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公府的花園到了冬天就蕭條一片,平清候府裡倒是四季都有鮮花盛開。這不,玉熙就看到一株海棠花了。
蔣欣帶有炫耀的口吻說道:“這海棠今年開得不大好,今年的臘梅花開得很好看!”
玉熙很上道地說道:“那我們直接去看臘梅。”既然都說這海棠不好,她若還要去看豈不是掉份了。
以前因爲上輩子不愉快的經歷,玉熙對於蔣家的人都是避開的。現在玉熙的想法有所改變,她變了,自然很多事也都跟着變了,她不需要避着蔣家的人。能交好自然好,若是不能交好也不要敵對。
走了幾分鐘,玉熙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不用蔣欣說,玉熙就知道前面就是臘梅了。
蔣家的臘梅與韓國公府的不一樣,國公府的是臘梅花是紅的,這院子裡的是白梅。朵朵白梅綻開枝頭,如片片白雪。
玉熙走上前,這些白梅都有五片花瓣,潔白無瑕,給人一種純潔高尚的感覺。站在白梅中間,聞着那縷縷的梅花香味,也是一番享受。
蔣欣笑道:“四表姐以前沒見過臘梅花嗎?”
玉熙笑着道:“我們府邸種的是紅梅。不過每年臘梅開的時候,三姐都會帶着丫鬟去收集梅花上的雪水,用來泡茶喝。”說得好像他們韓家都是土包子,韓家雖然現在沒有蔣家的權勢,但好歹也是國公府,竟然敢如此瞧不上韓家,真是好笑。
蔣欣聽了不高興,看着玉熙問道:“那你說說,泉水跟雪水泡出來的茶有什麼區別?”
玉熙笑着搖頭,說道:“我不喝茶,平常就喝點花茶。”花茶她都很少喝的。
蔣欣聽了這話,問道:“我聽說你的棋下得比三表姐都厲害?這是真的嗎?”蔣欣其實不大相信這個事,她直覺這是傳聞,主要是玉辰平常表現得太完美了。
玉熙笑道:“那是別人謬讚。我棋藝跟三姐差不多,不過三姐琴棋書畫都知道,我只棋藝還行。”
蔣欣對玉熙越發有興趣了:“那你平常都做什麼呢?”
玉熙笑道:“平日看看書,繡繡花,再學下廚藝,有機會跟詩雅表姐她們聚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
蔣欣聽了這話,對玉熙的好感蹭蹭地往上漲。無他,她每日的生活也都是這樣的。
風吹來,臘梅花撲哧撲哧往下掉。玉熙看了很是可惜,若是現在有時間,她肯定將這些白色的臘梅花收集起來,然後製成梅花茶。
蔣欣知道玉熙的想法,非常驚訝:“你會制花茶?”
玉熙點頭道:“會呀!梅花茶、玫瑰花茶、雪蓮花茶、金銀花茶、雪麗花茶這些都會,除此之外還會做苦瓜茶跟苦丁茶。”
蔣欣很是歡喜地說道:“那你能教下我嗎?”
玉熙自然知道蔣欣也喜歡自己做花茶,還特別喜歡調香:“自然可以,不過我水準一般,到時候你不要失望。”
兩人回到上房,衆人發現蔣欣前後態度大變,對玉熙一口一個玉熙表姐地叫着,兩人好得跟親姐妹似的。
對於蔣欣的轉變,玉辰是喜見樂聞的,倒是蔣老夫人心裡存了疑惑。等一行人走後,叫來了蔣欣的丫鬟問話。
聽這丫鬟的轉述,蔣老夫人沉吟半響,微微嘆了一口氣:“難怪玉辰會對這個丫頭如此上心。”這手段,這心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蔣老夫人對玉熙的情況很瞭解,除了全嬤嬤沒人教她,所以說,全嬤嬤這是將自己的本事都傾囊相授了。
在路上,玉辰也問了玉熙同樣的問題:“四妹,你怎麼讓欣表妹接受你的?”玉辰一直想跟蔣欣和平共處,但是蔣欣對她很排斥,經常冷嘲熱諷讓她非常無奈。
玉熙笑着說道:“我其實也不知道,欣表妹問我每日在家做什麼?我就說學學刺繡什麼的,等出了元宵還得學管家,欣表妹對我的態度就好了很多。”
玉辰輕輕一笑:“欣表妹有些小脾氣,但人很好。”侯府家的姑娘,有點脾氣很正常,只是品性好,其他都無妨。
玉熙知道玉辰這話的意思:“三姐,我會跟欣表姐好好相處的。”玉熙一直都知道,玉辰很希望她能跟蔣家的人親近。交好是不可能的,但維繫面上的關係還是很有必要的。
回家韓府後,玉熙先睡了一覺,然後纔去正院。正巧葉氏跟秋氏在商議家務事。玉熙馬上也要跟着學家務了,來了自然也在一旁聽着。
葉氏跟秋氏談話談了小半個時辰,玉熙看着葉氏摸了四五回肚子。葉氏上了妝,氣色看起來不錯,一般人看不出異樣。但玉熙是學了醫理的,也沒給人看過病治過病,但葉氏不舒服還是看得出來。
葉氏與秋氏談完事,就出去了。玉熙看了一眼葉氏的背影,皺了一下眉頭,不過她卻沒多嘴地與秋氏說。
葉氏處理完事情,回到松香院。這個時候,葉氏也不再逞強了,虛弱地說道:“扶我進屋歇會。”她肚子疼得厲害,連話都不想說了。其實葉氏昨天從宮裡回來後肚子就不大舒服,只是她沒怎麼在意,以爲休息一下就好了,卻沒想到今日竟然疼得這般厲害。
葉氏的乳孃華婆子道:“大奶奶,還是請大夫來來看一下吧!你這樣也不是個事呀!”
葉氏搖頭道:“現在初二,請大夫不好,還是等過了元宵再請大夫吧!”葉氏過門兩年多了還沒能生養,底氣不足,所以做事小心翼翼,就怕什麼事沒做好惹得太婆婆跟婆婆不高興。
華婆子無奈,說道:“姑娘,那你去牀上歇息一下。等飯菜上來了,我再叫你。”
葉氏這個時候也很難受,當下就同意了去歇一會。
玉熙從正院出來,沒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轉道去了松香院。這個時候葉氏也沒睡下。
葉氏聽到玉熙過來,也沒起牀,直接讓丫鬟帶了玉熙進了屋。見到玉熙,笑着說道:“四妹妹怎麼過來了?”
玉熙看着葉氏氣色比剛纔好了一些,說道:“我剛纔瞧着大嫂氣色不大好,大嫂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
葉氏一沒否認,說道:“嗯,是有點不舒服,應該是最近太過勞累了。”當宗婦不僅要能管家理事,孝順公婆,還得有一副好的身體。葉氏的身體也算不錯,但也經不起這般熬。
玉熙皺着眉頭說道:“怎麼不請大夫呢?”
葉氏笑得有些苦澀:“這大年初二,哪好請大夫呀!”
玉熙聽了這話,就明白葉氏的避諱。大年初二請大夫,像老夫人那種迷信的人會覺得這一年的運道都會被影響。玉熙雖然對這種說法呲之以鼻,生病又不能挑日子,還能強制規定過年不能生病。可惜,老夫人相信,下面的人就得避諱,生病也不能說。
葉氏看着玉熙有些糾結的樣子,笑着說道:“四妹妹不用擔心,我也就是累着了,休息一下就好。”
玉熙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她雖然學了藥理,私底下也學了醫術,但是她學的醫術都是紙上談兵,可沒膽子給人把脈開藥方。想了一下,玉熙站起來說道:“大嫂,那你好好休息。”
送走了玉熙,華婆子迴轉頭與葉氏說道:“聽說四姑娘學了藥理,大奶奶剛纔應該讓四姑娘與你把把脈,也好心中有數。”
葉氏搖頭說道:“四姑娘學的是藥理,又不是醫術,我若是讓她幫我把脈,豈不是讓她爲難。不說了,我睡會。”
玉熙走在路上想了半天,葉氏自嫁入國公府對她一直都很照拂,雖然這是看在伯母的份上,但玉熙也不反感。這世上不可能有人無緣無故地對你好,除非是有所圖謀的。
想來想去,玉熙覺得還是應該跟伯母說一聲。將決定權交給伯母,若是伯母知道葉氏不舒服也不請大夫,那她也沒轍了。
秋氏聽了玉熙的話,非常驚訝:“你是從哪裡看出來明哥兒媳婦生病了?”她瞧着兒媳婦很正常的呀!
玉熙笑道:“伯母忘記了,我學過藥理的,一個人的氣色好壞還是看得出來的。剛纔我去看了大嫂,氣色很差。只是大嫂有所顧忌,不敢讓伯母你知道。”
秋氏倒也沒有懷疑玉熙的話,這些年她吃了玉熙給她做的藥膳,身體輕盈了很多。當然,那些藥膳都是在全嬤嬤的指導下做的,玉熙還沒出師,複雜的藥膳不敢做:“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太過勞累了。”過年事太多,以前每次過完年她都要瘦好幾斤。
玉熙覺得還是請大夫過來看一下比較好,因爲葉氏當時摸的是肚子,很顯然是肚子不舒服:“伯母,還是請大夫給大嫂看看吧!身體不舒服就得及時看大夫,要不然小毛病拖成了大問題。”
秋氏沒同意,說道:“你大嫂也不是孩子了,若是身體不舒服豈能不知道自己請大夫。你別瞎操心了哈。”
玉熙想了一下道:“伯母,就是因爲大嫂不是小孩子了,纔沒說。若是我,早就告訴你了。伯母,還是請個大夫幫大嫂看看吧!不請大夫,我總是不能安心。”
秋氏又好笑又好氣:“這事與你有何干系呢?”
玉熙理直氣壯地說道:“伯母是沒看到大嫂的樣子,臉色煞白。伯母也知道我學過藥理,那樣子可不是勞累所致的。伯母,不能諱疾忌醫,更不能因爲今年大年初二就耽擱病情了呀!”
在玉熙的努力勸說之下,秋氏終於妥協了:“好吧!我讓人去請白大夫給你大嫂看一下。”秋氏會答應,一是疼愛玉熙對她比較縱容;二是葉氏這個兒媳婦到現在還沒給她生下孫子,她擔心葉氏身體真出問題以後抱不上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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