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兒養了足足五天,臉上的紅腫才徹底消散了。
用早膳時,玉熙說道:“既然好了,就去看望你大姐跟二姐。”上次棗棗過來,睿哥兒窩自己宮裡沒出來,姐弟兩人沒見上。
佑哥兒見狀插了話道:“娘,我也好久沒見大姐跟二姐了。”
玉熙不答應了:“好好當差,別三天曬網兩天打漁的。”佑哥兒心眼多,跟着去了怕沒兩下就看穿了這其中的蹊蹺。這孩子就愛操心,萬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娘,刑部最近沒什麼事。”有時候忙得要命,有時候又閒得蛋疼。不過衙門閒的時候他就去店鋪轉轉,倒也不浪費時間。
雲擎將筷子放下,說道:“你若覺得刑部太閒,那就去戶部。”戶部是六部裡最忙的,戶部尚書巴不得雲擎跟玉熙多調一些算賬得能手過去。而佑哥兒,算學非常好。
“是我記差了,昨兒個太原送來了兩個案件的卷宗,我還沒看呢!”一般發生的案子,像偷竊小案件當地主官依法處理。若是情節再嚴重些的,就遞交上一級官員覈實處理。涉及到人命的案子,都要將卷宗送往刑部,然後刑部審覈後遞交皇帝皇后。要處死,得皇帝或者皇后勾決才成。
玉熙喝完一杯羊奶,取了帕子擦了嘴後笑道:“阿佑,明年你就去戶部吧!”
“不去。”戶部那麼忙,事多的時候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他纔不願去。
雲擎沉着臉道:“我跟你娘是通知你,不是在徵詢你的意見。”就得找點事讓這個臭小子做,要不然天天閒得在京城晃悠。
若佑哥兒知道雲擎所想,肯定會大叫冤枉,他是做完了本職工作纔出去的。
也就佑哥兒是皇子擁有特權,沒事偷溜也沒誰說什麼。若換成其他人,早開出了。
佑哥兒後悔得直想捶桌子。他剛纔幹什麼多嘴說要跟二哥去大姐那呢!現在好了,將自己埋坑裡了。
啓浩看佑哥兒這樣子,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剛巧,被佑哥兒看到了。
三兄弟出了坤寧宮,佑哥兒“大哥,你太不仗義了。剛纔爹孃爲難我的時候你不僅不幫我說話,還偷偷地笑。”
睿哥兒道:“有嗎?我怎麼沒看到?”
佑哥兒嗤之以鼻,這幾天他這二哥一直天外神遊,能看到大哥在偷笑才奇怪。
啓浩說道:“阿佑,你最近是太閒了一些,去戶部歷練歷練也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朝中的事睿哥兒跟軒哥兒兩人是指靠不上了,以後還得佑哥兒幫他。
佑哥兒頓時垮了臉。
三人說了一會話就分開。
睿哥兒回了自己的宮殿取了禮物,這纔去了大公主府。
“大姐。”睿哥兒剛想問鄔金玉跟長生在哪,話沒說出口臉上就捱了一巴掌。
棗棗冷笑道:“看着我做什麼?你不是很喜歡被人刮耳光子嗎?既然喜歡,我就讓你多品嚐下這滋味,反正你喜歡。”
睿哥兒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棗棗,這是拿刀子往他心窩上捅呢!偏偏睿哥兒自小就怕棗棗,加上這事他也覺得丟人,所以也不敢反駁。
“你真是長本事了,爲了一個女人謊話連篇,還讓爹孃成了出爾反爾背信棄義的小人。”棗棗戳着睿哥兒的腦門,怒罵道:“要不是娘攔着,我當時就想打死你。省得你自己丟人現眼,還讓爹孃跟着丟面。”
睿哥兒被罵也不敢頂嘴:“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了。”
罵了一通後棗棗也累了,坐到椅子上問道:“聽說你跟顧嬋嫣承諾,若她以後有難事找你,你就幫着解決。”
睿哥兒也沒問棗棗是怎麼知道這事,只是點頭說道:“大姐,當初我騙了她,若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傷心了。”
棗棗靠在椅子上,問道:“那你告訴我,你騙了他什麼?”
“我騙她爹孃同意了我跟她的事?她知道後,這才同意跟我好的。”若他沒說謊,顧嬋嫣也不會受傷害了。
棗棗覺得很好笑,反問道:“那爹孃最開始反對了嗎?”
“沒有。可,是我騙爹孃說阿嫣能寫會算的。”睿哥兒當時防備萬一,只說顧嬋嫣唸了《百家姓》跟《千字文》。他覺得,那麼長的時間顧嬋嫣肯定能學會。結果他真沒想到,顧嬋嫣連這兩本書都學不會。
“那你該愧疚的是爹孃。娘可是真心實意拿她將兒媳婦待的,爲此還準備一對鄔金打造的彎刀給她。”說完,棗棗一臉不屑地說道:“她還真是夠貪心夠不要臉,婚事都吹了還敢要我家這麼貴重的東西。”
睿哥兒覺得這話太難聽了,壯着膽子說道:“大姐,阿嫣不是這樣的人。”
棗棗沒有接睿哥兒的話,而是指着旁邊花架上放着的一盆蘭花問道:“知道蘭花有多少種類嗎?”
睿哥兒搖頭。他對花兒不感興趣,自然也不會關注這個了。
“我知道。”說完,棗棗看向睿哥兒說道“蘭花分了春蘭、建蘭、蕙蘭、春劍、墨蘭、寒蘭、蓮瓣蘭七大類。其中春蘭又稱草蘭、山蘭、朵朵香,花期在二月到三月,時間可持續一個月左右,花朵香味濃郁純正。蕙蘭,又稱夏蘭、九子蘭、花期在四到五月……”
一口氣,棗棗將七大種類的蘭花的特性全都說了一遍。
睿哥兒聽得目瞪口呆。
棗棗問道:“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奇怪我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睿哥兒點頭道:“大姐,我記得你以前並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了,現在怎麼對花這麼有研究了?”
“因爲你姐夫喜歡花,所以哪怕我不喜歡,也要去了解。當初爲了記住這些花名跟特性,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甚至旨做夢都在背它們的習性。”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但確實下了一番苦工。
說完,棗棗說道:“顧嬋嫣心裡若真有你,哪怕一天記十個字,也早將兩本書的字認全了。她所謂的記不住,不過是覺得你不值得她費這個心思了。”
睿哥兒小小反駁了下:“阿嫣確實記不住的。”
棗棗纔不跟睿哥兒爭辯這個:“你知道嗎?譚傲霜經常做些小東西送給啓浩,現在啓浩腰間的荷包就是她做的,還給長生與嬌嬌做了兩套小衣裳;黃思菱知道阿佑喜歡吃美食,時不時地做一些新奇的糕點給佑哥兒與我們吃。難道我們缺這點吃這點用的?難道她們做的能比得過宮裡的繡娘跟糕點大師好?都不是。可她們這麼做我們都很喜歡,爲什麼?因爲這就表明她們將阿浩跟阿佑放在心裡頭。”
頓了下,棗棗問道:“那你告訴我顧嬋嫣跟你好了快一年,她爲你做過什麼?”
沉默了半天,睿哥兒垂下頭道:“沒有。”顧嬋嫣,真沒爲他做過任何的事。
“一件都沒有?”見睿哥兒點頭,棗棗呵呵了。
想了下,棗棗問道:“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喜歡一個人,就希望能時時刻刻見到他,見到他時心也砰砰地跳。若見他高興,自己心情也會好;他難過,也會跟着難過。顧嬋嫣對你,有過這樣嗎?”
睿哥兒的心直往下沉,記得有一次他與關係很好的同僚爲了點事鬧得有些不愉快。當時他心情很糟糕,就去找顧嬋嫣,想跟她傾訴傾訴。結果顧嬋嫣見到他時就說要換坐騎,正巧軍中新來的一批馬,讓他陪着去挑匹好馬。見他不去就自己跑去挑馬了,事後還罵了他一通。
棗棗見火候差不多,也就不再多說了:“也一年沒見了,讓我看看你的武功長進了沒有?”
見睿哥兒摸着自己的臉,棗棗道:“放心,沒腫,也沒現巴掌印。你以爲我是那瘋婆子,半點不顧及你的臉面。”
睿哥兒一臉的羞愧。
正在校練場等候的高海瓊看到棗棗,趕緊迎了上來:“二公主,你過來了。”她****盼望棗棗能收她爲徒。可惜,因爲她孃的原因,大公主就不鬆口。
之前高海瓊見到棗棗都是叫師傅的,可昨日棗棗鄭重警告她,若是再叫師傅就不教她武功了。所以,高海瓊只得改口了。
睿哥兒有些詫異。
棗棗也沒給兩人做介紹,朝着高海瓊說道:“你先跟他過兩招,讓我看看前幾天教你的那套劍法學得怎麼樣了?”雖然沒同意收高海瓊爲徒,但棗棗沒藏私,一直都有教她武功。
拱了下手,高海瓊笑着道:“二殿下,多多指教。”
棗棗有些驚訝了:“你怎麼知道他是我二弟?”就她所知,高海瓊可沒見過啓睿呢!
“二皇子跟四皇子長得很像呢!”雖然沒長得一模一樣,但也有五六成的相似度。加上又是棗棗親自帶過來的,這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你倒是聰明。”說完,棗棗笑道:“等會盡全力,要不然我就送你回家。”
這威脅對高海瓊最有效了,等她跟睿哥兒過招的時候那真是拼盡全力了。
一刻鐘以後,高海瓊敗下陣來。此時的她全身都溼透了,好像從水了撈出來似的。
“不錯,竟然堅持了一刻鐘。”誇獎完高海瓊,棗棗又開始罵睿哥兒了:“你在常州是不是光顧着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沒有練功了?要不然武功怎麼倒退得這麼厲害?”
睿哥兒覺得很冤枉:“我****都有練功,沒間斷過一日。”這方面,睿哥兒還是很有毅力的。
指着高海瓊,棗棗說道:“她習武才一年,就能跟你打一刻鐘。不是你武功倒退,是什麼?”
睿哥兒不禁看向高海瓊。
高海瓊弱弱地解釋道:“我從四歲就開始跟我爹練功了。”高海瓊這一年武功突飛猛進,這其中她紮實的基本功居功至偉。
睿哥兒:……四歲開始練功,現在這功夫算比較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