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白衣男子含在口中的茶水聞言頓時噴了出來,坐在他對面的樂一夕見勢不妙,身形閃動,退到了房間一角,避過了突如其來的橫禍,安心則是快速的展開手中的摺扇擋住了朝她噴過來的茶水。
“下次製造噴泉的時候記得說一聲。”安心瞟了一眼溼漉漉的扇面,嫌惡的將摺扇扔的老遠,還好她離樂一夕的位置有點遠,不然摺扇那麼小的面積根本擋不住。
“在下千羽,今日得見長安郡主,實乃三生有幸。”白衣男子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從容的拭了拭嘴角,笑道。
“一句你好就能概括的意思,說那麼多做什麼?口水太多了?方纔不是都吐完了嗎?”安心瞥了幾眼很有仙氣的千羽,覺得他雖然沒玉華長的好看,那眉眼中蘊含的柔和氣度卻讓人如沐春風。
“對了,我剛剛那把摺扇1十兩銀子,回頭記得還我。”安心望着雅間神態各異的三位美男,慢悠悠說道。
“皇姑姑沒給你銀子嗎?怎的十兩銀子心兒妹妹都沒有?”凌亦痕自知壞了安心的好事有些理虧,見她好似消氣了,忙打抱不平的說道。
“勿以錢小而不要,勿以錢多而亂花,只出不進,萬貫家財也得被你敗光。”安心看了凌亦痕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在千羽身上,臉上的表情分明寫着欠債還錢。
“長安郡主不是來找樂子的嗎?等下不管長安郡主看上哪個女子,都由在下付賬當賠那把摺扇了可好?”千羽勾脣一笑,盪漾出淡淡的淺笑,如春日陽光,舒適愜意。
“嗯,也可以。”安心點點頭,心中不自覺的將樂一夕與千羽比較了一番,這兩人都屬於溫潤如玉的公子,只是樂一夕受貴族氣息的影響骨子裡難免帶了一絲傲意,而千羽就比較平易近人了,他的笑彷彿有洗滌人心的力量,讓人賞心悅目。
“心兒妹妹你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皇姑姑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凌亦痕上下打量了一遍安心的裝扮,眸中浮出點點驚豔,暗贊,她穿男裝竟也如此俊美,雌雄難辨的容貌比之安沐塵的清冷寡淡更多了一絲邪肆魅惑,若是自己見過她,又知曉她與安沐塵長相肖似,不然一時半會也看不出她的僞裝。
“你們不說,孃親不會知道,就算有外人告密,我就說是你帶着哥哥逛紅樓。”安心手肘撐在桌面上託着腮,目光從左到右將三人徐徐掃了一遍,眼底的威脅毫不掩飾。
“我們爲什麼要替你保守秘密?”凌亦痕眼中蓄起玩味,盯着安心懶洋洋的坐相,清聲道。
安心徑自低頭看着茶盞上的青色花紋,眉眼未擡,面色平靜道,“得罪我,不會死,但一定會生不如死,你們可以試試。”說完,打了一個哈欠,臉色有些疲憊,意興闌珊繼續道,“清蓮姑娘怎麼還不出來,我佔點便宜要回去睡覺了,好睏。”
千羽對安心的威脅不置可否,想起安沐塵的容顏,好奇問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爲何長安郡主和安郡王容貌卻如此神似?”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就是遺傳基因的特徵。”安心扁了扁嘴,散漫道。
“心兒妹妹的說法好生新穎。”凌亦痕發現安心的改變實在太大了,與他這些年等待的幻想簡直是判若兩人,愣了許久才聲音乾澀的說道。
“像你這等低智商的豬頭是不能明悟我話中的精髓。”安心十分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榆木腦袋跟劉軒有的一拼,大嘴巴的風格也很像,還都是喜歡得瑟的個性。
想起劉軒,安心半斂的眼底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她若是能一輩子呆在那個小山村和平度日,嫁給劉軒也是不錯的。
“千羽,找我何事?”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雅間幾人凝神望去,玉華一身玉白色錦袍立於雅間屏風處,眉眼素淡如畫,神色淡淡,室內空氣也因爲他的出現變得清雅了幾分。
安心,樂一夕,凌亦痕三人視線瞬間齊齊射向淡笑的千羽,詢問的意思溢於言表。
“我請玉世子來的,我難得來東凌,當然要見他一面了此心願。”千羽輕笑,對着玉華招呼道,“玉世子請坐。”
玉華清冷的眸光依次掃了內室幾人一眼,看到安心的時候似乎停頓了一瞬,緩緩道,“本世子不比千羽公子那麼逍遙快活,我很忙。”
千羽嘴角抽了一下,無奈道,“許久不見玉世子,口才依舊毒辣。”
安心看看千羽,又看看玉華,擰了擰眉頭,萬分糾結道,“你們若是郎有情妾有意,想要親親熱熱的敘話,又何必在我們這幾個電燈泡的面前打情罵俏,我覺得很可惜啊。”
安心話落,除了玉華外,其他幾人紛紛瞠目結舌的盯着安心看個不停,霎時被她的語出驚人嚇的張大了嘴。
“可惜什麼?”玉華卻是挑了挑眉,眸底閃過一絲笑意,問道。
“兩個絕世美男性取向不正常,偏偏學着斷袖公子搞基,不心儀女子卻喜歡男人,作爲天下女子的一員,我對那些未婚的姑娘們深覺同情,世間又少了兩個可以讓她們追逐的男子了。”安心繼續語出驚人死不休,搖頭晃腦一副十分感慨的模樣。
“心兒妹妹說的好,玉蘭花這朵毒花除了男人外天底下還真沒哪個女人能消受的起。”凌亦痕哈哈大笑,拍了幾下桌子讚道。
安心點點頭,深以爲然。
“長安郡主明日就要和我上懸空寺,今日出府可有向錦繡公主報備了?若是沒有,玉華願意代勞。”玉華淡淡的瞥了一眼凌亦痕,不理會他的嘲笑,看着安心輕笑道。
安心聞言一口血險些噴出來,這人真會打蛇打七寸,認識自己不過才幾個時辰,就知道自己的軟肋是孃親,下手準確而且狠毒,絕對沒白揹負凌亦痕對他的評價,這朵玉蘭何止是染了毒,簡直花朵本身都是毒藥長成的。
“我還沒回京時就聽說玉世子不染紅塵,乃是人中仙,今天怎麼踏入紅樓找窯姐兒呢?就不怕別人說你是浪得虛名之輩?”安心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