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進了宮,將女兒嬌的事情與瑾悠說了一遍,瑾悠也沒耽擱着,讓朱寒煙親自去了一趟雅公主府,看看蕭翎兒是不是改變了主意。
蕭雅公主正生氣着,蕭翎兒一直在她身邊呵護着,倒也不是什麼爲難的事兒,便是讓她養着一輩子也是成的,可到底如今寧朝不是蕭家的江山了,她又能護着蕭翎兒幾時?
若是跟先前一樣,一直沒有個合適的婚事也就罷了,如今有這麼一門上佳的婚事在頭裡,她沒有理由不讓蕭翎兒抓住!
她們這樣的人,不講究什麼情啊愛啊的,就是在一處過日子,只要能過得下去也就成了,如今這婚事是無可挑剔的,唯一要挑剔的,也就是慕容景輝的年紀大了一些而已!
不過,只要蕭翎兒生下一個兒子,在慕容府站穩了腳跟,也就沒人能動搖蕭翎兒分毫了!
可偏偏,這樣好的婚事,蕭翎兒竟是不同意!
管事上前回道:“公主,郡主娘娘回府了。”
“讓她過來,這樁婚事,她不同意也得同意,這雖說是忠國公夫人來說的,但這背後定然是皇后娘娘授意的,若是皇后娘娘不同意,忠國公夫人定然不敢說了這樣的話!”
“有皇后娘娘撐腰,她在慕容府便是橫着走也沒事,其那司徒氏也是個好相與的,看在本公主的面兒上,也不會難爲了她,這樁婚事極好,說什麼也要應下!”
蕭雅公主話音才落,蕭翎兒便走了進來,道:“姐姐說的沒錯,慕容府的婚事,我應下了,只是有我在,那小秦氏最多是個貴妾,想要做平妻,門兒都沒有!”
蕭雅公主不知道,爲何蕭翎兒出門一遭,就改了主意,正疑惑着,卻是朱寒煙上門來。
蕭雅公主將朱寒煙迎了進來,還沒等蕭雅公主說話,蕭翎兒便給朱寒煙行了一禮,“忠國公夫人,慕容府的婚事,我應下了,要相看就相看,我沒有二話,只一樣,小秦氏想要踩在我的頭上,那是不成的。”
朱寒煙才一進門,就聽到蕭翎兒沒頭沒腦的這一句,但是意思卻是聽明白了,“同意了就成。”
朱寒煙掃了一眼周圍,蕭雅公主立刻將身邊的丫鬟遣了下去。
朱寒煙道:“翎兒郡主是個爽利性子,我也不拐彎抹角,想要翎兒郡主嫁入慕容府,就是爲了壓制小秦氏,小秦氏一有婚帖,二有太后懿旨,能不能壓住小秦氏,要看翎兒郡主的本事了。”
蕭翎兒一聽這話,微微皺眉道:“這麼說,你們最多也就將小秦氏落到一個平妻的位置?”
朱寒煙看了一眼蕭雅公主,慎重的點了點頭。
蕭翎兒想了想,一時沒有說話。
朱寒煙也不追着趕着的,“翎兒郡主若是覺得可以的話,那我回府就給皇后娘娘捎信,也不讓翎兒郡主盲婚啞嫁。皇后娘娘會在宮裡頭辦個賞花宴,到時候,郡主可以見一見慕容丞相還有慕容府如今掌理中饋的二夫人!”
蕭翎兒擡眸問道:“忠國公夫人的意思是,可以讓我見了慕容丞相和慕容府二夫人之後,再做決定?”
“自然是的,沒有強逼着郡主嫁人的道理。”朱寒煙看向蕭雅公主道:“蕭雅公主是遠兒的義母,翎兒郡主也去過忠國公府幾次了,都算不得是外人。”
“我也落句實底,咱們皇后娘娘是個心思純善的,慕容二夫人原與皇后娘娘交好,皇后娘娘瞧不得小秦氏這般作威作福的,將慕容府鬧得烏煙瘴氣的。”
“慕容府是世家大族,不比旁的,皇后娘娘希望,未來的當家主母,是個能拎得清的,知道進退,知道分寸,拿捏的清大局勢!”
“至於那慕容府二夫人,蕭雅公主也是見過幾次的,也是個厲害的人,撐得起慕容府的後宅,但卻不是個貪戀權勢的人,司徒氏所求不多,不過就是讓二少爺和自己能過得舒心些,平平安安的生下一個孩子來。”
蕭翎兒仔細聽着,這都是她要嫁入慕容府後要做的,說的清楚些,這些是瑾悠皇后,對她的要求。
“我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若是我當真嫁過去,就要將慕容府的後宅打理妥當,讓慕容丞相沒有後顧之憂!”
“是,郡主聰慧。”朱寒煙又看了蕭雅公主,“這是其中的好處,但也不是一點兒壞處的都沒有的。”
蕭雅公主點了點頭,“世家大族,哪個府裡都有些腌臢事兒,司徒氏那性子,已經是極不錯的了。”
朱寒煙看向蕭翎兒,“若是當真入了慕容府的門,那小秦氏自然是要翎兒郡主自己對付了的,還有慕容丞相,慕容丞相心思不在女色上,也許郡主一直都得不到丞相的憐愛,但是有皇后娘娘在,丞相會給予郡主絕對的說話權利。”
朱寒煙慎重叮囑,這是極緊要的事兒,也是瑾悠讓朱寒煙叮囑蕭翎兒的,畢竟在男女之事上,瑾悠幫不來,別到時候,好好的一個蕭翎兒,因爲走進了這個感情的漩渦裡,無法自拔,倒不如一開始便點通透。
“男人,我是不在乎的,我明白國公夫人的意思了,還請國公夫人回了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安排了賞花宴吧,我也不是那等唯唯諾諾之人,只要讓我見過慕容丞相與二夫人,到底怎麼決斷,我自會給皇后娘娘一個準話!”蕭翎兒到底是一直掌理中饋的人,說一不二!
朱寒煙沒想到事情竟然這樣順利,又與蕭雅公主說了幾句貼心的話,方纔去回了瑾悠。
瑾悠得知後,立刻便與沈珺昊說了,沈珺昊這邊也與慕容景輝通了氣,原本慕容景輝也不想要折騰了這件事,但到底牽扯到大元王朝,如今大元王朝每月裡,還在給他遞假消息,所以該有的人,該有的事兒,必須得有,他必須要大婚!
事情落定,慕容景輝也答應的爽利,瑾悠趁着冬日裡,御花園的梅花開了,便以賞梅宴之名,請了正二品以上的朝臣與女眷。
蕭翎兒先是見了司徒氏,與司徒氏說了好一會兒子的話,司徒氏也是懷着尋個人解救的心思的,因而與蕭翎兒說話,處處都透着真心實意,蕭翎兒見慣了勾心鬥角,對於司徒氏這樣的性子,甚爲歡喜,兩個人幾乎是一個性子的了,因而相談甚歡。
慕容景輝來的比較晚,先處理完朝裡的一些事後,才與沈珺昊一道姍姍來遲。
蕭翎兒從一開始,便毫不忌諱的盯着慕容景輝,想要瞧出些什麼來。
不得不說,慕容景輝即便是已經四十來歲,但還是一副儒雅清俊的模樣,舉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書香韻味,這樣的氣度風華,原是蕭翎兒最歡喜的,但是想到朱寒煙先前與自己說的話,蕭翎兒心智又清明瞭一些。
蕭翎兒尋了個機會,與慕容景輝單獨見了一面。
慕容景輝沒等着蕭翎兒說話,便直言道:“郡主的才能,在下都聽皇后娘娘說過了,對於皇后娘娘和忠國公夫人看人的本事,在下還是相信的,只要郡主答應成爲在下的嫡妻,在下定會在府裡給足郡主臉面,覺不讓郡主失禮於人前。”
蕭翎兒沒想到慕容景輝竟然比她說的還要直白,一時倒是沒有說話。
慕容景輝又道:“還有在下心中有一難忘之人,所以在下不能給與郡主男女之情,但是在下會對郡主尊之敬之。”
蕭翎兒皺了皺眉,問道:“我行事自有我的一番手段,我可以保證,將慕容府的一切放在首位,也儘量不讓你爲難,但是管理內宅之事,說不得要用一些個腌臢手段,尤其是對付小秦氏這種人,若是你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還能一如現在一般相信我麼?”
慕容景輝一愣,顯然沒想到蕭翎兒會這樣問,一時有些微怔,旋即纔給蕭翎兒行了一禮,“郡主爲在下分憂,勞心勞力,操心慕容府後宅一事,在下相信郡主,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
“這世間上的事,聽到的,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在下更願意相信心裡感受到的。”
蕭翎兒沒想到慕容景輝這個年紀這個身份,會對她行禮,一驚之下,急忙躲開,反應半晌,方纔認真回道:“就衝着丞相的這句話,慕容府的婚事,我應下了,不求丞相其他,只希望丞相記着今日這話就是了。”
慕容景輝看着蕭翎兒離去的背影,微微頷首,確實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有這樣的女子在慕容府的後宅,慕容府安矣。
慕容景輝與蕭翎兒兩人見過面之後,瑾悠對蕭翎兒也分外滿意,因而暗中都通了氣。
一天,勤郡王府的九小姐在女兒嬌飲用花草茶,突然昏厥,京城最大百草堂的坐堂大夫爲其看診,言明其體質太過寒涼才導致的昏厥。
體質寒涼四字一出,在場的夫人與小姐們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小秦氏得罪衆人良多,沒有人喜歡看她登上高位,因而這件事情很快便傳的人盡皆知。
慕容府老太太得知後,氣得仰倒,皇后瑾悠與太后商議過後,再下懿旨,賜蕭翎兒郡主爲慕容丞相正妻,小秦氏爲平妻,於除夕當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