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善同想着要接回來的母女幾人,有些擔心地說道:“奎子,三姑娘跟你與夫人長得一點都不像,接回來會不會惹人懷疑?”
鐵奎沉默了了一下說道:“這個孩子別帶回京城了,你在莊子上處理好這事!”肖氏去年生的並不是個女兒,而是個兒子。只是鐵奎擔心他的身份暴露會遭來殺身之禍,所以就將孩子掉包了。
這事原本瞞着肖氏的,只是母子連心,肖氏醒過來看到那孩子就知道不是親生的。好在肖氏並不蠢,將身邊的人全部趕出去,然後才質問鐵奎。
爲了穩定肖氏,鐵奎不得已將自己的身份告訴了肖氏。因爲身份的敏感,讓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肖氏並不蠢,若鐵奎只是平西王妃的舅舅,燕無雙就算知道雖然會猜疑她,但卻不至於就滅了他們全家。不過若是鐵奎爲平西王妃辦事,那就另當別論了。爲了兒子的安全,肖氏只能接受了鐵奎的這個安排。
鍾善同點頭說道:“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安排妥當的。”一歲的孩子,對外說病逝也不會引人懷疑。畢竟這麼大的孩子,一場小小的風寒就能要了命。
日子不緊不慢地過着,玉熙教柳兒管家已經有一個半月了。半個月前,玉熙已經將門房跟針線房給柳兒練手了。開始的時候,柳兒拉不下臉面,等知道自己被糊弄以後勃然大怒,將不安份的兩個管事娘子狠狠打了一頓,之後再料理庶務的時候也就放開了。
就在玉熙準備回前院處理事情,要跟柳兒談一談的時候。柳兒主動找了玉熙。柳兒說道:“娘,我已經跟你學了這麼久,該學的都學會了。以後碰到不會不懂的,我可以問曲媽媽跟張姑姑。娘,你事情那麼多,不能再爲了我耽擱了!”
玉熙有些意外,問道:“這些事是誰跟你說的?全嬤嬤還是藍媽媽?”
柳兒搖頭說道:“娘,沒誰跟我說,是我自己想的。娘,外面那麼多的事不能沒有你。我這邊,沒有問題的。”
玉熙有些感慨,拉了柳兒到身邊,輕輕地拍着柳兒的肩膀說道:“我家柳兒懂事了,娘很高興。”以前的柳兒從不爲別人着想,這次能能開始爲她着想是一個很大的進步。看來不讓柳兒繼續沉迷音律,是一個很正確的選擇。
柳兒有些慚愧地說道:“娘,以前是女兒不懂事總讓娘擔心。以後,我會改的。”就算不能做到大姐那般貼心,但也不會做一個讓爹孃提起就嘆氣的不孝女。
玉熙笑着說道:“有你這句話,娘就知足了。”雲擎料理政務兩個月,已經有些焦頭爛額了,再不去幫忙估計頂不住了。
柳兒見玉熙心情好,猶豫了下還是咬了下嘴脣說道:“娘,我每天早晨沒什麼事,想利用這段時間來練琴。”這話是希望玉熙能將琴還給她。沒琴的日子每一日都是煎熬,可是她知道玉熙吃軟不吃硬,只能咬着牙忍耐着。
玉熙望着柳兒,說道:“可以,不過你每天練琴的時間加起來不能超過一個時辰,而且不能耽擱正事。若是做不到,娘還會收了你的琴。而且以後,再不會讓你碰琴。你該知道,娘不是跟你說說的。”
柳兒神色一凜,忙站直了身體說道:“娘放心,我一定不會因爲練琴耽擱正事了。”這一個半月玉熙對柳兒的洗腦很成功,已經讓柳兒認爲掌家理事纔是正事,練琴等是閒暇時的消遣。
雲擎正在跟譚拓談事,看着玉熙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譚拓見到玉熙,忙躬身給玉熙行了一禮:“王妃安好。”說心裡話,這段時間譚拓是非常想念玉熙的。雲擎處理政務,大面上沒有問題,可他有個習慣,就是不願處理那些瑣碎的事。而這些事,雲擎全都丟給他處理。很多事看起來瑣碎但也很重要,一個沒處理好他就得背責。所以這段時間譚拓不僅忙成了狗,還心驚膽顫,才兩個月譚拓就覺得自己的腰又彎了不少。
玉熙朝着譚拓笑着點了下頭,然後朝着雲擎說道:“後院的事解決了就過來看下。你們在說什麼事?”
雲擎跟譚拓兩人聽到這話,心頭俱是一鬆。雲擎笑着說道:“譚大人剛纔說我們應該仿照朝廷建六部,本王拒絕了。”六部指的是吏部、戶部、兵部、刑部、工部、禮部。若是成立了六部,那意義非同凡響。
雖然西北早就脫離了朝廷的管制,但云擎頂着的還是思宗皇帝冊封的平西王。一旦成立六部,等於是在跟朝廷宣戰。
玉熙望着譚拓搖頭說道:“建立六部的事之前我也想過,只是現在時機還沒到。”隨着他們所佔的疆域越來越廣,現在的體制明顯滯後。只是要建立六部,還不到時候。
譚拓聽到這話恭敬地問道:“王妃說的時機是?”跟玉熙商議政務他輕鬆很多。因爲不管什麼事玉熙基本都會想在前頭,不像雲擎都是碰到什麼事處理什麼事,若碰到突發事件還要先詢問他們幾個臣子的意見再做決定。雖然這樣表明雲擎對他們很信任,但卻很累呀!
在譚拓面前,玉熙也不藏着捏着:“等江南打下來,時機也就到了。”若是他們攻下了江南,就等於是坐擁了半壁江山,到時候不僅要建立六部,還要設立宰輔跟督察員等部門,等於是說到時候他們要建立一個跟朝廷一樣完整的體制。
譚拓剛纔在玉熙開口時就已經猜到玉熙的想法。不過他的猜測,到底不如玉熙親口說出來的精準。
雲擎等譚拓出去以後說道:“都還沒出兵江南,你就想着後續的事了。”
玉熙笑着說道:“你還沒出兵,不也已經制定好了了作戰方案。不管是帶兵還是主政,道理都是相通的。說起來你比我強,你能料理政務,我對打仗這些事情卻是一竅不通。讓我帶兵一段時間,肯定抓瞎。”不管什麼時候,玉熙都不忘捧着雲擎,而將自己放在低處。
雲擎想起玉熙剛纔的話,問道:“你說後院的事解決了是什麼意思?你跟柳兒談了,柳兒答應了?”
玉熙笑了下說道:“不是我找柳兒談,是柳兒主動跟我提的。估計是這丫頭捨不得你日夜勞累,所以特意這麼說,好讓我幫你分擔讓你別那麼累。”
聽到這話雲擎嘴角上揚,說道:“也不虧我那麼疼這丫頭。”想起前段時間棗棗的冷臉,還有浩兒的不認同跟三胞胎的抱怨,總算有一個孩子向着他的了,真是不容易。
玉熙嘴角也噙着笑,雖然前段時間糟心了些,但好歹事情解決了:“佑哥兒這段時間也很乖,再沒惹事。你以後對他們三兄弟也別再總板着一張臉,省得讓他們認爲自己是撿來的。”
雲擎嘴角抽了抽,最後還是告訴玉熙一件事,省得玉熙真以爲佑哥兒不惹事了:“他們不是不惹事,只是你還不知道而已。”
玉熙非常詫異,說道:“他們惹了什麼事?爲什麼不讓我知道?”
雲擎道:“五天前,因爲軒哥兒練功不沒達到龔師傅的要求被罰了。結果佑哥兒這個臭小子爲了給軒哥兒報仇,將龔師傅酒壺裡的酒換成了他的童子尿。”
玉熙臉頓時黑了:“龔師傅喝了?”這纔多久,又惹事了。
雲擎淡淡地說道:“連這點警覺都沒有,在戰場上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龔師傅一打開酒壺就知道不對了。一番查問就知道這是佑哥兒做的好事了。
玉熙黑着臉說道:“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她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雲擎說道:“只有無能的人就知道告狀。”像龔師傅這樣的人最不屑的就是告狀,他們碰到事都是自己解決的。知道這事是佑哥兒做的,這幾天他將三胞胎折騰得想死。
玉熙這才明瞭:“難怪這幾天三兄弟回來後神色都懨懨的,吃完東西倒頭就睡,原來如此。”玉熙當時問了三兄弟,三兄弟都說是龔師傅加大了訓練的強度。雖然有些心疼三胞胎,但三兄弟都說自己受得住,她也就沒想着去找龔師傅談這事了,卻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
想到這裡,玉熙一臉憂愁地說道:“和瑞,打沒用罵沒用講道理也沒用,這可怎麼辦呀?”玉熙是真沒撤了。
雲擎說道:“這事龔師傅既然懲罰了他們,我也就當不知道了。不過佑哥兒這性情,一時半會是改不了了。”老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若是再給佑哥兒個好臉更得讓這個臭小子肆無忌憚了,所以他們夫妻兩人,必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玉熙愁得腸子都打結了:“和瑞,這可怎麼辦?”
雲擎瞧着玉熙的樣子,笑着說道:“你也別擔心。龔師傅的懲罰比我們的要有用得多,這事你就當不知道吧!”
玉熙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龔師傅製得住佑哥兒?”
雲擎說道:“是也不是。”見玉熙一臉疑惑的樣子,雲擎說道:“龔師傅將他們三兄弟的練功時間延長了兩個時辰,軒哥兒身體受不住,中間暈過去一回。”
玉熙臉色微變。
雲擎輕輕拍了下玉熙的肩膀說道:“你不要着急,軒哥兒只是體力不支暈過去,休息下就沒事了。當時佑哥兒嚇得臉都白了,求了龔師傅放過睿哥兒跟軒哥兒。”
玉熙說道:“龔師傅沒有答應。”若是答應了,這幾天三胞胎也不會每日練功練到那麼晚回來了。
雲擎點頭說道:“龔師傅沒有答應,並且說他們三人是一體的,一人做錯事就該三人一起受罰。佑哥兒後悔不已,跟睿哥兒與軒哥兒道歉,說是他連累了兩人受罪。”說道這裡,雲擎望着玉熙說道:“這是迄今爲止,佑哥兒第一次服軟。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的。”
玉熙卻是有些擔心地說道:“這對睿哥兒跟軒哥兒來說,會不會不大好呀?”
雲擎說道:“有什麼不好的。每次佑哥兒做的事,睿哥兒跟軒哥兒可都知道,有些甚至還參與其中。也是得讓他們知道怕了,以後兩人不僅不會跟着佑哥兒一起胡鬧,反而會勸着他的。”以前打一頓,傷了這三個小崽子就忘記疼了。這次龔師傅用鈍刀子割肉的方法,反而讓這三個小子都怕了,甚至讓佑哥兒後悔了。也是如此,讓雲擎意識到他以前用錯方法了。
玉熙猶豫了一下說道:“若這次的方法還不行怎麼辦?”
雲擎說道:“若是這次方法還不行,就將他丟到莊子上去,磨搓兩年也就老實了。”
玉熙沒有反對,只是有些顧慮:“這孩子氣性大,若是你將他丟到莊子上受磨搓,他以後可能就再不理會你了。”這是下下之策,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爲好。
雲擎笑着說道:“我是他老子,他就再大的埋怨也得聽我的。不過你放心,這次的法子肯定有用。”
玉熙心裡琢磨開了,說道:“若這法子真有用,那我給他們換個厲害的先生,也一定能鎮得住他們了。”現在這個先生學問還成,不過人有些中庸。不過時間緊湊,能尋到現在這個先生已經算不錯了。
雲擎點了下頭說道:“話是這麼說,不過能找着鎮得住他們的先生,那可不是一般難。”又要有學問又要有手段,這樣的人才早就入仕了,哪裡會願意給三個娃娃當先生。
玉熙說道:“事在人爲。天下那麼大,我相信總能找着的。”
雲擎說道:“你現在能處理政務,我準備明天早上開始教他們雲氏刀法。”
玉熙心頭鬆快了不少,聽到這話奇怪地問道:“怎麼突然想起教他們刀法了?”
雲擎說道:“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可最近一段時間事情太多,也就耽擱下來了。”
對此,玉熙自然不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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