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羽絨衣

玉熙不再害喜了,主院又重新開火了。柳兒跟棗棗也都回來吃飯了。

看着一桌子的菜,柳兒眼眶有些紅:“真好。”這段時間雲擎大半時間都在前院用飯,棗棗則是在霍長青那裡吃,只柳兒一個人在院子裡吃。習慣了一家人吃飯,突然每天都一個人吃飯,那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玉熙摸了下柳兒的頭說道:“這段時間瘦了不少,可得多吃點。”不僅柳兒,雲擎跟棗棗都瘦了不少。玉熙不舒服,全家人都跟着擔心,吃不香睡不好,會瘦很正常的。

棗棗望着玉熙的肚子說道:“娘,以後若是弟弟不聽話,我會幫你揍他們的。”真是太壞了,竟然這麼折騰娘。折騰娘,就是折騰一家人了。

玉熙笑了,這兩孩子還沒出生,就被衆人惦念着。

啓浩被雲擎抱在懷裡,這會指着桌子上那盤爆炒羊肉,一邊流着口水一邊啊啊地叫着,意思很明顯,他要吃肉。

雲擎夾了一塊米粒大的羊肉塞到啓浩嘴巴里,啓浩辣得他哇哇叫,惹來衆人一陣大笑。

全嬤嬤讓一側的紅豆將啓浩抱下來,說道:“世子爺還小,吃不得這麼刺激性的食物。”吃一點沾個味就行,若是吃多了嚴重的會肚子疼,輕的也會拉肚子。沒辦法,孩子腸胃弱。

啓浩不願意,對着紅豆拳打腳踢。不過紅豆是習武之人,啓浩的動作對她沒影響。

吃完飯,棗棗摸着圓滾滾的肚子朝着玉熙說道:“娘,好久沒吃這麼好了。”

玉熙有些內疚,說道:“都是孃的不是,讓你們都跟着擔心了。”她沒想到,自己害喜,讓孩子都不能安心。

棗棗可不愛聽這話了:“娘,你不舒服又不是你自願的,都是弟弟們調皮。”還是啓浩乖,當初娘懷他時候什麼反應都沒有。

用完膳,並沒有立即散去,而是圍在一起說了小半天話,然後才做各自的事去。

等兩個孩子都走了,玉熙也開始繞着走廊走。大冷天的地上都結冰,玉熙也不敢出去,只能在走廊多轉幾圈了。

看着玉熙精神不錯,全嬤嬤跟玉熙說道:“害喜雖然過去了,但接下來的日子未必會輕鬆。”

玉熙說道:“嬤嬤有什麼,直說就是,我扛得住。”這胎懷得不容易,在孩子安全生下來之前,她還得有罪受了。

全嬤嬤說道:“懷雙胞胎很危險,所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都不會輕鬆。”

玉熙點頭道:“我聽嬤嬤的。”有了嗜睡跟害喜這兩個症狀,玉熙也不敢掉以輕心了。一個不好,孩子大人都會有危險。

全嬤嬤點頭道:“藍媽媽也沒有接生過雙胎,所以我已經讓王爺去尋接生過雙胎的穩婆。”當然,若是能尋着會調養雙胎又能保證安全產下孩子的穩婆,那就更好了。

玉熙點頭道:“這樣很穩妥。”說完後,玉熙朝着全嬤嬤道:“嬤嬤也不用擔心。雖然會受些累,但我身體底子好,平日裡少吃多餐再多多走動應該不會有事的。”

全嬤嬤點頭道:“你有這樣的心態很好。”玉熙能一直保持這樣平靜的心態,身邊的人也不會慌亂。主政這幾年,看來是真將人給練出來了。

玉熙繞着走廊走了三圈,全嬤嬤朝着她說道:“你躺下,我給你按一按。”走這麼久,腿肯定酸了。

玉熙忙說道:“嬤嬤,讓甘草來吧!”嬤嬤這麼大把年齡還伺候她,讓玉熙有些過意不去。

全嬤嬤道:“現在是特殊時候,就不要講那些虛的了。甘草按摩手藝雖然不錯,但卻沒我的好。”

玉熙見狀,也沒再堅持了。

等全嬤嬤按摩完,玉熙已經睡着了。全嬤嬤取了被子給玉熙蓋好。

這一覺,玉熙並沒有睡太久。三刻鐘以後,玉熙就醒了,醒來的時候就看見甘草在旁邊做荷包。

玉熙掀開被子,朝着甘草說道:“屋子都沒打開,你這做針線活很傷眼睛的。”玉熙只在天氣好的時候做針線活。

甘草笑着將繡籮放下,說道:“沒事,就做一小會。”說完走過來想扶玉熙,卻被玉熙推開了。

玉熙笑着道:“我現在還能自己走不需要人扶,你將被子折一下吧!對了,牀上換牀被子吧!”雖然是大冷天,但云擎是個小火爐,一般被子蓋個十天左右玉熙就讓人換牀被子的。

甘草一邊折被子,一邊應了一聲。

看着背甘草揚起的被子,玉熙腦海突然閃過一個詞:“羽絨被。”

甘草轉頭道:“王妃,你在說什麼?什麼羽絨被?”玉熙聲音很大,她聽得很清楚。

玉熙眼睛突過一道亮光,說道:“去將全嬤嬤請來,我有事跟她商議。”上輩子的很多事她都忘記了,要不是今天突然想起來,都忘記還有這麼一茬了。

全嬤嬤走進來,問了玉熙:“有什麼重要的事跟我商議呀?”玉熙現在在後院安心養胎,外面的事又不管,全嬤嬤都有些奇怪玉熙能有什麼事跟她商議。

玉熙說道:“嬤嬤,我剛想起一件事。鴨毛其實也是可以做衣服被子的。嬤嬤,鴨毛做的衣裳被子不僅暖和還很輕便。”鴨毛做的衣裳跟被子,並不被達官貴人所喜歡。因爲鴨子是達官貴人瞧不上的低賤之物,那些虎皮貂皮才得他們喜歡的。不過普通百姓卻很喜歡,因爲價格不高。當時她院子那守門的婆子的女兒,就送了這樣一牀被子給她蓋。因爲跟人唸叨多了,玉熙印象比較深刻。

全嬤嬤皺着眉頭說道:“那鴨子的毛又髒又臭,這樣的東西怎麼能穿在身上?”玉熙這樣的身份,何必用這樣低賤的東西。

玉熙笑着說道:“這鴨毛衣做好了比皮子做的大氅還暖和。到時候,給將士穿挺好的。”特別是那些騎兵,穿了這樣輕便的衣裳可以減輕負擔了。

全嬤嬤沒問玉熙是怎麼知道鴨毛做的衣裳比大氅還暖和,她只是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麼?”反正玉熙一直都古古怪怪的,也不差這麼一次。

玉熙道:“等衣服衣做出來,王爺問起,嬤嬤就說是你無意之中想到的。”她實在是不想在編造謊言了,因爲一個謊言需要很多謊言來圓。這會的她腦子沒以前好使了,萬一雲擎問得多了她擔心自己到時候說漏嘴。

全嬤嬤點頭道:“我先讓人試着做一件。若是真的如你說的那般好,再跟王爺說。”只要不是玉熙穿,全嬤嬤不介意出頭的。

全嬤嬤在王府後院的地位,僅次於玉熙。她發了話,衆人自然沒人敢懈怠。雖然不知道她要鴨毛做什麼,但韓吉仍在三天之內給他找了十斤的鴨毛來。

望着這些還帶着血的鴨毛,全嬤嬤一臉的厭惡,說道:“將這些東西洗三遍,再烘乾,然後將裡面的髒東西挑出來。”給將士們穿她不管,但這樣的東西是絕對不能上玉熙的身。要不然,也太不講究了。

人多力量大,只一天功夫這事就弄好了。再次呈現在全嬤嬤面前的,是又幹淨又柔軟的鴨毛了。

全嬤嬤要求很高,又將這些鴨毛挑揀了一番,最後只剩下六斤不到了鴨毛。

玉熙望着一堆的鴨毛,說道:“這些毛應該能做三件鴨毛衣裳吧!”其實玉熙知道這東西有個很文雅的名字,叫羽絨服。不過玉熙這會含糊其來意,沒叫這名字。

全嬤嬤說道:“雖然洗了三遍,但這東西還是有味。”不僅有味還很髒,雖然這種髒面上看不到。

玉熙說道:“翻曬兩回味就會淡很多了。”這東西若是推廣開來,受益的是普通百姓跟下面的將士。

全嬤嬤只是將這東西的弱點告訴玉熙,並沒有不做的意思:“這些毛還得壓一壓。”若是這樣塞,會塞得不均勻。

玉熙說道:“這事嬤嬤做主就是。”她只知道有這樣一個東西,具體如何操作,真不清楚。

三件鴨毛衣做好後,已經是臘月二十一了。全嬤嬤將這三件做好的衣裳遞給雲擎,說道:“王爺,這是我讓人做的三件襖子,你讓人試穿下?”

雲擎一拿起來就感覺到不對勁了:“怎麼這般輕?這裡面放的是什麼?”聽到裡面塞的是鴨毛,雲擎一臉驚訝,這鴨毛也能做衣裳太稀奇了:“塞的鴨毛?誰的主意?”

全嬤嬤站出來道:“鴨子大冬天都能下水,我就想着若用它的毛做衣裳說不定會比棉襖暖和。這麼想着,就讓人收集鴨毛做了這三件鴨毛襖子。”不知道的人聽到這話,會覺得全嬤嬤很有創新的精神了。

雲擎脫了外面的大毛衣裳,再將中衣也褪了,只着裡衣,然後將一件鴨毛襖穿在身上。嗯,不大合身,也很醜。但云擎是爲了試效果,倒也不在意這些。

兩刻鐘以後,雲擎就將這鴨毛襖子脫下來,朝着全嬤嬤激動地說道:“嬤嬤,這是好東西。又暖和又輕便,給軍中將士穿最適合不過了。”如譚拓之前所說,有好東西雲擎最先惦念的是軍中的將士。

全嬤嬤笑了下道:“暖和就好,就是還有點味。”聽到雲擎說這點味不算什麼,全嬤嬤笑了下。前後加起來也弄了十來天,得了雲擎首肯也不白費了她這麼一番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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