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安候府吃了個飯,午後,今笙和蘇長離也就一塊回府了。
這事之又後又過了幾天,是老太君七十的壽辰。
爲了老太君這一天的壽辰,太傅府上也是準備了多日了。
七十大壽,自然是要大辦盛宴一場的。
一早起來,今笙也侍候着三爺一塊起了牀,洗漱一番。
養了多日,三爺的傷已經大好,她的婢女也都可以到跟前來侍候了。
今笙今日選擇了一粉色的衣裳,下罩同色散花裙,腰間繫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鬢髮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略施了一些粉黛,自然一番清貴之氣。
她們要一塊前去給太傅夫人請安,然後再由太傅夫人領着去給老太君問安。
兩人一塊走出錦墨居,婢女護衛身後相隨左右。
那時,二爺陪着李氏一塊出來了,前去給太傅夫人請安。
李氏跟前侍候的是孟田,孟田擡了胳膊扶着她行而,聽李氏說:“今個是老太君七十大壽,這個熱鬧勁,仿若我的孩子也感覺到了,正在裡面踢我呢。”
她有孕也不過才三四個月。
孟田溫婉的笑說:“咱們家小少爺也高興得手舞足蹈呢,估計都想出來看一看這世界了。”
這話說得李氏便有些不高興的,停了步,掃她一眼:“你是在咒我早產嗎?”
孟田一驚,慌忙搖頭:“夫人,妾身萬沒有此意。”
“諒你也不敢有這個意思,話都不會說。”李氏看她的眼神有幾分的嫌棄。
當着二爺的面,故意給她難看,孟田抿脣,便閉了嘴。
二爺仿若沒看到,不語。
婦人之間鬥幾句嘴,身爲她們的男人,在人前蘇二爺通常是不會多言的,若有示偏頗,更易生事。
大家繼續往前走,遠遠的,看見顧今笙和三爺一塊過來,兩人挽了手,看樣子還是有說有笑的,李氏說:“二爺,你瞧人家三爺和三爺媳婦,當真是恩愛得很,一個女人這一生,竟是獨到了閣老大人的恩寵,神仙都要羨慕的眷侶呢。”
蘇二爺這纔不鹹不淡的回她一句:“說明人家三弟媳有那魅力得老三的獨寵。”言下之意就是說她李氏沒有那等魅力唄,所以得不了獨寵。
李氏氣得心疼,別想從蘇二他的嘴裡聽什麼好話。
“哎喲……”李氏忽然就尖叫了一聲,腿上一軟,差點就跌下來了。
正要下臺階,她看樣子是一腳踏空了,好在她也算靈敏的,一下子抓住了孟田,這才勉強穩了身子,孟田也是心裡一驚……
她已經小心翼翼的侍候了,還能摔了腳?
李氏也不是個嬌弱之人吶。
李氏站穩了,孟田忙問:“夫人,您沒事吧?”
“啪……”李氏氣得當時就甩了她一個耳朵怒斥:“十姨娘,你怎麼回事?你是想摔死我嗎?都不知道扶着點嗎?”
她明明已經扶着了,哪料到她會連下個臺階都踩空。
“我來扶你吧。”蘇長淵已經過來了,把孟田推到了一旁,擡手扶了李氏。
李氏還是有些不太高興的說:“十姨娘最近做事越發的毛手毛腳了,存心想讓我摔着。”
蘇長離扶着她走了,說了她句:“你自己這麼大一個人了連個路都走不好嗎?長眼不知道看着點路,摔了再怪旁人,有意思。”
“我才說她一句,你就心疼了?”不要以爲她不知道,他現在哪次回府上不去找這孟田,看着沒有怎麼寵她,實事上,就是寵她了。
“都是自家人,心疼不應該麼?”
“難不成,爺薄情寡義的待你們每一個人,你才高興?”
“……”李氏氣結。
“你這脾氣也該改改了,動不動就打罵旁人一番,孩子生下來便隨了你這脾氣了。”真那樣,還不如不生算了。
“我這脾氣怎麼了?”李氏被他訓了半天,氣了,停下來問他。
“你的脾氣怎麼了,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李氏冷笑:“她差點摔了我,我打她一下,你就心疼成這樣子,當着這麼多婢女的面數落我,你什麼意思啊?”她的面子往哪擱啊?
蘇長淵看着她問:“有摔壞嗎?”
“有摔壞,我現在心裡受了驚嚇,正怕得不得了。”
蘇長淵就點了頭,吩咐身邊的婢女:“把夫人扶回去,傳大夫過去給她好好診斷一下。”又對李氏說:“你今天就在牀上好好安胎,哪也不要去了,母親這裡我會爲你說。”再朝孟田交代:“田兒,走吧。”
不要以爲他不知道她的那點小動作,當着他的面還要耍心機耍手段,他若不說點什麼,她真以爲自己可以在府中橫行霸道了。
孟田朝李氏福了身後,忙跟着二爺一塊走了。
李氏怔在那裡,氣得不行,他居然不讓她去,老太君的七十大壽,這麼熱鬧的一天,他居然要讓她在牀上渡過。
李氏稍微平復一下心中的怒火,猛然轉了身,回去了。
好你個蘇長淵,你敢這樣對我,等着瞧吧。
~
李氏氣沖沖的回去了。
蘇二爺領着孟田繼續去太傅夫人那兒,遊廊的拐角處與老三家相遇,便一塊結伴而行過去了。
太傅夫人跟前已滿了人,太傅大人今天也在了,在太傅跟前站着一個容貌嬌好的婦人,是太傅大人寵愛多年的一位薛姨娘,三十歲的年紀,風韻正濃,嫵媚入骨。
薛姨娘膝下並無一子,太傅夫人也就放心了。
蘇瑩的一雙兒女也在了,表小姐木向晚也在跟前侍候了。
老二老三兩房一塊進來,行了禮,太傅大人掃了一眼各人,說:“既然都到了,就去給老太君請安吧。”
太傅夫人眼尖的發現少了一個人,便詢問了句:“老二,你媳婦呢?”
“身體不適,我讓她回去歇着了。”
說到這個太傅夫人就有點擔心了,好不容易懷上了,怎麼老是說不適啊:“怎麼身體又不適了?”
“不礙事的,就是剛纔走路自己不小心扭了一下,受了點驚,大夫一會就過去給她看了。”
太傅夫人也只能點頭了。
“三舅舅,你看我今天好看嗎?”丁月這時已走了過來,來到蘇長離面前。
兩個舅舅,她與蘇長離熟悉些,因爲蘇長淵不常在府上,見他的次數便少了。
丁月今天穿了一套新衣裳,老太君的七十大壽嘛,前些日子爲了個衣裳首飾鬧騰得,蘇長離便讓人給她置辦了新衣裳,還有頭髮上的首飾,都是他給置辦的。
丁月特意等到今天才穿出來,自然也是要顯擺一番,讓人誇讚的。
“好看。”蘇長離回她兩個字。
蘇長淵人在外面,哪知道他們在府上鬧騰的事情,瞧了她一眼,丁月年紀雖小,但小小年紀也是生得極爲水靈的,一雙黑眸,黑白分明,透着狡黠,一瞧便是一個人小鬼大的主兒,便也跟着誇她一句:“今日的小月,真像個仙女。”
被兩個舅舅誇了幾句,小月也是一臉美滋滋的,一家人就此出了屋,去給老太君請安,祝壽。
~
這會功夫,一進院的堂屋已經整頓妥當,正面掛了壽簾,還有那幅百壽圖,被掛在了上面,就是今笙作的那個百壽圖。兩面分別寫着壽比南山,福如東海。八仙桌上擺有香爐、蠟千、壽蠟,以及黃錢、紙元寶。條案上擺壽桃、壽麪等寓意長壽的食品。八仙桌正前方地上放置一塊紅墊子,供拜壽者跪拜時用,平輩以上者拱手,以下者叩頭。
老太君今個也是喜氣盈盈的,那邊婢女便來稟報了,說是各房夫人都到了。
遠遠望去,一羣女眷朝這邊而來,當真是花紅柳綠,好不熱鬧,片時便把老太君這裡圍了個滿堂,各房的小輩們依次上前給老太君叩頭祝壽。
老太君過壽,自然是要大擺宴席,還請了戲班子過來唱戲曲,各房小輩們叩了頭,小一些的,閒着無事就可以熱熱鬧鬧的去聽戲了。
宴請的賓客也都陸續而到,二房李氏的孃家,還有今笙的孃家人,這一天都是要到的,還有蘇家男人們的同僚,也都帶着女眷來了。除了這些以外,也有些不請自來的,比如太皇太后,帶着那位芊晨公主一塊來了。
太皇太后來得就晚一些了,小輩們當時已祝過壽跑出去熱鬧了。
閒着無事,今笙那時也陪着自家嫂子一塊到院裡來聽戲了,順便招呼一下其她女眷,這期間孟田就一直跟着她一塊待着了。
太傅夫人腿腳不便,不便出來招呼客人,二房的李氏又被蘇長淵趕回去了,她這個三房家的閣老夫人在這樣的日子裡也多少派上一些用場了。
身爲閣老夫人,這是一個無數女子羨慕又嫉妒過的身份,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許多女眷還是不得不上前巴結奉承她幾句的。
女眷們在一處一邊聽着戲,一邊閒聊着。
聽戲當然不重要,大家就是圖個熱鬧,重要的是聊天,結交……
女眷們對閣老夫人巴結奉承幾句,有婦人一臉諂媚的說:“早就聽聞閣老夫人才貌雙絕,今日一見才真知道,聞名不如一見,閣老夫人,我家小女也喜愛作畫,以後得了時間,還煩請閣老夫人指教一二。”
~
同一時間,老太君在堂屋接受衆人的祝壽之禮,而太傅夫人是陪着太皇太后去了旁邊的次屋坐了一會了。
太皇太后拉了芊晨公主一塊過來,自然是有目的而來,客套了幾句後,太皇太后便又問起了蘇長離:“聽說蘇閣老前些日子受了些傷,現在可好一些?”
太傅夫人回她:“承蒙太皇太后關心,已好多了。”
太皇太后說:“是西鳳一直念着他,你是知道的,西鳳小時候就跟着他一塊讀書,這麼多年來,也沒有放下過他。”
太傅夫人當然知道這些事情,老三自幼與幾位皇子和公主都認識,可太皇太后現在說這話,是幾個意思?
心思轉念之間,太傅夫人沒有回她的話,太皇太后便又說:“以往先皇在世的時候,一心想把西鳳嫁得好,哪知後來出了那許多的變數,直到現在,西鳳也還是一個人,如果不能給她找一個好的歸宿,將來哀家真不知道要如何去面見先皇。”
太傅夫人心想:太皇太皇莫不是想讓她藉着今天這個機會給這芊晨公主作個媒?
作媒,這當然不是什麼難事,身爲公主,就算是已經嫁過一次人了,只要她願意再嫁,依舊有大把的男人願意再娶她的。
思及此處,太傅夫人也就說:“太皇太后,天下好男兒這麼多,想要給公主找一個好的駙馬,並不是什麼難事吧。”您只要開口,誰會不答應呢。
太皇太后嘆了口氣,搖頭說:“西鳳這個孩子,心思單純,又認死理,她這個人向來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能嫁個她自己個喜歡的人,若是還有旁的辦法,哀家也不會開這個口的。”
太傅夫人聽她繼續說,琢磨着她是不是已經有看中的人選了?
太皇太后又說:“西鳳從小就喜歡你們家老三了,她明知道老三有了別的意中人,到現在還是不肯死心,寧願爲妾,都不願意再嫁旁人爲妻。”
“……”太傅夫人只覺得心裡一揪。
一個顧今笙就夠讓她頭疼的了,再來個芊晨公主,到時候這太傅府裡養了一堆的祖宗,她這個婆婆都要看她們臉色行事了。
最重要的是,她怕是做不了這個主的。
如果是給老二提親,塞給他一個妾,她可以不用問老二,直接替他答應了,但到了老三這兒,就懸了。
這芊晨公主是跟過都統大人的,這都統大人又是她的兒媳婦的哥哥,都統大人和老三關係又走得近……
太傅夫人當然不糊塗,她不敢答應這事,便說:“這事不如先問問老三家的,她現在是老三媳婦了,老三的身邊需要放些什麼人,還是要問一問她的,不然,就她那倔脾氣,回頭又要和我彆扭了。”
太皇太后暗想: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她這個當婆婆的還要看那個媳婦的臉色行事?
“行,那就把她叫過來問一問吧。”
太皇太后發了話,太傅夫人也就喚了自己的婢女悠然進來,讓去把顧今笙叫過來。
片時,顧今笙就被喚進來了。
路上的時候顧今笙問悠然:不知道母親叫我何事?
悠然答她:“奴婢也不知道。”
既然悠然不說,今笙也就帶着自己的婢女跟她一塊去了,悠然帶她穿過花廳,花廳裡也是人來人往,中間屏風隔開,一邊是男人坐在這兒喝茶聊天,一邊是女人。進了偏廳,裡面就只有太皇太后、芊晨公主和太傅夫人在。
顧今笙望望裡面的人,沒想到芊晨公主也在。
太傅夫人已經喚她了:“還愣着幹什麼?快來見太皇太后。”
今笙也就走了過去,行了大禮:“參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語氣溫和些許:“閣老夫人,起來吧。”
今笙也就謝過太皇太后,起了身,眼觀鼻,鼻觀心。
太皇太后打量了她一眼,模樣確實讓人挑不出毛病來,這性情,瞧着倒也是一個沉穩之人,在她這位太皇太后面前並沒有絲毫的慌張或膽怯。
“閣老夫人,哀家今日過來,是有一事要求你了。”
太皇太后對她用了個求字,她應該慌恐的,今笙也就忙彎腰行禮:“不知太皇太后有何吩咐?”
“西鳳一直心繫於閣老大人,她現在只求能在閣老身邊侍候便可,不知閣老夫人意下如何?”
太皇太后直接把這事挑明瞭,今笙便擡眼看了看芊晨公主,仿若纔看見她一般,這纔對她行了禮,喚了一聲:“不知嫂子今日到此,若是知道,我早來陪您了。”
“……”太皇太后和芊晨公主臉色均是一變,芊晨公主聲音裡已有了些許的不悅:“你不要亂叫,我已經與你哥和離了,你最清楚了,我和你哥並無夫妻之實。”
今笙便一臉謙意的說:“嫂子,對不起。”又忙改口:“公主,是我叫您嫂子習慣了,乍一瞧見您,一時之間竟無法改口。”
真是不知所以,三爺若是有意想要娶她,何必等到今日。
當初她被困於宮中陪伴皇甫羨的那段時間,也並非沒有朝三爺提過她,她有意朝三爺提親,把芊晨公主指婚於他,當時三爺怎麼說的?
三爺當時罵的難聽話,她都羞於說出口,她竟然還有臉帶着太皇太后一塊求上門來了,以爲求太傅夫人就可以了,哪料太傅夫人又把這個難題扔給她了。
太皇太后逞口舌之強,只是再次說:“閣老夫人,就讓西鳳到府上來陪你一塊侍候閣老大人如何?”
她這個太皇太后都親自過來開口提親了,顧今笙若是識相,就不該拒絕的。
到府上來,又並非搶她的閣老夫人之位。
當然,只要她答應了一步,她會讓閣老擡芊晨公主爲平妻的。
顧今笙便又行了一禮,說:“太皇太后,若是公主真到嫁到府上來,那是府上的榮耀,公主的到來也會令府上蓬蓽生輝的。”
算她識相,還是會說話的,太皇太后比較滿意。
太傅夫人瞭解她一些,心裡覺得:後面肯定沒好話。
她向來如此,好話在前面,難聽的在後面呢。
顧今笙又說:“衆所周知,公主當初跟過我哥,我哥與三爺又情同手足,如果公主現在改嫁三爺,我雖然是沒有什麼不滿意的,恐怕三爺這裡不好說,三爺這個人,向來喜歡乾淨,還容我請示過三爺,再來回話吧。”
說罷這話,今笙福了身,朝後退。
太皇太后薄怒,芊晨公主更是臉上一陣青白。
顧今笙,她那話是什麼意思啊?
三爺這個人,向來喜歡乾淨?怎麼聽都像在說她芊晨公主是個不乾淨的呀?
暫時壓下了心裡的那口惡氣,芊晨公主也只暗暗握是了袖中的拳頭了。
等到她也成了閣老夫人,等着瞧吧。
~
顧今笙退出了偏廳,來到花廳看了看,看見三爺正在一處與人說話,身邊是一些年輕人,二爺也在,她哥哥也在。
“襲人,你去和三爺說一下。”今笙交代她一句,讓她去喚人。
襲人聽了話,便悄悄走了過去,溜到三爺身邊,他正坐着與人喝茶閒淡,她溜過去悄聲喚:“三爺,夫人有事找您。”
蘇長離看了一眼,也就站了起來:“我去去就來。”他招呼了一聲,朝外走了出去,迎着顧今笙走過來,拽了他的胳膊往外去,小聲說:“三爺,有人來給您提親了。”
“……”
“太皇太后在裡面,帶了公主過來了。”今笙拉他到一邊,把之前的事情悄悄說了。
蘇長離聽完,也就點了頭:“你去玩吧,這事我去說,沒事的。”
“嗯。”今笙也就點了頭,既然三爺要自己去解決,那她還是去找人玩吧。
她都懶得進去應付這些厚顏無恥的貴族皇室了,真以爲是個公主,就香得變成了個搶手貨了,她家三爺從未看上過好麼。
顧今笙扭身走了,帶着自己的婢女繼續去戲院子那邊看戲。
~
蘇長離來到偏廳,走了進去。
太皇太后與太傅夫人還在喝茶聊着,兩個人在一處倒也相談甚歡,要知道先皇在世之時,太傅大人也是常在皇上跟前走動的人,宮裡有個宴席什麼的,若是需要攜帶家眷的話,太傅夫人也是常往宮裡走動的人,與太皇太后自然是走得近一些的。
“見過太皇太后。”蘇長離走了進來,彎腰行禮。
太皇太后擺出一臉慈善,但事實上,由於蘇閣老取代了她們曲氏一族的勢力,她心裡別提多惱了,若是他能答應取芊晨公主,她可能還會舒坦一些,若不然……
“蘇閣老,坐着說會話吧。”
“我站着就好。”
太傅夫人說:“太后讓你坐,你就坐會吧。”
蘇長離也就坐了下來,聽太皇太后說:“蘇閣老爲皇家所做的一切事情,哀家都是有記在心裡的。”論起來,若非蘇家的勢力,今日又哪裡輪得到她的外孫做皇上,她的兒子都有可能被皇甫羨給處死的。
太皇太后繼續打感情牌:“西鳳一直是先皇最疼愛的公主,也是哀家膝下最疼愛的公主,她至今爲了等你,尚是一人,我見她這樣也甚是不忍,不得不厚着臉面求到這來了,若是蘇閣老願意,便把西鳳留在你的身邊,侍候在你左右可好?”
蘇長離就站了起來:“請太皇太后爲公主另擇良配。”
他爲自己倒了杯茶,說:“有負太皇太后的一番美意,微臣深感愧疚,這便以茶代酒,自罰三杯。”他倒了茶,連喝了三杯……
太皇太后便笑着說:“行了行了,你別自罰了,這事也怪不得你。”
又說:“哀家也就這麼一說,你若是真不同意,哀家是不會勉強你的,只是可憐了西鳳,這麼多年來對你一直念念不忘。”
“坐吧,坐吧。”太皇太后又示意他坐下。
蘇長離也默了一會,也就坐下來了。
太皇太后又說:“西鳳啊,你這次可以死心了吧。”
一旁的芊晨公主有些委屈,但還是點了頭,回她:“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太皇太后跟着我一塊丟臉的。”
“行了,丟什麼臉呀,都是自家人,不會有人外傳的,年輕的時候,在我還未出閣的時候,我與太傅夫人就認識了,算起來,我們也是認識二十好幾年了吧。”
太傅夫人點頭:“有三十年了吧。”
太皇太后又說:“做不成親家,只能說是你們沒有緣份了,這怪不得誰。”
芊晨公主坐在一旁垂眸不語,太傅夫人默了默:太皇太后這性子,柔和了不少啊!
前些年的時候,她這脾氣,可是火爆得很呢,那真的是說一不二,不許任何人忤逆她的,現在被自己的兒子拒了婚,她竟是沒有絲毫的生氣,還能自我開脫,找個臺階給自己下?
這很不像太皇太后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