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博廷看到他呈上去的摺子上的批覆,神色有些微變。李氏殺父竟然只判流放榆城十年,這是將律法當兒戲了。
師爺見狀問道:“大人,怎麼了?”等知道原因後,師爺說道:“王妃是女人,她可能是同情這個李氏的遭遇,所以纔會判得這般輕了。”
曹博廷搖頭說道:“王妃處事一向都很公正,哪怕她同情這個李氏也不會這樣判。”見師爺一臉疑惑,曹博廷苦笑道:“這摺子是王爺批覆的。”王爺可沒有王妃那般好說話,他在思索着這事就這樣判決還是該忠於職守反對這個判決。
師爺想了下說道:“大人,這樣的判決明顯不符合常理,你該堅持自己的意見。”哪怕最後的結果仍然是將李氏流放到榆城十年,至少也曾努力過。若什麼都不做,反而會被人看輕。
曹博廷思索片刻後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我該堅持自己的意見。”了不得被王爺打二十軍棍了。
玉熙跟譚拓談完了事,就聽到外面說曹大人求見。玉熙知道曹博廷是爲什麼而來,朝着準備退下的譚拓說道:“曹大人應該是爲李氏的案子而來,你也留下來聽一聽。”
曹博廷將雲擎批閱的摺子呈上,簡單明瞭地說道:“王妃,李氏的案子這樣判決,臣下認爲不大妥當。”
玉熙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跟譚大人簡單說下這案子。”這世道對女人太不公平了,她想去改變。不過這種事只能一點一滴地來,不可能一步到位。
曹博廷將這案子跟譚拓說了下,同時將雲擎的判決也告訴了譚拓。
玉熙問了譚拓:“譚大人,你覺得這案子該如何判決?”
譚拓沉吟片刻後說道:“王妃,我覺得不管是判斬立決還是叛流放榆城十年,都不大妥當。”斬立決判得太重,流放榆城十年又判得太輕了。
曹博廷沒有吭聲。
玉熙皺着眉頭問道:“譚大人,你覺得這個案子該如何判決?”
譚拓心裡衡量了一下,說道:“王妃,李氏雖然是過失殺人,但殺的是丈夫,臣認爲應該判二十年。”
玉熙嘴角劃過一抹譏笑,說道:“王爺聽到這個案子說這樣的男人不配爲人夫爲人父。若是按照我的意思,流放李氏西海十年都算重了,最多判五年。”
曹博廷聽到玉熙這句話,也不再多說了。王爺跟王妃都可憐這個李氏想要輕判,那他還辯駁什麼。辯駁得多了,反而會惹得王爺跟王妃都討厭。
李氏的案子的判決書一下,立即引來爭議。有的說這案子判得太荒唐了,像李氏這樣膽敢殺夫的就該沉塘;也有的覺得這樣的判決合情合理,畢竟這塗阿財不是個東西,在加上李氏也是過失殺人。不過不管下面的人如何爭論,官員知道這案子是雲擎判決的,沒誰再敢吭聲了。
過了兩天,許武告訴了玉熙一件事:“王妃,袁鷹處決了一羣人。”說完,又加了一句:“這羣人當日意圖對王妃不利。”
玉熙一聽這話就明白,這是雲擎在爲他出頭。玉熙心裡很感動,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說道:“我早想就解決了他們,只是當時怕引起軍中的那些將領的不滿。”現在由雲擎處決再好不過了,省得軍中這些人以後爬到她的頭上來。
許武說道:“王爺不僅處決了這批人,還開除了一批人。經過這次的事,我相信以後軍中的那些人再不會隨意被人煽動了。”參與其中的情節嚴重的全部處死,情節輕的全部開除。
若這是玉熙下的命令,十有八九會引起暴動了。可這是雲擎下的命令,而且雲擎直接放話說再有人敢造玉熙的謠膽敢對玉熙不利,不管是誰抓着一律處死。
玉熙淡淡地說道:“希望吧!”
這日,玉熙早早將摺子批閱完,然後回到後院泡藥浴。
雲擎回來的時候,問道:“王妃呢?”他可是知道玉熙沒在前院,回了後院。
甘草笑着說道:“王妃正在泡藥浴。”甘草很奇怪,平日裡王妃就算要泡藥浴也不會這般早的。
雲擎聽到這話就進屋陪孩子了。
美蘭見甘草望着王爺的背影發呆,忙走過去推了下問道:“甘草姐姐你怎麼了?站在這裡發什麼呆?”
甘草紅着臉,低下頭沒有說話。
美蘭見她這個樣子心裡突突的跳,甘草不會對王爺有什麼想法吧!想到這裡,美蘭立即拉了甘草到一邊,壓低聲音說道:“甘草姐姐你可不能犯糊塗,王爺雖好,但他是王妃的丈夫。”她家王妃雖好,但對於膽敢覬覦王爺的人,可從不手軟。
甘草又氣又惱,說道:“你在亂說什麼,王妃對我恩重如山,我若是起了那樣的心思豈不是豬狗不如了?”
美蘭聽到這話,笑着說道:“是我錯怪了姐姐,姐姐要打要罰我都不還手。”不管什麼原因,只要不是對王爺起心思就好。
美蘭自到玉熙身邊,就得到了甘草的諸多照顧。平日還提點她,讓她知道玉熙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也是因爲如此,美蘭將甘草當親姐姐一樣敬重。
甘草是寬厚的人,聽到這話說道:“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剛纔在想若是將來嫁的人能有王爺一半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美蘭聽到這話也忍不出發出一句感慨:“我未來的夫君只要能做到王爺三分之一,我做夢都能笑醒了。”在衆位丫鬟眼中,雲擎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了。當然,她家王妃也是世上最聰明睿智的女人了。
雲擎正在屋子逗弄着三胞胎,就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走進,轉頭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玉熙穿着金絲錢織成蝴蝶圖案的果綠色交衽襦衣,配着鵝黃色百褶裙,腰間束着一根雪白的織錦攢珠緞帶,頭髮鬆散的挽起,發間斜斜的插着一支白玉蘭翡翠簪子,豔若桃李眉似春水。
好久沒穿這麼鮮嫩的衣裳了,再次穿上玉熙都有些不大習慣了。見雲擎帶愣愣地望着自己,玉熙盈盈一笑,嬌嗔道:“看什麼?不認識了呀?”
聽到這柔媚的聲音,雲擎心頭都熱起來了。不過屋子還有四個孩子,還有丫鬟婆子,雲擎將心頭那點火熱立即壓下去,笑着說道:“以後在後院就這樣穿,好看。”玉熙平日穿的太正式太嚴肅了,回到後院穿的衣服不嚴肅,但多是一寬鬆舒適爲主的,不像現在這般嬌俏動人。
浩哥兒小大人似地點頭附和:“好看。”
玉熙失笑,走過去揉了下浩哥兒的頭說道:“不得了,這麼小就知道什麼是好看什麼是不好看了。”
浩哥兒仰頭望着玉熙露出一個燦爛得笑容:“娘好看。”
三胞胎,睿哥兒聽他們說話,而軒哥兒跟佑哥兒都在玩自個的。
沒一會,棗棗跟柳兒也過來了。柳兒一看到玉熙,就忍不住驚呼道:“娘,你今天好漂亮呀!”
棗棗在外面經常跟許大牛等人混,嘴巴比柳兒更會說:“娘,外人見了肯定會認爲你是我們的姐姐。”雖然有些誇張,但棗棗的想法跟柳兒一樣,她娘好漂亮。
玉熙笑罵道:“竟然打趣起娘來了,真是沒大沒小的。”
柳兒也湊趣道:“娘,我覺得姐姐說得很對,你跟我們站一塊就是三朵姐妹花了。”
玉熙笑着道:“今天嘴巴都抹了蜜,這麼甜的。”那彎彎的眉眼表明玉熙此時心情非常好。這女人嘛,再沒有比說她年輕漂亮更好的讚美了。
用完晚膳沒多久,雲擎就讓棗棗跟柳兒回去了,浩哥兒跟三胞胎也讓全嬤嬤跟藍媽媽抱下去,他自己則去了淨房洗澡。雲擎想要做什麼,主院的人沒一個不知道。
洗完澡回來,就見玉熙正捧着一本書看。燈下看美人,美人更迷人。雲擎忍不住嚥了一記口水,走過去就將玉熙抱了起來。
躺在牀上,玉熙摟着雲擎的脖子主動親了上去,那眼中也是滿滿的柔情。
一番雲雨後,雲擎摟着玉熙咬着她的耳朵輕聲問道:“今天怎麼這般熱情?”老夫老妻了,玉熙現在也不再跟當初那般羞澀跟矜持,這事也會主動配合,但卻從沒像今天似的這般熱情如火。
玉熙拋了一個媚眼,嬌笑道:“怎麼?不喜歡嗎?”說完,還故意在雲擎滿是汗漬的胸口畫着圈圈。
雲擎在雲擎脖頸處咬了一口,笑道:“喜歡,太喜歡了,若是每天都這樣那就更好了。”雲擎如今三十,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一晚上三次都不在話下。不過因爲玉熙說縱慾會傷身,他平日也比較剋制。
玉熙見雲擎又意動了,柔聲說道:“先去沐浴,一身的汗味。”
雲擎自然不反對,正好可以洗鴛鴦浴。雲擎當即揚聲說道:“備水。”
鴛鴦浴也洗了不少次了,玉熙如今也習慣了。不像第一次,差點逃出淨房。
雲擎摸着玉熙細膩光滑的皮膚,笑着說道:“你這皮膚跟那些二八的大姑娘都差不離,怪道柳兒跟棗棗說你像他們的姐姐了。”玉熙雖然忙,但卻從沒鬆懈過打理自己,她可不願意沒到三十就成了黃臉婆。臉上跟身上每日都塗護膚的東西不說,還經常吃藥膳泡藥浴調理身體,堅持下來效果很顯著。
玉熙調笑道:“你之前說自己是小老頭了,現在又說我是二八年華的大姑娘,那我們豈不是差着輩?”
雲擎摸了下自己的臉,點頭說道:“若是你今天的扮相,走出去說你是我女兒都沒人懷疑。”再如何扮嫩,玉熙也不可能被人認爲是十六歲的姑娘。那全身的氣勢,可不是一兩身顯年輕的衣裳就遮蓋得住的。
說笑了幾句,雲擎拿着毛巾朝着玉熙說道:“我給你搓背吧!”
玉熙點頭道:“好呀!”說完,就轉過身去了。
搓着搓着,又起了火。情濃時雲擎從後面伸出雙手抱着玉熙,貼在玉熙的耳朵邊上輕聲地說了一句。全嬤嬤給的那些畫冊,大部分的招式都用了。只有極少數的招式,玉熙不到萬不得已時不願意配合。
玉熙今天被感動的都主動獻身,自然是雲擎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夫妻兩人在淨房半天,雖然沒什麼響動,但主院的人都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了。
成親這麼多年夫妻還能如此恩愛,也是難得了。藍媽媽笑着說道:“說不準明年又要添個小少爺了。”對於老一輩的來說,自然是多子多孫的好。
全嬤嬤搖頭說道:“王妃現在忙的不行,哪裡能再要孩子。再者世子爺跟睿哥兒三兄弟都還太小,王妃再生也照看得過來。”孩子不是隻生下來就成,還得好好教導,這樣才能成才。
藍媽媽說道:“再過幾年,王妃年歲大了再生孩子就有危險了。”王妃現在二十五,正是生孩子最好的年歲了。
全嬤嬤笑了下說道:“這事王妃心中有數。”其實要全嬤嬤說玉熙生了四子兩女足夠了,沒必要再生了。若是能不用生,自然在好不過了。若是一定要生,那最好在三十歲之前生完了,不過現在說這個爲時尚早,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
這晚上,雲擎就好像一頭猛獸,要了一回又一回。玉熙最後體力不支暈過去了。在暈過去的時候玉熙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念頭,以後再不能主動了,簡直是要了老命。
第二天雲擎出去的時候,一臉的春風得意。柱子看得非常驚訝,低聲問了許大牛:“王府裡有什麼大喜事嗎?王爺這般高興。”別看雲擎在妻兒面前有說有笑的,但在外面他可是一直板着張臉,那樣子說一般人看到都會心生怯意。
許大牛踢了柱子一腳,笑罵道:“做你的事去,哪那麼多的話。”柱子還沒成親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訣竅。他看到雲擎的樣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用說今天王妃上午肯定是起不來牀了。對他們王爺的能力,許大牛還是很相信的。
事實上也如許大牛預料的那般,玉熙上午並沒有到前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