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重活後做的那些事,玉熙神色倒是輕鬆了起來:“那時候我每天天沒亮就起來背書,白天要上一整天的課,晚上還要做課業。因爲課業很多,每天都要忙到半夜才能睡。那段時間,一天只睡三個半時辰,其他的時候是在學習。身邊的人都說我太拼命太辛苦了,可沒人知道我這樣拼命學習是因爲害怕。害怕真跟夢裡一樣落入屍骨無存的下場。可能因爲我勤奮學習,又克服了膽小懦弱的毛病,所以很多事都跟夢中都不一樣了。我二堂姐不敢再欺負我,三姐對我也是親切有加,大堂哥更是對我另眼相看,就連老夫人對我也不再那般冷漠,也因爲衆人的態度變了,讓我心裡有了底氣,埋藏在心底的恐懼才慢慢地消散。後來知道全嬤嬤會醫術,我死皮賴臉地求着她教我醫術。當時想學的原因很簡單,就想着萬一再次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我會醫術也能養活自己。可惜,我身爲韓家的嫡出姑娘,是不被允許學醫術的。再者全嬤嬤對醫術並不精通,只是有些涉獵。不過全嬤嬤見我真心想學,就教了我藥理。”這些都是玉熙的真心話。剛重活的那段時間,她一直都害怕,害怕仍會落入了上輩子那樣的境地。所以拼命學習,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事實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
雲擎聽完這些話,想讓玉熙放鬆,故意笑着說道:“以前看話本的時候,有說一夢千年。你這是一夢一生了。”雲擎壓根沒往借屍還魂上去想。
玉熙聽到雲擎這般說,心頭一鬆:“這個夢,改變了很多。不過都是往好的改變。”
雲擎聽到這話,想起之前的事:“你不是能預知凶兆嗎?我覺得這個夢應該就是提醒你讓你改變,否則就會落入到夢中的那種境地。”
玉熙順着雲擎的話點頭道:“夫君的話很有道理。夢裡的那個我懦弱膽小又沒無能,這樣的性子,不管在什麼時候都過不好的。”也是因爲想通了這點,所以她並沒有怨恨任何人。人都是欺軟怕硬的,既然是包子,就會被人欺負。
見玉熙這麼快就恢復了正常,雲擎也長出了一口氣。就算只是一個夢,可這樣一個夢換成是他的話都可能會有陰影。雲擎柔聲說道:“也是難爲你了。”
玉熙嗯了一聲:“也就開始的時候很難。後來娘跟大哥都護着我,在韓家的日子也就容易了。到現在,已經跟夢裡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了,現在的我,過得很幸福。”不過現在的幸福,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
雲擎拉着玉熙的手說道:“剛不跟你說了,夢都是相反的。”說完這話,雲擎忍不住問道:“那你在夢裡,有見過我嗎?”
玉熙搖頭道:“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玉熙之所以說沒聽說過,就怕雲擎追問。她可不想告訴雲擎,他成了大周朝嗜殺成性的殺人狂。其實謠言大半都不真實,上輩子關於雲擎的傳聞,也不盡真實。
雲擎開始有些失望,玉熙竟然連聽都沒聽說過他。不過很快,雲擎就放開了,也不過是一個夢而已:“對了,後來你知道江鴻錦娶你的目的是什麼嗎?”兩個人根本不般配,江鴻錦卻執意要娶,那肯定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玉熙點頭道:“江鴻錦喜歡我三姐,到了癡迷成狂的地步。他想娶我,其實是想拉近跟我三姐的距離。若是我沒被過繼到大房,也許仍逃不開上輩子的命運了。可因爲我被過繼了,所以江鴻錦就娶了我五妹。而就我所知,他們成親當晚仍然沒有圓房。不過我五妹跟我不一樣,她性子暴躁受不得委屈,第二天就將這事鬧開了。不像夢裡的那個我,只知道逆來順受,被人譏諷欺負也不敢反抗。”
說完這些話,玉熙故意說道:“不過也因爲這件事,讓我有時候分不清那到底是夢,還是真的親生經歷過?”
雲擎心頭一緊,趕緊說道:“不許胡思亂想,那就是一個夢,一個噩夢。”
雲擎沒認爲她是妖孽或者怪物,玉熙這會心情很不錯。不過爲了消除隱患消除,玉熙說道:“我查過很多書,有些書上說這種情況叫做死而復生,也有些書上說叫借屍還魂。”
雲擎又好笑又好氣:“還說你學識淵博,連我都知道死而復生是指死去的人又活了過來,借屍還魂則是死了的人借別人的屍體復活。你呀,就是做了一個噩夢,不過因爲你的特殊情況,所以這個噩夢也是在警示你,讓你做好防範避開危險。”
這個時候,湖邊的美雲揚聲說道:“王爺,王妃,二姑娘哭着要找爹孃。”
玉熙笑着說道:“估計這丫頭想要聽我講故事了。”這些日子,玉熙沒什麼事,所以每天晚上都會給兩個孩子講故事。現在玉熙向藍媽媽跟全嬤嬤取了經,自己也受到了一些啓發,現在講故事的水準有所提高了。
雲擎握着玉熙的手說道:“我們回去吧!”握着手時候,才發現玉熙的手很冰涼。
進屋就看見柳兒小臉上的滿是淚珠。而柳兒一見到玉熙,很是委屈地叫了一聲:“娘……”柳兒哭,不是因爲要聽故事,而是因爲沒找着爹孃。
哄了兩孩子睡下,已經到了亥時初了。一走進屋,玉熙就看見上身光溜溜的的雲擎,立即轉過頭去。
雲擎都有些好笑,都老夫老妻了玉熙還是這般害羞:“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早點休息。”
等玉熙沐浴回來,雲擎立即將她抱住。玉熙也沒推開,反而主動迎和。如今在這方面,玉熙比以前熱情多了。
兩場歡愛過後,玉熙已經筋疲力盡了,很快就沉沉睡去。看着睡得沉穩的玉熙,雲擎穿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許武趕到書房,忙問道:“王爺,出什麼事了?”大半夜的傳召他過來,定然是發生了緊要的事情。
雲擎將寫好的一封書信遞給許武,說道:“將它送給獵鷹。”獵鷹是在京城負責情報的最高負責人。
許武見雲擎不說,也沒有多問,點頭道:“我現在就讓人送出去。”從鎬城到京城,現在只需三天,情報就能送達。
雲擎想了下問了許武,說道:“還記得和壽縣主的事嗎?”
許武點頭道:“記得呀!就是那個有預知能力的女人嘛!王爺,你怎麼好好問起她來了?”
雲擎說道:“晚上的時候跟王妃說了起這人,有些感慨。”會提起和壽,也是因爲和壽也有預知的能力。只不過和壽能預知很多的事,而玉熙能預知只跟她自己有關的事。
許武說道:“那女人不是說她有預知的能力嗎?可有這樣的能力卻給太子當了妾,最後還死在後宅之中,王爺你不覺得很可笑嗎?真有預知的能力,那都是得上天厚愛的人,應該造福天下得萬人敬仰。結果,這個女人別說造福天下了,連自己都死於非命了。”所以對於和壽擁有預知能力這事,許武是呲之以鼻的。
聽到這些話,雲擎笑着點頭道:“你說得很是。”處理完這事,雲擎又回了後院。
上了牀,雲擎親了一下玉熙的額頭,然後將人抱在懷裡。玉熙下不了手,他來做。弄死了江鴻錦,也許玉熙就再不會做那個被火燒的噩夢了。雖然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不過總要一試了。
第二天,玉熙天剛亮就醒了。每天到這個時候,玉熙都要出去打拳的。不過因爲雲擎很警覺,她只要一動雲擎就會醒,所以玉熙這會也不敢起牀,又閉上了眼繼續睡。結果,玉熙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玉熙見走進來的甘草說道:“你也不知道叫醒下我。”都這麼晚了,肯定不能打拳了。
甘草低着頭道:“是王爺說不準打擾王妃的。”王爺都發話了,她哪裡敢違背。
用過早膳,都已經是辰時末了。玉熙也沒有去前院,直接就帶了柳兒在花園裡散步了。
柳兒跟棗棗不一樣,嬌氣得不行,走了兩步,就不願意走了。她也不說什麼,就站在原地,瞪着大眼睛望着玉熙。
玉熙有些頭疼,說道:“再走一會。”玉熙做了很多的卡片,這些卡片上畫着很多的動物植物,上面都寫着字。當然,字是給棗棗認的,畫纔是給柳兒看的。平日裡姐妹兩人玩這個,倒是玩得很起勁了。柳兒很喜歡這些紙片,有時候能玩一天,上面的東西也基本都能叫出來了。可老問題還是沒解決,那就是柳兒還是懶懶的,不願意動。不帶着她出來走走,她就能在屋子裡坐一天。
柳兒可憐巴巴地看着玉熙。
玉熙說道:“走到園子門口,娘再抱你。”這招對雲擎特別有用,對玉熙就沒什麼效果了。
柳兒聽到這話,眼眶一下紅了。
玉熙有些頭疼,不過是走路就好像要她命似的。玉熙狠狠心,說道:“你若是不走,就在這裡等着。”說完,玉熙就朝着前面走去,頭都不回的。
照顧柳兒的丫鬟婆子沒走,不過卻沒誰敢抱她。柳兒見狀,只能邁着小腿,慢慢往前走。
走到園子門口,柳兒就停步不動了。
玉熙無奈地將她抱起,說道:“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懶蟲呢?”其實也不用她跟棗棗一樣,可也不能每日都呆在屋子不動吧!咳,大的小的,真是沒一個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