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擎晚上回來的時候,玉熙就跟他說了棗棗砸水缸的事,雲擎聽完以後倒是笑了起來,說道:“棗棗像我。”
玉熙氣得笑了,說道:“確實像你,什麼都像你。那柳兒呢?你覺得柳兒像着誰了?”
雲擎笑着道:“生什麼氣呀?不就是一個水缸嘛!”對玉熙,雲擎有時候覺得挺逗的。在前院,跟下面的官員議事的時候,特別的理智,政務上的一些利害關係也跟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到了後院,完全變了一個人,跟普通的女人差不離。
玉熙起身,說道:“我去看下柳兒。”再說下去,就要上火了。咳,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當初不該同意讓棗棗跟霍長青習武的。
雲擎將玉熙拉住,說道:“孩子還小,想玩就讓他們好好玩。再過些年,她們想玩也沒得玩了。特別是棗棗,以後要接我的位置,肩上的擔子會很重,所以你現在別太拘着她了!”不僅霍長青,就是雲擎也是將棗棗將接班人看待的。
這話好像認定了玉熙以後生不了兒子似的。雖然雲擎說者無心,但玉熙這聽者卻是有意了。
玉熙吐出了一口濁氣,說道:“也不能太縱容她了,以後就管不住了。”在沒生出兒子之前,說什麼都是枉然的。
雲擎倒不擔心,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有霍叔教棗棗,不會差的。”霍長青教出來的封大軍跟餘叢等人,就沒一個差的。
玉熙沒再吭聲了。
用晚膳了,棗棗還沒有回來。玉熙讓景柏過去問問是怎麼回事。沒多久,景柏就回來了,說道:“王妃,因爲水缸的事,大姑娘被老太爺罰了。”
霍長青知道棗棗將水缸砸壞後,等她完成了每日定下的任務,就讓棗棗頂着一碗水在那站樁。
玉熙覺得自己很矛盾,霍長青若是不罰棗棗她會覺得霍長青太縱容了孩子,現在霍長青罰棗棗她又心疼。不過,終究是理智佔了上風。玉熙問道:“罰多久?”
景柏說道:“半個時辰。”景柏雖然是被分配到後院服侍玉熙的,不過她大半的時間都跟在楊師傅身邊習武學制藥。
玉熙是要將景柏培養成貼身女護衛的,自然樂於見到這個情況了。所以白天景柏很少在後院,一般只晚上纔會過來。
玉熙說道:“那等棗棗回來我們再吃飯!”
雲擎可不依,說道:“讓廚房給棗棗留飯即可。”不說會餓着柳兒,就是玉熙現在還懷着孩子,也不能餓呢!
爲了肚子裡的孩子,沒胃口也只能吃了。隨着日子的增長,玉熙吃的是越來越多了。這不,吃了一碗米飯,一碗粥,喝了一碗羊奶雞蛋羹,還吃了不少的菜。哪怕這會胃口不大好,吃得比平日裡多了三分之一。
天黑以後棗棗回來了,上了桌就大口地吃,那模樣好像餓了好些天似的,看得玉熙皺眉不已。不過想着孩子也受苦了,也沒在說什麼。
洗澡的時候,玉熙一邊給棗棗擦身,一邊問道:“爺爺是不是因爲打破水缸才罰你的?”
棗棗點頭,說道:“爺爺說我太魯莽了,做事也不考慮後果,所以罰了我。”霍長青的想法,跟玉熙是不一樣的。霍長青罰棗棗,並不是砸破了大缸,而是棗棗沒有危險意識。
第二天,玉熙接到了江鴻福的信。江鴻福在信裡說他準備讓高先生帶人去河南救玉容,希望玉熙能給他們出關的文碟。江鴻福會有這樣的請求,是因爲在西北進來容易出去難。也是因爲西北人口稀少,所以想要吸收更多的人來。不過周邊的省份卻是抓得很嚴,就算過來,也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
玉熙想了一下,還是將文碟給出了。再不喜歡玉容,她也不想讓玉容落入到爲妾的地步。
許武轉頭回來,跟玉熙說道:“王妃,符青蘿求見你,說有事。”符青蘿現在跟在西北時相比,好像換了一個人。
玉熙有些奇怪,符青蘿找她有什麼事:“請她到後院坐吧!我晚會再過去。”書房,不是誰都能進來的。而且,玉熙不覺得符青蘿找她能有什麼重要的事。
臨近中午,玉熙纔回了後院。望着符青蘿懷裡的孩子,玉熙笑着說道:“這孩子,長得真好。”
符青蘿說道:“都是託了王妃的福。”這可真不是恭維話。若不是玉熙,她的毛毛養不得這般好的,所以對玉熙,符青蘿是真心感激。
其實符青蘿是個很純粹的人,你若是對她好,她就加倍對你好的,這也是爲什麼她如此幫助陳氏的。陳氏當年嫁到符家之前,對符青蘿好得是不能再好了。嫁到符家以後,也是盡所能地對她好。當然,陳氏對符青蘿那麼好,是因爲符天磊的原因。可符青蘿當時並不知道這裡面的事,她只知道陳氏對她好,所以她就得護着陳氏。
玉熙笑了下說道:“我不過是讓藍媽媽提點了你幾句,孩子養得這般好都是你自己的功勞。”
說完,玉熙佛了一下手道:“坐罷!”換成平時,玉熙肯定會抱一抱孩子的。不過現在她自己有了身孕,就不能再抱小孩了,怕小孩不小心踢到她肚子。
符青蘿是個很直爽的人,不懂彎彎繞繞的,坐下來後就說了她的來意:“王妃,最近帶着孩子在家也是閒着!所以我想找點事做。”
玉熙笑了下,問道:“你想做什麼?”這事估計不大好辦,要不然符青蘿不可能跟她說這些話。
符青蘿說道:“王妃,我想開一個女子武堂,專教女子習武。”開一個女子武堂,教出很多武功高強的女徒弟,是符青蘿的夢想。不過符青蘿也不傻,這事她自己肯定做不來的,得要玉熙幫忙。
女子武堂,若是在其他地方行不通。不過這裡是西北,玉熙身爲女子都掌控政權,所以開個女子學堂並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玉熙沒有立即應話,而是思索了一下,然後纔開口道:“你想要我做什麼?”
符青蘿說道:“我這幾斤幾兩,肯定辦不來這個武堂了。教下這些學生武功,沒有問題。可其他事,我卻不能了。”
玉熙靠在椅子上,說道:“辦女子武堂若真,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到時候只負責教導她們武藝,其他的不能干涉。”玉熙會這般爽快地答應,主要是爲棗棗考慮。根據霍長青與雲擎的態度,是想讓棗棗走紫堇的路。若是棗棗以後自己不願意倒不用去受那份苦楚,可若是棗棗自己也願意走紫堇的那條路,以後帶兵打仗,那這些姑娘以後就是棗棗的幫手。不得不說,玉熙這個當孃的爲了棗棗,也是煞費苦心了。
符青蘿大喜,這樣的話她就不用整日窩在家裡了。再這樣下去,符青蘿覺得自己一身的武功都荒廢了。符青蘿笑着道:“我只負責教他們習武,其他的我都不會管的。”她想管也管不來。
玉熙想了一下,說道:“前期的事我會交給大管家去辦,到時候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跟大管家說。”首先得選好地方了,其次再挑了人選了。因爲棗棗這會才只五歲,所以挑的人選定在五歲到八歲之間。年齡相差不大,便於棗棗管理。不得不說,玉熙這個當孃的爲了棗棗,也是煞費苦心了。
符青蘿激動地說道:“謝謝王妃。”
玉熙失笑,說道:“這有什麼好謝的。我也是想多培養一些有用的人才。”這可是大實話。若不是爲了棗棗,玉熙暫時不會弄這麼一個學堂的。
說完這話,玉熙說道:“這人選貴在精不在多,到時候留下來的人數可能不多,你做好心理準備。”肯定是要經過選拔的,不合格的都要淘換的。
符青蘿哪裡會挑這個,說道:“總帶着孩子,也無聊得很。以後武堂開了,我也不會再閒着了。”收徒弟,也不耽擱帶孩子。符青蘿挺滿意的。
說起來,紫堇就有些狠心了。紫堇生了個女兒,去年九月中旬生的。出完元宵,她就回軍營了,孩子由着奶孃帶。這是紫堇自己的決定,別人說也沒有用。就是玉熙都說了紫堇兩回,可紫堇吃了秤砣鐵了心,對此玉熙也沒有辦法了。
等符青蘿走後,玉熙笑着跟走進屋準備跟她稟事的曲媽媽說道:“符青蘿變化很大。”
曲媽媽點頭道:“是啊!想當初她還抄王妃揮鞭子呢!也這王妃心胸寬了,不僅沒跟她計較,還幫她諸多。”若換成一個小心眼的,別說幫忙了,說不準還會使絆子呢!
玉熙笑道:“所以說,這當了娘就不一樣了。”現在的符青蘿,多了溫柔,少了戾氣。符青蘿的這種轉變,閃瞎了很多人的眼。之前在榆城,就沒幾個人認爲符青蘿會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事實證明,他們的想法是錯的。
曲媽媽很是贊成玉熙這話的。
玉熙望着曲媽媽手中的賬本,笑着說道:“放下吧!等我晚上回來再看。以後,也不用每個月對賬了。三個月對一次吧!”以前她能裡外一把抓,是有這個體力。現在懷了孩子,玉熙覺得還是悠着點來。
曲媽媽笑着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