個。”
但願她能聽進去。
兩個人很快把近百個糉子包了出來,裝了鍋,由婢女看着燒火。
待到糉子出鍋後,便拿了些過來給兩位小主子品嚐,自己親手做出來的,還是挺有滿足感,有種成就感的。
芊晨公主也嚐了一個,直言:“好吃,好吃。”
今笙笑笑,其實和她之前調出來的味道沒什麼區別,不過是因爲她親自動手,就覺得更好吃了。
“一會大哥也就回來了,等一會你帶些回去給大哥品嚐。”
“好。”她順口應了。
等吃了糉子,也沒有久留,便帶了些糉子回去了。
果然,回去後芊晨公主在院子裡走了一會,四處轉了轉,糉子還熱乎着,顧燕京就回來了。
“都統大人今天回來的早呢。”公主迎着他走來打了招呼。
其實每天都差不多的時辰回來。
“是吧。”他順她的話應了聲。
“我下午包了些糉子,這會應該還熱乎着,你去嚐嚐吧。”
“等我沐浴過吧。”
芊晨公主攔在他面前:“我辛苦做了一下午了,再等一會就涼了,不好吃了。”
“涼了再熱。”他奪路走了。
在宮裡忙了一天,他不熱麼?他不出汗嗎?
他習慣於回府上後先沐浴,再吃東西。
“……”公主看他奪路去了,氣得一口氣堵在那兒。
她辛苦了一下午,他洗澡有這麼重要?
小八在一旁小聲說:“公主,都統大人沐浴最好了,您剛好進去送給他吃呀。”
小八又小聲提醒:“您還沒圓房呢。”
公主瞪了她一眼,小九在一旁小聲說:“笙小姐的話,也不無道理的。”
“閉嘴。”芊晨公主氣呼呼的離去。
來到客堂坐下,看着一旁的糉子,她辛苦包了一下午,他都不肯過來嘗一嘗。
今笙之前的話,她不是沒有聽進去,她聽進去了,莫名的有些怕。
她怕這件事情今笙知道了,更怕別人知道了。
她的心思,她一個人知道就好,並沒想過弄得沸沸揚揚,讓別人都知道了。
都統大人好像也已經知道了,所以一直沒肯和她圓房。
現在被今笙意有所指的說了一通,她不是不明白,她明白,所以才請都統大人吃糉子,但他那什麼態度啊?
沐浴,沐浴有這麼重要?
“公主,都統大人已經進去了,您快去吧。”小八悄然走過來,小聲勸她。
現在嫁了國安候府,這裡不是皇宮啊!即使是公主,如果沒有夫君的寵愛,將來再生不出孩子,多年之後,若一直如此,她們一個不會被人當回事的。
“你們給我出去。”芊晨公主讓她說得心煩,推了一把,把人趕走。
她堂堂芊晨公主,怎麼能屈尊到如此地步。
已經給他做了糉子了,他竟然吃都不肯吃。
好氣啊!
一個人幹坐了一會,剝了個糉子,自個又吃了一個,軟糯糯的,一點都不比別人的差。
好在顧燕京並沒有讓她久等,一茶的功夫,他出就洗好出來了,換了衣裳。
他雖是武將,人還真不粗。
相貌堂堂,身軀凜凜。
濃密的眉毛稍微向上揚起,瞧起來有些叛逆,睫毛也是長而微卷,鼻樑英挺,整個人瞧起來有些豔。
他本就是個長相明豔的男子,不同於蘇大人的清貴。
一身的紫袍加身,襯得人明豔,又分外的華貴。
看他走進來,芊晨公主慢慢平緩了一下氣悶的心情,和他說:“你吃些糉子吧。”
她倒是不屈不撓,非要他吃什麼糉子。
轉身,他坐了下來,剝了糉子,忽然問了句:“裡面該不會放了不乾淨的東西吧。”
“對,裡面放了毒藥,毒死你,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了。”都說放了毒藥,毒死他,他還吃,他傻了不成。
芊晨公主氣結,指着糉子說:“我讓今笙拉着辛苦包了一下午的糉子,你竟然一個都不吃。”
她辛苦包了一下午的糉子,他就非得吃不可?
他有讓她去包糉子了?
芊晨公主朝外喊:“去把江小樹喊進來。”
江小樹本不是侍候她這邊的,她現在沒事就在外面幹些粗活,平日裡也不會待在門口侍候的,她的婢女在外面聽見,立刻去找江小樹。
顧燕京瞧她一眼,她這又發的什麼瘋,又管江小樹什麼事了?
過了一會,江小樹進來了。
“婢女見過公主,見過大少爺。”她行了禮。
“江小樹,把這些糉子都給我吃了,看看能不能把人給毒死。”公主吩咐下去。
江小樹走了過來,看了看桌子上的糉子,有八個糉子,也不算多,吃完應該撐不死的,她索性也就動了手,剝了糉子,吃了起來。
“……”顧燕京瞧,她還真吃上了。
吃了一個,江小樹說:“公主,這是奴婢吃過的最好吃的糉子了。”她繼續吃第二個。
“既然好吃,就多吃些吧,小八,再去拿八個糉子過來,給她吃。”
公主發話,小八立刻應了,轉身去廚房拿糉子。
“……”江小樹內心是流淚的,八個已經能撐死她了,再拿八個,公主這是真的要撐死她啊?
不知道公主是不是和大少爺又吵架了?怎麼又連累到她身上了呢?
“江小樹,你給我出去,我準你進來了麼。”顧燕京的聲音已傳了過來,帶了些許的嚴厲,江小樹正在努力的吃糉子,嚇了一跳。
“是……”她嘴裡包着糉子,兩腮都鼓了起來,忙朝後退,要出去。
“你給我站住,本公主有說讓你出去嗎?”芊晨公主聲音也嚴厲了起來。
江小樹心裡快哭了,她真孃的倒楣。
顧燕京掃了一眼芊晨公主,又掃了江小樹一眼,朝她厲喝:“江小樹,這府裡誰纔是第一位主子,你分不清的話就滾出府。”
江小樹趕緊滾了,自然他是第一位主子。
公主氣得不行,哆嗦。
顧燕京冷笑一聲:“皇甫西鳳,我說過多少次了,你一次沒有記着你自己的身份,首先,你是顧家的媳婦,是本都統大人的夫人,其次,你纔是公主,在這個府裡,尤其是本都統大人在的時候,輪不到你做主,你最好收起你公主的身份,少拿你的身份壓人。”
“我呸。”芊晨公主怒。
“誰是你媳婦了?你和你媳婦圓過房嗎?房都沒圓算哪門子媳婦。”
“我到現在還是未出嫁的公主,你要不要跟我去宮裡,一塊找父皇評評理,看父皇怎麼說,要是這事還是我的錯,我認了。”
顧燕京冷笑:“圓房呀,來呀……”忽然起了身,逼近了她,拽過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給我放手。”公主怒,是拽疼她了。
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直接被他拽到他們的睡房裡,門被砰的關上的那一刻,她被粗暴的推到牀榻上去了。
“你個莽夫。”芊晨公主氣得大叫,從榻上坐起。
莽夫嗎?顧燕京臉色有一瞬間的冷硬,也是變了臉。
“對,大爺我就是莽夫,你若喜歡莽夫,就圓房,但大爺保證會弄疼你,不會憐香惜玉的,你若不喜歡我這個莽夫,就不要說爺不和你圓房,是你自己下賤,嫁了人,一邊想圓房,又一邊念念不忘別的男人。”
芊晨公主臉色青白交換,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她。
他竟然罵她下賤……
“我要回宮。”她氣得騰的站起,怒吼。
“回吧,回去告訴你的父皇,你心裡一直忘不了別的男人,不想讓自己的夫君碰。”
“你黑白顛倒,血口噴人,我幾時忘不了別的男人了,我幾時想過別的男人了?你這是誣衊,誣衊。”
“吼得聲音大,不代表你有理,這桌子上的糉子,是從昨個從笙兒那兒拿回來的吧,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蘇大人帶過來的吧,你一直放在這裡供着,是想供一輩子嗎。”
“皇甫西鳳,你自己想怎麼折騰是你的事情,但不要牽連不相干的人,也休想誣衊我什麼,我賠上自己的人生我已經很倒楣了,我都沒有說過什麼,你自己的委屈全是你自己犯賤,自己招來的,和別人沒有關係。”
“你才犯賤。”公主被罵得急了眼,抓起桌上的糉子朝他使勁打了過去,顧燕京避了一下,任憑糉子落在地上,摔爛。
“你根本就是故意爲難我,你就是爲了江小樹故意和我過不去,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她前些日子生病,你偷偷去看過她,一個小小的婢女你倒是上心了。”
顧燕京聽她又提起江小樹,索性轉身就走,甩了門。
公主氣得把桌上的糉子都扔在地上,轉身撲在牀榻上嗚咽開了。
從來沒人敢這樣罵過她,更沒有人給過她這樣大的羞辱,他顧燕京是第一人。
她喜歡蘇大人有錯嗎?
她的心收不回來有錯嗎?
她與蘇大人相識多年,她喜歡他多年,是想不喜歡就不喜歡的事麼。
她哭了一會……
那時,六少爺正坐在今笙面前吃糉子。
一邊吃糉子,一邊嘆氣說:“笙姐姐,公主和大哥又吵架了。”他剛纔在外面都聽見裡面的吼聲了,他們的事情他自然是管不了,也無法過問,索性跑到今笙這來糉子了。
他們時常吵架,在私下裡都不是秘密了,下面的婢女都知道。
今笙聽了這話蹙了眉,忙問:“知道爲什麼嗎?”她之前才勸過公主,讓她收收心,好好過的,怎麼這就又吵架了?
“聽說是因爲吃糉子的事情,公主讓大哥吃糉子,大哥好像沒吃,然後公主就叫江小樹過去吃,準備讓她吃十六個糉子……”
“……”
“後來大哥就把江小樹趕走了,兩個回屋就又吵開了。”
今笙默默嘆口氣,他們夫妻之間若是一直這樣子,這一生可怎麼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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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之後,過了兩天,照着公主之前說的,大家一塊去出遊了,這次出遊之地,可不再是遊太湖,而是改去了杏花山。
杏花山地勢險峻,蒼翠連綿,是一座皇家園林。
景區內主峰香爐峰有‘鬼見愁’‘的俗稱。
其中最高的峰頂有一塊巨大的乳峰石,形象像時爐,晨昏之際,雲霧繚繞,遠遠望去,猶如爐中香菸裊裊上升。
每年的春香,杏花開放,香氣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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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的小姐們,帶上各自的婢女。
護衛,也派了五十位跟隨。
今笙也帶上了婢女紫衣、襲人和薄葉一塊出遊。
孟田小姐帶着自己的兩個婢女一塊相隨左右,跟着來到國安候府門口。
各位小姐的馬車也都已準備妥當,前後停在門口。
今笙回頭看了看,就見公主已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她不僅帶了自己的兩個婢女,還把江小樹一塊帶着了。
跟着她一塊出來的還有四小姐顧若圓,以及她自個的兩個婢女。
顧若圓的生母逝了,她瞧起來明顯是少了些精神氣了。
看見今笙,也僅是福了身,倒是公主笑顏如花,一邊走來一邊說:“今笙,讓你久等了。”
“我也剛到。”又說:“都上馬車吧,咱們這就出發了。”
各位小姐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隨着馬車噠噠而行,出發了。
襲人比較興奮:“小姐,奴婢可是頭次去杏花山呢。”
今笙笑:“說得好像我去過似的。”
紫衣打趣她:“你現在不要高興得太早,到時候你可不要喊累喊腳疼。”
“放心吧,我若累了,就讓你揹我。”
“我才背不動你呢。”
今竽望她們笑笑,能出去玩玩,她就快活得像個兔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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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望着那漸遠去的馬車,蘇長離和顧燕京一塊走了出來。
顧燕京提出質疑:“你該不會又讓我陪着你跟她們一塊走吧?”
“有何不可嗎?”那日今笙和他說好了,讓他跟在後面就可以了。
“我說,你至於嗎?不過是給她一天自由,讓她單獨出去玩一天,你非得像個老媽子似的跟着看着她?”
“你說什麼呢。”蘇長離蹙眉。
“本來就是,笙兒出去玩,你哪次不是跟在後面的?我們是男人,就不能有點男人自己單獨的樂趣?”非要整天跟在一羣女人後面轉悠,他現在一點不想去。
他們若跟過去,那芊晨公主一整天的心思恐怕都在蘇長離身上了,他可不會給她製造這種機會,這不是給笙兒添堵麼。
“……”蘇長離被他幾句話挑得有點氣,但又不能發作,無法發作。
“行,你找點男人單獨的樂趣。”到時候笙兒問起,就推她哥身上了,是他非不讓跟着去的。
隱約,他也感覺出來了,恐怕都統大人與公主的夫妻生活不是特別愉快,如果很愉快,應該會樂意跟着她一塊去的。
“走,賽馬。”顧燕京翻身上了他的駿馬,男人的樂趣,當然是賽馬啦。
“大哥,等等我啊,我啊……”六少爺在後面大叫,怎麼能把他忘記了啊,他就站他旁邊。
大哥心情不太好,不然不會忘記他的。
蘇長離瞧他一眼,他才九歲吧,個子不算高,騎馬是有點玄,就像當年小小的笙兒一樣,馬肚都夾不住,只有被扔下來的份。
“你小子,趕緊上來。”顧燕京的馬已回了頭,衝他吆喝了一聲,他趕緊扒拉着顧燕京的馬,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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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山。
到達山腳下的時候,大家的馬車停了下來,小姐們也都從馬車裡出來了。
應了之前的邀請,古音也是一塊來了的。
遠遠望去,那一座山峰,襲人小聲和薄葉嘀咕:“你看那山峰,長得也太不要臉了。”怎麼看都像女子胸啊。
薄葉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笑罵:“就你想得多。”
那邊,古音也已走了過來與各位小姐打了招呼,小姐們說說笑笑進了杏花山,她們的護衛前後開路。
這本是屬於皇家園林,相對也是安全的,基本上是不太可能遇着山賊什麼的。
大家沿途一邊看風景,一邊說說笑笑。
芊晨公主說:“我小時候倒是跟着我父皇來過這二次,大家跟着我走,不會有錯的。”
“哇,這裡好香呀。”襲人叫,又說:“小姐,以後奴婢採些杏花,給小姐泡澡用,一準香氣四溢。”
今笙含笑:“這主意不錯。”
芊晨公主也笑着回她說:“宮裡的那些妃嬪爲了讓自己香香的,就喜歡採些杏花泡澡的,是真有用,遠遠的就味到身上的香味了。還有桃花,用來洗臉,還能使臉變得白白嫩嫩的呢,臉上什麼髒東西都不會長了。”
今笙應道:“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回去後大家都可以試試。”
小姐們一路說笑,走了一段路,倒也不覺得累。
襲人那時又喊:“小姐,您看這山好高啊……”
今笙以往也沒來過這山,主要是她女孩子家,平日裡也極少出門,她更不知道這高山究竟有多高,便問公主:“嫂嫂,您知道這山有多高嗎?”
公主顯然對此山甚是瞭解,解釋說:“就那個主峰,看見沒有,最高的那個,人稱鬼見愁。”
古音也笑着問她說:“鬼見愁有什麼門道嗎?”
“就是形容這峰太高,山勢極其兇險,難以攀爬,連鬼見想爬上去都發愁,更別說人了。”
襲衣低聲怪叫:“天吶,鬼都爬不上去,這麼高的山是怎麼長出來的啊?”
薄葉回她:“這麼高的山當然不是長出來的,肯定是天上的神造出來的。”
今笙望那高昂的山峰,心中莫名升起崇敬,開口說道:“天地無人推而自行,日月無人燃而自明,星辰無人列而自序,禽獸無人造而自生。”
“朝聞道,夕死可矣。”
她強用了老子的一些言論,來形容她此刻的見解。
“你懂得真多。”古音笑着回她。
芊晨公主人行在前頭,衝她們喊:“你們快點跟上來,這裡有棵小杏樹。”
杏樹不高,伸手便可以摘下上面的杏花。
大家跟了過去,那杏樹站在山邊上,獨樹一幟。
“你們也快來採點,好香呢。”
在家圍了過去,小八捅了一下江小樹:“愣着幹什麼,不知道幫公主拿着點。”
“我們也弄點。”襲人也拽着薄葉過去,主僕們圍了過去,今笙忽然就喊了一聲:“這裡危險,別……”
“啊……”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就傳來了一聲驚叫,就見有個小小的身子朝那邊仰了過去,是江小樹,跌下去了。
“江小樹。”今笙大叫一聲,又驚……還沒來得及恐怕,不知誰碰了她一下,她驚叫着一塊往下跌去。
她剛纔想喊的是,這裡危險,大家快走開。
她在杏花樹下轉過來才發現,這杏花樹竟是長在了山邊上,她們處在這個位置,不小心就容易跌下去的,她的話還沒喊完,江小樹就真跌下去了,她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自己好像也被誰碰了一下,跟着跌下來了。
一時之間,大家亂作一團。
“小姐,小姐……”她的婢女失聲尖叫。
“笙姐姐……”孟田小姐和四小姐一下子跌坐下來。
“今笙、今笙。”古音和公主也尖叫,但望着深不見低的山下,誰敢跳下去救人啊!不得一塊摔死了。
襲人嚇得坐在邊上大哭起來。
紫衣魂不附體,薄葉臉色蒼白。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怎麼會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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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沒有注意到,這邊上是危險之地,只顧着注意這個小樹了。
一時之間,大家都嚇得跌坐在邊上,本是前來保護她們的護衛,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聽見小主們在這兒大叫,婢女們在這兒大哭了。
再看看人,好像少了個人,再看看這裡的地勢,忽然就明白了什麼。
“笙小姐人呢?”其中一個護衛慌忙問。
襲人哭得上氣不接下去的指着下面說:“小姐掉下去了,小姐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他是負責保護今笙的暗衛之一,叫閻生,三十歲。
他是三爺特意派過來的,一路都好好的,竟是在這裡出了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