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內外,難民數衆,看護城門的士兵,早就不見蹤影。
阿楚他們進去之後,還沒站穩,瞧見有人受傷,攤在地上,身子周圍被扔了許多石子、雜物,瞧那男子躺在路中間,周圍是圍攻的難民。
阿楚瞧見,頓了下,想側身從邊而過。
唐言樺拉住了她的衣衫。
“阿姐,你瞧那人受傷了,咱們扶他一下吧,不然他會被難民打死的。”
“你倒是心底善良,若是救了他,傷了我們怎麼辦?”阿楚到底是心善,剛纔停頓,也是生了惻隱之心。
現在被唐言樺一說,便停下腳步,看着他問。
“還沒救人,阿姐就說會傷了我們。阿姐,小樺想懇求姐姐幫他一下,你看他被人打的,都站不起了。”唐言樺看着路中間的男子,有些難過。
“好了,答應你就是。我們先等等,瞧着天色暗些再去幫忙,現在難民兇殘暴虐,我們不能直接去幫,先到那邊坐下,等時機再幫。”
阿楚瞧了下週圍,發現在城門外側有些空地,便帶了他們三個過去。
*
本就想在此地稍作休息,根本不打算長留。一直等到黃昏將至,沒東西可吃的難民,沒力氣的癱在地上不予動彈。
阿楚招手,靠近唐言傾耳邊,“你和我一起過去,悄悄的,別驚起大家的注意。”
“阿姐,我也過去幫忙。”唐言毅小聲的說。
“不許,你在這裡和小樺等着。我們扶人過來,咱們就往前走。他們是往臨安城方向去,咱們是往渝州城那邊去,方向不對,他們不會往南走的。”
她計劃過,從臨安到渝州城是往南走,而難民多數是從南往北走,正巧和阿楚他們去的方向相反。
唐言樺和唐言毅,起身抓起包袱站在城門邊,等着。
阿楚和唐言傾倒走過去,瞧見那人躺在地上,雖是不能動彈,眼神卻格外清冷。
阿楚上前,攙扶起那人,“不想死就跟我們走。”
“你們是誰,想從我身上拿走銀子,怕是沒希望了,那些銀子早就被難民搶光了。”男人不驚不慌。
“我們沒想拿你銀子,只是看你可憐,想幫你一把。”唐言傾輕聲解釋,他並不願與人生怒,自然是放穩了性子。
男子看向他們,想分辨他們說的真假,奈何現在連起身都沒力氣,便任由他們攙扶離開。
一條腿被打斷了,他無法站立起來。而那攙扶他們離開的二人,竟然沒有發現他腿斷了,硬生生被拖了一路。
到了城門那塊,唐言毅瞧見阿楚過來,“阿姐,咱們現在要走嗎?”
“暫時不走,他傷的太嚴重,找地方休息。”
從城門過去,坐在外側,重新找了地方,唐言傾照顧那人,阿楚找了柴火生起火。
*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再下何戢,日後定會重謝姑娘救命之恩。”
“不言謝,我們也是無意之舉,不曾想貪圖你什麼。先喝點水,我們也沒有能吃的東西,只能先餓着了。”
阿楚瞧那男人面容,看不清楚,湊着火光也只能看出個大概。
男子長相不俗,眉目俊朗,即使落魄,也瞧着不凡,渾身上下一股子讀書人的清雋。
“姑娘如何稱呼?”
那女人面色普通,可以說甚是普通,但那雙眼睛確實漂亮,圓潤溫和,透着睿智。興許是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格外精緻。
“叫我阿楚吧。”她輕聲道了句,接着又說,“你傷勢嚴重,現在天色已暗,也無法幫你,且等明日再想辦法。”
“多謝姑娘搭救,我這次出行,本身有兩個奴才跟着,來時馬車被難民哄搶,我那奴才去追馬車,等他們回來,就不麻煩姑娘了。”
何戢拱手錶示感謝。
聽他解釋,阿楚也鬆了口氣,不是壞人就好,看來這人,也是被難民欺負的可憐主兒。
*
對於他身上的傷,倒不是沒辦法治,在她那玉鐲空間裡,是有那麼一味藥能治。但,現在不是能拿出來的時候,先讓他等等。
——
他們這羣人是硬生生餓了一夜的肚子!
次日,清晨陽光不知愁的從東邊升起,細微的陽光灑落在人身上,何戢起來,瞧見和他同睡在一起的三個男子,面色黝黑,帶着不正常,興許是沒吃飽,纔有這般黑黃面色。
再看,並未找到昨晚照顧他的女子。
“阿楚姑娘……。”他大聲喊道。
難民集中,一個妙齡女子,免不得會被人覬覦,若有人起了色膽,他有些擔心。
何戢吃力想起身,卻動彈不得,腿傷嚴重。
“喚我作何,我這不好好的,剛纔早起去找了些吃的。你瞧,幸好我起的早,在前面沒人去的地方,尋得幾個果子,先將就一番。這是我剛纔給你找的藥草,不知你那僕人幾時回來,先敷上吧。”
阿楚說着走近到他跟前。
男子腿傷嚴重,紅色血跡已經浸透裡面衣衫,好在雙手能動,阿楚把藥材搗碎給他,他自個背對起來,敷上藥草。
倒是個懂禮儀的人!阿楚心想,眼下這般情況,能顧的上禮儀的人着實不多,不免對他有了幾分尊重。
“多下阿楚姑娘,這藥草倒是奇效無比,剛敷上就不疼了,還帶着涼涼的感覺。”何戢面色欣喜。
“普通藥草,正巧能治療鐵打損傷。這些果子你且吃兩個。”
藥草是她玉鐲空間裡的,這果子也是空間裡的。她清晨起來,不過是尋了個由頭罷了!
唐言傾醒來,正巧見到阿楚與何戢說話。
“我阿姐本身就會一些醫術,她找來的藥材,自然就是好的。”唐言傾小聲說。
“你也醒了,先吃兩個果子。等何公子家的僕人回來,我們也該走了。”
阿楚準備的果子不足十個,給了何戢兩個,唐言傾只吃了一個,其餘的便給兩個小的了,他們也只是一個人吃了兩個。
“阿姐,這果子好好吃啊,甜甜的,吃完後,我整個人都好了。”唐言樺吃掉手中果子,直勾勾的看着阿楚。
“對,我也是覺着,剛纔還腹中空蕩,不過兩顆鴿子蛋大小的果子,竟然如飽腹之感。當真極好,阿楚姑娘可能告知,這是什麼果子?”何戢同樣看着阿楚問。
“不是什麼珍貴的果子,就是從旁邊遠處摘的。不說這些了,先收拾下東西,等會兒,你那兩個僕人過來,我們就要離開這裡了。”阿楚不願多做解釋。
這空間裡的東西,她如何會對他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