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許府一片靜諡。很多人這會都還沉浸在夢鄉,就是起來的一些婆子丫鬟,走路做事也是輕手輕腳。
突然之間,一個尖銳的聲音叫了起來:“強盜來了,強盜來了,大家快逃命呀……”
門外,雲擎帶了八百個精兵過來。一進城,直接將許府包圍。不過他這會並沒有破門而入,而是將許家所有的出入口全部都封鎖了。
沒多會,譚知府就帶着一干捕快衙役過來。見到雲擎,譚知府一臉意外地說道:“雲將軍,沒想到你竟然親自來了?”做戲就要做全套,要不然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雲擎在外基本都是板着一張臉,讓人看不出他的神情。這會也不例外,聽了譚知府的話,說道:“許家通敵叛國,我如何能不親自過來。”雖然譚知府是韓國公府的人,算是自己人,雲擎對他並相信。這些銀錢,還是握在自己的手中更安全。
跟着來的捕快衙役原本心裡就嘀咕許家犯下的是何事,如今聽到許家是通敵叛國,在場的人沒半個人敢吭聲的。通敵叛國,那可是要誅九族的重罪的,誰沾上誰倒黴。
看着譚知府要安排捕快衙差進去抄家,雲擎冷着臉說道:“我帶了八百精兵過來,人手足矣。”
說完,也不等譚知府開口,就吩咐留下五十人守住大門,不準任何人出來,其他人進去抄家。這些精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雲擎自然不擔心他們藉機中飽私囊。再者已經跟他們說了,從許家炒出來的這些錢財都是用來購買過冬物資的,所以,這些人跟更不會貪污了
在這些人進許府之前,雲擎朝着衆人說道:“記住我之前說的話,將所有之前的東西都收起來,不許胡亂破壞掉。”鑑於玉熙之前在段家見識過那些抄家的士兵的粗暴的手段,所以這次囑咐雲擎,讓他屬下的兵抄家的時候,別進去就跟土匪似的,拿了金銀珠寶等物,其他全都破壞掉。
因爲有內應,要查找罪證其實很容易。雲擎很快就在許家家主的書房找到了暗閣,找着了許家通敵叛國的罪證。有了這些證據,許家肯定是要滅族的。
雲擎朝着譚知府說道:“知府大人,這些金銀珠寶我想拿去購置軍需用品,不知可否?”這話,是當着所有人的衙差跟捕快說的。
譚知府有些詫異,不過雖然雲擎態度詭異,他也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情,說道:“這些錢財事要進入府庫的,不能我說了算。不過我會上摺子到京城,希望太子殿下跟於相能同意將這些錢財購置軍需。”
雲擎嗯了一聲,說道:“譚大人,除了金銀珠寶等值錢的東西,其他如布匹跟書籍與文房四寶等物,我想帶回榆城去,不知道大人可否同意。”見譚知府一臉不解,雲擎說道:“慈幼院那些孩子過冬沒有衣物,這些布匹正好用得上。另外那些書籍跟文房四寶等物,我想清風堂的孩子能用得上。”
聽了這話,譚知府一臉沉痛地說道:“許家宅子裡的東西,你都可以帶走。”面上沉痛,心裡卻在納悶,這雲擎唱的到底是哪一齣呀!這跟之前雲夫人何說的,完全不一樣好不。
雖然雲擎說得那般痛快,但二十多箱子的金銀珠寶等貴重財物,他讓自家的五十精兵押送回到知府衙門,而且到了衙門就不走了。
爲首的人是餘叢,餘叢跟譚知府說道:“我家將軍說,這些錢財是要置辦軍需用品的,所以,不能少了一分一毫。若是少了一分一毫,到時候就拿我是問。”
譚知府嘴角抽搐,他就說雲擎剛纔的表現很怪,原來是這樣。譚知府也不跟餘叢爭辯,說道:“既然你要守,那就好好守着。”其實他對那些捕快跟衙差也不大放心。
金銀珠寶等物不用擔心,譚知府也有時間來處置許家的一干人了。許家所有的人,包括丫鬟婆子,全都被關入監獄,這會監獄都人滿爲患了。不過許家家主跟其他幾個重要的人物,全都被關在重兵把守的監獄裡了。
一直到天黑,譚拓的管家小聲他的主人說道:“大人,雲擎跟那些精兵,這會還在許府歸置東西呢!我聽說,他們這些人連牀上的蚊帳都收起來,說要送回榆城去。這搜刮的也太乾淨了。”他跟着自家老爺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抄家抄得這般細緻的。
譚拓聽了這話,說道:“邊城的將士,日子過得太清苦了。”雖然他知道雲擎肯定是另有打算得,但這樣的行爲,還是讓人覺得辛酸。其實這些蚊帳,最後全都進了慈幼院,當然,這是後話了。不過譚拓的管家有一點說得確實是對的,那就是這些七百多的精兵,將許家從裡到外都收刮乾淨了。除了貴重東西還有書籍與文房四寶,連那些笨重的傢俱都被搬上了馬車。這回軍中的人抄家,跟蝗蟲過境沒區別,掃過以後一片精光。
天大黑了,東西還沒搬完。雲擎望着夏先生旁邊的一個矮個子的男人,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許家的密室之地在哪裡吧?”這矮個子的男人,就是秦元帥安插在許家最深的釘子。當然,這會在許家人眼中,這個男人其實已經死了。
矮個子帶着衆人到了一個荒廢了的院子裡。雲擎進了屋,看着滿屋子的蜘蛛網跟灰塵,皺着眉頭說道:“許家的密室是藏在這裡?”
矮個子男人點頭說道:“我不知道入口,但我可以肯定,入口就在這個宅子裡。”
雲擎也不是不知情理的人,這存放財寶的地方何其機密,怎麼可能讓外人知道,能探知就埋在這宅子,已經很不錯了。
找了好一會還沒找着,雲擎說道:“挖地三尺,也得給我找着。”這是許家藏財寶的地方,若是找着了,別說今年,明年都能過個豐順年了。
挖地三尺,還真將密室給挖出來了。舉着火把,看着一箱箱的金銀,雲擎面上並沒有一絲的笑容。相反,他的手捏的緊緊的。這些錢財,每一份都沾染了將士的鮮血。
夏先生說道:“將這些金銀夾雜在傢俱之中吧!這樣也不顯眼。”那些個傢俱都很笨重,正好可以打掩護。
雲擎自然沒有拒絕。
東西很多,裝了一百多輛大車。當然,主要是這些傢俱佔地方。其他的東西倒還好。
找拉東西得大車跟將東西裝上車,又用了一天多時間,等所有東西都裝好以後,雲擎也沒管天黑了,就帶着衆人押了東西出了新平城。遲則生變,早日將東西送達榆城早日安心。
天亮以後,見外面沒有追兵過來,雲擎就將押送的人物交給了封大軍。有六百多的士兵護送,就算有強盜土匪都不怕。所以,雲擎先回榆城去了,離開榆城那麼多天,雲擎也不大放心。
封大軍的貼身護衛阿三說道:“大人,那些布匹跟書籍要了也都能用上,這些傢俱那麼笨重要來做什麼呀?帶着他們耽擱行程。”在出門的時候,那些新平城的人看着他們拿眼神,讓他覺得有些丟人。
封大軍說道:“將軍既然說要將這些東西弄回榆城,肯定是有他的用意了。”其實軍營裡的將士,都不怕死,可是他們怕自己死了以後留下孩子無人照料。如今有了慈幼院,雖然還不能盡善盡美,但到底是孩子有了一個可以吃飽穿暖的地方,讓他們能放點心。
阿三嘀咕道:“能有什麼用?用來當柴燒,都不好燒。”這麼重,斧頭都不好劈。
封大軍朝着它的腦袋拍了一下,說道:“不懂就不要說,好好走你的路。”封大軍以前在榆城也抄過家,那會只搶金銀珠寶等貴重物件,其他都丟下不要了。也是這回,他才發現,其實那些被忽視的書本紙張等物,那都是有大用的。所以將軍費那麼大的力氣將這些貴重的傢俱也要搬去榆城,肯定是有其用意的。
許家被抄家,而且抄得如此乾淨,在新平城,也成了一項談資。趙煥跟他爹趙家大老爺說道:“爹,我認爲雲擎是安插了細作在許家,要不然,他不可能拿到那麼機密的東西。”賬本,跟關外做生意的賬本。那是何等重要的東西,一般人別說碰了,就是聽都沒聽說過。
趙家大老爺說道:“裡應外合這是肯定的,現在的問題是,那個細作能接觸到這麼重要的東西,肯定是心腹之中的心腹了。雲擎纔來榆城十三年,他就是安插進了細作進許府,這些人也沒可能接觸到賬本的。”不經過足夠的考研,哪裡會讓碰這樣機密的東西。
趙煥想了一下,問道:“不是雲擎,那還會是誰?”
趙家大老爺說道:“只可能是一個人。”見趙煥望着自己,趙家大老爺才慢慢地說道:“秦元帥。”除了秦元帥,再不作他想了。
趙煥有些驚悚,不過認真一想,他爹說的也是情理之中:“確實,除了秦元帥,其他人哪裡有這份能耐,就是不知道,秦元帥到底是什麼時候盯上許家的?”
趙家大老爺說道:“追究這個沒任何意義。也是許家這些年野心膨脹,行事太過囂張,要不然何至於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其實趙家大老爺還有一個擔心,秦元帥安插了細作到許家,那肯定也安插了細作到他們趙家了,就是不知道,這個細作到底是誰。這個細作不查出來,他心裡也不踏實。爲了怕趙煥擔心從而外露了消息出去,所以趙家大老爺沒將這件事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