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的機會,宋姐夫怎麼可能不佔點便宜呢,按着阿楚啃了一通,她倒是安分自在,躺在他腿上睡着了。
瞧她睡的安靜,宋臨辭不敢亂動,往上抱了下阿楚,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睡的更舒服些。
馬車快速前進,根本沒花費多少時間已經到了嶽和樓,前面的馬車已經停了,趙氏和衣晚清前後從馬車裡面出來。
“聽聞這裡的寺廟最是靈驗,娘要給你求一個平安福,以後咱們的日子可就安穩起來了。”趙氏拍着衣晚清的手,滿目慈愛。
衣晚清點頭答應,眼神卻看向唐言傾。
唐家三兄弟下了車之後,立刻走向阿楚和宋臨辭所坐的馬車下面。
“阿姐,咱們到地方了,我扶你下來。”
唐言傾伸手出去,馬車裡面的阿楚調整了下衣服,瞧見宋臨辭眼睛一直望着她,她覺着甚是奇怪,“你瞧我做什麼?”
“把衣服領子往上弄一下,我怕外面冷風吹會冷。”
“嗯,沒事。”
阿楚說着擡腿下去,唐言傾伸手接住她的胳膊。
阿楚彎身往下,唐言傾擡眸看着她,瞧見脖頸裡面一片片的青紫色,眼眸淡淡的帶着笑,“阿姐,下次與宋姐夫出門就穿高領衣服好了。”
“爲何?”阿楚下了馬車之後問他。
“因爲、……。”唐言傾想,畢竟是親姐姐他是不是有義務要提醒一下吶。
宋臨辭從車上下來,朗聲道,“傾哥兒是擔心這天氣冷,高領的衣服能擋寒。”
唐言傾在宋臨辭威脅的眼神下,竟然點頭答應了。
阿楚只覺着眼前的人奇怪,並未說其他。車伕把之前準備好的香燭拿了出來,阿楚接過之後走向趙氏和衣晚清。
趙氏畢竟是過來人,瞧見阿楚脖頸中的青紫痕跡,又瞧了下宋臨辭,心中就已經洞曉。這阿楚姑娘和未來夫婿的關係當真是極好,兩人站在一起那眼神看着彼此都能融化了似的。
哎,若是她家晚清,也能找個這般好夫婿她就心滿意足了。不過,趙氏心裡清楚,晚清已經失去了女兒家的貞潔,再是想找好人家那是極爲不容易的,一切只能等到臨安城再說,或許那時,可以利用手中權力給晚清找一個不錯的男子,上門入贅也可以。
“阿楚姐,咱們快去吧,瞧着日頭也到中午了。”衣晚清對阿楚素來較爲親近,也樂意與阿楚走的近。
趙氏笑看着阿楚,“阿楚姑娘,咱們快些走吧。”
“好。”阿楚淡淡的說道。
別看她身材瘦弱嬌小,這走起路來,卻比足足高了她半頭的衣晚清還要快,趙氏畢竟年紀大了,爬山走路有些吃力,只能慢慢走。
宋臨辭體力好在阿楚身邊跟着,瞧見身後被甩下的人,他自顧牽起她的手。
“現在人多,你答應我不許亂來的。”阿楚歪頭看向身後的幾人,可能是爬山走臺階時間長,小臉紅撲撲的。
“人都在咱們身後,你害臊什麼,再說我媳婦的手我還不能牽了。”
阿楚走的也有些吃力,把手放在他掌心,被他拉着往前走,倒是輕鬆了不少。
等他們上去都休息了一會兒,才見趙氏和衣晚清上來,唐言傾極爲有教養,雖是不喜歡衣晚清卻對趙氏格外照顧,身爲男子在外面照顧女人是一種責任,唐言傾做的極好。
阿楚和宋臨辭被小沙彌帶入佛堂中,阿楚本想等趙氏和衣晚清,宋臨辭搖頭擺手靠近她低聲說:既然他們是夫妻何必要等別人,便帶着她去了裡面。
佛堂之中不分男女,後院禪房才分。現在又是臘月之際,故而來到山上拜佛求福的人並不多。
阿楚是個虔誠的信徒,雙膝下放跪在蒲團上面雙後合掌,眼睛緊閉,想着心中事情。
‘懇求佛祖保佑信女阿楚,今生得以重生便想好生生活,求得一夫相守一生,幾畝薄田,幾個孩子,讓小院不在冷清。願身邊之人健康長壽,活的自在順心。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平安長久。’
宋臨辭跪在阿楚旁邊的蒲團上,看着她認真的神情,他雙手內斂先是冷淡,繼而平和而虔誠的閉上眼眸。
‘我宋臨辭上一輩從來不信佛神,一生在戰場上屠殺敵軍數重,自知罪孽深重,但爲保家衛國乃是身不由己。
上一世,只念國事罔顧兒女私情,導致後半生孤苦伶仃,今生得以重生,感謝上天恩賜,既然有緣前來嶽和樓佛堂之中,那宋某人便是與佛有緣之人,既然能讓我重生,便要保佑我與身邊女人結爲夫妻,生幾個孩兒。給了我這一輩子,那就不要那麼快收回去。’
相同的夙願,恰好的時間二人同時起身,身邊的小沙彌送上香燭。
阿楚與宋臨辭插上香燭之後,宋臨辭從衣袖中掏出五十兩銀票放進了功德箱。
“兩位施主這邊請……。”小沙彌也是瞧見了宋臨辭出手闊綽給的錢多,便引進他們去找禪師,他們可以讓禪師幫他們卜卦、測命。
阿楚不知,正要過去,卻被宋臨辭阻止,“我知小師父的意思,我們夫妻二人並未要測命卜卦,就不必去了。這嶽和樓處可有什麼奇特之景,我們夫妻二人想去瞧一下。”
“既然是施主的意思,那貧僧就不勉強。順着臺階下去,後山順勢往下能瞧見渝州城下的海面。”小沙彌雖是奇怪他們的舉止卻沒阻止。
這二人倒是奇怪,全國各地的人來到嶽和樓,都是爭先空後的想讓禪師給他們測命運、卜卦,這二人,竟然不去找禪師反而想瞧奇特的景色。
“麻煩小師父了,後面兒女三男是我們一起的,若是他們祈福之後可帶他們去禪房小坐,若是問起我們二人小師父就說,我們四處走走便好。”阿楚溫和輕聲說。
小沙彌點頭。
唐言傾和唐言樺、唐言毅三人對這佛堂本就無感,進來後沒瞧見阿楚,便去了接待施主的禪房。
倒是衣晚清和趙氏她們二人在佛堂上呆了許久,趙氏是個喜愛吃齋唸佛的人,每次去寺廟拜佛求福都要與禪師相聊許久。
時間久長,過後!
等阿楚和宋臨辭回來的時候,趙氏還與禪師在聊。
倒是衣晚清早早的就出來了,面色有些蒼白,瞧着似是身體不適。
阿楚移步走了過去,瞧見衣晚清道,“你臉色這般蒼白,怎麼了?身體不適?”
阿楚以爲是她來了月信,身體有些吃不消。
衣晚清擺擺手,胸口難受想吐,“沒事,應該是剛纔香火吃過了,有些反胃噁心。阿楚姐,那兩位是你的朋友麼?他們剛纔瞧見傾哥兒後,就一直問阿楚姐的蹤影。”
“他們?”阿楚歲擡頭瞧了過去,沒想到出現在這裡的竟然是何戢。
何戢身邊跟着的依舊是鶴多、鶴慶兩個隨從,但和何戢站在一起的男人十分年輕,個頭上比何戢高一些,面色冷淡,是那種冰塊臉,好像是看見誰都極爲不喜。
阿楚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和何戢眼神對上,何戢似乎也沒想到阿楚會來這裡,從亭子裡下來,快速走了過去,罔顧身邊好友疑惑的眼神。
“阿楚,你也到這裡來了。”何戢說着眼睛中滿是欣喜之色。
相對於他的熱情阿楚就顯得有點冷淡了,“嗯。”
宋臨辭護着阿楚,冷淡的看着何戢,“我們求得夫妻福緣,臘月十八成婚,還望何公子有時間來吃酒席。”
沒料到宋臨辭突然插嘴進來,何戢面色輕微尷尬,繼而恢復到淡然冷公子形象,“自然,何某自然會去。”
宋臨辭倒是沒想到何戢會這麼痛快,隨即也沒什麼話要說。阿楚自知是個女子並沒有要和何戢以及他身邊的男子交談。只是對他們簡單的點頭便要和宋臨辭離開。
阿楚如此舉止倒是讓宋臨辭心中一暖,手下意識的環住阿楚的腰身,一併往佛堂出口那處走。
*
“別看了,人都走遠了,瞧着那姑娘身邊的男人可不簡單,你可知他是誰?”何戢身邊那男子冷聲問。
“蘇箬之,你明知道還問我,別以爲你到這裡來的目的我不知道。躲避你那個大將軍父親的禁錮,特意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做官,像你這臨安城的貴公子,何故到這裡吃苦。”
“你不照樣來了,還是爲了一個女人。嘴上說着是過來看老友,過來之後卻惦記那個女人。明明聽到人家到了這裡,立刻跟着過來還說是偶遇,裝的那麼自然。”蘇箬之不僅冷漠而且話還多,明明是個話嘮一樣的存在,卻裝的那麼冷若冰霜。
“本來就是偶遇,我早想來嶽和樓拜佛祈福,何時來不都一樣麼。”何戢說的雲淡風輕,絲毫不在意。
幾時來都一樣,不過是打聽到阿楚來他過來偶遇一番罷了,那又如何!
——
趙氏和衣晚清定然是要趕回去的,但是宋臨辭並不想那麼早就回去,他和阿楚好不容易得了一會兒單獨相處的時間,自然想去山下的沿海處瞧瞧。
宋臨辭想安排馬伕帶着他們先走,他和阿楚稍等些時間,明日或者後天再走。
卻不料,體弱的唐言樺發病了,身體一陣清冷一陣火熱,瞧着是受了風寒發燒了。
阿楚也沒心思去玩,帶着昏睡的唐言樺上了馬車。
宋臨辭在外面囑咐馬車趕車慢些。
折身入了車內,正好對上阿楚抱歉的眼神。
“別這樣看着我,那麼可憐兮兮的樣子。”宋臨辭笑着摸了下她的頭。
“你想去山下看看的,因爲小樺受寒纔沒能去成。”阿楚輕聲說道。
“沒關係,我是因爲想這帶着你纔去的。現在小樺生病我們先回去診治,那山下海面,等今後有了時間我們再去。”宋臨辭說的話剛好打消了阿楚心裡的顧慮。
唐言樺身子虛弱,平日裡看着是沒什麼毛病,但這大病小病的總是不間斷,前幾個月是天氣正好,如今入了寒冬,又帶他上了嶽和山,山上更是寒了幾分,免不得是凍着了身子。
傍晚未盡,他們到了烽火村外。宋臨辭揹着唐言樺回家,唐言毅和唐言傾隨着阿楚身邊。
“阿姐,我很擔心小樺的身體。”唐言毅和唐言樺是同卵雙生子,有些心靈感應。
“沒事的,小樺肯定會好的。”阿楚篤定的說。
這段時間她一直不停的教唐言樺醫術,他學的很快,可能是上天拿走了他的健康別多給了他一份聰明才智,簡單的醫藥知識,唐言樺很快就能熟讀背誦下來,對自己的身子也漸漸瞭解,他很會照顧自己的。
阿楚對唐言樺的身子絕對的放心,這次是意外,天氣太過於寒冷所至。
唐言毅得到阿楚的保證,隨即放下擔心,又道,“就是可惜,阿姐說的那個鹹魚我還想吃呢,不知幾時能吃到?”
唐言毅這話一出,阿楚和唐言傾都笑了,唐言傾揪了下他的耳朵,“你小哥哥生病了,你還想着吃,這耳朵就是不記事。”
“耳朵當然不記事兒,我這心裡可是掛念着小樺呢,傾哥和阿姐我也掛念。”唐言毅嘴甜的說。
趙氏和衣晚清瞧見唐氏姐弟回家,瞧了一下,便回了自己屋裡。
衣晚清剛下了車那會兒胸口一陣煩悶,想吐又吐不出,感覺身體像是出了什麼毛病,有點奇怪卻又想不出是什麼原因。
阿楚姐會看病,她要不要找阿楚姐瞧瞧身體?但是,好像又有些擔心不敢去瞧。
*
到家之後阿楚找了之前空間裡的藥材,給唐言樺煎了一碗,喂他喝下,發了一身的汗,約莫半夜的時候,燒已經退了。
阿楚才從唐言樺屋裡出來,宋臨辭在門外等着,瞧見阿楚,見她臉色不甚好看。
“你去屋裡睡會兒,我在外面守着他。”
“沒事了,小樺的燒已經退了,小毅和傾哥兒睡在他隔壁房間,有什麼動靜會聽到的。都深夜了,我們去休息。”
剛在寺廟起了福唐言樺就生了風寒,阿楚覺着這是上天在考驗她是否真心對待唐氏兄弟,又或者是原身唐珞施在試探她。
她覺着自己做的很好,她也會把唐氏三兄弟照顧好的。
心底踏實了,阿楚睡的很沉。
次日,阿楚沒起來,倒是唐言樺早早的起來了。渾身神清氣爽的他從小倉庫裡面拿了乾草又抓了幾個胡蘿蔔在喂兔子。
“小樺,身體如何了,還難受麼?”她走進,伸手在他額頭上探了下。
被阿楚如此親暱的舉止觸碰,唐言樺心思一跳,“阿姐,我沒事,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子,我都長大了。這次生病主要還是因爲我穿的衣服少,下次若是出遠門我得多帶見衣服。”
“家裡衣服少,回頭多給你們裁剪幾身,這次是阿姐的疏忽。小樺你最近醫術如何了?等來年開春我教你煉藥好了。”阿楚想了下,還是決定想把這個煉藥的事和唐言樺分享。
她總是忙着其他,若是讓小樺自己去練一些藥丸,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那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膽,怕一個小病會引起大病情。
“好啊,只是,阿姐我不會煉藥丸,阿姐之前也只是抓藥寫過方子,並未說過會煉藥啊!”唐言樺小聲且謹慎的道。
“沒做過不代表不會啊,我過幾日去找辛大夫問一下,他醫術那麼厲害肯定知道的。”阿楚直接把這個問題拋開了。
唐言樺很聽阿楚的話,自然不會多加懷疑。
只是他們不知道,唐言樺和阿楚姐弟二人的談話,正好被宋臨辭聽的一清二楚,辛解央醫術好?那辛解央爲何會說有些地方他連阿楚都比不上。
按照宋臨辭生性多疑的性子肯定會懷疑,但念及阿楚是臨安城唐九齡的女兒,便不再懷疑,興許這個姑娘當真是個十分厲害之人。
瞧她帶着三個弟弟一路走來,也不容小覷吶。再說了,阿楚可是他媳婦,他爲何要懷疑,只要阿楚沒有害他的心思他根本不會插手阿楚的事。
娶妻就是要來疼的,娶到家裡天天防着有什麼意思。
阿楚側目瞧見宋臨辭出來,她擡眸輕笑,“起來了。”
“阿楚與我這般客氣作甚,你忙你的事,我在院子裡練練拳腳。”
唐言毅開了門看到宋臨辭,立刻跑了出來,“我也跟着宋姐夫練練拳腳。要我說啊,小樺也要練功夫,這樣能強身健體,不容易生病,你瞧,我從小到大幾乎不生病。”
“你嘴巴可以關上門了,好的不要偏要生病,若是你生病了我一貼藥都不給你熬。”阿楚低聲斥他。
“曉得了,阿姐那麼疼我們,不可能那麼心硬的。”唐言毅說着已經紮起了馬步。
宋臨辭一套拳腳打下來,渾身熱騰起來,而這時廚房裡的飯也做好了。
因爲唐言樺發燒生病,阿楚特意煮了白粥,又把紅糖拿了出來給他下飯,雞蛋也煮了七八個。
小木屋收拾的精緻,阿楚在進入客廳左邊放了一個大的長木桌,那時是擔心人多,坐的地方不夠,纔打造了這麼一個長方向的桌子,沒想到還真是用上了。
早飯後,宋臨辭帶阿楚去旁邊的屋裡。指着裡面的東西道,“這些東西是給阿楚的聘禮,瞧着可夠?還有這五千兩銀子,我說了要買十個阿楚。”
“我可只有一個,你買不了我十個的。”阿楚笑着說。
“那我買阿楚給我生十個孩子。”
阿楚覺着他是異想天開,照着一年生一個孩子的速度,那也要十幾年乃至二十年才能生十個,而且也不現實,她也不會一直生孩子而不去做其他事啊!
所以,這個錢還是留給他吧!
“孩子是要生的,但這個錢我可不能收下,現在寒冬,我們在這裡已經冷到不行,你且想着你軍營裡的弟兄們,他們的冬天如何好過,這些錢與其放在我手中閒置着,不如拿來買了物資給將士們,你覺着可好?”
宋臨辭當即愣住,他沒想到阿楚會這樣想,真心實意的爲他的弟兄們想。
宋臨辭猛地抱住阿楚,下巴放在她肩膀,低聲帶着感傷道,“你是唯一一個肯爲他們着想的女子,阿楚,我這生能娶到你,當真是上天極大的恩賜。”
“我倒是不曾多想,只想着,他們都是一羣、極好的人。”
對,她覺着那羣穿着落魄的將士們有些可憐,她在軍營裡呆的時間不長,但是感受到了軍營裡將士們的可愛和熱情,一張張燦爛的笑臉。
明明是生活困窘的營地,做着再幸苦不過的事情,卻笑的格外燦爛。阿楚一想到軍營,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一張張的笑臉,總想爲他們做點什麼,即使自己的生活也是艱辛,卻依舊想着他們。
宋臨辭也爲將士們着想,只是,這錢他先想到的是給阿楚,將士們那邊的事,他一直在努力希望朝廷能下撥糧草。
“錢給他們,這些布料、首飾全是你的了,身爲我宋臨辭的妻子,這些東西不能省。”
“也好,布料倒是不錯,我正好給他們三人做些衣裳。”她掙脫宋臨辭摸着那十幾匹的布料,嘴角掛着滿足。
“還有你自己,也要剪裁幾身,這裡有一些成衣也是你的。”他從木箱裡面拿出藕粉色、青藍色、淡紅色,等成衣在阿楚面前展示。
“大小你也不知,買來給我穿也不知能否適合。”她摸着料子極好,款式是她不曾見過的,應該是臨安城最流行的款式。
“我知道你的尺寸。”他淡淡的道。
“你爲何會知?”她應該連自己要穿衣服的大小尺寸都不知道吧!
“靠手。”他說着,一手握住她的腰肢,像是再大力一些就能捏斷她的細腰。
“我這手比那尺子都要精準。”宋臨辭笑的曖昧,吞吐出來的氣息溫暖而帶有挑逗性。
*
挑選了一些布料阿楚打算做幾身衣裳,自然是全家都有,但眼前時間不夠,阿楚還要準備婚事。
宋臨辭也不說離開,就這樣一直住了下來,阿楚總是糾結,成親那日是阿楚被娶回來,還是讓宋臨辭直接入了家裡?
倒是宋臨辭這兩日借了唐言傾的筆墨紙硯寫了一張紙,又單獨去了鎮上,不知道在忙什麼。
深冬之際,山上格外寂靜,宋臨辭用那五千兩銀子,分批買了不少衣服全都塞在了通道里面,暗想,孔鯉生那傢伙應該不笨,能知道這通道里有東西吧!
隨着時間的飛速而過,離成婚的日子越發近了。
*
成婚三日前,於墨突然造訪家中,他是騎着一頭小毛驢,毛驢尾巴上掛着一撮紅毛,瞧着不像是假的,那應該是用紅色漆塗上的。
唐言傾在門外就攔住了於墨,“你是誰,來我家裡做什麼?”
“我是鎮上墨香閣的掌櫃的於墨,和你阿姐是朋友,你丫趕緊開門讓我進去,這破路顛的我屁股疼。”於墨下了驢子,只想趕緊到裡面坐下。
“我阿姐的朋友?我阿姐可沒有男性朋友,你不要騙我。”唐言傾護着院門不開。
“你這小哥長得不錯,脾氣卻一點不好,你若是不信就喊你阿姐出來。”於墨說完打開嗓子自己喊了起來,“漂亮的小娘子,趕緊讓我進去,我是來接你去鎮上待家的。”
正在屋裡坐着縫製衣服的阿楚,聽到外面傳來喊叫聲,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瞧見是於墨,有些奇怪。
“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她不解的問。
“宋臨辭交代我來接你去鎮上,你跟我走就成了。”
“他不在家裡,我如何知道你說的是真假?”宋臨辭昨天晚上去了軍營,今天晚上應該能回來。關於讓自己去於墨那裡,宋臨辭沒說,阿楚覺着有必要懷疑一下。
“你這小娘子長的像小白,心思卻格外縝密啊!這是秘密,走吧,和我去鎮上。”於墨瞧着阿楚,這小娘子長的越發白淨了,瞧着小臉蛋像剝了殼的雞蛋似的。
“不是心思縝密,你先與我說清楚可好。”阿楚輕笑,覺着於墨像個小孩子,和小毅性子差不多。
“好,這些都是宋臨辭安排的,他說,他要娶你的時候讓全鎮的人都知曉,你這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是他那個莽夫的媳婦了。”於墨一直盯着阿楚的臉說,真是水靈啊!
“那他爲何會找向你?”因爲宋臨辭曾說,這個於墨有點奇怪,好像不正常。當然這些話,阿楚是不會直接問於墨的,不然多傷人。
“因爲我說,我能提供任何服務,而且價格還少。”
“這樣啊,我倒是不知成婚還需要這麼多瑣事啊!”她低首小聲呢喃。
阿楚是大姑娘成婚頭一次,前世今生都不清楚。就是看村子裡姑娘成婚,也就是潦草的穿了身紅衣裳套上車便嫁了出去,倒是不知成婚會這麼多講究。
“當然啦,你不知道,像我們那裡的婚事,會有牧師進行宣誓,還要邀請親朋好友一起慶祝,婚禮後夫妻二人去度個蜜月,浪上一圈那才美哉。”
“你是什麼地方的人?真是奇怪,我沒曾聽過。”阿楚頓時來了興趣。
於墨見她好奇,接着道,“我們那裡成親之前,還可以進行婚前同居,也就是沒成婚就要睡在一起,可以試試,男人那活兒好不好。要是不好,直接踢了再找。”於墨越說越誇張了。
阿楚驚訝的張大了嘴,“還有這樣啊,對了,我記得書上曾說過有種璧人,他們就是如此,可以在婚前進行……,而且,他們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婚前性行爲,這個是可以發生的啊,難道你和他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沒那啥過?”於墨說着說着,竟然開始八卦起來了。
其實,於墨真的很好奇,古代之人難道真的不會進行婚前性行爲?
“你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既然你是他找來幫我們,那我就隨你去一趟,不過後日纔是成婚日,今天去是否太早了。”她試探性的問。
“不早了,新嫁娘要提前三日不許與新郎官見面。現在跟我走自然是好,你還不信我吶?真是白費我口舌了。”於墨說着,從胸口摸了一會兒,終於拿了一個紅色開封東西。
上面撒着金粉的新婚請柬。
看到這東西,阿楚心底擔心的石塊終於落下。
唐言傾一直在旁邊聽的臉色通紅,於墨說的這些話如此露骨大膽。他眼神閃爍,不敢多看,聽一會兒就站在門口位置。
在於墨的指揮下,阿楚簡單的收拾了下衣物。
“新娘衣服呢,要拿着,頭飾門面都要帶着,還有你的紅繡鞋。”於墨瞧着阿楚道。
阿楚眼眸轉動,想了下終於明白。宋臨辭這是安排她在鎮上,而他親自去鎮上迎娶她。如此,倒是折騰的讓鎮上的人都曉得他們要成婚。想到他的有心,阿楚有些感動。但眉頭卻蹙起,怎生覺着成婚好生麻煩。
唐言傾瞧出了阿楚的不捨,低聲道,“阿姐我隨你一起去好了,反正宋姐夫晚上就回來了,家裡有他在不會有事的。”
“你就別跟着了,讓院子裡那個傻小子跟着。”於墨伸手指着院子裡爬上爬下貼大紅喜字的唐言毅道。
“讓小毅跟着我。”
“好,小毅會功夫,跟在阿姐身邊能保護阿姐。”
唐言毅稀裡糊塗的跟着阿楚去了鎮上,於墨在前騎着毛驢,顯得十分高興。
古代的第一場婚禮策劃,他由衷的覺着,自豪!主要是,那宋臨辭給的錢不少啊,足足一百兩銀子,真是出手闊綽,拿了這些錢他就可以隨處浪了!
——
宋臨辭回來之後沒發現阿楚並未擔心,晚上早早的便睡了。
第二天起來,家裡突然多了一些人,全是陌生臉,有男有女,女的較爲年長全是打扮的得體、乾淨,男人忙着收拾宅院,貼了紅囍字。
約莫中午的時候,於墨又騎着他的小毛驢過來了。
瞧見宋臨辭拋過去一個得意的笑,“放心,你家小媳婦過的甚好,現在身邊有人陪着。”
“那就好。”宋臨辭鬆了口氣。
這婚事他特意找於墨來做的,他一直想給阿楚一個與衆不同的婚禮,才選擇找了於墨,這傢伙瞧着不正經,但是他說的那個浪漫的婚禮確實很吸引人。
於墨笑的狡詐,他只說了阿楚身邊有人陪着,卻沒說是誰陪在她身邊。
有了於墨的指揮,婚禮現場的佈置快的有些嚇人,宋臨辭眼巴巴的看着於墨大手揮着讓大家裝扮宅院。
“你的那些弟兄們可都來了?”於墨瞧着宋臨辭隨意問了句。
“他們來作何?”
“當然是鬧洞房了,人娶媳婦就是一輩子的大事,人多才熱鬧。”於墨翻了個白眼說。
“不用他們,我媳婦不許別人鬧。”
“真小氣。”
*
而這時在鎮上閒逛的阿楚,並不知道她家裡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於墨說,新嫁娘要放鬆下來,說鎮上沒有桑拿沐浴,讓她去客棧裡吃頓好吃的。
阿楚便被於墨推到了酒樓,於墨倒是和李思淼很熟,送阿楚到的酒樓正是李思淼所在酒樓。口出狂言的說讓阿楚隨便吃,一切開銷全包在李思淼身上。
瞧於墨對自己倒是真心相待,應該是從宋臨辭那邊得了什麼好處,她也不客氣了,就帶着唐言毅在酒樓裡真真吃了一頓飽餐。
小米燴海蔘、鵝掌鮑魚、紅豆奶香粥、清蒸紅斑魚、爆炒肉海螺等。
阿楚瞧着眼前的菜,有些恍惚,這些聽所未聽的菜全都出現在面前,唐言毅笑的合不攏嘴,抓着筷子,吃的滿嘴是油。
“阿姐,於墨那傢伙爲啥請咱們吃這麼好吃的飯菜,這些菜我在臨安城都沒吃過。”
阿楚知道,他說的是在臨安城未被抄家時。
“沒吃過就多吃點,下次帶了傾哥兒和小樺一起來。讓他們也嚐嚐這裡的飯菜。”
“對,還有宋姐夫,宋姐夫也是咱們家的人了。”唐言毅抓着鵝掌啃的滿嘴鮑魚醬汁。
“對,他也是咱們家的人了。”倒是把宋臨辭給忘記了。
阿楚笑的滿足,餐食吃過之後,李思淼說還爲她安排了一齣戲,這一場《佳人出嫁》的戲碼在一樓大廳開演,阿楚以爲又是於墨安排的,瞧的甚是開心。
前世今生這兩輩子也只有這個時候最開心了,她在二樓瞧着。
何戢和蘇箬之到了酒樓之後並未出現在阿楚面前,新嫁娘出嫁前避嫌,既然想真心護着她,就不該讓她名聲受損。
這場戲是他花錢讓於墨安排的,他知道宋臨辭會對阿楚很好,也打算在阿楚婚事之後,他會回臨安城,繼續活在那個虛假的身份裡。
“既然捨不得還要故作大方的放手,你對自己倒是真狠心。”
“我對自己一直很狠心,只是你不知道罷了。箬之,年前我回臨安城,你可走?”
“爲官不到一年,我現在就走,聖上那邊也不好交代啊。”蘇箬之不情願的說。
“以你父親蘇將軍的身份,你回去聖上也不會對你如何。”何戢輕聲道。
“我倒是無所謂,就是有些擔心你,她能保護得了你麼?”蘇箬之問。
“不提也罷!”
“你這身世當真奇怪。”蘇箬之看向何戢,帶着幾分憐憫。
聖上最寵愛的宮妃是何戢的孃親,而何戢卻不是皇子,這身份真是尷尬!
聽聞秘密消息所傳,說何戢的母親在未入宮前是一個將軍的妻子,那將軍在一場戰事中喪生,留下孤苦可憐的母子二人,將軍雖是喪生可家眷還在,倒是對那將軍的家眷格外照顧,不曾想,那將軍的妻子是不僅貌美似仙,還滿腔治國之道。聖上對她照顧的時間長了,倒是生了幾分感情。
一道密旨,宣了那將軍的妻子入宮,久至不歸。後來,將軍府突然發生火災,一把大火燒了所有。
而那女子,也就是將軍的妻子就被留在宮中,隔了兩年,女子爲聖上誕下龍子,憑着才華輔佐在聖上左右,倒是受寵極致。
這些事,是蘇箬之對何戢的瞭解。
何戢對他說這些事的時候,漫不經心,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他現在還記得,當時他淡漠的語氣和神情,真讓人心疼。
何戢看着蘇箬之,淡淡的輕笑,“都已經過去了,她現在對我極好。”
“這些好能夠彌補她對你的傷害麼?即使現在,你如何在她面前光明正大的喊她一聲母親?她可否允許?”蘇箬之心中氣氛,爲好友的委曲求全。
“沒必要,我就是叫她一聲母親那又如何?過去的事再是彌補也無濟於事,不如活在當下。”何戢說的很是風輕雲淡,面色輕微清冷,根本沒放在心上。
看着他如此淡漠的表情,蘇箬之有時候都在懷疑,何戢如何能做到如此滿不在乎的地步,是傷的太深?還是他說的故事是假的?
但想必是沒有人會拿自己的身世作假吧?蘇箬之自然是相信何戢說的是真,是他被傷的太深,所以纔會說起來不在乎的樣子。
二人說了許久,在一場戲爲唱完時,他們二人離開酒樓出去。
*
唐言毅喝的水有些多,去趟廁所回來後在拐角處遇到了何戢和蘇箬之。
“阿姐,你猜我剛纔遇到誰了?”唐言毅坐下之後,抓了下瓜子磕了起來。
“遇到誰了?不會是你宋姐夫吧。”阿楚瞧着下面的戲,看的入迷,這場戲唱的極好,是嬌女出嫁家人不捨的戲碼,雖是世俗卻最容易打動人心。
“不是宋姐夫,是何戢和一個瘦高個子的男人。”唐言毅說。
“嗯,應該是來酒樓裡吃飯的吧!”
何戢和能他朋友來這裡,肯定是吃飯來的,難道是故意在這裡看她,怎麼可能。
阿楚看了一場戲後,沒過多久於墨就回來了,沒說多少話,只說讓她好好休息。
這兩日阿楚便住在客棧裡面,李思淼知道阿楚這是成婚前住在這裡,沒等於墨囑咐,他便把阿楚住的客房好生裝扮了一下。沒想到在黃昏後,李思淼受到一個錦盒,送禮之人不是別人而是雲權。
這纔剛送了消息給侯爺,他就差人送了賀禮。
送了錦盒的男子是雲權的暗衛,送過之後立刻回去了。
夜晚,李思淼送沐浴熱湯的時候親自送了過去。
“阿楚姑娘,這是侯爺那邊送的賀禮。”
“侯爺?你說的是雲權?”阿楚並未去接,只是問他。
“對,侯爺是真心待阿楚姑娘的,這賀禮您?”李思淼不確定阿楚是否會收下,語氣猶豫,吞吐不盡。
“多謝侯爺的賀禮,這禮物阿楚收下便是,畢竟是新婚賀禮我豈能不收。”
李思淼楞了下,沒想到阿楚會如此果斷收下了賀禮,態度不卑不亢十分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