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長謀
腫着一張臉的小兵,哭喪着臉走近老兵,“怎麼辦?王爺會不會殺了我啊?”
“這到不會,不過你下次可不能這麼口無遮攔。”老兵嘆氣道,“九王爺雖脾氣差,可這在軍中也是賞罰分明,你這臉不是被扇了兩耳光嗎?也算是已經懲罰了,以後注意點,晚上別偷懶睡覺了。”
小兵點頭如搗蒜,以後他要是再睡,就娶不到媳婦。
馬車一路未停,尤凝嵐體內的血液本就有治療百毒的作用,感染的風寒也逐漸的退卻,臉色也不如之前那樣蒼白,頭還是有些昏沉。
“醒了?”
謝景鑠放下手中剛剛接到的調查結果,側頭看她,見她眸光清澈澄亮正淡淡的看着自己,眼中滿盈着困惑與糾結。
想起尤凝嵐半夢半醒間的那番話,謝景鑠深邃難見底的眸光閃過一道戲謔的笑意,單手優雅的撐着自己的下巴,低沉暗啞的聲音帶着一股勾人的誘惑,“尤小姐,又見面了。”
“王爺。”尤凝嵐恨恨的咬牙,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我記得救我的人是五王爺,不是您吧?”
謝景鑠緊抿了一下涼薄的脣瓣,眸光微微眯起,輕挑眉梢道,“怎麼?尤小姐見到本王很失望嗎?”
“王爺說笑了。”尤凝嵐心裡不免有些憤憤的,僵笑着,有些不甘心的道,“臣女還要多謝王爺的三番四次的救命之恩呢。”
“的確,本王爲了救你的確浪費了些時間,尤小姐打算如何感謝本王?”謝景鑠兩指間輕輕的摩挲着,嘴角劃出一抹淡淡的嘲諷。
馬車內的氣氛猛然停滯,尤凝嵐微垂下頭,眼底蘊着十分的冷嘲和幾分失落,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她之所以得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關注,無非就是第一次見面時,她洞察先機的那番話罷了。
感謝麼,尤凝嵐擡眸,帶着冷漠與疏離的望了他一眼,淺笑道,“王爺,還想從我這得知什麼?我上次不過是無意之中得知罷了,再要從我這得到其他,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聞言,謝景鑠瞳仁忽的激烈收縮,而後又緩慢的恢復正常,微微側身,撐着下巴,眼含着意味不明的深色,徐徐開口道,“尤小姐既然知道本王的想法,想必也對本王瞭解頗深,你認爲有人能在本王的面前說的了慌嗎?”
“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尤凝嵐側了側頭,避開他的仿若能洞察的一切的黑眸,心跳都快抵在嗓子眼了。
一聲輕笑,謝景鑠身體往後靠去慵懶的看着馬車外流淌的夜,“尤小姐明白,只是不願明白而已,本王的確因了那番話對你多番關注,而且你的表現也讓本王很滿意。”
尤凝嵐心中一驚,她在尤府的作爲他都知道?
“若僅是尤府,尤小姐或許能遊刃有餘。”謝景鑠微微側回頭,一半臉被陰影遮掩,多了些詭秘莫測,讓人感到危險,“現在加上莫家,以你個人的能力只怕不是對手,在聰明的人在強大的權勢下也是宛然,尤小姐你總會需要一個助力。”
“多謝王爺的提醒。”尤凝嵐眼睛裡匯聚着寒冰,嘴角滑出一抹淺笑,“我會盡量不麻煩王爺。”
言下之意是拒絕了謝景鑠成爲她的助力。
“是嗎?”謝景鑠坐起了身體,回頭緊盯了尤凝嵐好一陣,才淡淡道,“尤小姐不用這麼記着拒絕了,或許有一天你會主動來找本王,而且本王相信這一天不會太遠。”
尤凝嵐表情淡然的低頭撫了撫衣裙,對謝景鑠的話並未有什麼反應,雖未說話卻是在無聲的駁斥着他的話。
布料摩擦聲,尤凝嵐擡眸。
就見謝景鑠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背靠着坐墊,正對着她坐着,神情晦澀難測的望着她,沒在糾纏助力的神情,轉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上。
“知道今日在沁園裡襲擊你的人是誰嗎?”
尤凝嵐眸光透着一股銳利的光芒,只一晃而過潛入了黑沉的瞳仁之中,口氣不緊不慢,“王爺知道?”
“知道。”謝景鑠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麼容易就告訴她?尤凝嵐心中疑慮,表面上更是一點情緒都不敢暴露,不說話,靜靜的看着謝景鑠。
“看樣子,尤小姐並不是很在意,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用告知了。”謝景鑠凌冽的眸光深處分明是戲謔和濃濃的算計。
像一隻詭秘狡詐的狐狸。
這一瞬間,尤凝嵐腦子似是浸在了黑暗的海里,一道光線直瀉而下,照在她的臉上,當她擡眸的瞬間,前世第一次見面謝景鑠的畫面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那一日是謝景鑠的生日,沈弘文帶着她一道出席,當時距離她跳鎮魂舞的時日尙短,坐在席間,他也曾用過這種眼神看她!只是那時,她急着跟其他夫人們聯絡感情,雖發現了卻也並未注意,現在想起來,她募得感覺有些怪異。
腦子裡甚至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難道說,在前世她一切就沒有逃過他的視線?
謝景鑠皺了皺眉,手在小几上輕敲了幾下,喚回尤凝嵐的注意力,“尤小姐,現在已是半夜,不知道,你有沒有準備好晚歸的理由?”
“不勞王爺擔心。”尤凝嵐回過神來,有些嘴強道,心裡卻飛速的列過各種理由,逐一的排除……她知道,尤聽雪提前一步回尤府其目的肯定就是想讓她沒有馬車,只能晚歸。
而她肯定已經早早的準備說辭,正等着看尤凝嵐受罰,她知道尤聽雪不會這麼輕易將她的警告放在心上的。
想到這裡尤凝嵐的胃裡突然有些反胃,這對母女什麼時候才能消停一點,不過,在沁園襲擊她的人到底是誰?
細細思量,並未想出是誰襲擊了她,不過,她卻想到了一個能解釋晚歸的理由,只是這個理由需要一個人幫忙……
一個她最不願找的人!
此時,馬車外傳來下人的傳話聲,尤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