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爭議

御花園裡的秋菊此時開的正盛,黃色、粉紅色、白色.。看得人眼花繚亂。只要稍微靠近這篇園圃,就能聞到股股的清香。

皇帝望着這片菊花,說道:“辰兒,你好像很久沒彈琴了?可有興致彈奏一曲。”

玉辰笑着點頭答應了。

皇帝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現在的蟹已經下市。”要不然一邊賞菊一邊吃蟹再一邊聽着辰兒的琴聲,也是一大享受。

悠揚悅耳的琴聲,讓皇帝能暫且忘記繁瑣的政務,以及數之不盡的煩惱。

路過御花園的燕無雙,聽到這琴聲停了一下腳步,問了執勤的宮人:“這是誰在彈琴?”能在御花園彈琴的,定然不是一般人。

宮人得了一個紅包,壓低聲音說道:“今日皇上起了雅興,帶了皇后娘娘在花園散步。這美妙的琴音,應該是皇后娘娘彈的。”

燕無雙聽到這話,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皇上跟皇后娘娘還真是恩恩愛愛。”天下叛亂四起,皇帝竟然還有這等雅興,這份定力,連他都要說一聲佩服。

翌日,御史大夫上書,建議皇帝選妃。御史大夫的理由很充足,皇帝子嗣單薄。皇帝到現在爲止,只周琰一個子嗣。雖然周琰現在健健康康,但皇帝只一個兒子,太少了些,一旦出問題,那就是大事。

對於選妃一事,皇帝並不反感。因爲就他自己也覺得一個兒子太少了,只是之前他在守孝才耽擱了:“這事朕會交給皇后操持。”

接下來的朝政,商議的事就不是那般愉快了。不是說江南賦稅減少,就是說地方官員不聽調令,再有就是平叛了。

皇帝的好心情,一掃而空。

就在這個時候,於家大老爺站出來提了一個讓帝窩火的建議,那就是朝廷可以同意雲擎的要求,任命他爲西北總督。

原本於相過逝,於家的人應該丁憂的。可皇帝奪情,所以於家大老爺並沒有丁憂,而是仍然擔任了吏部尚書的職位。

雖然先皇點火燒死了不少的大臣,可後來提上來的官員,仍然有一半人是於家的人。於家大老爺的提議,自然得到他們這一派的人的擁護了。

泰寧侯強烈反對:“皇上,這萬萬不能答應。若是任命雲擎爲西北總督,朝廷的威嚴何在?”雲擎謀反還被冊封爲西北總督,給他合理化。地方上那些手握重兵的肯定都有樣學樣都擁兵自重,到時候朝廷就是個空殼子。

皇帝心裡鬱悶,說道:“這事稍後再議。”現在的問題是雲擎跟韓氏想要王爵,而不是總督這個職位。不過因爲這是皇后跟韓氏私底下的接觸,在朝堂上肯定不能說的。

下了朝,幾個重臣到了御書房。於家大老爺說道:“皇上,任命了雲擎爲西北總督,到時候朝廷就可以派遣官員到西北任職。”派遣了官員到西北去,等於是插手了西北的內務,就算不能阻止雲擎跟韓氏,也能打探消息給他們製造麻煩。若是什麼都不做,任由西北發展下去,到時候西北就成了國中國了。

皇帝說道:“雲擎跟韓氏現在已經不再滿足於一個總督的位置了。”說完這話,掃了衆人一眼說道:“韓氏的要求是,朝廷必須給雲擎一個王爵,另外西北的事務由他們夫妻負責。”這樣丟臉面的條件,他身爲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會答應。

一直當隱形人的燕無雙,站出來說道:“皇上,面子重要,可裡子更重要。”有了先皇那出事,皇室早就沒有臉面可言了。

於家大老爺考慮了一下,也認爲可以滿足韓氏跟雲擎的要求。冊封了韓氏跟雲擎,就可以往西北塞人。只要去西北的人得用,西北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平順。

泰寧侯跟盧二老爺幾個人,這會保持沉默。

皇帝沉默半響後還是沒答應。如泰寧侯之前所說,若是答應了韓氏的要求,將會後患無窮。

於家大老爺回到於府,就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鄔闊逃到西北去了?那賬冊跟名單,找着了沒有?”鄔蒙爲於家做的事,不僅僅是給於家提供銀錢的支持,還幫於家拉攏地方上的官員以及挑選人才。

於春昊說道:“賬冊跟名單已經找到了。不過鄔蒙藏起來的那筆銀錢還沒找到。我已經讓人試探了鄔謙,鄔謙並不知道這筆錢的去處。”鄔蒙確實是揹着於家藏了一筆錢。這筆錢,是日積月累下來的,並不是一夕之間積累的,要不然,也不會瞞過於家的人。

於家大老爺說道:“這筆錢一定要找到。”二十多年的積累,可不是小數目。

頓了一下,於家大老爺又說道:“這事一定要隱秘,不能讓其他人發現了。”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他們於家。自於相過逝,於家大老爺行事越發的小心了。

於春昊點頭道:“爹放心,我會小心的。”於府內,皇帝安插了不少的人。

說完鄔家的事,於家大老爺跟於春昊說道:“韓氏想要朝廷冊封雲擎爲王爵才答應歸順朝廷。”世人其實都已經知道西北脫離了朝廷的掌控了。皇帝不答應怕丟臉面,不過是掩耳盜鈴了。

於春昊說道:“皇上應該會想通的。”除了於家大老爺,相府的其他人都丁憂在家了。若是真過三年再起復,估計黃花菜都涼了,所以於家現在就是希望將這潭水攪得越渾越好。

仇大山知道這事,頗爲不平地跟燕無雙說道道:“主子,這事萬萬不能答應。若是冊封了雲擎爲王,主子你豈不是矮了雲擎一頭。”他家主子現在不過是個國公爺的頭銜,若是雲擎被冊封爲王,那豈不是就落入了下風。

燕無雙笑着到:“公爵也好,王爵也罷,不過是皇帝跟朝廷拉攏人的一種手段,不用在意。”在意,那就輸了。

仇大山說道:“主子,公爵王爵這些可暫且放到一變。可你不能就讓兄弟們一直住在郊外吧?再這樣下去,兄弟們都要生鏽了。”這軍隊就跟劍一樣,長時間不用,就鈍了。而且軍中不少的人,不滿於呆在郊外,有的甚至已經叫出要回遼東的話了。

燕無雙說道:“不用太長時間的。”說完這話,燕無雙就揮手讓衆人都下去了。

仇大山雖然一肚子的問題,但他知道燕無雙的性子,既然不願意說明白,就表示不想讓他們知道。

鐵奎看到仇大山,問道:“大哥的臉色這般難看,出什麼事了嗎?”從燕無雙那邊過來,不是有事就是受氣了。

仇大山將事情說了一下,然後道:“也不知道主子到底有什麼盤算?”仇大山對燕無雙很忠心,忠心到讓他爲燕無雙去死都不眨眼的。也正是如此,每每看到燕無雙陰鬱的神情,他就很難過。想以前主子是多麼開朗外向的人,整個元帥府就沒人不喜歡他的。可現在,主子的性子卻是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而這一切,都是宋家的人跟死掉的那狗皇帝給害的,甚至,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都未必乾淨。

鐵奎聽到玉熙竟然敢開口爲雲擎要王爵的時候,面色微微一變。不過他滿臉鬍渣的,也看不出臉上的變化。當然,若是燕無雙在這裡,肯定能看出端倪的。

仇大山丟開這些煩心事,問了鐵奎:“之前跟你說的那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那姑娘,真心不錯,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仇大山給鐵奎說的姑娘,是泰寧侯胞弟陳二老爺的庶女陳莎莎。

鐵奎搖頭說道:“大哥,你是知道我的,大老粗一個,哪裡跟侯府的姑娘相配。”鐵奎十有五從軍,這十年一直呆在軍營之中,到現在還沒有成親。

仇大山聽到這話,問道:“這話怎麼說?”

鐵奎道:“那姑娘說話跟蚊子叫似的,我不過是讓說話大點聲,她就嚇暈過去了。”陳莎莎確實是個膽小的,卻沒鐵奎說得這般糟糕。不過是鐵奎不想娶仇大山給他挑的人選,所以故意將這陳莎莎嚇暈的。鐵奎又不傻,仇大山跟京城這些勳貴又不走動,跟泰寧侯的弟弟陳二老爺都沒有接觸過。突然之間給他說這門親事,不用想就知道,這是燕無雙的授意。

仇大山對燕無雙忠心耿耿,不僅是因爲燕家對他有大恩,還是因爲他跟燕無雙自小一起長大的情份。可鐵奎在燕無雙暴露身份之前,壓根就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號任務存在,所以忠心,壓根談不上。甚至說,鐵奎對燕無雙還很憎恨。因爲燕無雙不僅性子多疑,而且控制慾極強,所有人必須聽他的話不能反對他,另外下面的人做的事不讓他滿意輕則打罵重則直接弄死。而鐵奎,就被燕無雙打罵過好幾次。

娶了個膽子都沒針眼大的女人回家,那日子能過的順心才奇怪了。仇大山說道:“若是如此,那這女人確實不能娶了。不過你也老大不小了,得趕緊尋個媳婦了。”作爲大哥,看到兄弟這麼大年歲還打光棍,也是很操心的。

鐵奎知道必須尋到合適的人選,要不然他的婚姻可能就會被燕無雙給操控了:“大哥,我也想趕緊娶個媳婦生個胖小子。若真有個萬一,也給我們鐵家留了個後。可這不是事情太多,忙不過來嘛!”

仇大山可不喜歡聽這話,說道:“以後這種不吉利的話不要再說了。沒什麼萬一,咱們一定能長命百歲。”

鐵奎笑着說道:“嗯,一定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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