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哥兒聽到黃思菱懷孕,喜得假都請就回了家。
握着黃思菱的手,佑哥兒柔聲說道:“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記得二姐懷孕就孕吐,吐得很厲害。至於棗棗,被他給忽略了。
黃思菱搖頭說道:“沒有。太醫不說,我都不知道懷上了。”出嫁前她的小日子比較準,嫁給佑哥兒以後就亂了。之前有一次推遲了半個多月以爲有了,結果鬧了一個大烏龍。所以這次小日子又推遲,她也不敢往那方面想。結果,卻是得了個驚喜。
終於要當爹了,一想到這個他就特別激動。當然,還有忐忑。佑哥兒說道:“你要不舒服,就躺牀上休息,什麼都別做。”三個哥哥都當爹了,他孩子纔剛有個影子,可得好好護着。
黃思菱眼眶有些紅:“爺……”她是知道佑哥兒多喜歡孩子的,可這幾年卻從不在她面前提孩子的事。這份心,既讓她感動,又讓她內疚。
佑哥兒不想說那些傷感的話題,故意打趣道:“娘說了你是緊張才懷不上,養個孩子在身邊容易懷上,你看還真被娘說中了。長生一來,你就懷上了。”
“嗯,多虧了母后。”碰到這麼一個這般通情達理的婆婆,真的是她的福氣。要換別家,肯定早就讓丈夫納妾了。
佑哥兒笑道:“最大的功臣是長生,這孩子就是一個小福星。”自長生住到佑王府,王府處處洋溢着笑聲。
夫妻兩人正想着如何犒賞長生,就聽到說長生說要回去。佑哥兒哪能答應:“長生,你可是說了要在京城陪舅舅五個月,現在才一個多月呢?”
長生笑着說道:“小舅,小舅母肚子裡有小弟弟,你多陪陪他了。我也要回家,陪我爹跟廷生他們了。”
黃思菱驚喜不已地問道:“長生,你真覺得舅母肚子裡的是個弟弟?”都說孩子的話最靈驗,既長生說她肚子裡是個兒子,那十有八九真是個兒子了。
長生點頭說道:“嗯,是個小弟弟。”小弟弟挺好的,能陪他玩。小妹妹太嬌氣了,像藺生就跟個姑娘似的,一點都不好玩。
黃思菱不知道長生心裡的小九九,只這話讓她高興得不行。
佑哥兒試圖讓長生改變主意:“長生,你不是說你娘總打你,有幾次還打得你躺在牀上起不來?在舅舅家,舅舅跟舅母只會疼你,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
黃思菱也說道:“長生,等天氣冷了,小舅母帶你去泡溫泉。那溫泉莊子上可好玩了,不僅有活蹦亂跳的魚兒,還有兔子野雞。你到時候可以帶着小弓箭射野雞野兔。”
這話,讓長生想起佑哥兒許諾他的小馬駒。他一直想要有自己的馬,可惜他娘不給。
佑哥正巧拿這事想打動長生:“上次舅舅說了要送你一匹小馬駒。過兩日舅舅休沐,帶你去挑小馬駒。”
長生忙說道:“那,那我挑好了小馬駒再回去。”至於野雞野兔,林城郊外的山上就有。等開春,讓娘帶她去打獵,要多少有多少了。
這鬼機靈,是打定主意要回去了。佑哥兒問道:“長生,舅舅這裡不好?這麼急切地想要回去?”
長生還是那句話:“舅舅這裡很好,你跟舅媽對我也很好,但這裡不是我的家。我娘是經常打我,可也是因爲我不聽話纔打我的。”只要他聽話不做壞事,娘對他也是和藹可親的。
聽到這話,佑哥兒沒再試圖勸服他了。因爲他自己也是個戀家的,體會得到這個感受。摸了下長生的頭,佑哥兒說道:“明日舅舅帶你上街去,來一趟京城總得給你爹孃還有廷生他們帶份禮物。”
這個,長生沒有拒絕。
等長生由巧巧待下去睡覺,黃思菱說道:“這孩子的脾性跟你真的很像。”不僅模樣像,脾性也像。這也莫怪當日蘭陽暉,會誤認爲長生是丈夫生的了。
“外甥似舅,很正常。”說完,佑哥兒笑道:“這孩子聰明,得給他尋個好的先生。要不然,荒廢了這孩子。”六歲大的孩子,竟然只會百家姓跟千字文,大姐可真是耽擱了這孩子。
黃思菱原本就喜歡長生,這會長生給她招來了孩子更是喜歡得不行:“這好先生原本就難找,找着了也未必願意去貴州。爺,我覺得還是讓長生留在京城爲好。這裡有最好的先生,最好的學堂。”
佑哥兒無奈地說道:“這個還用不說,可長生不願留在京城也不能強求。不過,長生又不用考科舉,只要找的先生知識淵博能教好他,不去學堂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長生是他大姐的嫡長子,以後肯定有爵位的。既不用科舉,也沒必要像那些學子一樣,寒窗苦讀十多載了。
黃思菱見狀,也沒有再多說了。
佑哥兒捨不得長生,以先生不好請爲藉口又拖了一個月。一直到十月初,長生才啓程回貴州。
來的時候兩手空空,走的時候帶了十二車東西回去,外加一位兩榜進士的先生。這個先生年歲不大,只有二十三歲。雖年輕,但講課生動不古板,長生很願意聽他的課。
走到半道,長生就碰到了棗棗派出來接他的黃霖。長生高興得不行,問道:“黃霖叔叔,我娘跟爹她們好嗎?”
黃霖笑着道:“好,都很好。大公主駙馬爺很想念你,所以打發我去京城接你。沒想到,你竟然自己出來了。”護送長生回來的人,除了趙謙還有王府的護衛。
聽到棗棗也想他了,長生高興得不行,恨不能立即飛到家去。
十天以後,長生回到家。看到鄔金玉,小大人似地說道:“爹、娘,你們怎麼都瘦了?不會是想我想得吃不下睡不着吧?”
棗棗走過去捏了下長生的臉,笑罵道:“我跟你爹沒瘦,是你胖了。”好傢伙,去京城呆了兩個月竟然胖了一圈。那臉上,如今全都是肉。再呆上三五個月,怕胖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想不胖都難呀!
棗棗說道:“是不是沒有堅持練功?也沒有堅持每日寫大字?”
這話仿若一盆冷水潑下,讓原本很興奮的長生瞬間躲到了鄔金玉身後。這也是防備棗棗惱怒之下,又揍他了。
分開了近三個月,棗棗也挺想念長生的。這次沒打他,只是警告道:“從明日開始老老實實跟着先生讀書認字,跟着殷師傅習武。若是還敢懈怠,我揭了你的皮。”
長生頓時鬆了一口氣。
吃飯的時候,長生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告訴棗棗:“娘,小舅母懷了小弟弟。娘,外公他們都說是我給帶去的好運。娘,這事跟我有啥關係呀?”
這事,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而且越解釋,怕是長生越糊塗。棗棗簡單粗暴地說道:“你一到京城,你小舅母就懷孕了,所以就將這功勞歸在你頭上。實際上,不過是碰巧而已了。”
長生也覺得是巧合。
也是同一日,鄔金玉收到了方氏的信。如今,鄔金玉都不想看方氏的信了。可最後,還是忍不住打開了。
看完信,鄔金玉的心情頓時又不好了。棗棗看着他神色難看,再想起山藥說的京城來信了,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以後你娘寫的信,你就別看了。真有事,你爹也會寫信告訴你的。”沒的看了方氏的信,還影響心情。
鄔金玉沒跟棗棗說這信裡寫的什麼,只是一臉慶幸道:“幸好咱們外放了。”要留在京城,真是煩不勝煩。出來了,眼不見心不煩。
聽到這話,棗棗問道:“我爹準備明年退位,我要回京參加啓浩的登基大典。你到時候回不回去?”
“您參加完登基大典,又要回貴州。跑來跑去的,孩子受罪。”且他也不想回京,京城真沒什麼惦念的東西。
說完這話,鄔金玉才反應過來棗棗說的什麼:“皇上要禪位給太子?皇上今年也才五十呀?”五十正值春秋,皇上竟然捨得禪位給太子殿下。
“明年五十二了。”說完,棗棗自己都笑了:“我爹早兩年就想禪位了,是我娘說還要再壓一壓啓浩。如今,估計是我娘覺得時機成熟了,就同意我爹禪位了。”其實三年前雲擎就開始放權了。
哦了一聲,鄔金玉就與棗棗譚了請的這位先生的事:“才二十三歲,太年輕了一些。”
“之前請的那些先生功名最高的也是個同進士,這朱先生可是兩榜進士。”二十三歲的兩榜進士,沒兩把刷子真不成。
這事棗棗沒提前說,鄔金玉並不知道,當即嚇了一大跳:“竟然是兩榜進士,怎麼沒走仕途反而來教長生?”
棗棗笑道:“朱三是家中庶子,娶的是嫡母的遠房侄女。那女的不檢點,與朱三的嫡兄勾搭在一塊。佑哥兒給他找了證據,幫他休了那女脫離朱家,條件就是給長生與廷生當五年的先生。”當然,佑哥兒答應,五年以後會幫他謀一個實缺。
答應了,也就浪費五年時間。不答應,得一輩子被朱家人牽着鼻子走,且頭上還綠油油。所以當佑哥兒將條件擺出來,朱三就同意了。
鄔金玉猶豫道:“那五年以後呢?”
這些事,棗棗也早打算好了:“五年以後長生都十一歲了,可以送去軍營磨鍊了。至於廷生他們,到時送回京城去念書。”
鄔金玉捨不得廷生跟藺生離開他,當即有些猶豫。
棗棗說道:“孩子大了,總要飛的。一直禁錮在身邊,對他們有害無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