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知道是棗棗發現了柺子,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知道那兩個人是柺子的?”
棗棗一臉的不解,說道:“娘,不是你經常給我說柺子就喜歡富貴人家長得好看的孩子嗎?我看到那小弟弟的鞋子了,那鞋子是素軟緞做的,而且做得非常漂亮,比妹妹穿的鞋子都好看。那對夫妻自己穿的是粗布衣裳,怎麼可能給兒子穿綢緞做的鞋子。”棗棗這模樣,好像發現那兩個男女是柺子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玉熙忍不住說道:“你若是每次都能像這回似的動腦子,那我也不擔心了。”棗棗的分析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就是不願意動腦子,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
棗棗嘟囔道:“娘,你說的什麼呀?”
正說着話,就聽到說柳兒人回來了。看到臉色發白手的柳兒,玉熙嚇得不行:“柳兒,你怎麼了?”
柳兒抱着玉熙大聲地哭:“娘,血,好多的血。”只要想到那個場景,柳兒就害怕。
玉熙望着霍長青,問道:“霍叔,怎麼回事?”難道是柳兒看到死人,或者看到殺人的場景了。
霍長青神色很淡然,說道:“雲擎殺了那些刺客,身上沾了不少刺客的血。柳兒看到滿身是血的雲擎嚇暈過去了,一刻鐘之前才醒過來。”
棗棗笑了起來,說道:“不就是血嗎?有什麼害怕的?”又不是他爹受傷,怕什麼。
霍長青冷聲說道:“棗棗,隨我來。”剛纔殷兆豐已經將他們離開之後發生的事都說了,對於棗棗不自量力去救人霍長青很惱火。之前說了不知道多少遍,讓棗棗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必須要先護好自己。結果這個丫頭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棗棗知道霍長青叫他出去沒好事,眼巴巴地望着玉熙,希望玉熙能幫她說說情。
玉熙,當即說道:“霍叔,現在天也晚了,讓棗棗先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跟着去肯定是要受罰,那棗棗今天別想睡覺了。
霍長青雖然覺得玉熙是慈母多敗兒,不過他還是很給玉熙面子,點頭說道:“這次的事不簡單,雲擎可能會很晚回來。你現在懷着孩子,也早點休息吧!”除了在教導孩子這方面讓他不大滿意,其他方面都沒的挑。
等霍長青走後,棗棗拉着玉熙的手笑着道:“謝謝娘。”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反正今天能睡一個好覺了。
柳兒不敢回去,跟玉熙說道:“娘,我今天想跟你一起睡。”想着晚上看到的那一幕她就害怕,只有在玉熙身邊她纔不怕。
玉熙搖頭道:“娘現在大着肚子不方便,你要是害怕就跟你姐姐一起睡。”她現在每天半夜要起來上一次廁所,而且起來的時候還不大方便,得需要人扶着。
柳兒纔不願意跟棗棗一起睡,要不然又會被踢下牀了:“娘,我跟弟弟一起睡。”反正今晚她是不敢一個人睡了。
玉熙點頭道:“你要願意跟弟弟睡娘自然不反對,但你也不能總是跟弟弟一起睡吧?”就算她願意,雲擎跟霍長青也不會同意的呀!對啓浩,這兩人比對棗棗還嚴厲。
柳兒忙道:“娘,就今晚。明天我就回自己院子去睡了。”
玉熙點頭道:“那你先去沐浴,再去休息。”希望等醒來以後,一切都過去了。
等柳兒出去後,玉熙有些頭疼地說道:“身爲大將軍的女兒竟然怕血,下面的人知道肯定會輕視她了。嬤嬤,你說這可怎麼辦呢?”霍長青對柳兒的態度,玉熙不是不知道。可是她也沒辦法,其他還好說,這膽小真不是想掰正就掰得過來的。
全嬤嬤情緒沒半點波動,說道:“王妃,你想太多了。柳兒是你跟王爺的女兒,沒人敢輕視她的。”
玉熙無奈地說道:“嬤嬤,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其實就玉熙也覺得柳兒太柔弱了。可要將她訓練的跟棗棗那般強悍,真的不太可能,最多就是改掉她一些小性子了。
全嬤嬤說道:“柳兒不是嫡長女,也不是嫡長子,她不需要揹負任何的東西。所以,她只需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就足夠了。王妃,你以後不能拿柳兒跟棗棗來做對比。”棗棗當初是作爲繼承人培養的,所以纔會養成現在這樣的性子的。柳兒只是府邸裡的二郡主,只要被親爹寵着親孃護着,然後快快樂樂地生活就好。等長大,再給她挑一個如意郎君,這一生也就圓滿了。簡單來說,棗棗將來是要跟男人爭高下,而柳兒只需將後院掌控好就成了。所以全嬤嬤覺得,兩孩子根本沒有可比性。
頓了一下,全嬤嬤說道:“柳兒身上的那些壞習慣確實需要改,不過王妃也該反省下自己了。否則,你一直抱着這樣的想法,對柳兒很不好。”
玉熙愣了下,過了半響後說道:“這事我會好好反省的。”她之前就說要讓孩子開開心心長大就好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對孩子的要求就越來越多。這確實不是個好現象,因爲要求越多對孩子壓力越大。壓力大了,孩子怎麼還可能開心快樂地長大。
雲擎到半夜纔回來,一進屋就看見玉熙靠在牀上。雲擎皺着眉頭道:“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玉熙搖頭道:“剛聽到腳步聲才醒的。和瑞,你沒洗澡嗎?怎麼這麼濃的血腥味。”
雲擎面露狐疑,說道:“我已經從頭洗到腳了,你怎麼還能聞到血腥味?”這鼻子,什麼時候如此敏銳了。
玉熙失笑,摸了下自己的大肚子,說道:“這兩孩子其中一個,說不準真是和尚轉世的呢!”雖然現在能沾葷腥,可不能聞酒味,也聞不了血腥味,聞着很難受。
雲擎沒有上牀,說道:“你若是難受,我去廂房睡吧!”玉熙這段時間有多挑剔,他再清楚不過了。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明天泡個藥浴,到時候就能消了這血腥味了。”聞着難受,她就不跟自己身體過不去了。
雲擎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跟玉熙說道:“刺客都殺了,現在外面還在抓捕那些拐帶孩子的柺子。我已經讓許武協助柳必元處理這事,明早應該有結果。”
玉熙點頭道:“這事柳知府應該能處理好的,你也累了一天趕緊去休息。養好精神,明天還有很多事要你做呢!”
雲擎是很累了,點頭說道:“有什麼事你就讓丫鬟叫我。”反正就在這個院子裡,叫一聲就能聽到。
玉熙笑着道:“我能有什麼事。你快去休息吧!”現在她什麼都做不成,所有的事都靠雲擎,壓力也很大。
雲擎不在主臥房睡,全嬤嬤跟甘草兩人就留下守夜了。
玉熙第二天醒來,雲擎已經出去了。玉熙問了藍媽媽:“柳兒昨天晚上沒做噩夢吧?”棗棗她是不擔心的,不過柳兒膽子太小,她放心不下。
藍媽媽搖頭道:“沒有,二郡主昨天晚上睡得很好,一直睡到天亮才醒。這會正帶着丫鬟在花園走路呢!”除非是下雪,其他時候柳兒一直堅持走。這點,得到了全嬤嬤跟玉熙的高度讚揚。
玉熙放心了不少,說道:“沒做噩夢就好。”柳兒沒她想象的那般膽小了。
用過早膳,許武就過來了,跟玉熙說起柺子的事:“昨晚我們歹人將那些柺子一網打盡,救出是二十四個孩子。”那些柺子其實也很狡猾,將窩藏孩子的地方換了。可再換地方,拐了那麼多孩子鬧出那麼大的動靜,許武要找出他們的藏身之所很容易。
玉熙臉上閃現過怒氣,說道:“那二十四個孩子全部都是昨天拐帶的?”這些柺子也太膽大妄爲了。
許武搖頭道:“不是。昨晚他們拐帶了十五個,還有的九個是之前拐帶的。這些孩子最大的只有六歲,最小的只有三歲多。”被拐帶的這些孩子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不管男女都長得好。
頓了一下,許武又說道:“王妃,這羣柺子是一個很嚴密的組織,這次若不是因爲看到混亂想要撈一筆,也不會暴露。根據他們的口供,這二十多年他們拐帶了六百多個孩子。”這個數字,讓人觸目驚心。
玉熙忍不住罵道:“這些喪心病狂的東西,該將他們千刀萬剮了。”孩子丟了,這些孩子的爹孃該得多痛苦!
許武遲疑了一下,還是跟玉熙說了一件事:“其中有一個還參與了當年榆城慈幼院孩子失蹤一事。”
玉熙想起的那幾個至今未找着的孩子,問道:“那幾個孩子現在在哪裡?”
許武說道:“那人說那幾個孩子被送出了西北,具體去了哪裡她也不清楚。”這幾個孩子想要找回來,難了。
玉熙一下陷入了沉默之中,這事說起來她很愧疚。若是她能早點發現這事,那些孩子說不定就不會失蹤了。
許武道:“王妃別難過,我相信這些孩子吉人天相,會過得很好的。”
玉熙搖頭道:“現在外面那麼亂,幾個弱女子怎麼可能過得好?”
許武看着玉熙情緒低落,心裡有些後悔,剛纔就不應該將這事告訴玉熙了。許武忙轉移話題:“王妃,這次刺殺王爺的幕後主使已經查到了,是四川總督周金鵬。”
玉熙神色很平靜,問道:“確定了?”見許武點頭,玉熙沉默了。這兩年,他們跟周邊省份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這次周金鵬派人刺殺雲擎,是想打破這個平衡了。這是不是意味着,周金鵬想要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