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澄湖,像被一塊輕紗籠罩着,朦朦朧朧,美不勝收。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灑落在湖面上,微風乍起,好像攪起了滿湖的碎金。
滿面平靜,水清見底,高空的白雲和四周的雪峰清晰地倒映水中,把湖山天影融爲晶瑩的一體。
“也就陽澄湖能跟千島湖一比了。”一路走來啓佑遊了不少的湖,就千島湖留給他的印象最深。
華哥兒說道:“每一個湖泊,都有屬於它的特色。”
啓佑樂呵呵地說道:“這就好比美人,有妖豔的,有端莊文靜的,也有活波可愛的。各花入各眼,看你自己喜歡什麼了。”
華哥兒點了下頭。
“嗚聱嗚聱……”天鵝的叫聲,打破的陽澄湖的幽靜。沒一會又飛來了一羣鳥兒,這些鳥兒一頭扎入湖中,很快又從湖中鑽了出來,不少的鳥兒嘴裡叼着魚。
看着眼前的一切,啓佑心情不由大好:“餘志,派人去抓兩隻天鵝送回鎬城去。”
餘志沒動,說道:“這天鵝離了這湖,很可能會死的。”見啓佑疑惑地望着自己,餘志道:“江南的氣候與西北不一樣。這天鵝習慣了這裡的氣候,很可能適應不了西北那邊的環境。”
看着不遠處叫得歡快的兩隻白天鵝,啓佑道:“那還是算了吧!”
站起來,啓佑笑着說道:“這湖確實很有意思。”站在甲板上看船下的湖水那是銀白色的,不遠處天鵝遊的地方水是淡藍色的,再遠就是深青色的,而遠方的湖水確實墨綠色的,非常神奇。
餘志也跟着眺望遠方,好一會才收回目光。不得不說六個孩子裡就數啓佑最會玩了。這一路上,他跟着啓佑吃喝玩樂,心情也好了不少。雖是如此,餘志還是問道:“你出來三個多月了,也該回去了。”在紹興的時候啓佑說游完蘇州就回去,可現在啓佑玩得樂不思蜀,想來他已經將之前的話忘得一乾二淨了。
啓佑覺得餘志總是煞風景:“過些天我們去無錫,然後轉道回金陵。”到時候從金陵回鎬城。
餘志可不會被啓佑糊弄:“你打算在蘇州留多長時間?”蘇州好吃好玩的可不少,誰知道啓佑會不會玩上一個月。
啓佑說道:“總得將蘇州各地好玩的地方走一遍再去無錫了。”嗯,還有那些好吃的,他也要都去嘗一嘗。
餘志做了讓步,說道:“最晚到月底,我們就必須去無錫,然後轉道金陵。”
啓佑很爽快地應道:“好。”現在才八月初,能在蘇州玩二十多天也差不多了。
中午吃的全都是陽澄湖的水產,有清蒸白玉、美味雞煲蟹、辣炒清水蝦、天鵝湯,還有三個素菜。滿滿一桌,色香味俱全。
吃了一塊天鵝肉,啓佑樂呵呵的說道:“我今天不僅吃了天鵝肉,還喝了天鵝湯!”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聽得護衛頭領一頭霧水。
華哥兒倒是知道啓佑在說什麼,當即笑着說道:“若是讓姑姑知道你自比癩蛤蟆,估計會生氣了。”然後還要訓斥佑哥兒一頓。”
啓佑可不會被嚇着:“我相信華表哥你不會跟我娘打小報告的。”
晚上,餘志收到了一封信。
看完信後,餘志朝着佑哥兒說道;“四少爺,王爺跟世子爺到了下邑。四少爺,你要不要去跟王爺與世子爺匯合?”
啓佑擺擺手說道:“爹跟大哥要做正經事,我就不去添亂了。我還是留在蘇州玩我的吧!”若是去了下邑,他爹肯定會將他拘在身邊,到時候哪都去不了。
餘志道:“那我這麼回覆王爺了。”
“隨你了。”這次出行是玉熙答應的,所以啓佑並不怕雲擎會罰他。
雲擎到了下邑,由封大軍帶着父子兩人到各個軍營巡視。
轉了一大圈,封大軍笑着說道:“王爺放心,就是下雪,這些將士每天都有出操訓練。”只有下大雨不用訓練了。
雲擎點頭道:“很好。”訓練是一天都不能停,一旦懈怠了,到時上戰場那丟的可就是命了。
封大軍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王爺,是準備明年出兵嗎?”雲擎從臨州開始巡視,不往這方面想都很難。
“國庫空虛,明年可能沒法出兵。”他是想明年就出兵拿下京城。可是沒錢,沒錢說什麼都是枉然。
“皇上,我們可以以戰養戰。”打仗耗費是驚人的,可只要打了勝仗,就能用戰利品彌補大部分的耗費。
雲擎也是有這個想法,要不然他就不會帶了雲啓浩到各地視察了。不過這話,他並沒有說出口。
晚上,封大軍整治了一桌豐盛的晚膳。有松鼠桂魚、蜜汁火方、叫花雞、紅燒獅子頭、粉蒸肉、螞蟻上樹、柳菜、龍井蝦仁、清蒸大閘蟹、清炒小白菜、茄子燒豆角、青椒炒毛豆、西湖蓴菜湯。
雲擎之前在江南呆過一段時間,這些菜他基本都吃過。
啓浩卻是第一次到江南,掃了餐桌上的菜,目光最後落在那盤魚上,笑着說道:“這就是松鼠桂魚吧?大姐到現在還總唸叨着說它好吃得不得了。”
封大軍樂呵呵地笑着道:“松鼠桂魚確實很好吃,不過蜜汁火方跟紅燒獅子頭這些菜也都很美味。”
封志敖道:“還有一道紅燒酥肉也非常美味,明天讓廚子做給你吃。”
啓浩點頭道:“好。”棗棗說過的那些好吃的菜,他都要嘗一遍。
搬了一罈子酒出來,封大軍解開泥蓋,一陣酒香立即彌散開來。
封大軍一邊倒酒一邊笑着說道:“這是六十年的竹葉青,韓總督一共送了我三壇,我喝了一罈,剩下的兩壇沒捨得喝。”
雲擎倒沒多想,反而說道:“看來我這大舅哥得了不少的好酒。”前幾年,韓建明派人送了兩車的好酒到鎬城,其中有兩壇有百年的女兒紅。那兩壇雲擎喝了一罈,還有一罈捨不得喝。
啓浩聽到這話,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下。他這位舅舅,倒是很會投其所好。不管是雲擎,還是封大軍都很喜歡喝酒。當然,榆城出來的男人就沒幾個不喜歡喝酒的。送其他東西封大軍未必會收,可這好酒他就捨不得往外推了。
其實韓建明給封大軍送酒並不是什麼大事。主要是這酒讓啓浩想起啓佑之前信裡說的事,啓佑在信裡說韓家的吃穿用度比他們還好,韓府的三等丫鬟穿的都是綾羅綢緞,所以,啓浩忍不住多想了些。
封志敖負責倒酒,抱着酒罈問了啓浩:“世子爺,倒多少?”會這麼問,是他知道啓浩的酒量很差。
“倒半碗就行。”從草原回去後,啓佑在家每天都會喝點果酒。以他的身份沒人敢給他灌酒,不過一些重要的場合還是需要喝酒,沾酒即醉就不大好了。
封大軍笑着道:“世子,這酒的後勁很足。喝半碗,我怕你會醉的。”
雲擎笑着道:“反正明天也沒什麼事,喝醉了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啓浩的酒品很好,喝醉就睡不會說醉話也不會發酒瘋。在這方面,棗棗就要差很多了。
六十年的竹葉青,後勁確實很足。啓浩半碗酒還沒喝完,就倒在了桌子上。
封大軍呵呵直笑:“看來世子的酒量還需要好好練一練。”不過比在草原上時已經好了很多。
雲擎搖頭道:“王妃不准他們四兄弟喝酒,說喝酒不利於成長。要等啓浩滿了十六,纔不限制他喝酒。”
聽到這話,封大軍沒再說話,而是轉頭吩咐了:“志敖,你扶世子爺去休息。”
屋子就剩下兩個人,封大軍才問道:“王爺,崔默來信說偉奇跟二郡主的婚事告吹了,這是怎麼回事?”封大軍是真心實意地想讓小兒子志希娶柳兒的,不過因爲崔偉奇在王府,近水樓臺先得月得了雲擎跟玉熙的認可,封大軍雖然惋惜但崔默是他兄弟,這樣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現在崔偉奇沒希望了,他之前的想法又冒上頭來了。
雲擎有些意外,當即問道:“崔默沒跟你說原因?”
“沒有。崔默只說兩孩子性格不合適,其他的就沒說。”崔默不是不說,是說不出口呀!他千方百計促成這門親事,結果關鍵時候兒子拆臺。
雖然他很忌諱玉熙,但玉熙時個言出必行的人。既然答應了這門親事,就不會出爾反爾。而云擎臉色這般難看,可見原因不是出在二郡主身上了。封大軍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偉奇那孩子出什麼幺蛾子?”
雲擎將筷子放在晚上,笑着說道:“偉奇瞧不上柳兒,這事是我跟崔默自作多情。”開始是有些不舒服,不過時間一長也就放開了。柳兒那般優秀,不愁嫁不到個好人家。
“咳……”封大軍驚得被酒給嗆住了,等順過氣來忙問道:“怎麼可能?二郡主才貌雙全又聰明能幹,偉奇孩子眼又不瞎,怎麼可能會看不上二郡主?是不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聽到這話,雲擎臉上浮現出笑意:“偉奇說他要娶個聽他話對他言聽計從的媳婦,他嫌棄我家柳兒太能幹了。”崔偉奇是長子,他的媳婦就是長媳。長媳若是不能幹性子綿柔,肯定會落下隱患的。
愣了一下,封大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偉奇傻小子那腦子裝的都是什麼?難怪崔默不敢跟我說原因。”這麼丟人的事,換成他也說不出口。
“誰知道呢!”崔偉奇怎麼想的,他沒那個閒工夫去想。
封大軍猶豫了下,以笑話的口吻問道:“王爺,你看我家志希怎麼樣?”
“經了偉奇的事,王妃不准我再插手柳兒的婚事了。”就是他自己也不敢再插手了。這次是意外,可要再來一次不僅玉熙會着惱,怕是柳兒也會怨他這個爹了。
封大軍識趣地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喝完酒,雲擎就回了營帳。見着睡得香甜的啓浩,雲擎將他扶起來,給他按摩。喝醉酒若不按摩下頭部,等醒來以後頭會疼。在家的時候,他要喝醉酒玉熙就會幫他按摩。第二天醒來後,頭就不疼了。
易琨端了一杯蜂蜜水過來:“王爺,先喝了這杯水吧!”蜂蜜水可以解酒的。
喝完水,雲擎繼續給啓浩按摩。小半個時辰後,他才睡下。
魯白見燈還亮着,問道:“王爺在裡面做什麼?怎麼還不睡。”
易琨笑着道:“在給世子按摩,這樣世子醒來就不會頭疼。”
魯白有些感慨,說道:“王爺真是一個好父親。”想想他爹,對他也挺好的。可惜,就是走得太早了。
送走了雲擎,封大軍叫了封志敖過來問道:“崔偉奇跟二郡主的婚事黃了,這事你知道嗎?”在此之前,他並沒將這事告訴封志敖。
“偉奇沒告訴我。”說完後,封志敖道:“不過我知道偉奇並不大樂意這婚事。”
聽了這話,封大軍問道:“你知道偉奇不喜歡二郡主?”若不然,兒子不會說這話。
封志敖在啓浩面前不會什麼都說,但在封志敖面前卻從不掩飾自己的喜好:“偉奇喜歡柔弱可人聽他話的女子。”
封大軍覺得這話有些奇怪:“二郡主也是個溫柔可人的姑娘呀!”柳兒對外的形象,就是溫柔可人端莊大方。
封志敖笑着道:“二郡主只是看着溫柔,內裡還是很兇悍的。”在封大軍奇怪的眼神之中,封志敖說道:“之前王府有個管事娘子犯了錯,二郡主打了板子後將她全家發賣出去了。”
“二郡主不會無緣無故打這人板子的。應該是那婦人犯了大錯。”不是大錯,也不可能連全家都發賣了出去。
封志敖搖頭道:“什麼事我不知道,王府內的庶務我也不好去打聽。”只看柳兒打人板子,就不是什麼柔弱的人了。
封大軍皺着眉頭道:“既然你知道偉奇不喜歡二郡主,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的。”這樣他也能提醒下崔默,不會讓崔默在王爺跟王妃面前這般狼狽。
封志敖也很鬱悶了:“有一次我跟他喝酒說起這事,他說崔叔叔要他娶郡主。還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能拒絕。所以,這事我也就沒跟你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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