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青蘿走後,紫堇翻了個白眼,說道:“上次來,我還以爲她改好了。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玉熙笑着說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好比你,讓你成爲溫柔似水的女子,你做得到嗎?”性子已經養成了,要改談何容易。
紫堇啞口無言了。
玉熙朝着紫堇說道:“說起來我要謝謝符青蘿,從跟她的談話,我受到了很多的啓發。”雖然符青蘿想培養娘子軍上戰場這個想法她不敢苟同,但不可否認,跟符青蘿的這番談話,讓她收穫很大。
紫堇很是好奇地問道:“什麼啓發?”
玉熙故意朝着紫堇搖頭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看着紫堇搔頭抓耳的樣子,也挺有趣的。
可惜,紫堇沒上當,朝着玉熙撇嘴說道:“姑娘愛說不說。”反正到時候她總會知道的。
晚上雲擎回來,玉熙就跟她說起符青蘿過來的是,也沒隱瞞雲擎,將符青蘿與她說的話都轉述了一遍。
雲擎臉色非常不好看:“我會讓符天磊管好符青蘿,不讓她再來騷擾你了”。他知道符青蘿行事大膽,卻沒想到竟然大膽到這個地步。訓練出一批娘子軍,然後上戰場建功立業?她當打仗是過家家呢?
玉熙笑了起來,說道:“哪裡就那麼嚴重呢!其實符青蘿說的這些話給了我很大的啓發。我覺得她的想法很不錯,我們可以……”話沒說完,就見雲擎暴躁地站了起來要出去的樣子,忙叫道:“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雲擎冷着臉說道:“去跟許武說以後不準符青蘿那個瘋女人上門。若是她敢強行闖,就給我打,打死不論。”
玉熙整個人都愣住了,成親半年多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雲擎發怒。而云擎發怒的時候殺氣騰騰,都得將人嚇死。
雲擎看着玉熙白着一張臉地站在那裡,趕緊走過來:“玉熙,玉熙你怎麼了?”肯定是被她嚇着了。
玉熙聽到這叫聲,回過神來,長出了一口氣,瞪了雲擎一以眼說道:“你剛纔這樣嚇死人了,知不知道呀?”好在她膽子大,一般的女人看着那殺氣騰騰的樣子,就算不嚇死也得嚇暈。好吧,玉熙現在也終於知道爲什麼雲擎在西北屬於不受歡迎的單身汗了。就剛纔的樣子,哪個女人見了心裡不發憷。
雲擎說道:“對不住,我一時沒控制住。”雲擎也知道自己身上殺氣太重,所以平日都儘量收斂住的。哪裡知道今天一生氣,就原形畢露了,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些緊張,他擔心玉熙也會怕他。
很顯然,雲擎多想了。玉熙不是那般膽小的人,見了雲擎這個樣子,說道:“以後注意一下。還有,要生氣也得等我將話說完了,覺得不對再生氣也不遲。”這脾氣,也比較急躁。其實雲擎對符青蘿的反感,遠在玉熙的想象之外。
剛纔的事,雲擎確實有愧,這會忍住心頭的躁意,說道:“好,那你說,我聽着。”
玉熙說道:“我覺得將這些孩子好好培養,她們學好了功夫,以後可以讓她們給我當護衛。我身邊就紫堇一個,不大穩妥。”身邊多些有武功的丫鬟,她心裡也踏實。
女護衛,跟娘子軍,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玉熙要培養一些女護衛,雲擎自然不會反對:“可以。那學堂的孩子若不成,你可以再尋一些根骨好,習武有天分的孩子加以培養。”
玉熙點頭道:“這事不着急,慢慢來。”曲媽媽之前也有這個想法,只是想要尋根骨好又有習武天分的,哪裡這麼容易只是。到現在,半個都沒尋上呢!
說完這話,玉熙埋怨道:“話都不聽我說完,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沒分寸的?真是的?”對於雲擎的不信任,玉熙心裡不大舒服。
雲擎一臉誠懇地說道:“剛纔是我不對了,再沒有下次了。”
玉熙見狀也就不再追着這件事不放了,反而與雲擎說起新婚之夜她遭遇暗殺的事:“這事你還有印象吧?”
雲擎很鬱悴,這才半年的事他就沒印象,他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記得很清楚,怎麼突然想起說這件事了。”
玉熙說道:“我記得當時許護衛問我爲什麼要用煮開了水的毛巾擦拭傷口,我當時很奇怪。和瑞,軍營裡將士受傷,你們是怎麼處理的?”玉熙當時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想,時間長了也就忘記了。也是今天跟符青蘿說起缺醫少藥這件事,她才又想起來了。
雲擎說道:“直接將藥敷在傷口處就是了,哪裡還有毛巾給擦拭?”毛巾也是要錢的,哪裡那麼多毛巾拿來敗的。
玉熙仰頭問道:“不怕感染?”
雲擎苦笑一聲說道:“那也沒辦法?大夫就那麼幾個,哪裡能一一處理的過來。”可以說,上了戰場受了傷,完全就是靠自己的抵抗力,身體好抵抗力強的就熬過來了,差的就去閻王那報道了。
玉熙聽了雲擎這話,說道:“可以用酒……”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可以用酒擦洗傷口,然後再敷藥,這樣就可以避免被污血等物感染了。”玉熙原本是想說酒精的,這個東西能消毒,因爲實用當時應用得很廣泛,而玉熙也有用過。至於是誰發明出來的,還發明瞭那麼多新鮮的詞,玉熙就不清楚了。
雲擎聽到這話,問道:“用酒擦洗傷口可以避免感染,你這是聽誰說的?”若是如此,到時候可以一試。
玉熙非常納悶地說道:“難道軍營裡的軍醫連酒能消毒都不清楚?”酒跟酒精肯定是有關係的,酒精能殺毒,酒肯定也能殺毒,估計沒有酒精那麼好的效果。但總比直接將藥敷在傷口處好。
雲擎搖頭說道:“沒聽說過,若是真的有用,那就太好了。”至於是不是有用,到時候找兩個傷兵來試一下不就成了。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和瑞,我覺得可以從軍營裡選一些做事比較細心的人,讓大夫教他們一些護理的知識。這樣也可以減輕大夫的負擔,也能讓傷員儘快得到救治。”
雲擎覺得玉熙的這個想法很好:“我現在就去跟侯軍醫說。”說完,一陣風似地出去了。
玉熙見雲擎走了,她就進了書房,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想了半天,終於睜開眼睛,提筆在白紙上寫着江南跟蔡家。沒辦法,上輩子她幾乎是閉門不出,對外面的事一無所知。能知道酒精是江南蔡家發明的,也是因爲這江南蔡家太有名了,江家的丫鬟婆子偶爾也會八卦八卦。也是通過這些丫鬟閒言碎語之中,她知道不僅是酒精,那蛋撻跟果汁還有香腸什麼的都是出自這個江南蔡家,就是水酒經過蒸餾以後能提純,這事也是江南蔡家泄露出來的。
想到這裡,玉熙立即朝外說道:“紫堇,紫堇……”之前那些蛋撻果汁香腸這些吃的東西,因爲都是口腹之慾的東西,她也沒有多想。可現在這個酒精,有大用,她就想得到這配方。
紫堇還是第一次聽到玉熙這麼大聲地叫她,嚇得臉都白了,箭一般地衝進書房。在外面的曲媽媽跟習媽媽看着紫堇這樣也嚇不行,以爲玉熙出了什麼事,趕緊也進了書房,等兩人走進屋,就看見玉熙好好地站在書桌前。
曲媽媽跟習媽媽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剛纔差點沒將她們嚇死。感情是虛驚一場。
紫堇其實也嚇了半條命去了:“夫人,你剛纔怎麼回事?”叫那麼大聲,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呀!
玉熙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就剛纔想起一件事要跟紫堇說,所以聲音就大了點。”
曲媽媽跟習媽媽也不是沒眼色的人,夫人這是有話跟紫堇姑娘談了,兩人很快就退出了書房。
紫堇等兩位媽媽離開以後,問道:“夫人,什麼事呀?”瞧着應該是大事呀!
玉熙搖頭,一臉無辜地說道:“被你們一嚇,不記得要說什麼了。”哪裡是不記得,是她已經不想說了。剛纔她太激動了,想要讓紫堇去將許武叫進來,讓人去江南打聽那個蔡家,然後買了製作酒精的配方。可是她很快就清醒過來了,和壽縣主能知道那麼多的花樣而且還將這些東西都做出來,上輩子肯定對這個蔡家肯定是瞭如指掌。以和壽的性子,這個蔡家要麼被和壽滅了,要不就是被她收服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派人去江南,沒有一點意義了。
紫堇好脾氣地說道:“夫人,你再好好想想?仔細想下,肯定就能想起來了。”
玉熙低着頭,做出一副思索的樣子,突然擡頭,朝着紫堇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想吃五香醬肘子,你去酒樓買一份回來。”
紫堇滿頭黑線,問道:“夫人剛纔大聲叫我,就是爲了讓我去買一直五香醬肘子?”這也太大驚小怪了。
玉熙不僅沒覺得丟人,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道:“不是我饞嘴,是這個孩子她饞了。”
紫堇望着玉熙的肚子,說道:“這孩子將來肯定是個吃貨。”就她家夫人還真不是饞嘴的人,所以就只能是這個孩子饞嘴了。
玉熙揮手說道:“趕緊去,趕緊去,我等着吃呢!”滿師傅做的五香醬肘子,那是一絕。若是不預定,都買不着,因爲每天就只有二十隻,再多的沒有了。不過玉熙是東家,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紫堇道:“那成,我現在就去。”
等紫堇走後,玉熙面露疲憊之色,剛纔用腦過度精神不足。玉熙也沒強撐,立即上牀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