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洗漱一番,顧湘君哄着皇甫鳴鳳一塊上榻了。
皇甫瀚也隨之跟了過來,一塊靠要榻邊了,自然是要睡一塊的。
“娘,皇父今天也要跟我們睡嗎?”以往的時候都是他跟孃親一個人睡的,忽然多了個人,雖然是皇父,他也喜歡他,但榻上多了個人,感覺好奇怪又有些新鮮。
顧湘君和他解釋:“皇父以後都會跟我們睡一塊的。”
“鳴兒,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你還要早起跟皇父一塊上朝呢。”
“那皇父能不能睡到我這邊來,靠着我呢?”
“……”顧湘君看了看皇甫瀚。
“可以,湘君,你睡到裡面去。”
顧湘君就到了裡面,皇甫鳴鳳要睡到兩個人中間。
“皇父,你能給我講個故事嗎?以往都是孃親給我講故事,我才睡的。”
“你是男孩子,你又是一國之君,你更要做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未來才能更好的治理你的國,以後不論做什麼事情,你都要自己單獨完成,今天是你跟孃親和皇父最後一次睡覺,明天之後,不論什麼事情,你都要單獨完成。”
“我不要……”一聽說要和孃親分開,皇甫鳴鳳立刻往顧湘君懷裡鑽,趴到她身上去了,緊緊抱着,他不要分開。
“如果你不能獨立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將來就沒有辦法治理好這個國。”
“鳴兒還小,你和他說這些,他不懂的,剛回到宮裡,很多事情他還不適應,你不要對他太嚴厲了,再大一些,等明年,明年這個時候再讓他分開吧。”
皇甫鳴鳳趴在孃親的身上,暗想:還是孃親最好了,皇父竟然想讓他跟孃親分開,他不要和他睡了。
顧湘君便輕聲哄他,和他講:“民之飢,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飢。民之難治,是其上之有爲,是以難治。民之輕死,是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輕死。夫唯無以生爲者,是賢於貴生。”
皇甫瀚轉眸看她,一直以爲她和別的世家小姐一樣,只懂得一些琴棋書畫,不料,她竟還有着他不爲人知的一面,還懂得如何教導鳴兒做一個好皇帝。
她朱脣輕啓,聲音輕柔,鳴兒聽得舒服,在她懷裡拱了拱,伸手攀在她腰上。
“人民所以遭受饑荒,就是由於統治者吞吃賦稅太多,所以人民才陷於飢餓。人民之所以難於統治,是由於統治者政令繁苛、喜歡有所作爲,所以人民就難於統治。人民之所以輕生冒死,是由於統治者爲了奉養自己,把民脂民膏都搜刮淨了,所以人民覺得死了不算什麼。只有不去追求生活享受的人,才比過分看重自己生命的人高明。”
皇甫鳴鳳閉上眼,在孃親的語耳呢喃中慢慢的睡着了。
哄睡着了孩子,顧湘君輕輕把她放在自己身上的小手放下,悄悄回身,看了看皇甫瀚,他也正在看她。
四目相對,她看着他鬢角冒出的絲絲白髮,輕輕擡手,撫摸他依舊英俊,可明顯有了些許滄桑之容的臉。
皇甫瀚便擡手握住了她的手,傾身過來,吻住她的脣瓣。
爲他生過孩子的女人,越發的嫵媚了,身上自有一股子女人特有的魅力。
分開了這麼久,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彼此的觸碰,就像乾柴碰烈火,騰的便燃燒了起來。皇甫瀚便輕輕起了身,把她抱了起來,往外走。
有個孩子在這兒,總歸不太方便。
皇甫瀚抱着他直接去了次間的淨房了,關上那道房門,把她的摁在了牆邊,與她抵死相纏,緊緊相貼。
她嬌軟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整個人都酥得站立不住,若不是被他給托住,她都要化作一團水了。
爲這一刻,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了。
這一刻,她真的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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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久不見,再次相見,他又解鎖了許多新花樣,她整個人都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軟得像團面,低聲和他說:“明個你還要陪鳴兒一塊上朝呢,今天早點歇息。”她要休戰,實在不行了。
“嗯。”
結束了這滿室荒唐,破天荒的,頭一次,他主動抱她一塊去了榻上,兩個人睡在邊上,皇甫鳴鳳小小的身子佔據小小的一角,被送到最裡邊了,只是皇甫鳴鳳並不甘心被擠到牆角,一會便翻了個身過來,小腿搭在了顧湘君身上。
顧湘君嘴角微扯,她特別喜歡兒子這樣依戀她。
皇甫瀚微微蹙眉,男人怎麼能這樣子……
睡個覺,都要纏着他娘。
伸手,把他的小腳丫子給推一邊了。
孩子睡覺比較實沉,並沒有醒,倒是顧湘君忙輕聲說:“輕點,別弄醒他了。”
皇甫瀚說:“男孩子,不能太慣了。”
顧湘君暗暗撇嘴,這也叫慣着嗎?
不過,她不與他在這事上理論。
兩個人才剛見面,才耳鬢廝磨了半天,她現在更想抱着他好好睡覺。
她很快手腳並用的纏在他身上,她在等待的日子裡最大的盼望便是,能和他在一起安安穩穩的睡一覺,他看了看,忽然明白他這個兒子是遺傳了誰了,可不就是遺傳了他孃的睡姿?
他反手摟過她,輕輕撫在她背上,低聲說了句:“湘君,辛苦你了。”
知道是說她這些年帶着孩子在外面的生活,她搖頭:“還能回到爺的身邊,一切都是值得的。”
“倒是爺,你都有白髮了。”她伸手摸他的鬢角,滿眼心疼。
他把她在懷中緊了幾分:“嫌棄爺老了?”
“纔不老呢,在妾身的心裡,爺依舊是全天下最年輕最英俊的男人了,妾身是心疼爺了。”
這小嘴,還是這麼能說。
低首,他吻住懷中的人。
“爺,時間不早了,節制點。”
他已經很節制了,二年多沒碰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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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確實是不早了。
太傅府上。
蘇長離躺在榻上,輾轉難眠。
笙兒回來了……
她在府上,應該在等着他的。
今天在朝堂上,她的一番話,他也都有記在心裡。
當年對他說的話,自然不是真心話。
今天朝堂一番話,讓他瞬間就釋懷了。
她的心始終是向着他的,雖然當年她確實說了些傷他的話。
如今遲遲等不到他出現,她會很失望的吧。
蘇長離猛然從牀上起了身,他無法控制,不去見她了,再也無法控制。
她在宮中,他還能強迫的告訴自己,是她要退親的,所以他不會見她,不會搭理她。現在她回府了,且在朝堂上當着皇甫羨和文武百官的面把事情都說出來了,他再沒有理由來說服自己不見她的面。
“爺,您要出去嗎?”他剛走出來,萬青就迎過來了。
“給我備馬,出去。”
萬青明白了,他這會出去,恐怕是要找笙小姐了。
片時,蘇長離的馬給備好了,他策馬匆匆而去。
他想見見她……
只是,這次相見不同往昔,他沒有從正面而入,而是越牆而過來了。
他攀牆翻了過去,他的兩個屬下萬青和梅風在外面把風。
沿着熟悉的路線他過來了,避開了府裡巡視的護衛,來到顧今笙的門前,有個值夜的婢女正坐在門口打盹。
顧今笙屋裡的燭火已滅,但她並未睡着。
門有些許響聲的時候,她猛地就坐了起來。
蘇長離用把飛刀直接把門拴給從裡面撬開了。
屋裡一片黑暗,他輕着腳走進來,直接來到牀邊,伸手掀開牀上的帳子,牀上並無人,他微微一怔……這個時候人不在屋裡睡覺?人去哪了?
猛然,身後傳來風聲,似有什麼東西要朝他刺來,他反手便抓了過去。
是今笙。
今笙聽見門有響聲後就滾下牀躲到牀旁邊的衣櫃處了,黑暗中,她也看不清是什麼人進來了,只是聽見有人進來了,還往她牀邊來了,這大晚上會是誰來找她,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了,正常人來找她豈會偷偷摸摸的?她摸了把剪刀抓在手裡,然後就刺了過來。
若非蘇長離身手了敏捷,還真讓她給刺成重傷了。
當今笙被他一把擰住胳膊拽到跟前時便看清是他了,愣了愣。
“三爺?”
他伸手拿了他手中的剪刀,說了句:“你倒是捨得下狠手。”
“我不知道是三爺。”她垂了眸,她幾乎不再期待他能來找她了,沒想到他還會來找他。
來找她,是意味着要與她和好的嗎?想到這兒,她眸色微動,到底是情不自禁,伸手便抱了他。
“三爺,我想你。”她鼻音微重了些,這是真心話。
在他沒來的時候,她幾乎要死心了,想着就這樣算了吧。
三爺家的門,真不是她能進去的了。
現在他忽然又來了,她情難自控的抱住他,訴說了一句對他的思念。
忽然,脣就被他捕捉住。
她的一句我想你,成功的撩起了他所有的**。
他何嘗不曾想過她?
多少個夜裡,想過她,恨過她。
這一刻,他只想用行動來證明,他的需要。
他摟着她躺了下來,深深的親吻,扯了她身上單薄的褻衣。
“三爺。”她低喃,他這是想作甚麼?
“爺要你。”他聲音微重,有着勢在必得的語氣。
她不語,以往三爺再怎麼難耐也不會要她的,因爲顧及着她的清白,總想留到成親之後,現在,他沒有了這層顧及,是因爲她曾跟着皇甫羨吧,在他看來,她已經沒了清白,自然也不需要顧及了吧。
他來的時候,沒有通報任何人,看樣子是悄悄進來的,可以說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來的,她猜測着他根本沒有走正門,或者是翻牆而過?
來見她,需要偷偷摸摸的嗎?
他們現在的關係,已到了需要偷偷摸摸的地步?
他若要,就要吧!儘管她的心已經很不舒服了,但怪誰呢。
怪三爺麼,不,她不怪他。
她還是喜歡他的,他曾經也爲她奮不顧身過。
她已無法思想,因爲這個男人就像烈火,要把她燃燒了。
他在她身上點了一把火,過去的時光似乎又回來了。
三爺總是很容易就有了反應,她其實又何嘗不是一直剋制着。
啊呀……
她忍不住就低叫了一聲,實在太痛了。
他真的以爲她早就和皇甫羨那個賤人有了那樣的關係,所以沒有顧及那麼多,此時,更多的是想發泄他內心的某些東西,動作上也就粗魯了些。
“笙兒。”他說不出是驚是喜還是意外,低低的喊她的名字。
她輕輕蹙眉,只顧着疼了。
“我疼……”她最怕疼了,現在疼的更不是個地。
“我知道。”他低首親她的眉心,聲音格外的柔和了。
“是爺對不住你。”他竟以小人之心來衡量她……
他以爲她早不是清白身了,所以纔會無所顧及,只想得到她。
顧今笙眸子便溼潤了,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她都沒有哭過,但三爺一句:是爺對不住你,讓她莫名的鼻子發酸,想哭了。
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發現她依舊保留着自己的清白,所以覺得內疚了。
她努力嚥下那股子想哭的衝動,輕聲說:“三爺,我不疼了,我可以了。”
她雖是可以了,他還是覺得難行,低聲說:“笙兒,爺疼呢。”
“……”男人也會疼嗎?
後來,他非常挫敗的結束了,這也是三爺頭一回的戰績。
黑暗中顧今笙驚訝的看他,沒想到三爺這麼中看不中用啊?
三爺躺着不說話,感覺到她的視線,看了過去,和她說:“笙兒,我們再來一次。”
“嗯。”她點了頭,有點不太相信三爺會是中看不中用的人,所以點頭同意,想再試一試。
她同意了,三爺便重振旗鼓了。
這一次,三爺真的不是中看不中用,他不但中用,而且不要太中用了。
末了,兩個人合衣而臥,三爺把她摟在懷裡,和她說:“笙兒,爺會對你負責的,這幾天找個機會,我和家裡說。”
今笙知道他家裡不一定會願意,他不怪她了,便答他:“三爺,這事不急,慢慢來,我可以等。”
“爺不能等了。”他已經等她三年了。
黑暗中,今笙莞爾,莫名的覺得三爺說這話像個怨婦。
他又說:“爺也想要個孩子了,笙兒,你能給爺生幾個孩子的吧?”皇甫瀚家的那個孩子,實在是好得不相話,他看在眼裡,心裡都覺得滿意。
與其滿意人家的孩子,不如自己生個。
“嗯,我能。”就算怕疼,她也是願意爲三爺生孩子的。
她答應了,他嘴角扯開。
今笙翻了個身,閉了眼,有種前所未有的疲憊。
蘇長離看她,見她想要睡覺,還是輕聲說:“笙兒,先別睡覺,把牀收拾一下。”兩個人折騰了半天,都沒有洗,就這樣他睡不着。
她低聲回他:“怎麼收拾啊,你走的時候把這些東西帶走,扔了吧。”不然明天讓她的婢女收拾牀鋪的時候看見,多不好啊!
“好,爺一會全帶走。”
現在正適夏季,牀上的東西本來也不多,就一層薄薄的牀單,收了帶走,她再鋪個新的,也看不出什麼來。
~
夜漸深。
三爺磨蹭了一會,到底是從這裡走了。
怎麼來的,他怎麼出去的。
國安候府的牆外,萬青和梅風兩個人輪流在外面望風,一個都靠着牆角睡着了。
三爺這一趟,去的可真久,現在總算是翻牆出來了。
這大半夜的,笙小姐難道不睡覺?
“走了。”看見蘇長離在翻牆過來後,梅風踢了一腳靠牆角還在呼呼睡覺的萬青,策馬跟着三爺一塊走了。
雖是夜深了,蘇長離現在更覺得精神了。
應該說是,前所未有的精神。
他神清氣爽的打道回府了,回了自己屋,拿出那塊被他帶出來的牀單,上面溼得不成樣,還有笙兒留下的血跡,他望了一會,最終還是毀屍滅跡了,拿火給燃燒了。
第二日。
皇宮。
“鳴兒,起牀了,跟你皇父一塊上朝了。”
皇甫鳴鳳翻了個身,沒理會,他好睏呢。
皇甫瀚瞧了一眼,伸手捏了他小小的鼻子,皇甫鳴鳳就被憋醒了。
顧湘君無語的看着,心疼,但又不好說什麼。
鳴兒還這麼小,正是睡覺長身子的時候,卻要這麼早起來上朝。
“娘。”鳴兒揉了揉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往顧湘君懷裡撲。
他好睏,他還要睡覺。
皇甫瀚一把就抱起了他:“起來,上朝。”
“鳴兒睡覺。”他好委屈,從沒這麼早起來過,外面都沒看見天亮。
“你是一國之君,從現在起,你要習慣早起。”
“鳴兒睡覺。”他合着睛不肯睜開。
“來人。”皇甫瀚已經朝外喚宮女了,有兩個宮女匆匆進來了。
“侍候皇上起牀洗漱。”
“是。”兩個宮女忙把他抱走。
顧湘君看了看,眼睛微紅,甚是心疼。
她就知道,一旦帶鳴兒回來,他很難再有無憂無慮的時光了。
她走到皇甫瀚跟前,輕輕拽他的胳膊:“爺,您不能代鳴兒去嗎?就讓鳴兒多睡一會吧。”
“鳴兒是一國之君,他會慢慢習慣的。”
“鳴兒現在什麼都還不懂,這樣會嚇着他的。”
“這麼容易被嚇着,就不是我皇甫家的人了。”
顧湘君有些氣了:“你怎麼能這樣說呢,皇甫家的人就不是人了?你沒照顧過鳴兒,你當然不心疼,他這麼小就要承受這些,我心疼。”
“……”皇甫瀚瞧着她,顧湘君抿了脣,知道這話重了些,但她就是心疼。
人家的孩子這個時候都在孃親的懷裡睡覺,她的鳴兒從一出生沒有父親的陪伴,現在好不容易一家團聚了,又要過這樣不正常的日子。
“湘君。”他喊了她一聲,和她說:“這就是他的命,生爲皇甫家的人,註定要承受的比旁人更多。”
顧湘君看着他,現在的皇甫瀚,沒有了過去動不動就對她發脾氣的暴燥,眼神裡有着格外的沉穩,整個人瞧起來格外的冷靜,這是都是歲月留給他的。
二年的時間,他的心境應該變了許多,就如他鬢角的白髮,再也不可能變黑一樣。昨晚在一起的時候,要她的時候,彼此親熱的時候,那個時候,她還覺得,他還是從前的他。
一早醒來,看他的樣子,又莫名的覺得陌生。
她默默的垂了眸子,鳴兒是皇甫家的人,是一國之君,所以註定要承受更多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她理解,她明白,她只是好心疼。
“你再睡會吧,鳴兒交給我就是了。”皇甫瀚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擡步離去。
顧湘君慢慢坐下來,她睡不着,她怎麼能睡得着呢。
想着鳴兒委屈的樣子,她心疼,她難過。
片時。
皇甫鳴鳳被收拾妥當,穿着黃色的單薄龍袍坐着轎子去早朝。
本來很困,現在被搞得一點睡意沒了。
過去的時候,文武百官已經到齊了。
他自己爬上那個龍椅坐了下來,文武百官齊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皇甫鳴鳳稚嫩的聲音喊了一聲,昨天就交代他很多次了,剛來的時候又交代他一次,他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各位大臣平身。
“有本啓奏,無本退朝。”這幾個字,他也依舊說得很順口,昨天也讓他演習過了,這幾句話對他來說都不是難事。
一個二十四個月都不到的孩子唉……
各位大臣看他像模像樣的坐着,一點不怯生,一點不緊張。
各位大臣看他,他也依舊看各位大臣。
史部尚書上前喊:“老臣有本奏。”
“皇上,荊城連年饑荒,民不飽足,百姓流離失所,四處逃荒,請皇上定奪。”
說到饑荒兩個字,皇甫鳴鳳想起來昨天晚上孃親給他讀的書,稚嫩的童音字正腔圓的唸了一句:“民之飢,以其上食稅之多。”
“……”文武百官看他,這孩子是要成精了嗎?
皇甫瀚嘴角微扯,這不是昨晚湘君念給他的麼,只聽一遍,就記住了?
莫名的有些驕傲,他這個兒子比他出息。
皇甫瀚一個人獨居兩年,不知朝事,自然也不知國中大事,便問了一聲:“蘇閣老,以你之見呢?”
“荊城鬧饑荒已有三年之久,先帝在世之時,就曾發起過賑濟災荒,但真正到百姓手中的卻是寥寥無幾,以臣之見,派一官員去荊城一趟,嚴查此事,貪髒者一律嚴懲,革職查辦。”
“另外,招集官員發起賑災活動,儘快送往荊城安撫百姓。”
“太傅大人。”稚氣的奶聲奶氣的童音在腳底下響起,蘇長離的衣角被抓住了,他們在下面說話,他坐在上面好無聊,便又爬下龍椅,下來了。
蘇長離監職於他的太傅,所以他如此叫法。
大臣正聽蘇閣老說話,幾乎沒注意到那個小小的人兒。
“皇上,您意下如何?”蘇長離看了他一眼,問。
什麼他意下如何,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太傅大人,我餓了。”他不想找皇父了,他對他太兇了。
他伸出雙臂,做了個要他抱的動作,他想離開這兒吃東西了。
皇甫瀚表情動僵,這就不要他了?
蘇長離看了看皇甫瀚,他這是得罪小皇帝了?
對一個小皇上,大家能怎麼樣?
“來人,帶皇上去用早膳。”蘇長離沒抱他,喚人了。
一個男孩子,又是一國之君,抱什麼抱啊,又不是女孩子。
也不是他孩子。
後來,皇甫鳴鳳很委屈的被帶走了。
他求個抱抱,居然沒人抱他。
~
同時,顧湘君也來到太皇太后的跟前了。
她過去的時候芊晨公主與錦瑟都在跟前了,顧湘君行了禮,聽她訓話。
“哀家不派人叫你,你就不知道過來給哀家請個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兒子現在是皇上了,就不把哀家放在眼裡了。”
“太皇太后,臣妾昨晚睡得遲了些,所以……”
“你還有理狡辯了。”曲太后一邊訓着她,一邊慢慢喝了口錦瑟遞過來的燕窩粥。
“你不在的這兩年多,都是錦瑟在侍候瀚,是錦瑟在替你照顧瀚,在爲你盡責,你現在回來了,也是時候給錦瑟一個名份了。”
“一切憑太皇太后作主。”
曲太后掃了她一眼,她還是老樣子,瞧起來逆來順受,但分明是綿裡藏針。
她要是作得了主,根本不會找她說這事。
手中的燕窩粥拍的放了下來:“我是老了,許多的事情力不從心了。”
“錦瑟這事,就交給你來辦了。”
“錦瑟,還不謝過你太后姐姐。”
錦瑟便走了過來,彎腰行禮:“以後就由勞太后姐姐拂照錦瑟一二了,錦瑟也定當盡心盡力的侍候太后姐姐。”
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了麼。
顧湘君瞧她一眼:“錦瑟小姐不用客氣,若皇父攝政王喜歡你,我自當成全,我這就去和他說這事,太皇太后,臣妾先告退了。”她彎腰行禮,退下。
錦瑟看她退下,有些憂心忡忡的說:“姑姑,若是表哥還是不同意呢?”
“再不同意,你再想法。”不到萬不得已,有些法子還是不能用的。
錦瑟輕輕咬脣。
芊晨公主與她有些同病相憐,兩個人便走得越發了近了些,她嘆了口氣,說:“我敢說,這事保準不成。”
“這湘君瞧起來性子柔弱可欺的樣子,實在內裡剛硬得很呢。”
錦瑟委屈的撇了撇脣,她已經跟在瀚身邊這麼久了,本來早就認定了自己是他的人了,誰知道拖到現在還沒和他在一塊。
那時,顧湘君也大步流星的回去了。
提到瀚和與錦瑟的事情,心情總歸不太好的。
回去的時候,皇甫鳴鳳和皇甫瀚已經在了,由於皇甫鳴鳳餓了,這父子倆便一塊坐着吃了些早膳。
顧湘君走了進來,看了他們一眼。
“娘,娘。”一看到她皇甫鳴鳳便溜下桌椅跑過去抱着她的腿。
湘君伸手把他抱了起來,他高興的咧嘴笑。
還是他娘最好了,喜歡抱他。
顧湘君抱他一塊繼續坐下來吃早膳,他自己已經可以拿着勺子自個吃了,而且吃得特別好,不會弄得臉上到處都是米粥。
“我剛從太皇太后那邊回來。”顧湘君和皇甫瀚解釋了一句。
“看見錦瑟小姐也在那兒。”她繼續說,他沒啃聲。
“太皇太后說,我走了之後一直是錦瑟小姐在照顧你,是時候給她一個名份了,你要是喜歡,就照你的想法做吧。”
“……”皇甫瀚瞧她一眼,忽然冷笑。
“顧湘君,我喜歡什麼了,我有什麼想法,你很自以爲是你知道嗎?”
“……”
“我要是想要她,早要了,會等到你回爲之後才決定麼。”
“……”顧湘君微愣,忽然暗喜,鼻子發酸。
這是說他與錦瑟小姐根本沒有什麼關係嗎?
其實,她真害怕,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她一個人在外面帶着孩子受盡煎熬,他卻在這裡與錦瑟小姐好上了。
儘管她還是他的妻子,但在情感上,她是會受傷的。
現在知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樣子,她心裡是高興極了。
“傻得要命。”皇甫瀚輕輕點了下她的腦袋,她順勢往他懷裡撲了過來,抱住他。
皇甫瀚擡手抱住她撲過來發軟的身子,輕輕撫着她的腦袋。
皇甫鳴鳳已滑下了桌椅,擠到兩個人中間來,使勁推皇甫瀚,又拿小手使勁打他,奶聲奶氣的直喊:娘,娘。
這是他孃親,他不許皇父這樣抱他孃親。
顧湘君擡頭看他。
“……”皇甫瀚看他,不傢伙一臉憤怒,好像他搶了他的寶貝似的。
他抱他的女人,也不許?
扳過顧湘君的腦袋,他親了上去。
看他能怎麼樣。
“……”皇甫鳴鳳傻了眼,之後還是憤怒。
孃親的嘴,只有他能親的。
但是,皇甫鳴鳳分不開兩個人,怎麼辦呢?
有了。
皇甫鳴鳳又轉身爬上了桌子,拿起桌子上的碗,裡面還有粥,便朝他皇父身上倒了過去,皇甫瀚眼疾手快,一把奪了他的碗斥責:“你小子想幹嘛?這是我女人,我不親她,能有你?”
“……”這和孩子說的什麼話啊?顧湘君心裡無語,又高興。
父子倆這是在因爲她爭風吃醋嗎?莫名的覺得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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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一章O(∩_∩)O哈!
這幾天都會加更,上下午各一章O(∩_∩)O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