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高子軒隨手把茶杯扔在地上:“可惡,沒想到他們竟然公私不分,放外敵入城,當真……那些人要是再有什麼壞心思,殺入皇城,恐怕大昭國要亂了。”
月嬋擺擺手,讓下人們都出去,又讓人帶承澤和承潤兩個回去,叫奶孃哄着。
她又倒了杯茶給高子軒:“你喝了潤潤喉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德性,犯得着生氣麼。”
高子軒不接茶杯,一把抓住月嬋的手:“我憋屈,我在外爲國征戰,拼死拼活的殺敵,他們卻在背後捅刀子,阿嬋,我一思及今天你就差點在我面前出事,我就……我就恨到不行。”
月嬋吐了口氣:“我這不是沒事麼,阿九,你回來了有沒有去見過父皇,總該是要給父皇交差的吧。”
月嬋心內奇怪,按理說,高子軒打了勝仗,回朝的時候該先稟告了,再由天辰帝派大臣迎接,迎出幾十裡地,再帶兵入城的,到底,他現在是帶兵的將領,可不能偷偷摸摸回來。
知道月嬋在想什麼,高子軒也不管她,奪過杯子放到一旁,一把把月嬋拉了過來,圈在懷裡:“我管他們呢,早向朝中發了文書,大部隊在後面慢慢走呢,我想你和孩子們,就帶了親衛連夜回來了。”
這人,該怎麼說呢,月嬋心內感動,要不是他突然回來,自己這次怕交待了吧。
“幸好!”高子軒暗自慶幸:“幸好本王回來的早,不然,你還不得被那些人欺負……”
死字沒出口,高子軒自動嚥了回去:“阿嬋,本王這次再不離你了。”
月嬋笑笑,在高子軒臉上親了一口。全然不顧那滿臉的灰塵:“你回來就成,咱們一家平平安安的就好,以後。這樣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你一個王爺,跑去帶兵打仗。這一次還罷了,再去一次。說不得有人要參你擁兵自重了。”
見月嬋沒有被嚇到,精神也好,高子軒才心下暗鬆。
同時,他又氣惱那些下人們,在主子遇到危難的時候,不說挺身而出,反而躲的遠遠的。也不去相救,這樣的人,他九王府要來何用。
氣極,高子軒環着月嬋站了起來,朝外邊喊着:“和順,傳下話去,今兒跟隨王妃出去的那些人每人三十大板,全給爺發賣出去。”
和順高高的應和着,月嬋聽了,也沒有再勸。今日那些人能躲的遠遠的,保不準明日爲了利益就敢出賣王府,這樣的下人,確實留不得。
倒不是月嬋冷情。世道如此,她又能奈何得了?
高子軒緊摟月嬋一下:“你且等着,我去把兵士安排好,再好好審審那個北狄人,說不得還能問出些什麼來。”
月嬋點頭,目送他離去,心下激動難安。
她已經通過隻言片語知道此次北征的結果了,高子軒確實是個能幹的,先前的憊懶粗暴全是裝出來的,只爲了給人無能的印象,這次,他帶兵出征,先就叫北狄君臣給看輕了,都以爲九王是個最無能的,敢帶兵怕也不過是紙上談兵,沒有多大的本事。
北狄人並沒有往心裡去,一個個還在想着要活捉了九王爺向大昭國勒索些什麼呢。
哪裡知曉,高子軒已經悄悄越過國界線,進入北狄境內,他纔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搶掠,不過帶兵深入敵內,先燒殺搶奪了一個部落,在北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帶了足夠的物資跑的遠遠的了。
此後,一直在和北狄人打游擊,時常的騷擾北狄人的部落,碰到大部落就騷擾一下,碰到力量薄弱的小部落,那就對不住了,直接滅了。
一直到兩年前,高子軒帶的騎兵隊伍磨練出來,有了鐵血氣勢,高子軒才帶着他們開始血腥的殺戳之路。
高子軒這是拿着北狄人來訓練自己的兵士,完全的以戰養戰,不費大昭國什麼物件,削弱了北狄人的力量。
同時,又挑撥北狄各部落之間的關係,去年冬天竟讓他摸着了脈門,突襲了北狄王庭,殺了這代的君王,之後,又挑起了幾個大部落之間的爭鬥,那幾個大部落各自支持一位王子,斗的不可開交,高子軒便漁翁得利,繞着大草原走了一遭,把幾個大部落護着的小部落又殺了個精光。
等北狄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帶着部下出了草原,帶着北狄的護國之寶回來。
月嬋原來只想着高子軒原夠打勝幾仗,得些老將的青眼,卻沒想到他這般下得了狠手,簡直等於給北狄人滅族了。
也難怪那些北狄人敢冒險進入中原,還敢刺殺她,人家是恨極了的,滅國之仇不共戴天啊。
月嬋想了一陣,思及高子軒連夜趕回來,怕早疲累之極了,就趕緊回去換了輕便的衣裳,在浴池裡放滿熱水,專等高子軒回來淨身,之後,親自去廚間看着人做了幾樣小菜,又讓幾個丫頭把屋子收拾了一番,等一切準備妥當,高子軒大步進來。
月嬋見他還是那身衣裳,不由嗔道:“什麼事也該換身衣裳再說。”
高子軒一擺手,極不在意:“這有什麼,在草原上一個月不換衣裳也是有的,哪裡就那般嬌養了。”
一陣心疼,月嬋上前拉了高子軒的手:“那是在外邊,在自己家裡,憑的甚麼也是得乾乾淨淨的,省的人說我不知儀,讓王爺跟個叫花子一樣。”
說着話,她先笑了起來,牽着高子軒的手進了浴室,親手給高子軒脫了外衣,解內衣的扣子時,卻被高子軒抓住了手,月嬋不解的擡頭,見高子軒滿臉通紅,尷尬的咳了一聲:“本王自己來……”
她倒是奇怪了,夫妻多年,自己什麼沒見過,牀第之間高子軒向來……從來不曾害羞,怎的今日?月嬋眯眼,難道,他走這些年,有了外心不成?
搖頭把這想法去掉,月嬋走到一旁櫃子裡幫高子軒找換洗的衣物,轉頭時,高子軒已經泡進白玉池內。
月嬋瞧了放在地上的衣物,心內好笑又心酸不已。
她知曉在北狄,高子軒日子必極清苦,卻是沒想到苦到了這個地步,瞧着高子軒外衣倒是整齊,只是顯的髒了,可那內衣,竟有些瞧不出顏色來,上衣的衣袖和褲腿部位好幾處破損,連回朝時都穿成這樣,在草原上時,還不定如何呢。
月嬋又想着,高子軒身爲王爺都這般艱辛,那些士兵們……長安城裡貴人醉生夢死,哪裡會曉得那些保家衛國的兵士們的辛苦。
月嬋只作沒看到,把那柔軟潔淨的衣物摺好放到池邊,笑道:“可要我替你搓背?”
高子軒整個身子浸在水裡,後背靠着池沿,一擺手:“不必了!”
他雖然整個人都在水裡,可月嬋還是眼尖的看到他前胸後背處好幾處傷痕,爲怕自己難過,受不住帶出些什麼,月嬋趕緊站起身,一臉笑容:“那我先出去了,你洗乾淨便出來,我讓廚房備了飯。”
說完話,月嬋再瞧時,高子軒竟沒了聲息,再仔細看,這人已經睡着了。
她忍着心頭沉重,邁步了了浴室,坐到牀頭呆呆的發愣半晌,這才整了整衣衫,又拿溼帕子把淚痕擦乾淨,拿着象牙梳子把亂了的髮髻再度梳好,拍手朝外道:“把飯菜端進來吧。”
丫頭們魚貫而入,把飯菜擺放好,月嬋也不用人伺侯,把下人打發出去,一個人在屋內靜等。
少刻,見暗門開了,高子軒已經清洗乾淨,穿了一身銀藍繡暗紋的袍子,風采翩然的出來。
月嬋趕緊起身迎上去:“你連夜回來,怕早餓壞了,先吃些飯吧,吃了飯,還是進宮和父皇說一聲,免得父皇生氣,也免得那些人蔘你。”
高子軒滿臉笑容,答應了下來,再看桌上的飯菜都是他極愛的,心下更定。
月嬋過去拉他的手:“還愣着做甚,趕緊用些飯吧,你若是不愛吃,我再叫人做就是了。”
話才說完,她整個人已經落入高子軒懷裡,高子軒一把把她抱起,卻是朝牀邊走去。
笑着把月嬋扔在軟厚的牀鋪上,高子軒傾身壓了上去:“本王餓了……”
月嬋推他:“爺餓了就該好好吃飯。”
“本王想吃你!”高子軒低低笑着,吻上月嬋的脣,好半晌方道:“當真味道不錯,本王可要好好品嚐品嚐了。”
他伸出修長十指,一邊解月嬋的衣釦,一邊吻月嬋的臉頰,頸間,只低笑着:“本王爲你守身五年,大草原上那般多的美人,本王看都不看,你又該如何報答本王。”
月嬋一時羞紅了臉,伸手想要推開高子軒,可她並非不知風月的女人,又五年沒有和高子軒親近過,這時候,濃情蜜意之時,她身子早軟了下來,哪裡還擡得了手。
無奈,月嬋嗔道:“敢情您還有理了,你在外邊辛苦,我在家中便輕鬆了,我不也是五年都……”
下面的話,月嬋沒有去說,不過,她那輕薄淺嗔卻更吸引高子軒,高子軒只覺得能見她如此模樣,就是五年的苦,也沒有白受,也不值什麼了,再見月嬋衣衫半解,臉頰暈紅滿是風情的樣子,這心更是早酥麻了去,只是喉頭一緊,身下火熱難捱。
“好娘子,爲夫真真想你了。”高子軒俯身,重新把月嬋壓住,和她十指交纏,傾身相吻:“你不愛報答爲夫,爲夫報答娘子可好?”
月嬋的話,全被他吞進腹中,只見帳子飄落下來,牀帳內傳出令人害羞的呻吟喘息。()