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婉婷感覺到有人在看她,忍不住擡起了頭,正好與軒哥兒對視。
軒哥兒穿着一身寶藍色織金長袍,袍子下襬用金絲線繡着複雜的祥雲紋。只這身衣裳,就足以讓人猜測到軒哥兒的身份。
愣了三秒,鍾婉婷朝着軒哥兒笑了下,然後拖着長裙走了過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軒哥兒直接被這千嬌百媚的笑容,給俘虜了。
“三哥……”見叫了好幾聲軒哥兒也沒應他,佑哥兒就知道這是入了心。
想着玉熙的話,軒哥兒又有些忍不住頭疼。佑哥兒對軒哥兒再瞭解不過了,就這癡樣,怕他是非鍾婉婷不娶了。
鍾婉婷儀態倒不嬌媚,相反,非常端莊。朝着兩人行了大禮,鍾婉婷恭聲道:“拜見三皇子、四皇子殿下。”
軒哥兒這纔回過神來,想上前將人扶起來又怕唐突了佳人。
因爲太過慌亂,軒哥兒說話就不過腦子:“快起來,地上涼,會冷着的。”
佑哥兒很想撫額。此時太陽纔剛剛落山,溫度還很高。跪在地板上,只會覺得熱,不會覺得涼。
鍾婉婷聽了這話,莞爾一笑。
佑哥兒看着巧笑嫣兮的鐘婉婷,不得讚歎這確實是個難得得美人,不比她二姐差。
這麼大動靜,早就驚着了其他的秀女。聽到三皇子跟四皇子到了,衆人趕緊過來了。
軒哥兒此時眼裡心裡,全都是婉婷。至於其他的秀女,對她來說都是空氣。
美蘭見佑哥兒看向她,當即會意過來,小聲跟佑哥兒介紹在場的秀女。
聽到穿着紅色衣裳的是譚家姑娘,佑哥兒看了過去。端莊淑容,又不失其嫺靜之美,長得也很秀麗。嗯,這大嫂不錯,與大哥非常相配。孃的眼光,非常好。
等聽到穿着鵝黃色繡着精緻雛菊衣裳的是黃思菱,佑哥兒看了過去。可惜此時這姑娘低下頭,看不到長什麼樣。不過這身段,倒挺苗條的。
佑哥兒看着軒哥兒已經跟鍾婉婷開始說上話,對這邊的情景半點不關心,只得無奈地開口說道:“都起來吧!”
尹佳佳站起來後,偷偷地瞄看佑哥兒。至於軒哥兒,那眼神就盯着鍾婉婷看,也沒她什麼事。
今日佑哥兒穿着一身黑金色長袍,頭髮用了上好的墨玉冠了起來。黑色本是清冷之色,一般人穿在身上會讓人覺得很深沉。可佑哥兒穿着黑金色的長袍,卻讓人覺得風度翩翩。而一雙含着笑意的眼睛晶瑩奪目,行動間翩然灑脫不拘一格。
而從尹佳佳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佑哥兒濃密漂亮的長睫毛。
尹佳佳看了,心又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她平日出去應酬時,總會聽到別家的夫人說幾位皇子都是人中龍鳳。心裡好奇不宜,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打量佑哥兒的不僅只有尹佳佳,其他人也都在暗中看佑哥兒。不過,只有尹佳佳最有膽色:“四皇子殿下,你跟三皇子長得好像呀!”
黃思菱聽到這話,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尹佳佳,然後又垂了下頭。
望向尹佳佳,佑哥兒笑着說道:“難道你沒聽說過我們是三胞胎?”這笑容,讓人覺得特別的親切。
尹佳佳看佑哥兒態度這般隨和,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聽說過,只是沒想到你們會長得這般像。四皇子,那你們走出去不會有人認錯嗎?”
尹佳佳其實長得很不錯。臉色晶瑩,肌色如雪,圓圓的臉蛋,一雙大眼黑溜溜的。臉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笑起來的時候顯得有幾分俏皮,看起來特別的可愛。
啓佑笑着搖頭道:“不會,我們兄弟很好區分,外人一看就分辨得出來。”
一邊說,佑哥兒一邊不着痕跡地打量着站在尹佳佳旁邊的黃思菱。容貌並不出衆,只能算清秀,在一干秀女之中只能算中等之姿。不過人淡如菊的氣質,給加分不少。
尹佳佳睜着大大的眼睛說道:“真的好神奇呀!”
佑哥兒覺得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民間有的雙胞胎仿若一個模子印出來。我們三兄弟,其實長得不算太像。”這也是他說爲什麼好區分的原因。
尹佳佳聽了這話,一臉遺憾地說道:“可惜我沒見過。”
“總有機會的。”說完,狀若隨意地瞄了一眼黃思菱。見她仍低着頭不說話,心裡有些不得勁了。他可是跟你娘說了,要找個活潑可愛的,這黃思菱太沉靜了些。
軒哥兒跟鍾婉婷聊得很起勁,而佑哥兒卻跟尹佳佳聊得歡。美蘭覺得不大對,忙說道:“三皇子、四皇子,天色不早,也該回去了。”作爲玉熙的心腹,她知道玉熙給兩位相中的姑娘可不是鍾婉婷跟尹佳佳。
“三哥,我們回去了。”
軒哥兒來之前聽說了鍾婉婷琴藝了得,而他雖然琴藝不是特備出衆,但因爲經常聽柳兒彈琴,對這方面也頗有心得。所以兩人,聊得特別投入。連佑哥兒叫他,都沒聽到。
佑哥兒無奈,值得上前拉着他的手說道:“三哥,我們該回去了,爹孃還在坤寧宮等着我們呢!”
軒哥兒點了下頭,朝着鍾婉婷說道:“鍾姑娘,希望下次能聽你彈奏美妙的樂曲。”
鍾婉婷心頭一沉,不過臉上是動人的笑容:“若有機會,還希望殿下能爲臣女引薦下二公主。”她可是聽說二公主的琴藝,繞樑三尺不絕於耳。
軒哥兒一口應下。
“三哥,走了!”說完,佑哥兒特意看了一眼鍾婉婷,那眼神很有深意。
鍾婉婷神情一滯,不過很快臉上又是無懈可擊的笑容了。
“四皇子……”佑哥兒走了兩步,就聽到後面有人
佑哥兒條件反射一般回頭,見着是尹佳佳在叫他。雖然佑哥兒性子桀驁不馴,但那隻限於在家,他在外面那都是笑眯眯的。後來有人給他取個了笑面虎的綽號,當然,那是數年之後的事了。
“有什麼事嗎?”這小姑娘很有意思,不僅嬌俏可愛,膽子也挺大的。
尹佳佳擡頭定定看了佑哥兒一眼,然後紅着臉搖頭指了地上說道:“三皇子,你的荷包掉了。”
看了眼地上繡着青竹的寶藍色荷包,佑哥兒笑着讓人撿起來,然後朝着尹佳佳說了一聲:“你真細心。”這荷包不是他的,是軒哥兒的。
尹佳佳羞紅了臉。
等軒哥兒跟佑哥兒走了,顧小蝶譏笑道:“平日裡總說自己是來湊人數長見識的,今日卻是恨不得貼到四皇子臉上去,真是夠不要臉的。”
顧小蝶不是眼紅,更不是嫉妒,以她家的門第跟容貌就是不嫁皇子,也能嫁入高門大戶。她會出言譏諷尹佳佳,就是看不得尹佳佳當了biao子還想立牌坊的做派。
譚傲霜笑着說道:“小蝶,我想佳佳只是見三皇子跟四皇子容貌太相似有些好奇,所以纔會出言相問。”看四皇子的樣,對尹佳佳很有興趣。所以,譚傲霜不介意幫襯一把。能成爲妯娌固然好,成不了妯娌也當是結個善緣。
尹佳佳聽到這話,一臉感激地說道:“譚姐姐,謝謝你。”
高海瓊也幫着尹佳佳,仰頭看向顧小蝶,說道:“我看你是嫉妒,嫉妒佳佳跟四皇子聊得來。可惜,這是嫉妒不來的。”
顧小蝶掃了高海瓊一眼,然後不屑地笑道:“隨你怎麼說,只是希望以後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不過是將虛僞的本性掩藏在天真可愛之中,她那庶妹就這德性。
黃思菱笑着說道:“多謝顧姑娘的好意,是好是壞我們自己能分辨。”
顧小蝶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了。既然這兩人這般蠢,以後被賣也不關她的事。
回去的路上,尹佳佳小聲地說道:“黃姐姐、高姐姐,我娘來之前跟我說,天上沒掉餡餅的好事,既然覺得好那就去爭取。我剛纔想着我孃的話,才壯着膽子跟四皇子說話的。”
高海瓊停住了腳步,定定地看向尹佳佳,說道:“佳佳,就算四皇子真相中了你,可若皇后娘娘沒看中也枉然。”
尹佳佳笑着說道:“那我也盡力了。”上午才藝表演的時候,皇后娘娘對她態度挺好的。只要四皇子相中了她,皇后娘娘肯定不會反對的。
見黃思菱沒有說話,尹佳佳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嬌笑道:“思菱姐姐,你不會真將顧小蝶的話當真吧?思菱姐姐,她都是胡說八道。在我心裡,你跟海瓊姐姐與我嫡親的姐姐無二。”
黃思菱笑着說道:“你別多想,她的話我沒放在心上。”就如尹佳佳的母親所說,天上沒掉餡餅的事,看中了就努力爭取。只要不使用下作的手段,那都可以。
反正她又沒想過當皇子妃,若尹佳佳能當皇子妃,她只會恭喜對方得償所願。
爲了不讓尹佳佳多想,黃思菱主動解釋道:“我在想,若是能得到美人蕉的種子就好了,我拿回家就能自己種了。”
見黃思菱神色正常,尹佳佳這才放心下來。她是真不想因爲剛纔的事,而失去了黃思菱這個朋友。
高海瓊卻是有些悵然:“等回了家,我們就不能天天在一塊了。”
經常見面是做得到,但天天在一塊,那肯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