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兩日之後
宋臨辭與阿楚率商船在黃昏降至抵擋洛陽城北碼頭,因爲衆人不知他們這個時候回來,碼頭上沒什麼人接應他們。
晚飯之後,唐言傾帶着小包子擎之要睡覺,偏生他一直睜着大眼就是不睡,倒是奇怪了,以往是隨便哄哄就能呼呼大睡的小傢伙,今日這精神出奇的好。
唐氏三兄弟看着他,相顧無言,有些無奈。
“傾哥,這小東西不睡覺,我們也不能休息,氣的我真想揍他一頓。”唐言毅趴在軟塌上,盯着笑呵呵的擎之小包子。
“你們兩人先去睡,我再陪他玩會兒。”唐言傾也很困了,只是擎之不睡,他無法把孩子交給其他人帶着。
現在阿姐與宋姐夫都不在跟前,若是擎之出了事情,那該如何辦?
百合與芍藥在外面候着,瞧見唐氏雙胞胎兄弟出來,立刻起身,“二公子、三公子,小少爺可以睡着了,奴婢這就抱着小少爺去休息。”
唐言樺輕聲溫和的說,“還在醒着,沒睡呢,你們倆在外面守着,等他睡了再抱走。”
“是三公子。要不是夫人不在家,小少爺夜裡總是哭,也不用讓大公子在跟前守着,怪是累的。”芍藥低聲咕噥着。
唐言毅直接大步走了出去,這熬了小半夜了,真累。
殊不知放出了跨院的門,卻聽到外面有聲音,似是一男一女,說着話的走來的聲音。
他當即掉頭轉了方向走向門口去,大聲驚喜的喊着,“阿姐,宋姐夫,你們可算回來了?這都快倆月了。”
“是啊,回來了,你怎麼還沒睡覺。小毅和傾哥兒呢,都沒睡呢?”阿楚聲音裡帶着淡淡的疲憊,本以爲大家都睡了,他們回來也趕緊洗漱一下,去牀上好生睡一覺,不料……
好傢伙,都沒睡呢。
阿楚被帶到屋裡,看着軟塌上那一大一小,她抿嘴笑着,“擎之鬧騰呢?”
唐言傾瞧見是阿楚進來,大喜過望,“阿姐,總算是平安回來了,你與宋姐夫下海怎生不告訴我一聲,還是逼問小樺才得知你跟着宋姐夫下海了。”
阿楚沒吭聲,宋臨辭走了上去,抱着擎之小奶包,“她是偷偷跟着去的,我也是在船上才發現。成了,孩子交給我們,你們趕緊去休息吧。”
“纔剛見到阿姐,我瞬間來了精神,現在還不想睡。”本打算回去睡覺的唐言毅,看到阿楚之後,立刻精神起來,坐在她跟前,好奇的問道,“阿姐,你與宋姐夫下海,可是遇到了什麼好玩的事?”
“海里能有什麼好玩的事,差點被暴風雨掀了船,小命都要交代在海里,那可是在拿命玩呢。”阿楚淡淡說完,瞧了下擎之低聲問,“我們不在這段時間,家裡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沒,一切都很正常,倒是我的武館現在多了幾個武師傅,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唐言毅很是得意的說。
阿楚聞言,輕笑而說,“你那小小的武館還多了幾個師傅,當真是要鬧哪樣?哎,不對,你說你多了幾個武館師傅?年輕的還是多大的?之前可會功夫?”
“年輕的、也會功夫,他們之前做鏢師的,途徑洛陽城,被人搶了東西,我順手幫他們搶了過來,他們覺着我功夫很好,一衆人就跟着我了。”
唐言傾聽到他說起這個事,扶額無奈,對阿楚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阿姐要是想知道具體的情況,還是等明日有了時間,我把具體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對阿姐你說清楚爲好,現在你與宋姐夫剛回來,你們先休息,什麼事情等明日再說。”
阿楚點頭,打了下呵欠,“也好,那你們就先去休息吧。”
說到休息,被宋臨辭抱着的擎之,一點睡意都沒有,抓着小手要往阿楚那邊去。
阿楚伸手接了過來,親暱的靠近他的臉頰親了一下,“乖兒子,怎麼還不睡覺啊,孃親可困了,要睡覺嘍。”
唐氏三兄弟呆了一會就離開了,芍藥和百合也被阿楚打發下去,擎之不睡,她只能摟在懷裡。
實在是太累了了,阿楚連澡都沒洗,宋臨辭躺在她身側,親了下她的脣角,卻被阿楚嫌棄。
“晚上都沒洗澡,你就是不嫌棄我,我也嫌棄你,所以,咱們晚上睡覺的時候離得遠點。”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好嫌棄。”他索性正面躺在牀上,盯着牀幔,瞧了下,閉着眼就要睡。
阿楚歪頭看了下他,又瞧着兒子往她懷裡鑽,她側臥下來,摟着嬌兒道,“今晚先不吃,娘渾身沒洗澡,髒兮兮的,怕是會吃你一嘴灰。”
卻沒想到,躺在旁邊的宋臨辭,當即笑了出來,“你這麼哄他根本沒用,要是餓極了,怕是他連乞丐的奶都敢吃,更何況你也不髒,渾身香噴噴的。”
“都睡着了,還說話。”她背對着他輕聲說,到底是拉開衣衫餵了小包子吃。
擎之抱着她裹動着嘴巴,阿楚閉眼,漸漸睡着,而她懷裡的擎之也睡着了,嘴巴依舊吃着,貪心的小孩。
次日,清晨。
百合與芍藥先燒了水,敲門之後,等宋臨辭應了聲進來,她們纔到跟前。
“將軍奴婢燒了熱水,給您和夫人準備上?”
“嗯,先備好。”宋臨辭淡聲而說。
阿楚起來正好聽到外面的話,她也正好想洗澡,也沒出去,等水調好了,只等去洗就好。
阿楚先洗,順便把小包子也給了洗了,宋臨辭全程站在裡面,瞧着他們娘倆。
“臭小子,這等好事便宜了他。”宋臨辭咬牙切齒的說。
“他是你兒子,親生的,這些東西你還在乎。”阿楚癟嘴無語,宋臨辭的霸佔欲還是太強,連兒子的醋走吃的滿天飛。
只等給擎之洗好,阿楚起來,外面候着的百合與芍藥進來,幫着她一起給孩子穿了衣服,她收拾好後直接就出去了,留下在裡面自己洗澡的宋臨辭,連個搓背的人都沒有。
……
當天早飯後,宋臨辭去了碼頭,阿楚惦記着她拿點貨,也跟着去了。
一路上聽唐氏三兄弟把唐言毅武館裡的事情說了透徹,她也是明白了,原來那些鏢師是江湖上走鏢的人,因爲這次接了一個什麼錦盒,護送到主家的時候被人劫走了,碰巧遇到唐言毅被他出手相助,才順利送了這趟鏢,他們本就是江湖術士,講究的是組織和紀律,上頭也沒有人管。
碰到唐言毅,聽聞他年紀輕輕就開了武館,幾人一直在江湖上接貨拼個營生,現在有人想他們留在武館,幾人一商量就跟着留下了。
阿楚聽到這裡差點笑了,沒想到唐言毅能籠絡到江湖術士,之前自己倒是小看了他。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路?看着是否可靠啊?你這毛頭小子的年紀,能管得住那些江湖上的人。”高看是一回事,但心卻也是一回事,她也擔心小毅年紀輕輕的管不住那些江湖術士。
“阿姐莫笑,這可是見很嚴肅的事,咱們道兒上混的,講究的是原則問題。他們是江湖的人,那我就和他們講江湖道義,再者說了,他們是因爲我的功夫高在甘願跟着我的。我這武館多好啊?給吃給喝還給住。”唐言毅洋洋得意,甚是驕傲的顯擺着。
聞言,阿楚盯着他看,“你拿着我的錢讓他們吃喝住?之前你說,開武館是爲了幫我掙錢,那現在看來,你是一分錢沒掙到,還讓我往裡面貼着呢。”
唐言傾點頭,對阿楚道,“是,這個武館看着就是賠錢。”
“傾哥,你怎麼能不幫我呢,咱們不是說好了,我武館養的人,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唐言毅給了唐言傾一個眼神,示意他在阿姐跟前,不要總是拆他的臺。
“我說的可是事實,明明就是賠錢的買賣。”唐言傾說着,想了下,接着說道,“既然知道是賠錢,你要想辦法把賠錢扭轉成掙錢。”
唐言毅看向他,“傾哥你說,我怎麼做能掙錢?”
“阿姐從茶山弄了一批茶葉,現在銷路可是找好了?”唐言傾沒回答小毅的話,反而問向了阿楚。
阿楚看着他,說道,“還沒想好呢,茶葉昨天晚上纔到,我哪有功夫去想。”茶葉的銷路,她還真沒多想,想的最多的就是,先弄個茶鋪子出來。
這時,唐言傾卻自信說道,“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茶葉販往臨安城是最好的選擇,臨安城多是達官貴人、皇親國戚,這些人有事沒事就喜歡喝茶,販往臨安城才能掙到錢。”
“臨安城你可有門路?”阿楚問。
“宋姐夫應該有認識的人,阿姐可以問一下他。不過,從洛陽城到臨安城的護送人選,我已經幫阿姐想好了。”
“誰?”
“當然是小毅和他的鏢師隊了,這不是現成的人嗎。”
阿楚這才明白,傾哥兒這是換着法子讓小毅着了他的道兒。
只是,小毅年齡到現在週歲也才十一歲,做護送商隊的鏢師,是不是太兒戲冒險了?
唐言毅卻很喜歡傾哥兒的提議,當下說道,“好啊,這個正合我意,最近天下天平,我真愁着沒事做,押送貨物這事我能做。”
阿楚搖頭,“先去隨我看了茶葉再與你說。”
……
他們姐弟到的時候,宋臨辭正在差人從船上往下運茶葉,孔鯉生與孫策都在跟前,他們像是在說着話。
宋臨辭看到阿楚,走到她跟前。“茶葉全部歸攏在一起,你那部分要分裡出來?”
“當然要分開,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我們雖是一家人可這貨物卻不能混爲一談。”
她已經找他談判過了,他連茶商之稅都不能給自己免了,她還跟他講什麼交情,索性各自分開,各賣各的。
“孫策先生想了妙計,我們會先聯繫臨安城內大小所有商鋪,打着以復興洛陽城的名號賣出茶葉,想必這個也是聖上樂見其成的,你確定不和我一起?”宋臨辭盯着她,俊美的面容帶了輕笑。
其實在茶商之行前,他們就想好了出路,若是沒有銷路他們肯定不會走貨。
而且,現在他們在碼頭上大肆搬運茶葉,根本不用他們去做宣傳,自然有不少商鋪上前主動說從他們這裡取貨,運到其他地方販賣,畢竟茶葉的利潤甚高,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阿楚自然也想到了這點,纔有恃無恐的不理會宋臨辭的計劃。
按照阿楚的意思,茶葉分開爲二,宋臨辭三,阿楚爲五,完全是按照購買茶葉的重量算的。
只等茶葉搬運下來,阿楚便道,“讓你們的人幫我把茶葉裝在車上,我要先帶回醫館。”
“你想做什麼?堆在醫館之內?”宋臨辭不解的問她,在生意上,他還真是不太瞭解阿楚。
她狡黠輕笑,“我的茶葉自然是要打上阿楚的字號,我們不走散茶,若是賣的話,也要稱好斤兩,統一做成小包,再進行買賣。”
聽到她說的這般詳細,宋臨辭感到很是驚奇,“你如何想到這個法子的?”
他們一衆之人都沒想到這樣做,倒是阿楚,輕而易舉的就說出了一個販茶的好法子。
“用腦子想的。”她抿嘴輕笑,相當自信。
唐言傾看着阿楚這般自信沉穩大氣的笑着,腦海中浮現的是昔日母親,在臨安城內,搭理唐家上上下下百十號店鋪的篤定和自信,彷彿在她手中,什麼事情都能輕而易舉的解決。
若是當初他們唐家沒被抄家,母親也不會慘死,他們唐家百十號的店鋪、莊子、酒樓,豈能煙消雲散。
宋臨辭聽了阿楚的話,讓衆人幫忙,把茶葉裝上車子,全都送到城南醫館的院內。
阿楚夥同衆人,立刻準備材料,稱斤包裝,一包茶葉半斤多一兩的重,外面包着茶葉的紙上寫着阿楚二字。
印章還是臨時找人打的,只等包裝好後,阿楚才讓帶着大家開始給茶葉印上標記:阿楚。
“阿姐,一包茶葉半斤足夠,你爲何還要多裝上一兩重?”唐言傾不解的問。做生意不缺斤短兩已經很好,沒有往上多加的。
一包多加了一兩重,十包就是一斤重了,如此算來,多餘出來的也不是個小數目。
“茶葉在運輸的過程中可能會遇到天氣、車程的影響,我是擔心最後在賣到大家手中會出現短缺的現象,故纔多了一兩。”
“阿姐高明,很有先見之明。”唐言樺看向阿楚,只覺着,這纔是真正的經商之道。
阿楚也沒多說,連續十日都在忙茶葉的事情,連宋臨辭都不管了,她卻不知宋臨辭那邊雖是沒按照阿楚的方式做,卻也弄的差不多,他這邊找了洛陽城專門往臨安城走商貨的商人。
大將軍的身份找那些商人他們豈能不從,宋臨辭暗地裡以收來茶葉三倍的價格,讓洛陽城商人帶着茶葉往臨安城走貨。
三千斤的茶葉,若是按照宋臨辭的計算,當初投出是三萬白銀,那他得到的將是九萬兩白銀。
算好之後,宋臨辭突然有些懊惱了,備着手在他官宅裡面,走走停停,心中藏了事情。
孫策坐在石桌前,看着他,“將軍有什麼煩心事,茶葉過幾日就要啓程前往臨安城,現在根本無事可擔心。”
“當初去販茶,應該多準備一些錢,不然這次肯定能帶動更多的洛陽城商人。”
他有些氣惱當初自己沒帶上足夠的錢,其實宋臨辭走貨並不是爲了自己,他是把茶葉當成商品送到臨安城,商人在把茶葉賣到臨安城的時候,再把臨安城的商品帶到洛陽城,形成商品交易鏈。
宋臨辭想到阿楚那邊的茶葉幾乎比他多了一倍,“不行,我去阿楚那邊瞧瞧,看她能不能勻出一些貨,我這次送茶葉到臨安城可不是掙錢,而是爲了交換物品。”
孫策盯着疾走離開的宋臨辭,搖頭嘆息了下,將軍像是阿楚姑娘那邊要的茶葉?不太可能,她那邊的茶葉肯定都小包裝好了。
果真,宋臨辭到的時候,阿楚這邊的茶葉全部收拾齊整。
幾人坐在長桌前,吃着百合與芍藥準備的糕點,阿楚自己吃一口,喂小包子擎之吃一口。
瞧見宋臨辭道,笑着問,“你那邊的茶葉準備的如何了?幾時啓程,我們可以一同前往臨安城。”
“我想問你買一些茶葉可成?”
阿楚絲毫不猶豫的道,“不成,我全部裝好了,在你之前洛陽城有人想買我的茶葉,都被我拒絕,就是身爲大將軍的你,也不成。”
“他們是外人,我是你相公,我也不成?”
“那也不成,你要是想要的話,等明年開春販茶的商船去茶山,等他們回來,我會想着分你一半。”這到嘴的肥肉豈能被人搶了去。
就是牀上人宋臨辭也不行。
阿楚這邊的茶葉是分一二三等級,一等茶葉自然是貴到上百兩一斤,二等茶葉就便宜了一些,像那些三等茶葉,就是分成小包賣的,如此分成等級之後,她當晚與傾哥兒盤算了一下,到手的話應該能掙五倍左右的價格,當然稅她交,想逃也逃不了。
正是因爲面對如此高的稅錢,阿楚纔想了這麼一個法子。
此刻的宋臨辭覺着自己像是被阿楚拋棄了一般,怎麼遇到生意,阿楚能這般無情,連在他面前也沒有商量的餘地。
宋臨辭氣不過,當下扔下了一句話,“明日清早茶商隊伍啓程,你若是想跟着一起,就做好準備。”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她笑着說道。
宋臨辭聽後差點被氣的吐血,阿楚看着他匆忙而來又匆忙離開,心中樂到不行,抱着小包子擎之,在腿上顛顛的玩着。
小傢伙不知愁,有人逗就很開心。
倒是唐言傾有些看不下去了。
“阿姐,你這樣對宋姐夫,他若是真生氣了,那就不好辦了。”
“無礙,我會和他說清楚的,氣他兩日也好,當初去販茶的時候他還想不買呢,若不是我先一口氣拿下,他怕是連一斤茶葉都得不到。現在就氣着了,等我數着銀子的時候,他才更氣呢。”阿楚爽朗的笑着。
唐言傾也就沒阻止,阿姐與宋姐夫,他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去。
不過,看的出來,阿楚對宋姐夫並非沒感情,反而感情還很深。而宋姐夫呢,明知道阿姐是氣他的,也跟着真氣了起來,這不正好着了阿姐的道兒嗎?
想想他們二人,倒真是奇怪了。
……
茶商之隊,宋臨辭這邊是洛陽城的商隊,阿楚這邊的鏢師以及從宋臨辭那邊調了幾個帶功夫的將士。
一路之行,商人有四位,鏢師有六位,宋臨辭派的將士有六位,另外加上唐言毅與孔鯉生,總共是二十人。
他們整裝待發,阿楚與宋臨辭雖是不同目的,倒是同一個方向。
唐言毅換了一身新衣,身騎高頭大馬,甚是威風颯爽,他坐在馬背上,衝阿楚揮手,“阿姐放心,我肯定能把這些貨物護送到臨安城。”
“阿姐相信你,一路上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這次是你的一次成長,切勿着急,一切以自身安危爲主。”她是不放心又帶着欣慰,小毅能早早的鍛鍊自己對他自己來說是件好事。
同樣前行的孔鯉生雖是宋臨辭麾下的人,卻看向阿楚,“阿楚姑娘你放心,我肯定會幫你照顧好效小毅的,到了京城之後,這些茶葉自然能找到商鋪。”
“茶葉販賣我不擔心,因爲我們有軍師在裡面。”阿楚自信輕笑。
別說孔鯉生不解,就是宋臨辭都好生奇怪。
他轉頭盯着阿楚看,“你還有自己的軍師了?比孫策先生厲害?”
“他們不是一個類型的,我這軍師準備管理生意,孫策先生是專門管政治謀略,根本不相同。”
“你倒是讓爲夫感到越來越奇怪了,這才十日不在一起,彷彿隔着了十年還遠,阿楚,你倒是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他一把抱走孩子第丟給了唐言傾,隨手抱起阿楚,抗在肩上就走。
留下一衆跟着送行的人傻眼愣在原地。
唐言傾抱着擎之的手抖一抖,宋姐夫大庭廣衆之下竟然敢這樣擄走阿姐,而且,舉止顯得太放浪形骸,膽大包天。
被人從城南門外扛到家裡,阿楚就差想弄死宋臨辭了。
“你到底要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了,咱們倆的生意是個分開的,當初你販茶的時候帶的銀錢少才少得茶葉,我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你不能因爲自己茶葉沒我的多,就這樣欺負我。”她從被宋臨辭扔在牀上後就一直喋喋不休的說着。
宋臨辭坐在牀邊,盯着她,“說完了?”
“嗯,說完了。”她瞧着宋臨辭正兒八經的看着自己,倒是心慌了,這樣看着自己作何?
“說完了,那就開始做吧。這都他孃的十天了,我不回來你也不找我啊?嗯~。”他說着,脫了外衫扔掉,隨即撤掉牀幔,直接壓在她身上。
根本不管她還處於蒙圈中,阿楚身上的衣服就給全部扒了下來,露出裡面雪白嬌嫩的肌膚,尤其是那處呼之欲出。
“你是男人,還有讓女人去找你,我纔不去,你就是去花樓裡住上十天半個月都不去找你。”
“嗯,你想讓我去花樓?”他顯然會錯意的往下說。
“你去啊,你只要睡了別的女人,就再也沒有睡我的機會。那我可就要換個漢子睡了。”
“你這女人,還敢換個漢子,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上面下面都需要收拾。”他說着張嘴咬住她的櫻脣,粗糲的大掌往下,不給她一點的喘息機會。
只感覺到了火候,開始做雲水之歡的事情。
……
“媳婦兒,緊了……。”他悶聲,壓在她身上,聲音暗啞帶着男人特有的性感。
她聽後,不鬆開,當下故意折磨他,“你活該。”
“我睡我媳婦還不行了,阿楚你再這樣我可就……真的不心疼你了。”他會按照自己的方式,怎麼舒服怎麼折騰她。
“那你想怎樣?”她氣喘吁吁的從被窩裡露出個頭,猛地喘息着。
“我想在牀上折騰死你。”他狠狠的在她肩頭咬了一口,這纔得到滿足。
……
情事過後,兩人躺在牀上急聲喘息,宋臨辭鉗着她的身子,壓在自己懷中不放,阿楚也趴在他胸口懶得動彈。
“我們這樣白天不好,傾哥兒他們已經回來了,趕緊起來吧。”她聲音軟綿綿的似乎沒了力氣,就是剛纔叫的厲害了,這會子累癱了。
“嗯,還有力氣起來啊?那我再來一次。”他動了下胳膊,順手沿着她的身子往下。
卻被阿楚猛地攥住手掌,“不許再來了,真累了,要是再來,我今天一整一天別想下牀了,怕是擎之餓了吃奶我都沒力氣。”
“不給他吃,方纔都被我吃光了。”他說着,低首下巴壓在她後背上,膩歪着。
“真不害臊。”她悶笑罵他。
宋臨辭道,“媳婦兒,再給我生個姑娘,現在有孕,明年就能抱上了。那個時候擎之也能走路了,只管交給奶孃和百合他們看着,不用你跟着操心。”
“再等等,現在洛陽城情況不穩,萬一聖上立刻就召你回臨安城了。”不確定因素太多,日子還沒穩定下來,阿楚暫時還不想要第二個。
再說了,第二個不見得會生個姑娘,萬一又是個小子,那得哭死她。
阿楚竟然拒絕不願和他生孩子,阿楚的再等等在宋臨辭的耳中就是這個意思。
他當即不爽了,扣住阿楚的身子,讓她調轉了下姿勢,他上她下,又要了她一次。
“嗯~,你、我剛纔說不許再來的。”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宋臨辭會這樣出其不意的。
進來了……
“再給我生個孩子,我就出去。”他壓在她身上也不動,就是要求着。
“不生,你想用這個法子威脅我,等你下了牀,我讓你再也爬不上來。”
“好,那我就一直呆着,索性不下牀,看看我們二人到底是誰堅持到最後。”
流氓,真流氓,臭流氓,阿楚心中一萬個不願意,奈何他再其中,不得已,被逼的。
“好,我答應你,生,使勁生,等你身邊跟着一羣小崽子嗷嗷嗷的喊爹,看你煩不煩。”
“不要小崽子,我要水靈靈的小丫頭。”他這還跟着討價還價了。
阿楚氣極,“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看上天想給我姑娘還是小子了。”真的他是想氣死她嗎。
“上天可給不了你,是我,是爲夫給你的……。”
他說完,又開始了沒羞沒臊的運動。
阿楚當屬無奈,等她起來的時候,午飯時間都過了。
奇怪的是,她從屋裡出去,外面的人什麼反應都沒有,傾哥兒在看書,擎之在睡覺,百合與芍藥在縫補,小樺在對面的醫館裡弄自己的藥丸,大家都好像很忙。
宋臨辭看着她,她回頭瞧了下他,輕聲問,“我們錯過了什麼?”
“時間。”宋臨辭道,這個回答,簡直一百分不要太多。
“看來我們得要自己動手去做午飯了。”宋臨辭是餓了,畢竟做了那麼多運動,不餓纔怪。
阿楚一點食慾都沒有,左右不想動手,她也不想幫宋臨辭做飯。
“阿楚,自打你生了擎之,好像越來越不賢惠反而更加大無畏了。”宋臨辭盯着坐在外面長椅上的某女說。
她回頭咧嘴燦爛一笑,“是嗎?我覺着挺好的,輕鬆了很多,不用裝着了。”笑容之中依稀可以看到昔日宋臨辭這般笑的樣子,這就是所謂的夫妻相吧。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容貌變化,以及行爲習慣都變了好多。
宋臨辭是越走越沉穩,而阿楚卻背道而馳,越來越像吊兒郎當時的宋臨辭。
宋臨辭也沒心思去煮飯,隨即想到了農田那邊的東西,有的吃,“我帶你去農田摘玉米,當即在田地裡烤着吃。”
她本不想去,農田算啥,前世她種了一輩子的地,玉米在她眼裡也不過是普通物什。卻見宋臨辭稀罕啊,她又不能拒絕。
百合這才聽到這裡,隨即起身,輕聲問了句,“夫人,將軍想吃這玉米,不如奴婢去田地裡扒拉幾顆,回頭拿來再烤着或者煮着吃。”
阿楚聽到,立刻贊成,“這個好,你們去摘……。”
她剛說出,宋臨辭當即打斷,“我與夫人先去,你們過半個時辰在過去,多摘一些,用大鍋煮。”
“你要煮那麼多幹啥?”阿楚問他,這個時候把玉米全給扒拉了,那等秋收的時候收什麼?
“煮給將士們吃。”
他說完,抓着阿楚出了醫館,往農田那邊去。
唐言傾在後面瞧着道了句,“阿姐,走路太慢,駕車而行最好。”
……
農田之中,時令果蔬、玉米高粱花生大豆,一眼看去望不到盡頭。
阿楚與宋臨辭站在玉米地外,看着成片成片的玉米,倒是覺着,心中有一種很欣慰的感覺,當初這裡可都是荒地,是她帶頭開了出來,種上了這些農作物,不然這裡怕還是荒地呢。
“瞧什麼,和我一起進來還是在外面等着?”宋臨辭看了下阿楚,準備進去掰玉米。
“我就不進去了,你進去挑着還嫩着的掰一些,我在地頭上坐着等你。”她渾身懶的厲害,根本不想動。
管農田的漢子叫胡不理,站在阿楚與宋臨辭跟前,一直恭敬的候着。
阿楚覺着反正沒多少事情就沒讓他跟着,這纔打發了去。
宋臨辭見她也不起身了,暗想,這小媳婦可是變越發懶散了,隨即走到玉米地裡,也是靠近掰了七八個,提着就出去了。
阿楚看着他,“這麼快就完事了?你不是要多掰幾個的。”
“你又不情願跟着我哪有什麼心思去弄,隨便弄幾個,你想不想吃?”他說着把玉米扔到了阿楚身邊。
阿楚抓起一個玉米,笑着道,“想吃。”
也就是因爲阿楚一個想吃,宋臨辭到了玉米地裡又弄了十幾個,他們倆說着要吃,卻坐在地頭上瞧着身邊幾十個生玉米,聊了起來。
聊明天、聊秋收、聊明年的洛陽城。
直到,百合與芍藥過來,找了胡不理,帶了三個漢子,在玉米地裡掰了整車的生玉米,順道把玉米杆子也給刨了。
晚上,宋臨辭交代這些玉米在醫館裡的小廚房裡煮了,光是用蒸屜就用了足足七八個,煮好後,他們吃了些讓李赫帶了一些回去給孫策等人。
一晃數日。
護送茶葉到臨安城的人,到現在還沒消息,阿楚覺着,想要等到他們的消息怕是要到秋後隆冬了。
倒是一個沒想到,從臨安城的帶來了消息。
護送宋暖陽回去臨安城的張子琪他率領衆將士回來了,意外得了聖上口諭,讓宋臨辭明年開春回臨安城,舉家全遷。
宋臨辭盯着張子琪問,“聖上親口說的?”
“是,當時屬下護送公主到皇宮門外,只等公主進去後,我們幾人被聖上私下召見,當時陛下親口所說。”張子琪站在宋臨辭跟前。
這個小小的領軍教頭還是剛被宋臨辭提拔上來,斷然不會欺騙的。
看來唐明皇是想秘密召他回去,舉家全遷?阿楚唐氏三兄弟可定都是要跟着他一起回去的。
唐明皇的決定豈能對張子琪說,他只是把讓宋臨辭回去的簡明信息說了出來。
其實唐明皇已經在準備派人來洛陽城任職,正在考慮留誰駐守城池。
當然,他想,等宋臨辭回到臨安城再詢問他的意思,畢竟宋臨辭比任何人都瞭解洛陽城。
阿楚在醫館外面帶着小包子玩,並不知道宋臨辭在與張子琪說什麼。
等他們二人出來的時候,阿楚輕笑開玩笑似的道,“還想着要不要給你們做點下酒菜進去,可算是聊好了。”
“下酒菜是要,今兒就不在這裡了。晚上我去孫先生那邊吃,這邊不準備我的晚飯了。”宋臨辭到了她跟前,逗了下擎之,輕鬆說道。
阿楚隨聲說,“也好,反正現在還沒準備呢。”
當晚,宋臨辭便去找了孫策與程真,肯定要說關於臨安城的事。
而阿楚,吃過晚飯帶着孩子就去休息了。
她還不只,明年開春,就要全家去臨安城了。
又過數月之後,阿楚才得來唐言毅給她寫的信,只寫了四個字:一本萬利。
當阿楚收到信的時候,樂呵呵的傻笑了一整天了,唐言傾瞧見嘲笑她,說鋪子裡掙的錢也不少,卻不見她高興成這樣樣子,倒是販茶掙了錢,開心到不行。
阿楚也懶的解釋,她這是開通了一條茶商之道,只等明年開春,再去茶山販茶,那就是翻了幾倍的茶葉量,想到銀子會嘩啦啦的流到手中,別提有多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