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見自己叫了數聲,霍長青還是沒醒。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朝着霍長青說道:“霍叔,若是雲擎控制不住自己傷了我跟孩子,我是沒辦法跟他過下去了。雖然是聖旨賜婚不能和離,但我可以帶着孩子回京城。”見霍長青的手又開始在那裡動,玉熙知道剛纔的話有用了。
再接再厲,玉熙繼續說道:“我心疼他,但爲了孩子,我也沒辦法。霍叔,萬一我跟孩子回京城不在他身邊,霍叔你也不在了,到時候雲擎就成了孤家寡人了。若是這樣的話,雲擎的病情會越來越嚴重了。到那時候,他真的會傷害身邊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原本只是刺激霍長青,可說着說着玉熙又將自己給繞進去了。這不,自己就給哭上了。
紫堇在旁邊都不知道怎麼勸了。因爲她現在都不確定,玉熙到底是在做戲,還是真的在哭。
霍長青努力地睜開眼睛。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坐在牀邊哭得悲慼的玉熙。霍長青想說話,可是他喉嚨痛得要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紫堇輕輕地推了一下哭得悲悲慼慼的玉熙,說道:“夫人,霍大叔醒了。”
玉熙剛纔陷入了自己說的那些話裡面去,根本沒察覺到霍長青醒了。得了紫堇提醒,看着霍長青睜開眼睛,正望着她,當下破涕爲笑,說道:“霍叔,你醒了。”
見霍長青一副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的樣子,玉熙忙說道:“霍叔你放心,我不會帶孩子回京城。我就是希望你早點醒來,所以才胡說一通。”就算雲擎病情變重,她也不會輕言放棄。剛纔說的這些話,不過是爲了刺激霍長青。她知道,霍長青是將雲擎當兒子在養的。這當父母的,哪裡捨得自己的兒女受苦受難。所以,在這一番刺激下,霍長青還真就醒過來了。
霍長青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玉熙能做到這一步已經難能可貴了。再者,他心裡也很清楚,這次要沒玉熙他也活不下來。
玉熙還沒說什麼話,許武就從外面衝了進來。看着霍長青真的醒過來了,當下跪在牀前,抓着被子哭着叫着:“義父你醒了,義父你醒了……”那麼大個男人,哭得跟個孩子一樣。
玉熙由紫堇扶了起來,叫了石榴道:“去請楊師傅過來。”楊師傅的藥果然有奇效,這才一天就醒過來了。
楊師傅過來,看了一眼霍長青,朝着玉熙說道:“既然醒過來了,就不會再有性命危險了。不過身體虧損太厲害,需要好好調理。”說霍長青到鬼門關轉一圈都不爲過。好在,終於從閻王殿將人拉回來了。
玉熙聽了這話,說道:“既然如此,那去請個大夫看下。”雖然調理身體這塊是玉熙擅長的,不過在此之前還是應該讓大夫看一下霍長青。對霍長青的身體情況有個具體瞭解,調理起來,事半功倍。
楊師傅見狀說道:“大夫的事,你自己看着辦。不過你若是想他好得快一些,我明日再給他換一回藥。”從頭抹到腳,需要的藥材可不少,之前玉熙給的他已經用了大半了。這會若是再換藥,還得朝玉熙要了。
玉熙點頭說道:“那就再換一回吧!少了什麼,你寫單子給我,若是我這裡不夠,就去外面買。”前面都做了那麼多,也不差這一點了。藥材沒了可以花錢再買,霍長青若有事那損失就大了。
大夫很快就過來了,給霍長青診完脈,說了一竄的專業名詞。以前他說那麼多的東西根本沒人聽得懂。結果玉熙不僅聽懂了,還問了他不少的問題。
這種情況,大夫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僅認認真真地回答了玉熙的各種問題,還給了不少好的建議。然後留下了一張藥方,揹着藥箱就回去了。
玉熙將藥方遞給許武,說道:“去抓藥吧!”霍長青受傷太重,這藥也是少不了的。
許武見霍長青沒有性命危險,又願意配合治療,心也放到肚子裡去了。當下,也能處理正事了
玉熙回了後院,挑選藥材給準備給霍長青做藥膳。紫堇問道:“夫人,你說雲擎得了病?他得的是什麼病?”這麼大的事,她事前一點都不知道,真是失職。
玉熙手一頓,然後面色很快恢復如常,說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用異樣的眼光看雲擎。這不是玉熙所願意見到的,因爲這對雲擎的病情不利。
紫堇急眼了,說道:“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上次你的肩膀紅腫,是不是他沒控制住傷着你了?”這雲擎也太危險了,不行,她一定要想個辦法制止這種情況。
玉熙望着紫堇,說道:“這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有分寸。”見紫堇一臉不甘願的樣子,玉熙的語氣有些嚴厲,說道:“紫堇,這件事不要告訴其他人,聽到沒有。”
紫堇眼眶也紅了,說道:“夫人,雲擎他會傷害你呀!甚至以後還會傷害孩子的。”
玉熙聽了這話笑了一下,說道:“胡說八道什麼?虎毒尚且不食子,雲擎又沒瘋,好好的怎麼會傷害孩子。我剛纔說的那些話,是爲了刺激霍叔的,你還當真了。”
紫堇道:“可是他之前就傷着你了。”
玉熙說道:“你不記得我之前每天都送餘志送藥膳過去的?那就是在調理他的身體。如今已經好得也差不多了,你放心,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
紫堇要相信這話纔有鬼了。
玉熙也沒那麼多的功夫與紫堇扯這些閒事,說道:“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我會拿自己跟孩子的性命開玩笑嗎?完全是瞎擔心。”霍長青沒事,雲擎肯定也不會有事的。
紫堇知道自己說不通玉熙:“夫人,等將軍回來以後再議這件事吧!”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正主都不在。至於說雲擎可能沒了,紫堇壓根就沒想過。夫人這般有信心,她也相信雲擎肯定還活着。
到了下午,許武從外面進來,跟玉熙說了他打探到的消息:“夫人,秦釗今天抓了不少的人。”
玉熙問道:“洛氏呢?”
許武聽到玉熙提到洛氏,再想起之前玉熙跟他說的話,很是敬佩地說道:“洛氏早晨摔了一跤,頭磕石頭上,沒了。”這個死法很荒唐,但有之前妻妾相爭的事在,不知道內情的人只會以爲是夏宏的妻子趁着夏宏不在,對洛氏這個寵妾下毒手。
玉熙聽罷,想了一下問道:“夏宏跟康東林什麼時候能回到榆城?”都好幾天了,這兩個人還沒回來,這速度太慢了。
許武有些不自然地說道:“康東林中午就回來了,帶回來了八千多人,夏宏還沒回來,不過我猜測最遲明天能回城。”
玉熙算了一下時間,面有愁色:“北擄大軍應該也就這兩天到了。”已經損兵折將,想要保住榆城肯定是一場血戰了。
許武面色一凜,說道:“夫人,要不你帶着紫堇他們去新平城吧!那裡要安全一些。”雲擎不在,他對秦釗也沒有信心,很擔心榆城會守不住。一旦城破,夫人就危險了。
玉熙搖頭說道:“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等着雲擎回來。”要走早就走了,哪裡還用等到現在。
許武有些急了,說道:“夫人……”
玉熙擺擺手說道:“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離開榆城的。若真的城破了,那也是我跟孩子的命。”到如今,再說離城的話,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許武聽了這話,就知道勸服不了玉熙了。
而此時,秦釗將手裡的供紙揉成了一團。這次軍情泄露,確實跟宋家有干係,可許家也參與其中。秦釗跟許家走得太近,之前很多事都是許家幫這他做的。許家抓了他的把柄,他現在壓根就不能跟許家翻臉。等於是說,這次的事他不僅不能捅破,還得幫這掃尾。要不然,許家狗急跳牆,將他做的事叫囔出來,他也完了。
夏先生一直在等,等到半夜也沒等來秦釗的召喚。抓了那麼多人來審訊,結果審訊完了秦釗沒叫他過去議事。若只沒叫他也就算了,秦釗對他不大信任有所防備他也清楚。可秦釗卻沒叫其他的幕僚,這件事就不同尋常了。
夏先生又不傻,相反,他很敏銳。秦釗查到半途沒動靜,十有八九是這件事牽連到自己了。秦釗自己沒參與其中,而能讓他有所顧忌的就只有許家了。這件事,許家百分百有參與其中,所以秦釗不敢查下去了。秦元帥當初不願意讓秦釗娶許氏,就是擔心秦釗跟許家走得太近,將來許家會成爲他的拖累。想到這裡,夏先生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元帥,你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這兩年,該說的他說了,該勸的他也勸了,可惜都沒有用。秦釗如今走到這一步,誰都救不了了。而他,也該自謀生路了。士爲知己者死,而秦釗,還不配讓他爲其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