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最悲痛的莫過於玉辰了。不說兩人是結髮夫妻,一直以來也恩恩愛愛的,就說現在皇帝走了丟下他們孤兒寡母的,將來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玉辰紅着眼眶叫了來了陳禹,問道:“陳大人,現在外面怎麼樣了?”燕無雙不除,她心難安。
陳禹道:“盧二老爺親自帶人去抓燕國公,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抓了燕無雙,郊外那十五萬軍隊也不敢妄動了。
很快,盧二老爺進宮了。盧二老爺面色凝重地說道:“皇后娘娘,燕無雙並不在京城。在國公府裡的,只是個替身。”
玉辰大驚,說道:“你說什麼,在京城的是一個替身?那燕無雙現在在哪裡?”若是燕無雙在京郊城外的遼東軍中,後果不堪設想。
盧二老爺說道:“燕無雙,應該是軍中。”這個時候,只有在軍中,纔是最安全的。
玉辰問道:“盧大人,你覺得這個瘋子接下來會做什麼?”現在玉辰無比後悔,當時沒有勸了皇帝將燕無雙殺了。燕無雙死了,皇上也不會死,她也不用面對這樣艱難的處境。
盧二老爺點頭說道:“燕無雙很有可能帶兵攻城。不過皇后放心,微臣一定不會讓燕無雙踏入京城半步。”燕無雙既然敢對皇帝下手,那就表明他就是要造反了,否則必定誅九族的。
玉辰說道:“遼東有十五萬,只軍中的六萬兵馬應該不夠。必須調了三軍進京勤王護駕。”
盧二老爺搖頭說道:“陳大人已經下令調了蘇沐暘進京勤王護駕。”蘇沐暘是皇帝小時候的伴讀,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感情很深,還是可信的。至於林風遠並不大可靠,而一旦林風遠出了差池,有唐戰也能牽制住林風遠。
說了這一會兒,盧二老爺起身道:“皇后娘娘,再有兩個時辰就天亮了,我得去佈置一二。”
玉辰壓住心中的恐慌,說道:“盧大人,本宮跟太子能否保全性命,就全靠你了。”這個時候,她們母子能指靠的就是這些忠貞於皇室的大臣了。
盧二老爺道:“娘娘放心,微臣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燕無雙跨進京城半步。”燕無雙陰晴不定嗜殺成性,若是讓他謀反成功,京城必定血流成河。
桂嬤嬤淚流滿面地說道:“娘娘,你說現在該怎麼辦?燕無雙既然敢弒君,必定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皇宮之中已經不安全了,皇后娘娘,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玉辰紅着眼眶沒有說話。
看着玉辰那張傾城的面容,桂嬤嬤要說逃跑的那句話說不出來。除非是毀容變成醜八怪了,否則就玉辰這張臉到哪裡去都很容易被發現。傾城的美貌若是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那就成了災難。
玉辰起身道:“也不必着急,事情還沒到那一步。”話是這麼說,但玉辰心裡也清楚,現在沒誰能阻擋得了燕無雙的腳步了。
桂嬤嬤說道:“皇后,那燕無雙對宋家人恨之入骨,他肯定不會放過太子的。”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斬草不除根,春風春又生。若是當日宋懷瑾將燕無雙殺了,也不會有今日之事。
京城這邊亂紛紛,遼東大軍的軍營也不平靜。鐵奎是個很敏銳的人,隱約感覺到有大事要發生了。果不其然,沒到半夜,集合的號角就響起來了。
十五萬人清剿而出,直奔京城。鐵奎心頭直跳,尋了仇大山問道:“將軍,這是準備攻打京城嗎?”
仇大山點頭說道:“你不是一直說擔心長此以往軍中的將士會懈怠嘛!現在不用再擔心了。”
鐵奎面有憂色地說道:“這是不是太草率了?京城城牆高大堅固,城內又有六萬禁軍,郊外還有三軍。我們去攻打京城,很容易被人家包了餃子。”更詭異的是打仗之前沒有確定主帥,也沒有說鼓舞士氣的話,就這麼突然的召集大軍去打仗。這可不是一年前了,這一年內十五萬人呆在這裡,不少人已經消耗了鬥志。
仇大山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主公心裡有數。”若是沒有把握,主公又如何會派兵攻打京城呢!
鐵奎雖然厭惡燕無雙,但知道燕無雙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既然敢率兵攻打京城,一定是做好了準備。
燕無雙身邊的貼身侍衛過來說道:“仇將軍,主公請你過去一趟。”沒叫鐵奎,倒不是燕無雙防備他,而是他還沒這個資格。
天亮沒多久,陳禹就過來了,告訴玉辰一個不好的消息:“皇后娘娘,城門已破。燕無雙帶着大軍朝着皇宮而來。”
玉辰聽到這話整個人抖得厲害,話都說得不利索了:“燕無雙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將城門攻破了?”
陳禹說道:“昌平侯世子周斐打開了西城門,放了叛軍進京的。”周斐,也是玉辰的表哥。
玉辰因爲自幼是在周老夫人跟前長大的,所以對周家一直都很親近。玉辰當了皇后以後,對周家也很照佛。周斐能進禁軍,而且那麼快當了禁軍三把手,有一半原因是他有了玉辰這個皇后表妹。
指甲掐在肉裡,在疼痛之中玉辰才能保持清醒:“陳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御林軍能堅持多久?”
陳禹搖頭道:“御林軍只有八千多人,堅持不了多久的。皇后娘娘,我現在派人護送你跟太子離開。”
玉辰搖頭道:“能逃到哪裡去?”已經到了這個關口,再怕也沒有用了。不管燕無雙要做什麼,她等着就是了。
陳禹說道:“皇后娘娘,燕無雙是不會放過太子的。有着宋家血脈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這一年多,燕無雙一直在追查宋家倖存下來的人的去向。只要找着,都處死。因爲這是燕無雙跟皇帝之間的交易,皇帝知道了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當然,燕無雙想要殺乾淨宋家的人是不可能的。因爲宋家還有一部分的子嗣在外任職,其中不少的地方朝廷已經失去了對其的掌控。
桂嬤嬤跪在地上說道:“皇后娘娘,你帶着太子逃離吧!留在這裡,太子就會沒命的。”周琰是桂嬤嬤看着長大的,如何捨得讓他小小年齡就丟命。
玉辰搖頭說道:“逃?能逃到哪裡去?京城已經在燕無雙的掌控之中,而且後宮之中也有不少燕無雙的釘子。想要安然逃離京城,難如登天。”
陳禹沉聲說道:“皇后娘娘,你一定要帶着太子走。皇后娘娘,走了,太子才能活下來。不做,必死無疑了。”
玉辰搖頭說道:“若是宮破,我們母子一起上路。說不準走快點還能跟上皇上,一家團聚。”說這話的時候玉辰的眼淚忍不住落下。
桂嬤嬤跪在地上說道:“皇后娘娘,你不能這樣做呀!太子還那麼小,連外面的世界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忍心讓他就這樣死去嗎?”桂嬤嬤覺得玉熙是完全魔怔了。
陳禹說道:“皇后娘娘,現在走還能逃脫。若是再晚些時候,最後的生機都沒有了。”皇宮的城牆雖然建的很堅固,但燕無雙手中可是有十多萬的大軍,八千多人的御林軍如何抵擋得住。
玉辰終於點頭答應了:“好,我跟琰兒走。”
攻破城門,燕無雙帶了十萬大軍去攻皇宮。到了皇宮城牆下,燕無雙仰頭,望着巍峨高聳的城牆,嘴角劃過一抹嘲諷的笑意。
燕無雙沒下令攻城,十萬大軍列隊等候,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只從這裡就看出,遼東軍治軍也是很嚴謹的。
陳禹在城樓上看到燕無雙這種做派,心頭浮現出一抹不好的預感。燕無雙爲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這次不下令強攻,肯定有其他的陰謀。
很快,仇大山帶了兩個人。爲首的是泰寧侯,另外一個是御林軍副統領的爹。
燕無雙笑着朝泰寧侯說道:“泰寧侯,勸一勸你兒子。只要他投降,我可以保證泰寧侯府的地位不變。否則,陳家的人一定會怨恨你們父子兩人的。”若是陳禹敬酒不吃吃罰酒,陳家整個宗族幾百號人他是一個都不會留的。
燕無雙的這種行爲,就是典型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了。
泰寧侯說道:“燕無雙,你個逆臣賊子,爲了謀朝篡位你害死了多少無辜。我陳家世代忠良,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向你這種逆臣賊子屈服的。”陳禹是周宣的伴讀,陳家也是周宣的支持者。燕無雙若是能放得過他陳家那才叫奇怪呢!而且以燕無雙的行事看,就算他們陳家投降了,也未必能有個好下場。既然如此,還不如慷慨就死,這樣至少能留下個忠義的好名聲。
燕無雙並不生氣,笑着說道:“謀朝篡位?放心,我對那把破椅子沒興趣。我這麼做,只是想撥亂反正。”說完,望了一眼高樓上的陳禹,燕無雙輕笑道:“我知道你的顧慮,你無非是怕現在投靠我將來我會卸磨殺驢。我燕無雙雖然不是什麼善人,但也是個有誠信的人。當年桐城的事跟你們陳家無關,所以我不會對你們怎麼樣的。”
泰寧侯盯着燕無雙,問道:“撥亂反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希望是他所想的那樣。
燕無雙說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