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眼中冒着火,望着韓吉道:“大哥有沒有查到,這流言是誰放出去的?”
韓吉搖頭道:“還沒有,世子爺說最好是從莊子開始查起。”從外面查非常的費工夫,不若從紅棗莊開始查起這樣更快。
玉熙想了一下說道:“這事不好明着查,只能私底下查。”大張旗鼓地查容易弄得人心惶惶。而且,玉熙還懷疑這消息是泰寧侯夫人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讓她不要打陳然的主意。不怪玉熙會這麼想,主要是泰寧侯夫人當日暗中調查她。這件事讓玉熙覺得,泰寧侯夫人行事不夠光明磊落。
韓吉點頭道:“姑娘的顧慮是對的。我會暗中查探是誰私底下泄露的消息。”這個查起來很容易。農莊的人,就算要添置東西也都是在附近的集市,很少有去京城的。只要查一下這幾天進京的,就可以找出傳遞消息的人。幕後主使,也就找出來了。
報信的人還沒找出來,韓景彥先過來了。
玉熙提着籃子在後院摘菜,這些菜都是莊頭自己家種的。有茄子、豆角、南瓜、辣椒,品種非常齊全。玉熙種草藥不行,接手這片菜園子成果喜人,沒有出現的大面積的死亡。
剛摘好菜,就看到彩蝶面帶焦慮地走了進來,彩蝶說道:“姑娘,三老爺過來了。姑娘,三老爺臉色很不好看。”
將手中的菜籃子遞給了身旁的苦芙,玉熙說道:“來了就來了,有什麼着急的。”韓景彥來,百分百是因爲外面的流言。不知道這次來,又準備做什麼。
玉熙剛走到正廳,就看着韓景彥鐵青的臉。玉熙面無表情地給韓景彥行了一禮,說道:“不知道父親來我莊子上有什麼事?”
韓景彥冷着臉說道:“趕緊將東西收拾一下,我送你離開。”
玉熙望了韓景彥一眼,說道:“離開?去那裡?回府嗎?”瞧着韓景彥的樣子,怎麼可能會送她回府。十有八九是準備將她扔到旮旯角落去了。就如上輩子江家似的,扔她到偏僻的地方,她叫天天不靈,地地不應。這種日子,她不想再來一次。
韓景彥說道:“哪來那麼多話,趕緊收拾東西走。”對玉熙,他現在是半點的耐心都沒有了。
玉熙輕笑道:“我在莊子上住的好好的,哪兒也不想去。”
韓景彥沒想到玉熙會這麼說。以前玉熙雖然心裡不將韓景彥當回事,但面上還是比較恭敬的。可如今,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不想去也得去。”
到了這個地步,玉熙已經沒耐心再裝下去了。當下冷笑道:“我已經離開國公府,不礙你的眼,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韓景彥聽了玉熙的話,大怒:“三綱五常你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竟然敢跟我這麼說話?”
玉熙輕笑了起來,問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跟你說話?跪在地上求你?求你不要送我到那種沒人煙的旮旯角落去?我倒是想求你呢,可是你會答應嗎?”
這話一落,玉熙的臉上就捱了重重的一下,打得嘴角都出了血。由此可見,這一下力道該有多大。
打完以後,韓景彥還怒罵道:“你這個孽畜。”
玉熙嘴角的血都不擦了,退到桌子旁邊,冷笑道:“我是孽畜,你卻是連畜生都不如。”虎毒不食子,韓景彥連畜生都不如。
韓景彥氣得想將玉熙掐死,不過好在理智尚存。他可以用很多方法弄死這個丫頭,卻不能親自動手,要不然御史的唾沫都能將她淹了:“來人,將這個孽畜給我綁起來。”這話遺落,韓景彥帶來的一干人都涌進來了。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紫蘇跟苦芙還有彩蝶也都跟了進來。看着玉熙嘴角的血,紫蘇失聲叫道:“姑娘,姑娘你怎麼了?”
玉熙看着涌進屋的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冷笑一聲說道:“你們誰敢碰我一下,我不僅會讓你們死無全屍,你們家人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既然撕破臉,她也不想再僞裝了。
這樣的玉熙,將衆人都嚇傻。
看着滿身戾氣的玉熙,韓景彥起了殺心。留着這個禍害,遲早有一日要禍及家門。
就在韓景彥準備自己綁了玉熙,韓吉走了進來。看着屋子瀰漫着硝煙,忙說道:“三老爺,有事好好說。”
韓吉是韓建明的人,這點韓景彥很清楚。就算他不將韓吉看在眼裡,可也會給韓建明三分的面子:“留着她在這裡敗壞韓家的名聲,我要將她送走,你將這話告訴建明。”
玉熙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恨不能沒有我這個女兒,但也用不着往我身上潑這樣的髒水。我行得正坐得直,清清白白的。”
韓吉看着玉熙的樣子,心裡也頓覺玉熙很可憐。別的父母都是愛護兒女,可三老爺倒好,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差,就這麼將屎盆子往自己親生女兒頭上扣的。韓吉解釋道:“三老爺,四姑娘在這裡一直規規矩矩,沒有做任何逾越的事。至於說最近京城的傳聞,那是有人惡意誹謗。姑娘來莊子這段時間,一直都呆在院子裡沒有出去。陳二爺上次過來,是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並不是什麼私相授受。”
韓景彥一愣,問道:“什麼救命之恩?”韓景彥從來不關心玉熙的事,哪裡知道玉熙幫過陳然。
韓景彥將借馬車的事說了一下:“三老爺,陳二爺只是單純地過來道謝,只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說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的居心叵測,要壞四姑娘的名聲?”不問青紅皁白就過來問罪,還要將人送得遠遠的,這是親爹嗎?仇人也不過如此。
韓景彥盯着玉熙,問道:“這是真的?”
韓吉看着玉熙滿臉的怒火,怕玉熙又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忙說道:“三老爺,這事千真萬確,小的不敢騙你。若是三老爺不信,可以去泰寧侯府求證。”韓景彥說道:“不管真假,這裡都不能呆了。收拾東西,跟我離開這裡。”韓景彥已經打定主意要將玉熙送走,送得遠遠的。省得又招惹是非。
玉熙道:“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好像覺得火不夠大,又添上一把,說道:“若你想要強行帶走,那就將我的屍體帶走吧!”
韓景彥再憤怒,冷笑道:“我倒是生了一個好女兒,竟然用死來威脅我?”上樑不正下樑歪,他早就知道,寧氏生不出什麼好東西出來。果然,生出來一個孽障。
韓吉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玉熙到底在想什麼。只能硬着頭皮說道:“四姑娘,你不能說氣話。三老爺是你爹,他也是因爲外面的傳聞爲你着急?”
玉熙呵呵地笑了起來:“爲我着急?你想太多了。我就是現在死在這裡,他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反而覺得死得好,我死了以後他就不用擔心玷污了他的名聲。”
韓吉心中暗暗叫苦,四姑娘平日裡不是挺聰慧的,怎麼今日就犯了糊塗了呢!
韓景彥已經不想再說廢話了:“來人,將四姑娘給我綁起來。”
玉熙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刀,刀劍頂在脖子上。說道:“誰都不要過來,你們若是敢過來我現在就割下去。”
紫蘇看到玉熙脖子上那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嚇得魂都沒有了:“姑娘,姑娘你可不能做傻事呀?”
苦芙跟彩蝶也都嚇得跪在地上。
韓景彥冷着臉道:“你死呀,有本事你現在就死給我看。”這樣的孽女,不要也罷了。
韓吉都快嚇死了,沒想到玉熙竟然會來這麼一招,可真夠狠的:“四姑娘,你可不要意氣用事呀!你還年輕着呢,人生纔剛剛開始,可不能這麼想不開。”四姑娘怎麼就跟三老爺擰上了呢!
玉熙冷聲說道:“不是我想不開,是他不給我活路。不問青紅皁白,就因爲外面一點流言蜚語就要逼死我。碰上這樣的生父,只怪我上輩子造了孽。”
韓吉轉頭看着韓景彥,說道:“三老爺,四姑娘性子烈,可不能硬着來。三老爺,你讓他們都下去吧!這裡交給小的來處理。”見韓景彥不爲所動,韓吉道:“三老爺,若是四姑娘真有個三長兩短,不說大夫人跟世子爺,就是老夫人也會很傷心的。老夫人年齡大了,大夫說了可經不起刺激呀!”
韓景彥想起上次他送玉熙出府,秋氏就找了他鬧了一頓。若是玉熙真死在他面前,到時候秋氏還不得找他拼命。可是讓他服軟,這是萬萬不能的。特別是這個孽障剛纔的的話眼裡哪有他這個父親。若是這次服軟,以後還不得翻了天。而他,將再也壓制不了這個孽障了。
韓吉望着韓景彥,見他不爲所動,心下真覺得韓景彥冷血無情。碰上這樣的父親,四姑娘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咳,四姑娘挺好的人,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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