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飯的姐弟倆吩咐了春樹去備馬車,可是遲遲不見人來彙報,春樹回來才知,原來是寧嬤嬤攔了下來,說是寧嬤嬤覺得不年不節,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沒啥子重要事兒,小姐少爺就別出門了。
雲初命珠兒傳寧嬤嬤來映月閣,等了一刻鐘的功夫,才見一位略胖的老嬤嬤姍姍來遲。到了近前,也不行禮,皺了的臉皮笑眯眯的說:“哎呦,五姑娘,您今兒個可是起的早啊!”
京城裡的簡家,除了嫡出大伯家的一位嫡出小姐和一位庶出小姐,庶出的二伯父家還有兩位嫡出的小姐,這都是比雲初要大些的姑娘。所以按簡家大排行,雲初行五。
雲初端起了茶杯,斜眼看了一下寧嬤嬤。心裡頭想到的是當年到了京城後,這自己家雖不如意,但是這位好嬤嬤的晚年生活可是榮寵至極,老太太美其名曰以慰其勞苦功高。如今想來,她老人家定是爲了真正的主子“勞苦功高”了呢!
下面寧嬤嬤尋思這五姑娘的眼神咋感覺有些不對勁呢,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來的。
雲初不語,掀着茶杯蓋子,輕呵吹走熱氣。一會兒後,寧嬤嬤站不住了,自己是當年老太太給三老爺的乳孃,這往常到了這三房哪個主子屋裡,不都是趕忙賜座,奉上好茶,今兒個五姑娘莫不是昨兒個看書又看傻了?
這樣想着便帶了疑惑說話:“五姑娘,您莫不是昨兒個看書累到了吧,那您忙,我也下去歇會兒了,哎呀,這老了就是不中用,一早就開始張羅府中各項事宜,這會兒腿腳都疼呢!。。。。。。”
“嬤嬤要是忙,趕明兒就在屋裡邊歇息着吧。別管那東西家事兒受勞累了!”
“什麼?姑娘,您莫不是昨兒晚沒睡好,糊塗了吧?我……。”
“大膽!”沒等她說完,一個茶杯就摔到了她的面前,嚇的她一個機靈。雲初心說,真是往日裡自己不爭氣,大家都認爲自己是傻了的,連個奴才都敢隨便說着當主子的自己。“珠兒,見了主子不請安、不跪禮的奴才,按家規應該如何辦?”
珠兒白了一眼寧嬤嬤,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整日裡教着小丫頭們要守規矩,自己個兒倚老賣老不守規矩。“回小姐,像這樣的奴才應杖責十下,這並不算重罰,可是小姐,身爲奴才,竟敢說出‘主子睡糊塗了”這樣的昏話來指責、非議主子,是該掌嘴二十下的。”話畢,看了一眼主子,見雲初投來滿意的目光,低頭偷偷一笑。
寧嬤嬤連忙跪下,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多年來在這癡傻小姐面前說話一直沒注意,今兒倒讓人借題發揮了,咬着牙說到:“老奴給五姑娘請安,五姑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是奴婢不守規矩,是老爺說了老奴不必像其他人那般苛則自己的。”
雲初此時着急着出去尋一個合適的大夫,沒時間跟她糾纏,便說道:“這話怎麼說的?父親體恤您年老,小事兒上您大可輕鬆下,難道您的意思父親準了你的可是這不敬主子的事兒?”
滿意的看到寧嬤嬤顫了顫,“既然嬤嬤您是守規矩的,好像應該知道主子吩咐的事情不得延誤,立即照辦這個理兒吧?我已經請示了父親母親,就麻煩您趕緊的備輛馬車,我和聰兒要出府一趟!”
“可是小姐,大家小姐還是少出門的好,外面不安生…。。”沒想到小姐是請示了老爺的,本想擡出老爺的話寧嬤嬤嚥了下去,說出另番話卻被打斷。
“嬤嬤,我本想着這不敬之罪是要免了您的,畢竟您是父親的乳孃,可現在看來,我得去跟父親言語一下,好叫父親知道他七品官員家裡的少爺小姐,竟是要聽從一個奴婢的安排與管教呢!”
呵呵,當年她也是常常這樣勸父母讓自己姐弟少出門,雖然自己本身也不愛出門,長此以往,自己姐弟不善與人交往,並外面各種傳言說自己姐弟容貌不堪、舉止癡傻,所以不敢出門出醜。如今想來,倒是有人蓄謀已久的呢。
“哎呀小姐,馬車已經就給您備好了呢,老奴也是爲了小姐的安全着想才當此惡人”。
雲初不語,走向門,又頓住腳步,側身仿若與聰兒說話,“有時候啊,這人是不能太寵慣了的,知道感恩的會道當主子的你是個心善的,不知道的,只會恃寵而驕,尋思着這主子是個好相與的甚至是個好糊弄的傻子,拿主子不當一回事兒!”聲聲入耳,置地有勁!
遂帶了若有所思的聰兒與護院奴婢各一名出了府去尋大夫,身後貌似恭送小姐少爺出門的寧嬤嬤,低頭不語,沒人注意到被剝了面子的她眼底濃濃的怨毒與不屑。。。。。。
且不表雲初如何親自尋來大夫,回家後,當着父母的面,雲初先讓大夫給自己診脈,結果無非是”氣虛體弱,需要靜養“並開了一些滋補的方子。弟弟簡以聰身體尚算康健。可是給宋氏看診時,程又徑老大夫眉頭皺的厲害。
雲初心裡緊張,怎麼會,母親不應該有什麼疾病啊,這時候一向人前儒雅、理智淡定的簡容也無法剋制,急急地問道“大夫,內子可是有恙?”
老大夫程又徑捋須搖頭:“不,貴夫人是有喜了,兩個月多,尚不足三個月。”
屋內衆人愣住了,接着就看簡老爺狂喜,“好!好啊,如兒,你當真不易,前段時日你不舒服,我還以爲你犯了暑症呢!想不到是我家又要添丁呢!”
雲初起初感到意外,怎麼想卻又都是不對,上一世,母親只有自己姐弟兩個,並未再有孕啊?
老大夫繼續說“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貴夫人雖然有孕,卻是不知爲何這般不小心,吸入了損胎之物,眼瞅着有些滑胎的跡象,我這裡給你開些保胎的藥方,趕緊差人去買了藥來煎吃了吧!”
簡老爺嚇得不輕,居然有這害人的東西讓如兒碰到了,爲官多年,他自是不相信這是偶然之事。連忙命丫鬟雙喜雙環伺候夫人到內室休息,差人按大夫的藥方去抓藥。
穩穩心神,轉頭呵斥宋氏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鬟們,“都是怎麼伺候的,夫人懷孕都不知道?那些腌臢物,怎麼也到了夫人近前?!”
自家主子是官老爺,平常的時候雖然自有一份官威官儀,但一般的時候在家裡不發怒,可是丫鬟們都知道老爺遇事兒最是果斷,不手軟。衆人紛紛跪倒,皆道冤枉,自己不知情。
這時候管家領了一位小吏匆匆走來,簡容皺緊了眉頭,雲初察言觀色,走上前對父親說道:“父親,您要是這會兒有急事兒,女兒願就這事兒替父親查問一番!”。
簡容心道女兒已經九歲多,最近女兒的變化他也看在了眼裡,於是開口:“我去去就回,這裡的事情先交給大小姐處置,膽敢不從者,重罰!”眼神寒光迸射,衆人瑟縮不語。
“父親且放心,有人要害母親和未來的弟弟,我是不會饒了的!”
看着女兒堅定的眼神,簡容心裡不禁欣慰,女兒終於有了大家嫡女的風範,不及多說,交代請大夫留下幫忙看藥,匆匆出府。
雲初利落地坐了上座,不多言,直接讓母親的陪嫁嬤嬤張嬤嬤起身,其他人皆繼續跪着。張嬤嬤感激非常。她當然信任張嬤嬤,當年是她聲淚俱下請求自己姐弟相信孃親的清白,又是她冒雨請求自己姐弟去看看彌留之中的母親,無論是尚書府中丫鬟奴僕的白眼與欺壓,或是自己姐弟的淡漠,張嬤嬤都對母親對自己姐弟不離不棄,尚書府有難,是她冒死引開了那些官兵,讓聰兒得以去送信物,只是張嬤嬤她不會想到她的犧牲竟沒能保全自己姐弟,想到那些惡人,雲初的眼神不自覺就籠上了一層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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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的閱讀!--啊哦!發現審覈通過的時候已經晚了。。。這兩天考試,兩天。。。是斷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