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人間四月天,這話在敬王府得到充分的展示。敬王府裡的牡丹花盛開,一朵一朵的牡丹在陽光下恣意綻放,美不勝收。
玉容陪着玉辰在院子裡走動,說道:“三姐,這麼多的牡丹,京城都找不上另外一家了。”不僅品種多,而且還很美。
玉辰笑了一下。
玉容見狀咬了咬牙,忍着羞愧說道:“姐姐,這裡的牡丹都很漂亮,能不能送我兩盆呀?”來之前,江鴻錦說敬王府得牡丹很漂亮,希望她能帶兩盆回去。
玉辰笑了下說道:“這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就算玉容不說,她也會讓人送一盆給她的。
玉容這日就捧了兩盆烏金耀輝回去。這兩盆的烏金耀輝只一盆開了花,另外一盆只打了個苞蕾,還沒綻放。那開的花呈杯狀,紫紅色,看起來就很富貴。
江鴻錦看到這兩盆花如獲至寶,當即就將這兩盆烏金耀輝搬到他的書房,接下來的幾日對玉容非常體貼。
綠葉覺得江鴻錦的行爲很怪異,跟玉容說道:“二少奶奶,我聽說二爺都將那兩盆牡丹都寶貝疙瘩了。”綠草覺得江鴻錦好像特別喜歡讓自家主子去敬王府,而且還特別稀罕敬王府裡的東西。若江家是窮人家,或者說敬王府送的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二爺稀罕還說得過去。可是自家主子帶回來得東西,大半都是很平常的東西,
玉容還真沒多想:“夫君喜好花花草草,這有什麼奇怪的。”江鴻錦喜好風雅,書房裡放了不少的盆栽。
綠葉雖然心中有疑惑,但玉容多不在意,她也不好多說,說得多了,有挑撥二爺跟二奶奶感情得嫌疑。
玉容摸了一下肚子,說道:“三姐嫁到王府沒兩個月就診出身孕出來了。我到現在還沒半點動靜?”
綠葉笑着寬慰道:“二奶奶,你才成親兩個月不到,不着急。”像三姑娘四姑娘嫁人沒多久就懷孕的,還是在少數。
沒過幾天,玉容又去了敬王府。
桂嬤嬤尋了個機會,找了綠葉說話:“我記得綠葉姑娘今年十八歲了?我沒記錯吧?”對綠葉的底細,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綠葉心裡提高了警惕,低着頭說道:“嬤嬤沒有記錯。”綠葉的年歲跟玉容是一樣大的。她這會,其實也到了婚嫁得年齡了。只是玉容從沒透露過這個意思,她縱然有什麼想法也不敢表露出來。
桂嬤嬤笑着說起了媒:“管着王府東街酒樓的付掌櫃的嫡次子今年十九歲,長得很體面,性子也端正。我覺得跟你也挺相配的。”見綠葉羞紅了臉,桂嬤嬤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也是瞧你這丫鬟喜歡,要不然我纔不會多這個事的。”
綠葉聽到這話心頭撲騰撲騰跳,不過她沒接桂嬤嬤這話,說道:“多謝嬤嬤擡愛。”若是王府的丫鬟,桂嬤嬤這個媒自然極好。可若是五姑奶奶不放人,桂嬤嬤說的這些也是白扯。
桂嬤嬤那是人精之中的人精,一看綠葉的樣子就知道這是心動了,當即加重了籌碼,笑着說道:“雖然你不是王府的人,但只到時候讓王妃跟五姑奶奶提兩句,五姑奶奶哪裡還有不答應的理。”玉容一直討好巴結玉辰,若是由玉辰提出來,玉容肯定不會拒絕。
綠葉知道,天底下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至於說桂嬤嬤喜歡她,那更是鬼扯。桂嬤嬤會保媒,肯定是有她的盤算的。只是,綠葉也想要奔個前程:“若是這事能成,我下輩子給王妃當牛做馬,銜草來報。”
桂嬤嬤一臉慈愛地拍了下綠葉,裝成不經意地問道:“王妃賞賜給五姑奶奶的那兩盆牡丹花,五姑奶奶養得可好?”玉容一向都不喜歡花花草草的,可上次卻是主動提及。這事,讓桂嬤嬤越發肯定這裡面有鬼了。
綠草心裡打了個突突,不過想着桂嬤嬤的許諾,心裡衡量了半天說道:“姑爺喜歡花花草草,姑奶奶討要那兩盆花,是送給姑爺的。”她可不敢說那花是江鴻錦讓玉容來討要的。
若綠草直接說,桂嬤嬤還不會多想。可綠草這個態度,桂嬤嬤心裡越發肯定事情沒這般簡單,心思一轉,桂嬤嬤笑着說道:“記得王妃當時送了一塊名墨給五姑爺,讀書人都喜歡這些有來歷的東西。想必五姑爺對那塊名墨愛不釋手了。”
綠草點頭說道:“姑爺很喜歡。不過我聽說那墨太名貴了,姑爺捨不得用,就放在多寶閣上。”
桂嬤嬤趁機問了不少的問題,綠草回答的都中規中矩,面上沒任何不對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綠草將桂嬤嬤的問話告訴了玉容:“主子,剛纔桂嬤嬤問起了兩盆牡丹的事。”
玉容皺着眉頭說道:“好端端的問起這個做什麼?”不僅玉熙不喜歡桂嬤嬤,玉容也一樣討厭桂嬤嬤。只是玉熙從沒想過依仗玉辰,也不怕得罪桂嬤嬤,所以對桂嬤嬤一向都是冷冷的。但玉容不一樣,哪怕她再討厭桂嬤嬤,也不敢顯露再面上。
綠草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除了牡丹的事,桂嬤嬤還問了我家人的事。”綠草五歲就被家人賣了,對家人的記憶很模糊。
玉容聽了覺得不大對,問道:“她問了你這些做什麼?”問牡丹的事,還可以說很隨意,但問綠草家人,就很怪異了。
綠草搖頭道:“我也不清楚。”
玉容想了好一會也沒想通桂嬤嬤要做什麼。既然想不通,自然就丟開了。綠草不過是個丫鬟,也沒什麼值得桂嬤嬤謀算的。
玉辰送走了玉容,正準備去書房看書,就看見桂嬤嬤一臉難看地走進了屋。玉辰問道:“嬤嬤,出什麼事了?”能讓桂嬤嬤臉色這般難看,肯定不是小事了。
桂嬤嬤面色鐵青地朝着玉辰說道:“王妃,以後還是別讓五姑奶奶再登門了。”
玉辰知道若是沒有緣由,桂嬤嬤不會說這種不知理的話:“出了什麼事?”
桂嬤嬤冷哼一聲道:“五姑奶奶跟江家這門親事,我之前就覺得不對,果然如我所預料的那般。”江夫人不喜玉容想退親,江鴻錦卻不願退親。若說江鴻錦喜歡玉容也就罷了,偏偏江鴻錦自定親以後沒去韓家看過玉容,成親以後又鬧得雞飛狗跳。這門親事,怎麼看怎麼不對。現在綠草說每次玉容從敬王府帶回去的東西,江鴻錦都要颳走,而且還都視若珍寶,桂嬤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玉辰又不傻,這前後一對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事,跟我有關係?”若是跟她沒關係,桂嬤嬤也不會說出不準玉容上門來的話。
桂嬤嬤道:“都不稀說,怕髒了老奴的口。王妃,以後還是別讓五姑奶奶登門吧!”沒得壞了自家主子得清譽。
玉辰冷着臉說道:“說清楚,怎麼回事?”玉辰那般聰明,如何不知道桂嬤嬤話裡的意思。只不過,這事還得問清楚。
桂嬤嬤將綠草說的那些話轉述了一遍,說完後鐵青着臉說道:“這東西,分明就是包藏禍心。”
玉辰才貌雙絕,愛慕癡戀的不計其數,江鴻錦癡戀她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是用這種方式想要接近她,卻是讓玉辰覺得像吞了一隻蒼蠅似的噁心。
桂嬤嬤說道:“王妃,還是不要再讓五姑奶奶到王府了。萬一五姑奶奶被江鴻錦蠱惑做了不妥當的事,會損了王妃你的名聲。”
玉辰皺了下眉頭,若是玉容要來,總不能攔在門口不准她進府,要是她敢這麼做,不到三天就會被人非議。
桂嬤嬤想了下說道:“王妃,這事由我來處置吧!”她會讓江鴻錦知道,自家王妃可不是他能覬覦到的。
玉辰搖頭說道:“不成。事情若是鬧出來,我也跟着沒臉。而且就玉容的性子,若她知道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最好的法子,就是讓江鴻錦外放。”眼不見爲淨。
桂嬤嬤雖然覺得這樣便宜了江鴻錦,不過這自家王妃這樣的處置方式比較妥當:“王妃,得儘快讓這東西出京城。”
玉辰點頭道:“等王爺回來,就跟王爺說。”
敬王聽到玉辰想讓江鴻錦外放的事,非常驚訝。江文銳是吏部左侍郎,若是他想讓兒子外放,根本不需要走他這邊的關係。敬王問道:“這事是五妹求你的?”
江鴻錦現在還在翰林院,並不是沒有門路,而是朝堂如今水很渾,江文銳不想讓江鴻錦摻和進來,而翰林院,是個清淨的地方。
玉辰笑着搖了下頭說道:“五妹在江家受了江夫人的磨搓,我覺得若是她能跟着江鴻錦外放,日子會舒心一些。”
孝順長輩,友愛兄弟姐妹,疼愛晚輩,玉辰的形象經營得簡直不要太好,是玉熙沒法比得上的。敬王說道:“正好河南洛陽知州病逝了,就讓五妹夫頂了這個缺,你覺得如何?”若是平常,洛陽可是個好地方。可現在西北被叛軍佔領,河南就在陝西旁邊。河南,可就是個危險的地方了。
玉辰巴不得江鴻錦離京城越遠越好,河南離京城幾千裡遠,正好合了她的意。不過玉辰面上沒表露一份,蹙着眉頭說道:“王爺,這河南臨近陝西,現在陝西被叛軍佔了,外放到那太危險了。”
敬王笑着說道:“江鴻錦現在也不過是正七品,若不是去的河南洛陽,也不可能升他爲知州了。”正七品升爲從五品,連升三級,也算是彌補了。
玉辰這下知道,敬王讓江鴻錦去河南是別有用心了:“若真將五妹夫外放到河南,可不能讓江家的人知道是我的意思。”
敬王笑着說道:“這是自然。”若是讓江家的人知道是玉辰提議的,豈不是要恨上玉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