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冷哼一聲,一甩袖子:“九弟這張嘴是越發的巧了。”
高子軒一拱手:“彼此彼此,太子哥哥也更加能言善辯了,連父皇都敢數落,弟弟佩服。”
“你!”太子氣的指着高子軒說不出話來。
高子軒一笑,沉聲道:“弟弟府裡的事情如何,還輪不到你來管吧,據弟弟所知,您府裡可真夠亂的,幾位小嫂子都不是省油的燈呢,弟弟奉勸一句,哥哥可要小心了。”
說完話,高子軒一抱拳:“時候不早了,弟弟要出宮了。”
他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給太子留了個孤高的背影,差點把太子氣個倒仰。
等出了宮,高子軒見三王爺冷着一張臉,又聽他道:“我知道你和太子不和,可他到底是太子,該有的敬重還是得有的。”
高子軒冷笑:“三哥這話可就不對了,豈只我和太子不和,三哥和太子難道就和氣了,什麼敬重,他的爲人讓人敬重得起來麼,反正我就是一個有什麼說什麼的,我也不怕,就是當着父皇的面,我也敢說。”
三王爺無奈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了,即是父皇把打井和製作水車的事情交給你我,我們必得同心合力辦好。”
高子軒點頭:“趁着有時間,我先去工部讓人造個模子來試試,若是可行的話,咱們就下江南瞧瞧,總歸是得把事情辦好的。”
兩個人一邊說着出了宮,高子軒翻身上馬,問和順:“王妃快回府了麼?”
和順躬身笑道:“爺糊塗了,今兒是孟家老太太出殯的日子。”
高子軒眼睛微眯:“即如此,本王也該過去瞧瞧,到底王妃是孟家女兒,這點面子還是該給的。”
說話間。他一甩鞭子打馬而去。
三王爺有些不放心。趕馬追了上去:“九弟,你傷勢未好全,騎馬萬一有個閃失。不若坐車去。”
高子軒一笑:“弟弟可不是那紙紮的,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三哥不必擔心。”
說話間,他已經跑個沒影。只留下三王爺冷着一張臉打馬返回。
高子軒今兒穿了一件月白色有銀色暗紋的衣服,頭戴白玉冠,倒是不用再回去換素淡衣服,便也不在意,一柱香的時間已經到了孟家門口。
擡頭間見孟家大門敞開,門上掛了白帳白幡等物,又有家中僕役穿着素服。戴着孝帽站在門口迎賓,高子軒跳下馬,把繮繩扔給迎上前的小廝,那邊門房裡幾個有臉面的下人跑了出來。這些人是認識高子軒的,趕緊大聲道:“九王爺來了,給九王爺請安,王爺請進。”
高子軒點點頭,擡腿邁上臺階,一邊走一邊問:“老太太幾時出殯,可有什麼爲難之處?”
那當前引路的下人笑了笑:“勞九王爺動問,過了午時便要出殯的。先寄放在城外的弘恩寺,等過些時候老爺和大少爺扶棺回老家安葬。”
“這便是好。倒是不用手忙腳亂的。”高子軒停下腳來瞧瞧:“走吧,帶本王去靈堂瞧瞧。本王也替老太太上一柱香。”
那下人很有規矩的帶着高子軒進了靈堂,左右瞧瞧,正中央放了老太太的靈位,左右兩側是孟之文和孟皓宇帶着家裡下人哭靈,又聽得內室傳來哭聲,想來是女眷們在內室呢。
高子軒接過下人遞上來的香燭,對着老太太靈位行了禮,把香燭插好,對起身迎上前的孟之文點頭施禮:“岳父大人節哀順便,小婿聞得消息也深感悲痛,奈何受了傷無法趕來,如今傷勢稍愈心裡擔憂,便過來看看,若是有什麼用得着小婿的地方,請岳父大人儘管開口。”
孟之文也回了禮,手裡拄着柺杖,啞着嗓子道:“倒是有勞你了,今兒便是出殯的日子,倒是並沒有什麼忙亂的事情了,這幾日也多虧了月嬋留在家裡幫忙,若不然,倒是……要讓人見笑的。”
高子軒點頭:“即如此,小婿先告辭了。”
他肩膀傷勢又有些隱隱作痛,也不強撐着,和孟之文寒暄一番便拱手告辭而去。
孟之文搖了搖頭,心說都道九王霸道,今天瞧着倒是個懂禮的,看他的樣子,對月嬋應該也是不錯的,月嬋丫頭有福了,只不過,九王爺帶傷前來弔唁,是難能可貴的,可那太子沒傷沒痛,卻是一次都沒來瞧過,不但本人沒有親來,就是連下人都沒派來問過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月娥在太子府做了什麼事情,讓太子動了氣。
又聽得外邊有鼓聲傳來,孟之文也沒有時間多想,再度跪坐一旁哭將起來。
月嬋在內室,已經聽丫頭們說起高子軒來弔唁的事情,雖然擔心高子軒的傷勢,可她守靈這幾天也太累了些,也沒有精力多想,只想着等出完殯之後回府好好瞧瞧。
等到過了午時,太陽正烈之時,外邊鼓聲敲響,炮聲傳來,月嬋跟着劉梅幾人大哭,出了內室,各自坐上裝扮的素白的馬車往城外趕去。
等把棺木寄放好了之後,又有和尚道士做水陸道場,這便沒有月嬋什麼事了,她也確實累到,再加上城外各色都不方便,便拜別了孟之文和劉梅,帶着丫頭坐車回九王府。
一進九王府的門,聞到一股子清淡花香,月嬋心情舒適好多,這幾天住在孟府,她怎麼都是有些不適應,雖然說那是她住了十幾年的家,可府裡上下都是攀高踩低,跟紅頂白的主,再加上建築和花木佈置等確實不如九王府,月嬋竟是有些不適應起來。
“王妃回來了!”
一回走來,早有那丫頭婆子趕着到內院報信。
月嬋還沒有進二門,就有一羣丫頭婆子迎出來,月嬋笑着扶着環兒的手,一邊詢問家裡大小事情,一邊進了屋子。
脫了外邊的大衣裳,又讓綠衣尋了幾件輕便衣服,月嬋先洗了澡,換了身舒適衣物,披散着頭髮出來。
她一邊走一邊拿着帕子擦拭頭髮,卻不想沒走到牀邊就看到高子軒一身青衣坐在窗邊,月嬋嚇了一跳,趕緊扔下帕子行了禮。
高子軒笑笑,把月嬋拉近了細瞧,看她確實瘦了些,不過精神倒好,便也鬆了口氣。
“回來了便好,你吩咐廚間的人,撿你愛吃的做幾樣,好好的補一補,這麼幾天過去,人倒是瘦了一圈。”
月嬋低頭淺笑:“倒是有勞王爺記掛了,王爺傷勢可是好了,妾身不在府裡這幾日,倒是擔着心呢。”
高子軒把月嬋拉到懷裡,屋裡的丫頭婆子看這情形,一個個都暗笑着退了出去。
他把頭埋在月嬋頸間:“本王已經沒事了,你不必再擔心,只是你這幾日回去,可有沒有人找磋?”
月嬋拍拍高子軒的背:“妾身是回家呢,哪裡有人尋事,王爺說笑了。”
說着話,月嬋似是想到什麼:“妾身和王爺說一件事情,妾身的妹妹有喜了,妾身想着,該是送些禮物恭賀一下。”
一說起這事來,高子軒身體一下子僵直起來,過了一會兒,月嬋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時,他劍眉微挑,薄脣輕啓,冷笑一聲:“什麼恭賀,還不知道能不能成人呢,你又不是沒瞧見太子府裡那幾個孩子都是什麼樣子,病的病弱的弱,難道就真是那些孩子天生底子不成麼,哼,本王想來,怕是被人暗算的,太子爺也是個不頂事的,連這些都瞧不出來,只當他家妻妾和睦呢,笑話,一羣女人爭一個男人,和睦了纔有鬼呢。”
聽這語氣,似乎是誰給他氣受了。
月嬋不解:“王爺這是怎麼的,不論如何,禮節上都該是恭賀一聲的。”
高子軒一擺手:“罷了,你瞧着辦吧,本王只是氣不過太子那輕狂樣子。”
月嬋低頭暗笑,高子軒只說太子,許是沒瞧到他自己那狂放模樣,可是比太子一點都不次呢。
不過,高子軒前邊說的話倒也受用,他是個清楚明白的,知道一府裡女人多了事情多,倒並不奢望正室能和小妾和平共處,他有這引覺悟是好事,也省的月嬋日日時時裝賢惠,累已累人。
月嬋笑笑:“不管怎麼說,私底下再有什麼事,大面上都要過去的,妾身只隨意準備幾樣物件讓人送過去便是,禮節上咱們不出錯,誰也挑不出什麼來。”
月嬋倒是個謹慎的,高子軒不由的點頭稱讚:“你想的是,這府裡你做主,以後你說了算。”
又說幾句話,高子軒想到他辦差的事情,便和月嬋講了起來。
月嬋聽了沉吟良久:“王爺,不是妾身不懂事,實在是王爺身子骨剛剛好一點,要是遠道奔波,妾身着實放心不下,這事情難道非得王爺去做,別人不成麼?”
高子軒聽了,心下一暖,又嘆了口氣,撫撫月嬋的長髮:“本王知道你擔心本王,只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是三哥挑的頭,若是本王不去,換了另一個人,誰知道會不會給三哥使絆子,本王也是不放心的,不過,你也別多想,本王也不會太過勞累的,還有,那傷藥什麼的,本王也帶着,要是真撐不住,本王就趕回來。”
月嬋聽了這話才放下心來,思量一會兒又道:“那王爺帶個大夫去吧,路上也方便些。”
說完這句,不待高子軒說什麼,月嬋笑道:“還有,王爺帶上綠衣吧,這丫頭是個精細的,路上也好照顧王爺,和順幾個雖然說也是忠心的,可到底不如女孩子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